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桌中央的籃子早已被掏空,取而代之的是五盤樣貌精緻的焗烤,在那層濃厚的起司之下難以看出全部的材料,但是隱約能看見作為主幹的馬鈴薯與燻雞肉,無論從視覺還是嗅覺來評斷,我都難以抗拒這份誘惑。
「這真的是我們家的餐桌嗎......?」
大衛的雙眼睜的又大又圓,神情透露出了他感受到的衝擊,大概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餐桌景色吧。
「很神奇吧!尤娜小姐真的非常厲害。」
與尤娜一同料理的女性綻放著十分滿足的笑容,作為她丈夫的大衛對此笑了一會,我知道他正在想自己該怎麼回答才好,在自己完全不懂的領域內該如何回答真的是個難題。
「快嘗嘗看吧,茉莉。」
尤娜都還沒有坐下就開口讓茉莉先開口品嘗,可見她非常急著看到茉莉改口的樣子,雖然我對此並沒有多感到意外。
「那我就不客氣了。」
茉莉對於尤娜的期待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僅僅是毫不在乎我們的單獨開飯,用那雙木頭湯匙將一大塊焗烤往嘴裡塞,看她咀嚼的過程就像是在看一隻臉頰塞滿食物的倉鼠一樣。
「如何?」
當尤娜對著茉莉問的時候茉莉恰好將嘴中的份吞下肚,但是茉莉並沒有馬上做出回答,而是過了好幾秒後才以點頭做出回應。
「先不管茉莉,準備坐下用餐吧。」
我猜想尤娜要開口詢問點頭的意思,還是搶在這之前提醒她先用餐要緊,免得拖得太久食物都涼掉了。
「......嗯,晚一點再問吧。」
尤娜的神情看起來有些難以接受,不過最終還是妥協了,因此動身坐到我對面的椅子上頭並經過一段急促的禱告後開始用餐。
過程中大衛與她的妻子都帶著一副滿足的笑容在享用著這道餐點,雖然並不是我亨調出來的料理,但是我對此確實有感到驕傲,而這也是我不好意思說出口的,畢竟尤娜的料理技術好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那全是她自己的努力。
「承蒙你們招待了。」
用餐完畢後大衛做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對我們道謝,一旁的妻子見狀後也跟著一起道謝,但這讓我覺得有點奇怪,明明是我們主動來借廚房。
「不必道謝,當嘗將廚房借給我的謝禮就可以了。」
尤娜稍微笑了一會,或許是她沒有想到會因此被道謝吧,畢竟對方是在中午時段借出廚房的人,在不收錢的情況下,想成尤娜亨調出來的食物要分他們是理所當然的想法,然而他們不這麼想,反而對此感謝尤娜。
「話說回來,起司的品質如何?」
大衛將低下的頭抬起來後便猛然的對我詢問起司的品質,然而我腦中除了美味以外想不出別的詞了......但是用美味帶過是不是有點沒禮貌?
「品質非常的好,這一次料理如此成功很大部分的功就是起司的呢。」
尤娜面帶笑容的代替我對問題做出回應,那句話語從她口中說出來信服力十足,對大衛來說也會是龐大的鼓勵吧。
「果然是這樣啊!哈哈哈......」
「才不是果然是這樣,應該是太好了才對吧......」
正當大衛大聲的開口笑出聲時他的妻子從椅子上站起身子一把抓住大衛的臉,那副神奇的畫面不禁讓我愣了一會......一般來說不會有妻子這樣對待丈夫的吧?
「抱歉,不小心透露了平時的樣子。」
大衛的妻子對著我露出一副苦笑後將抓著大衛的手鬆開,隨即快速的坐回座位上頭,此時我觀察了尤娜一會,她似乎一點都不訝異......這反倒讓我好奇他們在廚房裡除了料理的教學到底聊了些什麼。
「尤娜,妳們在廚房時到底聊了些什麼......?看妳好像不怎麼訝異。」
當我壓低音量對著尤娜輕聲說的同時茉莉轉眼看著將身子前傾靠向尤娜的我,她的神情看起來有點像是在抱怨食物不夠吃,但是我下意識的決定暫時無視。
「大多在聽她說自己的丈夫吧......他們相當的恩愛呢!」
尤娜聽聞我的話語後將頭靠了過來,面帶笑容的對著我輕聲做出回應,隨即又緩慢的江頭往回縮了回去,當我稍微轉過頭準備將身子縮回去時才注意到大衛與他妻子正看著我們。
「怎麼了嗎?」
當下的氛圍不禁讓我覺得有些尷尬,我與尤娜在交頭接耳時他們就在注視我們嗎?
「我們還沒有問過你們為什麼會來這個偏僻的鄉村,不想回答也沒關係,當作我在自言自語就好。」
大衛的妻子見我做出疑問便急急忙忙的開口做出回應,聽聞這份回應的瞬間我與尤娜十分默契的看了對方一眼,是否要將實話說出來?我們在一趟結束生命的旅程當中,但是這樣氣氛會顯得非常凝重......我想尤娜也不希望自己因為這件事情而被其他人特別看待......我看還是......
「因為茉莉很貪吃,想說這裡畜牧的家庭非常多,所以就來到這裡了。」
尤娜在我開口之前便將所有動機丟向茉莉,說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儘管動機本身全都是謊言,但是茉莉貪吃是真的。
「說的我好像只會吃一樣......」
茉莉面無表情的看著尤娜,從語氣中也感覺不出她有生氣的意思,單純覺得有些困惑而已。
「原來是這樣,不過領養血紅色眼睛的小孩真的很少見。」
大衛的妻子說的時候有些遲疑,她看著茉莉那雙血紅色的雙眼,我知道她沒有在懷疑茉莉是真的吸血鬼,畢竟多數人都不會去領養血紅色眼睛的小孩,因為發生吸血鬼事件時教會很容易上門找碴,很容易惹出多於的麻煩。
「雖然這樣說有點讓人反感,但是財富真的能夠解決多數麻煩。」
但是也有無法解決的,好比纏繞在尤娜身上的病痛,儘管一時之間不會致命,但是隨時間經過她的身體會越來越差,也許現在還沒有極度深刻的實感,但是到了下半年就會接連出現狀況,這就是從醫生口中所得到的消息,據說其他的患者也是如此。
「確實是這樣,這我必須認同才行,要是有錢就能修好許多殘破不堪的地方,就是因為沒有才只能做應急措施。」
大衛說完後苦笑了一會並攤了攤雙手已表示自己的無奈,儘管如此他仍沒跟我開口要錢,而是滿足他妻子的求知慾就行。
「所以說我們領養這個小女孩也不會惹出什麼麻煩,我想她為了這雙血紅色眼睛吃了不少虧了,所以決定領養她。」
當然,這些都是謊言,我根本還沒有決定要不要領養她,現在只是讓她陪同旅行而已......雖然會這麼做也是因為放不太下她,原因就出在於她真的是吸血鬼。
「......」
一旁的茉莉將這一切全看在眼裡,她明白我在說謊,但是歷經風霜的她知道此時就該閉口默認。
「原來如此,這樣的心態我覺得非常好。」
大衛的妻子稍微笑了一會,在她身旁的尤娜則是尷尬的對著我笑了一會,因為她知道這是謊言,我想不會有誰因為謊言被稱讚會感到快樂吧?就算有好了,那個人絕對不太正常。
話說回來,我們還沒有找到住所,在這也耗了一些時間,走回去又要再花一些時間,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不過該離開這裡了。
「今天勞煩你們了,雖然我想與你們在談一會,但是我們該去找住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