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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凍世的耶絲珮蘿-尾聲

作者:碧戥│2019-04-07 18:22:04│巴幣:0│人氣:109
 
尾聲
 
  被雲層壟罩的黑色夜空在太陽還未露出地平線時就開始被光輝染成灰色,貨車靜靜地停靠在基地旁,夜晚的風雪也已經逐漸平息,銀白的雪地就像是未被風雪掃過似地沒什麼變化,能證明風雪吹拂過的證據可能只剩貨車上那滿滿的積雪。
 
  身體在治療過後已經沒什麼大礙的雷安洛塔德正坐在葛米帝洛的工作室門口休息著,當葛米帝洛將他帶回基地時,發現他曾經追殺過他們的葛蒂絲朵和普拉先是嚇了一跳,但在葛米帝洛解釋後他們便鬆了一口氣。
 
  「耶絲珮蘿姊姊……妳真的要走了嗎?」聽到耶絲珮蘿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
普拉趕緊跟著她的腳步走出基地。
 
  「嗯!雖然我知道你可能會難過,但是我真的有非走不可的理由,不好意思!」耶絲珮蘿摸了摸普拉長長的耳朵說道。
 
  「沒關係!只是希望姊姊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能回來一下,我想請姊姊教我更多切魚的技巧!」普拉天真地抓住了耶絲珮蘿的手跳了跳說道。
 
  「當然可以!不過在那之前可別把我已經教過你的部分忘掉囉!」耶絲珮蘿微笑著回應道。
 
  「喂!別再裝憂鬱啦!就算不跟我一起送她好歹也出來道別一下吧!」葛米帝洛在工作室想把故意躲在裡面的庫亞卓拖出來,在半推半就之下庫亞卓才紅著眼眶跟著葛米帝洛一起出來。
 
  「不要再難過了啦!你已經很厲害了!」耶絲珮蘿也摸了摸庫亞卓的頭安慰道。
 
  「可是明明……就差一點而已……但我卻……」一想起裝回耶絲珮蘿心臟的那瞬間,庫亞卓又不禁開始哽咽著。
 
  「你修得比那自動修復裝置還快就已經很不錯了,何況你也說是差一點點,又不是差很多!這就表示你的功力可能比耶絲珮蘿的製作者更厲害了!你應該高興才對呀!」
 
  葛米帝洛也跟著拍起庫亞卓的背一起安撫著,庫亞卓在幾次深呼吸之後才慢慢冷靜下來。
 
  「我才沒那麼厲害……」庫亞卓揉了揉雙眼說道:「所以……以後我會更加努力精進我的能力!學習如何修復所有類型的機器,不會再讓自己遺憾!」
 
  「很棒的眼神,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耶絲珮蘿看著庫亞卓那堅定的雙眼說著。
 
  「我該走了……這段日子謝謝你們的照顧,給你們惹了不少麻煩真是不好意思,希望你們不會介意!」耶絲珮蘿向著基地內的大家深深地鞠躬,表達著自己對他們的愧歉與感激。
 
  「我以前一直都是自己生活著,雖然後來有一位重要的人陪伴著我,但像是一群朋友、甚至像家庭一樣與這麼多位夥伴一起生活是我從來沒想過的!真的很感謝讓我體驗到這些的你們……」
 
  慢慢走向貨車,葛米帝洛已經在駕駛座上發動車子,耶絲珮蘿拉開了車門,上車前先是停頓了一下,轉過頭微笑著看向基地說道,見大家也微笑著揮手與她道別,耶絲珮蘿忍不住別過眼神深吸了一口氣,坐上了即將通往一切起點的貨車。
 
  「妳這樣……真的沒關係嗎?」幾個小時前的經歷對葛米帝洛來說記憶猶新,再度想起了當時的結果以及耶絲珮蘿做的決定,他不禁邊開著車邊對耶絲珮蘿問道。
 
  他和庫亞卓成功阻止了子彈在耶絲珮蘿體內爆炸,但能源的流失卻早已開始,他們仍沒有放棄地全神貫注在復原上,然而精密的機器結構加上零件的缺乏仍讓他們將能源完全流失前所剩的時間耗盡。
 
  完成修復的剎那,耶絲珮蘿的身體開始運作,但失去能源平衡的裝置已經開始黯淡下來,在得知自己只剩下八小時的運作時間後,即使庫亞卓和葛米帝洛都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但耶絲珮蘿卻像是不放在心上地安慰著他們。
 
  「既然還有點時間,說不定真的還有一些機會!我的車上還有一些維修設備,現在開始可能還來得及……」
 
  「不用了!沒關係的!」耶絲珮蘿的回應直接打斷了葛米帝洛的話語。
 
  「不要覺得自責或是想要彌補什麼,博士也是嘗試了許久才完成我身體的建構技術,短時間內沒辦法理解修復構造本來就是正常的。」耶絲珮蘿如此說道,葛米帝洛也只能無奈地看著車前白茫茫的景色嘆一口氣。
 
  「但你也別因為這次之後就輕易放棄希望了!抱有希望是件好事,我能擁有這最後的八小時也是你們不放棄希望的結果,不是嗎?」
 
  「這倒也是……我都已經跟庫亞卓那麼說了,結果自己還這副德性真是丟臉……」聽了耶絲珮蘿的話,原本落寞的葛米帝洛開始苦笑了起來。
 
  「不過我也想問……你真的沒關係嗎?」耶絲珮蘿將手放到胸口反問著:「我的身體可以當作機器資源的部分真的不少,就算不想拆來用,這些機器結構應該也對你們研發新器材有幫助才對,你真的不留嗎?」
 
  「不了!既然妳說這是妳那重要的人的成就,就讓妳盡量保持完整吧!」葛米帝洛搖搖頭說道:「這個時代的東西要靠我們自己開創,不應該一味地依賴妳們上個時代的心血。」
 
  「這麼有抱負?可別到時候後悔跑來把我挖出來哦!哈哈!」耶絲珮蘿開玩笑似地說道。
 
  「才不會呢!我也會叫庫亞卓別這麼做的!」葛米帝洛也笑著回應道,原本沉悶的車上開始有了不一樣的氣氛。
 
  談笑間,車子也已經駛過了一段不短的距離,直到葛米帝洛確認座標後將車停下,耶絲珮蘿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自己當年沉睡的地點。
 
  雖然幾塊露出雪地的磚瓦顯示出這裡曾經有過遺跡,但所有建築架構早已在崩塌之後面目全非,耶絲珮蘿緩緩走到了磚瓦間,厚厚的積雪已經將崩塌的大洞填為平地。
 
  「……這樣就可以了!」葛米帝洛在一旁架設好一台訊號干擾器說道:「這樣一來妳身體的金屬反應就不會被偵測到,也不會有開採冰礦的跑來這裡,妳可以在這好好睡一覺了。」
 
  「嗯!謝謝!」耶絲珮蘿看著那埋到積雪中的干擾器對葛米帝洛道謝著。
 
  「說好不留太久的,我就先回去了!」葛米帝洛揮了揮手,坐上貨車準備離去。
 
  「等一下!」在葛米帝洛準備重新發動車子時,耶絲珮蘿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大喊。
 
  「幫我跟莉蓓瑞索他們說一聲,不好意思弄壞了他們的車,但是我沒有什麼可以償還給他們,所以希望他們可以不要跟我計較,真的非常對不起!」
 
  「我還以為要說什麼呢!真是的!」葛米帝洛苦笑著小聲說道,接著大聲對耶絲珮蘿回應:「妳放心!我以後會做一輛車幫妳賠償她的!」
 
  語畢,在雙方傻笑了一會兒之後貨車才慢慢離開耶絲珮蘿的視線,只留下一條長長的胎痕。
 
  呼!身體好累……
 
  耶絲珮蘿移動到了沒有遺跡碎塊的地方,張開雙手將重心往後就是一躺,金屬身軀帶給她的重量使她全身陷入了積雪之中。
 
  好久沒這麼累了……身體好沉重……
 
  看向積滿雪雲的天空,天色比起剛從基地出發時又更亮了些,耶絲珮蘿想起她在這剛被喚醒與皮翁尼洛他們出來時所看到的天空,與他們這幾天的經歷又再次湧上心頭。
 
  抱歉吶!皮翁尼洛!沒有辦法拯救你……希望你不會在意,因為我……也快要離開這個時代了……
 
  動了動自己的雙腳,一想到這是庫亞卓幫自己製作的部分,耶絲珮蘿不禁微笑起來,繼續回想起與基地的大家度過的這段時光。
 
  博士……我已經完成我的願望了哦!雖然我幫助的不是人類,但對我來說……他們已經和人類沒什麼差別,我幫助的……是屬於這個時代的新人類、是我在這個時代遇到的家人們!

 
  閉上雙眼,即使再過幾分鐘自己的大腦就要因為失去能源傳遞而缺氧死去,耶絲珮蘿仍沒有表現出任何一絲恐懼,而是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原來躺在雪地裡這麼舒服呀!已經……舒服到不想動了呢……
 
  太陽緩緩從地平線一端探出頭來,明亮的光芒穿越雲層此起彼落地灑在大地,被照耀的一片銀白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抹淡藍,靜靜地閃耀在雪白之中。

後日談

  那一天,會移動的藍色光點消失了。
 
  在那之後的一年間,普瑞安托開始分崩離析,許多成員在奪得部分組織資源後選擇出走,也有一些成員決定留下。
 
  不論是肉食還是草食,離開普瑞安托的動物們都占得了各自生存的領地,用各自族群生存的方法與其他的族群對抗著。
 
  然而在這樣的時代裡,卻有著一群來自各種不同族群的動物所組成的組織,他們僅以魚草為食,即使是肉食動物也與草食動物和平地生活著,這樣的組織在草食動物間成為了話題,但一想到成員裡的肉食動物,大部分的草食動物仍是望之卻步。
 
  過去普瑞安托時常灌輸的物種觀念開始漸漸被淡忘,包括了人類這個物種也近乎沒有再被提起,即使如此仍有一些動物們並沒有忘記這名物種,嬌小卻靈巧的戰鬥身姿以及那象徵著拯救他們時代的名字已經烙印在他們的腦海裡。
 
  其名為——Espero(希望)
 
  ※
 
  「來嘛!滑雪真的很好玩!沒騙妳啦!」
 
  寬闊的基地通道中,一位白兔男孩正拉著白兔女孩的手奔向機器研究室的大門,男孩興奮地對女孩說著滑雪的樂趣,但女孩卻像沒什麼興致似地一語不發,只能無奈地被男孩拉著走。
 
  「葛米帝洛哥哥!」打開了研究室的大門,男孩對著裡面正在組裝著什麼機器的白熊喊道。
 
  「普拉?你不是應該去幫葛蒂絲朵了嗎?怎麼會在這裡?」葛米帝洛驚訝地看著普拉以及他身後拉著的克薇葉塔問道。
 
  「我看今天天氣不錯所以突然想滑雪嘛!哥哥之前不是有做一個滑雪工具嗎?我想要借一下!」
 
  「這樣啊……可是我忘記我收到哪裡去了,可能要找一下!但是我現在測試東西有點忙不過來……對了!」葛米帝洛先是一臉困擾的表情,但看了眼前的兩位兔子,突然想到了什麼拍起手來。
 
  「你們兩個來幫我測試好了!這次我做了兩台可以互相連線的遊戲機,你們玩個幾輪讓我蒐集一下數據,好了之後我就能去找滑雪工具出來!」
 
  葛米帝洛將桌上的兩台寬型遊戲機遞到普拉和克薇葉塔手中,普拉似乎對這方案不太滿意地皺著眉頭看向手中的遊戲機。
 
  但在身後的克薇葉塔卻是不一樣的反應,即使她仍不改表情沒怎麼說話,但她的眼神卻發出了像是冰礦般閃耀的光輝,長長的耳朵也豎了起來。
 
  「雷那狐狸在嗎?」一位雌性白熊突然衝進了研究室,一手撐在一旁桌上的儀器邊尋找著一位白狐的身影。
 
  「莉蓓瑞索……不是說過進來的時候對那些儀器溫柔點嗎……」葛米帝洛看著莉蓓瑞索那使力撐在儀器上的手搖搖頭並反問道:「他不是跟你們那群採集團去搜食物了嗎?」
 
  「對噢!差點忘了今天捕魚的地方要用炸彈把冰層炸開……」莉蓓瑞索無奈地搔搔後頸說道:「總之要開設新車庫的地方有岩層擋住,庫亞卓做的那台機器手臂又挖不開,所以需要他幫忙一下!」
 
  「如果妳是要他發明的那些炸藥的話我這裡有一些。」葛米帝洛站起身走向角落的鐵櫃中拿出了一個大鐵盒。
 
  「真的嗎?太好了!」莉蓓瑞索接下鐵盒後高興地說道。
 
  「欸欸欸!記得拿給庫亞卓操作啊!別自己亂用!很危險的!」在莉蓓瑞索奪門而出前,葛米帝洛趕緊說道。
 
  「知道啦!記得幫我感謝雷!」莉蓓瑞索遠去的身影大喊著,了解她的個性總是這樣,葛米帝洛也只能無奈地苦笑著。
 
  「葛米帝洛哥哥!這樣可以了嗎?」普拉拿起遊戲機問道,點陣畫面上顯示出他的分數遠遠低於克薇葉塔一大截。
 
  「……好吧!我去找工具,你等我一下哦!」見雙方的程度差距如此懸殊,葛米帝洛頓時認為這樣的數據很難有較平均的參考數值,便放棄測試直接走向儲藏室。
 
  「再一輪!
 
  「可以不要嗎……呃……」克薇葉塔拉住了普拉的手想再進行一場連線遊戲,原本不太願意的普拉在看到她那閃光般的眼神後也不忍心直接拒絕,只好再次按下遊戲開始的按鈕。
 
  我看看……滑雪的……滑雪……唔!
 
  走進儲藏室翻找著物品,葛米帝洛拉開櫃子檢視著物品,而在他看見掛在裏頭的一面白色布料時,雙手頓時停了下來。
 
  真是懷念……都一年了呢!
 
  葛米帝洛拿起那白色布料,想起去年庫亞卓裁剪著這塊布料縫製斗篷的時刻,也想起了那曾經的夥伴。
 
  「再來一輪!
 
  「嗄?不要啦……葛米帝洛哥哥!還沒找到嗎?」
 
  聽到普拉那像是在求助的聲音,葛米帝洛才回過神重新找著滑雪工具,在搬開幾層紙箱後他才終於找到架在後面的工具,趕緊拿了出去。
 
  白色布料顯眼地掛在櫃子的正中央,即使蒙上了一層灰塵也不掩它那亮眼的純白,在這狹小寂靜的儲藏室中,布料像是被風吹拂似地搖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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