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或許是受夠了無謂的交火後,高木武雄少將吶喊了一聲,下達了新的命令:
「全艦聽令,盡可能向敵人接近—不,立即以最大戰度衝向敵艦隊!」
「敵艦在右舷方位!仔細瞄準!」那智也跟著喊道。
這時候,敵艦隊開始朝向西邊轉向,日艦則也往同一的方向駛去,那智號上的砲火在航行時同樣沒有停歇的跡象。
接著,日艦隊和美英荷澳艦隊(又稱之為ABDA)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終於,就在四分鐘過去後—
「敵巡洋艦,起火!」那智號上的觀測員歡呼起來。
中彈的是隸屬英國的重巡洋艦 ,埃克塞特號。
只見這艘約克級巡洋艦艦身上忽然間冒出大量的煙霧。來自那智號(或者羽黑號) 的20cm主砲,不偏不倚地擊中了對方的彈藥庫,使之陷入一連串嚴重的火災。
那智可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好的,一口氣把殘敵收拾幹凈!」她高喊:「全砲門,射擊!」
***
1837時 天津風號驅逐艦
「看吶,為一!」天津風興奮地指著正在燃燒的敵艦,說道:「我們終於打中敵人的船艦了!」
「非常好,但別興奮過頭了而大意了。」
「是!」
正如上述所言,埃克塞特號被打中後開始冒出大量濃霧,無法跟上位於最前頭的荷蘭籍德魯伊特號。他們開始往左偏離航道,艦隊隊形陷入一團混亂,
抓住此一機會,第二水雷戰隊全體以三十節的高速逼近連合軍艦隊,雙方的距離在短短幾分鐘之內就只剩下七千公尺。儘管這是個大大增加砲擊命中率,不可錯失目標的良機—但母庸置疑的是,敵方艦隊而言的情況也是如此。
轟然一聲巨響,打破了這名艦長的思緒。
「怎麼一回事!」他問。
「時津風、時津風被擊中了!」
***
「沒能躲開啊、好痛好痛……」
發出哀鳴的是一名容貌可愛,而眼神中帶著活潑氣息的小女孩。一頭黑色頭髮髮尾有點稍白,髮形看起來像是垂耳犬,相當引人注目。光憑外表判斷,任何一個看見她的人應該都會自動將她歸類可愛的小女生;不過這點對於她正在做的事情並沒有太大的關聯。
因為這位黑髮黑瞳的嬌小女孩子現在正縮著身子,整個人抱在艦長中原義一郎中佐的頭上,全身顫抖著。
「竟然被打中了……嗚嗚,真討厭這亂來的作戰策略啊,討厭死了。」犬耳小女孩不禁嗚咽著。
對於她如此失禮的舉動,中原中佐並沒有當場斥責或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他反倒以安撫的語氣說道:「時津風,已經沒事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救助受傷的船員,還有滅掉船上的火災才是。」
「沒錯、沒錯!」被稱為時津風的小女孩支支吾吾地喊道,仍然像隻驚嚇過度的小狗般巴在艦長頭上:「大家都是重要的夥伴,要趕緊幫忙!快點、快點!」
***
與此同時 天津風號驅逐艦
「咳咳,眼前都是白霧,幾乎什麼都看不到了……」天津風一邊揉著眼睛,一邊猛咳嗽著。
由於時津風航行於天津風的前方,所以當前者被一顆砲彈打中後,燃起的火焰與煙霧自然便遮蔽住後者的視野。
「不要減速,繼續跟在後頭前進!」原為一中佐命令:「如果慢下來的話,下一個被擊中的就是我們了,知道嗎?」
「遵命!」天津風回應道,在一旁時刻監視船艦的航向與速度。
敵方艦隊發射的砲彈相繼落在天津風四周,造成一柱又一柱的巨大水花—原為一咬緊牙關,祈禱砲彈不會找上門來。他和第二水雷戰隊的隊友們必須盡可能靠近敵人,提高氧氣魚雷的最大效率。
這個時候,雙方的距離已經縮短至六千公尺。
「還不夠……」原喃喃自語著,感覺到汗水流過臉頰:「至少要五千公尺以內,這樣才有擊中敵人的機會……」
他看見敵人的攻擊越來越接近,落空砲彈製造出的水花甚至近得潑在身子上,連衣服都被打濕了;照這情況看來,天津風這艘船隨時受擊似乎也不奇怪。
現在時間,是傍晚七點二十七分。
「艦長!」
無線電那頭突然傳來了旗艦,神通傳達的消息—
更精準地說,那是來自於第二水雷戰隊司令官,田中賴三少將的命令。
「是雷擊戰命令!」天津風道。
轉過頭,原為一中佐正巧看見雪風號驅逐艦和時津風號驅逐艦同時釋放出總共十六發的魚雷,時機準確到讓原不禁懷疑這兩艘船在出擊前是否有事先演練過。不過這種事當然不可能。
「攻擊!」原立刻隨之下令。
剎時,第二水雷戰隊的其餘成員全都一齊朝著敵艦隊發射氧氣魚雷,總計約有六十四發。
「距離為六千公尺……照這個角度的話……」
「為一,你在說什麼?」天津風問,視線依舊不離敵艦的身影。
「我在計算命中率。假如能有三顆魚雷擊中敵人,就謝天謝地了。」原為一回答。
「三顆,竟然這麼少—啊,敵艦隊轉變航向了!」
正如天津風所說,西方的連合軍艦隊一看見逼近的魚雷,毫不猶豫地往西方急速轉向,幾乎有一半以上的魚雷在他們的左舷處錯過目標。
緊接著一聲巨響,水面上濺出一個巨大的水花,一條魚雷被引爆了,受害者則是荷蘭籍的科爾特涅爾號驅逐艦。那艘船從被擊中到沉下,幾乎用不到十幾分鐘的時間,就完全從水面上消失蹤影。
「六十四枚魚雷之中,只有一枚擊中。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除了距離問題之外,原為一其實更加佩服連合軍艦隊的反應力以及機動性。
正當他仍舊在心中暗自稱讚著敵人的時候,西村祥治的第四水雷戰隊也同樣發射出六十四條魚雷。敵軍艦隊再度使出稱得上完美的九十度急轉彎,這回是轉向北邊。他們的動作又快又整齊,讓日本驕傲的氧氣魚雷看起來就像用慢動在移動,最後全都撲了個空。
成功閃避日軍的雷擊後,連合軍艦隊當下又進行了兩次九十度的急速轉向,並同時由若干艘驅逐艦釋出濃厚的煙霧,藉此阻擋日本艦隊的視野。
原為一和天津風兩人看得目瞪口呆,無法掩蓋內心的驚愕與欽佩—正在眼前上眼的戰術,是絕對不可能在日本海軍教科書上找到的!
只不過,連合軍艦隊並不只有在逃竄的份而已—
***
……
………
…………
「梅艦長(Lt Cdr Cecil Wakeford May),埃克塞特號遭到敵艦隊直擊,貌似快失去動力了!」
「看來是不得不進行近距掩護,準備好了嗎?」
「當然準備好了。畢竟,協助受難的同伴可是我最擅長的事情。無論是拯救被卑斯麥戰艦打沉的胡德號巡洋艦,或者是護送受損的威爾士親王號戰艦,我哪一次不是漂漂亮亮的達成任務?」
「這些日本人和那些Jerry (德國人)可不一樣,非常擅長打海戰。可別掉以輕心了。」
「我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
「上吧,伊萊翠 (HMS Electra)。」
「遵命!」
…………
………
……
***
同一時間 朝雲號驅逐艦
「發現敵艦,炮擊,開始!」
位在空間不算大的艦橋內,一名身材嬌小的小女生正雙手插著腰吶喊;她那頭火紅色的頭髮綁成雙馬尾,散發出十足小女孩子的氛圍。
「已經開始很久了呢,朝雲……」一旁,岩橋透中佐自言自語道。
「岩艦長,你不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吐槽啦—可惡,為什麼就是打不中敵人哪!」
眼看打出去的砲彈一次又一次落在海面上 讓原先個性就很急躁的朝雲更加的按耐不住 開始指著海面上的敵艦大呼小叫 但就在這時候
「敵方驅逐艦三台!朝本艦衝過來了!」
觀測員驚慌失措的聲音像是一把大鐵鎚 重重敲擊著艦橋裡所有人的耳膜
「什麼!」從岩橋中佐和朝雲口中發出的悲鳴瞬間重疊在一起,兩人迅速互望一眼。朝雲立刻心會神領,向其他船員下達指令
「全砲門開火!真是的,神通號在搞什麼,怎麼也偏偏打不到敵人呢—哇啊啊啊啊啊啊,好疼啊,快給我停下來!」
想當然爾,敵方的驅逐艦根本不可能理會朝雲的喊叫,依舊是加足馬力朝著朝雲衝過來…
***
同一時間 神通號輕巡洋艦
「朝雲—被擊中了!」
放眼望去,位在遠處的朝雲號驅逐艦的艦身爆起一大片火光,在太陽西沉的這個時間點異常亮眼。
那是來自於英國皇家海軍,伊萊翠號驅逐艦(HMS Electra)的掩護射擊,意在於替早先中彈的埃克塞特號爭取逃跑時機。
「神通!」
田中看了少女一眼,後者點了點頭。
「下一發砲彈,裝填完成。」她呢喃道:「拜託命中啊!」
當14cm口徑的主砲亮起的瞬間,轟隆巨響也同時貫穿耳膜,響徹逐漸黯淡的天際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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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A砲台以及X砲台全毀!鍋爐室嚴重受損,液壓系統異常,各機關行動不能!」
「把剩下的魚雷全射出去,還有可以發射的砲台嗎?」
「B砲台下方火勢猛烈,不過Y砲台還免強可以運作。」
「能夠戰鬥的話就將彈藥全砸去敵人身上!」
「收到。另外,等到彈藥耗盡之後,就請艦長和其他人退避吧。」
「妳在說什麼傻話!」
「身為船艦,我很清楚自己的情況。本艦已經開始向左舷傾斜,動彈不得的我連撤退都做不到,再這樣下去大家都得陪葬。」
「伊萊翠……」
「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快就會被擊沉,看來像我這種老東西早該退休了。」
「別說這種話,埃克塞特號剛才成功脫出了。妳做得很好。」
「謝謝你,賽爾西少校。」
「皇家海軍和國王陛下都會以妳為榮。現在,讓敵人瞧瞧擁有橡樹之心般的我們的力量,戰至最後一刻吧!」
「沒問題,艦長。我是伊萊翠—你們這些日本人,以為我是誰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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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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