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約會
「真田同學，我家附近剛好有一座，要不要一起去啊。」
「喔，好啊。」
事情就這麼定了……連左岸自己都沒預料到會成功，現在他跟三菱離開瀞菱廷，走在左岸的老家路上，一路上都陷入沉默的尷尬，身為邀約人的左岸因為錯估成功率，連聊天的話題都沒準備好。
「真是奇怪呢……」左岸皺著眉頭，一臉不解地走在路上，他總覺得會變成自己並不真的認為可以達到的狀態，是少了某個要素導致的，「按照之前的經驗，應該不會這麼順利的啊？」
「害我被家人臭罵一頓，說什麼：『女孩子的房間根本沒有打掃過啊，笨蛋！』我也不想這樣啊，不……應該是想，只是沒想到會這樣……」
「御田同學怎麼了嗎？」三菱帶著幾天的行李，跟在左岸身邊，擔憂的眼神看著左岸，雖然隱隱約約三菱和藹的目光中，帶著關愛智障的感覺，「從剛剛就在自言自語呢。」
「呃……沒事沒事……」左岸心虛地敷衍過去，『找話題，哪有話題啊，話題一斤多少錢啊？哪裡才買得到呢？』
「那個，你家真的沒問題嗎？突然的跑過去拜訪，還要借住幾天。」
「安啦安啦，家裡雖然小，但一直空著一個女孩子專用的房間，自從我妹……」左岸說到一半，突然愣住，隨後誇張的大笑，「哈哈哈哈，不用擔心，不用擔心啦。」
「御田同學有妹妹嗎？」三菱好奇的追問，「感覺不太出來呢。」
「啊……」左岸心虛的別開臉，「是啊，就是……我不像你哥哥那樣會照顧妹妹，所以沒有哥哥的感覺吧，一點都不可靠呢。」
「我哥哥那樣才不可靠吧。」三菱露出苦笑地說，「我很期待看到御田同學的妹妹，或許我能從別人的身上學到如何當一個妹妹吧。」
「我覺得真田同學這樣就很好了。」左岸突然收起輕浮的表情，神色嚴肅地對三菱說，「模仿別人，塑造一個跟本性不一樣的自己是非常痛苦的，真田同學這樣就可以了，我很喜歡這樣的真田同學。」
三菱聽到左岸的話，嘴角抽動，不知道是想笑，還是想說話，她無奈的扶額，「先不說那樣痛不痛苦，御田同學你難道知道我的本性嗎？我心裡面真正的想法？」
三菱的語調維持她以往的溫和，但卻藏不住她隱藏的怒火。
「不知道，但我知道真田同學跟哥哥感情很好，那樣就夠了，兄妹之間能夠自然地和藹相處，就不用學習或改變，任何多餘的雜質影響這段感情，都是種浪費。」左岸說話的時候，左手一直抓著胸口的吊墜，在他的指尖隙縫中，能看到藍寶石的光芒。
「御田……」三菱似乎察覺到左岸另有所指，正想要提問，左岸立刻用他平常輕浮的外表阻止三菱。
「啊－－雖然是這麼說啦，但我也說過我是不稱職的哥哥了嘛，兄妹之間要怎麼相處問我也沒用啦，問我妹也沒用，她雖然是模範妹妹，但現在不在家裡喔，妳今天睡的就是她留下來的房間，雖然沒在用，但我家的人應該會打掃得很乾淨吧，畢竟是我第一次帶女孩子回家呢。」
「說起來我也是第一次去男孩子家過夜，我爸居然沒有任何反應……」三菱忽然想到，跟家裡報備的時候明明有提到左岸，但紬雨好像絲毫不在意的樣子。
「我想是因為令兄的反應已經夠激烈了，令尊才一點反應都沒有吧。」
三菱第一次覺得，左岸的論點非常有說服力。
「西流魂街那邊有一塊，放學後一起去研究如何？」未來主動地提出邀請，冥業自然坦然的接受，但未來反常的舉動讓冥業覺得這次不只是單純的準備作業，或約會，而是別有目的。
那塊鬼道炮遺跡被閒置在一片草原之上，周邊還散落著從炮體脫落的石塊，「真有趣，使用的材質不是一般的石頭，靈壓傳導性非常高，甚至還能一定程度上增幅施放的鬼道威力，這個材質在屍魂界非常稀有，搞不好全都拿來做成鬼道炮了。」
冥業讚歎的摸著鬼道炮的遺跡，「作為一個鬼道迷，看到這東西都會忍不住佩服。」
「原本我是打算看看有沒有用，看來值得加工一下，做成三塊，回道法陣說不定就能用在實戰上面了？」未來專注地摸著地上的石塊，閉上眼睛，感受著它冰冷的溫度，「真是神奇，廢棄了幾十年，還能感覺到曾經流經的靈壓。」
「我找一下認識的珠寶匠，把一塊石頭做成首飾吧。」冥業拿出傳令神機，開始打電話，「不過真可惜啊，要做三條一樣的。」
「你堅持的話，也可以給學長比較特別的造型。」
「噎？」
真姬在拍攝完照片之後，接受靜流的邀請，在一家充滿復古風情的簡餐店吃晚餐。
「真抱歉，讓學長破費了。」真姬剛才瞄了一眼菜單的價格，感慨不愧是北辰家的公子，一課十萬環的店，他感覺像是照三餐來的常客，連招待的服務生都很他很熟。
「這家我很常來吃，所以他們會算我便宜一點，今天就算撫慰妳平常的辛勞，好好休息吧。」瀞流說完後，倒了一瓶清酒，因為真姬很在乎學生不能喝酒這點，所以他獨自享受。
「雖然說是風紀，但班上好像也沒有什麼需要幹部的情況，真要說的話，負責規劃作戰計畫的學長還比較勞累吧。」真姬促狹地對瀞流說：「還是說，學長其實是想跟我這個偶像共進晚餐，好慰勞一下疲憊的身心呢。」
「這點算是有吧，不過跟我比起來，我倒覺得妳最近壓力好像很大？」
「身為偶像，壓力本來就很大，我已經習慣這點了啦。」真姬露出笑容地說。
「我說的不是偶像的事情，即便是平常的時候，妳假笑的頻率也不自然的增加很多，大概是在期中考之後變得非常嚴重，那種假笑像是在強迫別人接受自己狀態很好，要別人別關心自己的逞強。」
真姬的笑容僵掉了，她無奈的搖頭，最後收起笑容，「難道是練劍的人觀察力比較敏銳？以前我假笑的時候可是連專業的星探都認不出來耶，還是學長……你一直在偷看我？」
瀞流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又喝了一杯酒，「其實真田同學，妹妹那個，跟妳有一樣的症狀，不過妳比較嚴重點，感覺已經緊繃到極限了，這麼問吧，妳多久沒發脾氣了？不是要對方退讓地假裝生氣，而是真的發自內心的感到惱火，而且毫不掩飾地展現出來。」
「唉……」真姬嘆氣，原本臉上的偽裝解除，疲倦、無力地靠在椅背上，「我不是不想生氣，而是沒有生氣的對象啊，最近發生太多事了，當事人沒有能力承擔和改變，他的妹妹還要靠我照顧，我怎麼能放縱的發火啊。」
「對我也可以，別小看北辰家的訓練，我們身心都段練得很堅強。」
「說到學長你……」真姬皺起眉頭，頭伸向瀞流，「學長你剛才是不是迴避了我的問題，關於偷看我這件事情？」
「買單。」
「給我回答啊，我很在意耶！」
「為什麼我要照顧小鬼……」王語無奈地跟著伊都走在無人的樹林內。
「你的斬術，是四門流的？」伊都靠著敏銳的六感，尋找鬼道炮的遺跡，一路上，伊都都有一搭沒一搭的問王語問題，與其說是聊天，不如說是身家調查。
「是啊，我算是四門流的門生，不過很偏。」王語覺得很奇怪，小組分配的時候，好像隱約感覺到其它人都有預設好的對象了，只有自己和伊都落到無人搭檔的下場，最後莫可奈何的組隊，但這結果，伊都好像早就預見。
「很偏？不，只有空塵的部分。」
王語的腳停了下來，他雙眼帶著殺意地看著伊都，「真有趣，說得好像妳分得出來，殘存的四大貴族所集合的四門流，哪些是屬於空塵家的？」
「流派，顯而易見，無法隱藏，有如……人之靈壓。」
「真有趣，妳說的沒錯，我的斬術百分之百是空塵家的東西，我跟空塵家有些淵源，算是他們的一個末流，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何須隱瞞？」伊都的眼睛，像是看見獵物的鷹般銳利，在不知不覺間，王語跟著她走到四下無人之處，而她早已擺好架式。
「所以我才討厭直覺敏銳的小鬼……」王語拔出藏在木刀中的真刀，落葉飛下，在葉子落地之前，王語的刀就砍到伊都的身體。
沒有砍到東西的感覺，伊都的和服落在刀上，她則赤身裸體的踩著王語的刀，「想滅口？你無能為力，無實力的弱者。」
王語收起刀，別開臉，「解決妳還需要一點時間，留到下次吧，穿上衣服，動不動就脫衣服的變態小鬼。」
「約會、約會、約會！」二夜興奮的帶涼火回家，嘴巴一直說著這個詞。
「約個頭啊。」原本涼火是有點期待的，直到看到二夜家中的樣子。
二夜是獨居的學生，被她稱之為「家」的地方，是一個在流魂街極度隱密，不為人所知的工業倉庫，裡面放滿了所有二夜的收藏愛好。
從各個年代的現世兵器，各種不同的毒藥，各種不同的暗器，到一個據二夜所言，只要按下某個按鈕，就能將一個國家從地圖消失的炸彈箱，應有盡有。
「難道涼火正期待某種發展嗎？討厭那要洗澡之後啦，好色喔。」二夜這麼說的時候，正把玩著她最愛的，當初用來暗殺末馬的狙擊槍，「最起碼也要等我把槍保養好吧。」
「妳是要我在滿是可以弄死我的地方，期待什麼發展？我現在壓根不想有什麼期待，這些炸彈能安定的待在架子上，不會因為私人恩怨或其他原因被引爆就是我最大的願望了……」
「涼火你就是這樣喜歡大驚小怪的，男孩子怎麼可以這麼膽小呢。」
「我不是膽小而是慎重，要是我不慎重點，哪天妳又出事了我要怎麼保護妳啊？」涼火說完後，無力地坐在地上。
一陣沉默，涼火感覺到不對勁，「奇怪，妳的反駁哩？」
忽然間，二夜出現在涼火面前，將涼火壓在地上，強吻涼火。
「幹……嘛……啊……」涼火被突然出現的二夜嚇到，想要將對方推開，但二夜卻緊緊的抱住涼火，不讓他逃走。
「我啊，最喜歡涼火這樣了。」
「鬼道炮啊……」權六下課之後，打了通電話，跟家裡的人確定之後，拿到地圖，前往他認知的鬼道炮位置。
日暮不吭一聲，默默的跟在權六背後。
「真有趣，妳不是每次下課都會急著跑回去嗎？我還以為妳沒有另外那個照顧，生活根本無法自理呢。」權六有些驚訝的看著日暮，只見她的臉像是河豚一樣鼓起，愛理不理的撇開。
「最近紅葉都不管人家，我不想理紅葉了。」
「啊……」童年時期感覺朋友被奪走的不平，權六有種懷念感，同時也產生一種微妙的感覺，就心智年齡來說，日暮完全可以當自己的女兒，「算了，就當是預演吧。」
「她有事情要忙吧？」
「有新的寵物就不理我了。」
「寵物？」權六覺得很煩，為什麼小孩子老是會為這種小事記較，「叫妳媽買一個給妳如何啊，不過妳會照顧嗎？」
「寵物？」日暮抬頭看著權六，「大叔要當我的寵物嗎？」
「啥？」權六不解的摸著日暮的頭，不過他粗魯的手看起來更像事在壓著，「妳到底在說什麼啊，難道技術開發局的局長給小孩的寵物是人嗎？」
「嗯。」日暮認真的點頭。
「別開玩笑了。」權六想了想，接著說：「如果妳願意照顧的話，小貓小狗之類的，我還能幫妳買，不過不能棄養喔。」
「真的？」日暮雙眼發光的看著權六。
「真的，不過下次再說，今天要先去一個地方，看在妳心情不好的份上，讓妳開開眼界。」
完
創作內容
短篇小說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