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咒怨》
第三十二章、緋紅的餘燼(三)
比武開始後,藍劍灰立刻握拳揍向蝶,但蝶身手矯健,藍劍灰慢吞吞的拳頭根本打不到她,反倒是蝶每一拳都快如閃電,力道也非常剛猛,就算藍劍灰是個胖子,也照樣被個子小的蝶打到在地上滾來滾去。
「這姑娘好厲害啊!」「就是啊!現在換那胖子被痛宰呢!」蝶精采的表現讓觀眾驚呼連連。
雖然蝶平時很懦弱,為人又溫馴,但認真的時候,蝶不會輸給任何人,這是我親身經歷過的,我可以如此保證。
現場觀眾也被如此反差的戰況振奮,掌聲與歡呼聲不斷響徹。
「喝啊!」藍劍灰咆哮一聲,朝蝶揮拳過去。
蝶一個俐落的動作,四兩撥千斤,將藍劍灰摔到地上。
很好,照這節奏下去,這場比試很快就結束了。
藍劍灰狼狽地爬起身,臉色慘白的他不停喘著氣,就像剛被放完血的豬隻般,一副精疲力盡的樣貌,而一直出招的蝶完全沒有一絲喘息,雙方實力差距就是這麼明顯。
不過接下來,奇怪的事發生了。
蝶握起拳準備給藍劍灰最後一擊時,卻莫名其妙揮了空,於是她再次出拳,揍向藍劍灰的頭,這次更誇張,整個方向都偏了,根本是在揍空氣。
「這小姑娘是瞎了嗎?怎麼都打不到人?」觀眾說的話點到我心中的疑問。
沒錯,她這動作簡直是雙眼被蒙蔽一樣,若是注意觀察蝶的步伐,還會發現她有些畏縮,不像先前那麼有自信。
難道是被人用晶語術給惡整了嗎?
不,為了防止有人犯規,現場有設置大量偵域,就連評審也是王宮派來的晶語術士,如果有人使用晶語術絕對會被發現,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時藍劍灰似乎注意到蝶的異狀,直接給她一記右鉤拳,蝶立刻被打倒在地,然後就像是死了一般,動也不動。
會場肅然寂靜,所有人都愣住了。
「十、九、八……」評審倒數。
雖然藍劍灰是個砲灰,但還是有一定程度,他本身所學的崩骨流拳法又是號稱「拳拳碎骨」的強大武術,成年男性吃下這麼一擊都難保不暈了,身為女孩子的蝶肯定是完蛋了。
可惡!還說什麼看了比賽,就會理解父親為何選蝶作為代表,現在我只感受到無盡的憤怒。先不管她剛才身體到底出了什麼狀況,既然站到擂台上了,就該讓眾人看見葬木流拳法的強大,而不是躺在那給人笑啊!
也不管會不會被父親發現,我站在椅子上,激動地對擂台大吼:「快給我站起來!妳現在是葬木流拳法的代表,別給我吃一拳就倒了!太難看了!」
我的吼聲迴盪在會場中,位於正對面武館專用席的師兄們也都跟著站起來,吶喊蝶的名字,不斷替她加油打氣。
接著,蝶站起來了。
她渾身發抖,左臉頰腫了一大塊,貌似非常疼,左眼都睜不開。
評審走了過去,在她耳邊低語,似乎是在確認她還能不能打。
只見蝶她咆哮一聲,擺好架式,此舉馬上令現場觀眾歡呼雷動。
「比試繼續!」評審大喊。
蝶立刻對藍劍灰一陣快拳,遲鈍的藍劍灰瞬間就被打得鼻青臉腫,接著蝶又踢出一腳,將藍劍灰給踹倒在地。
「看!這才是葬木流拳法的實力!」我興奮地大喊。
就在這時,不對勁的事又發生了。
蝶她忽然摸起額頭,步伐踉踉蹌蹌。
又怎麼了?是因為先前吃了那一拳而頭昏嗎?還是說真的有人在用晶語術搞鬼?可是我並沒有看到晶能啊。
藍劍灰趁這機會爬起來,然後就是朝蝶衝過去。
「小心!」我大喊,可惜為時一晚,藍劍灰的拳頭揍在蝶的臉上,直接把她給揍出擂台外。
「砰」的一聲,蝶硬生生撞在擂台外的牆上,再來就是掉入擂台下方的走道。
「十、九、八……」評審開始倒數。
這次蝶沒有像剛剛一樣動彈不得,而是伸出發抖的手臂,死命地在地上爬行著。
等她爬上擂台,我看見她滿臉都是血,鼻子都歪了,嘴巴上的血還因為喘息而形成一團血色泡沫。
太難看了,居然被打成這樣。
「幽谷蝶!快站起來!」我對著擂台大吼:「既然今天妳奪走本應屬於我的位置,那妳就要給我贏!」
蝶用袖子擦去嘴上的血,渾身發抖地站穩身子。
評審走到她身旁低語,蝶點了點頭,隨後咆哮一聲,擺起架式。
這次觀眾們不再歡呼,可能是她鼻子跟嘴巴又流出鮮血的關係。鮮血、鼻涕與唾液混成一塊,從她臉上垂延而下,白色的道服都被染紅了。這讓我想起身染重疾的小狗,口鼻都會流出黑紅色的液體。蝶現在的樣貌就是這麼怵目驚心。
評審大喊:「比試繼續!」
蝶朝著藍劍灰的臉出拳,但速度奇慢,連藍劍灰這種胖子都能輕易閃過。
趁著蝶露出破綻,藍劍灰一拳揍入蝶的腹部,當場讓她像蝦子一樣蜷曲在地上發抖。
「十、九、八……」評審再次倒數。
「啊啊啊……」蝶發出淒厲的嘶吼聲,緊握拳頭站起身子,然後就又跪了下來,咳出好多血。
評審蹲下查看她的狀態,蝶搖了搖頭,然後又站了起來,卻像個醉鬼般搖搖晃晃的,顯然她身體已經撐不住了,之所以能站起來,是因為她有著過於常人的意志力,但面對殘暴的對手,單靠意志力又能夠撐多久呢?
之後,擂台上就是不斷重複著藍劍灰將蝶給揍倒,蝶又站起來的循環。
會場內開始響起了觀眾的啜泣聲,師兄們也看不下去,要蝶她直接棄權,別再打了,我隔壁的觀眾還因為太殘忍而紛紛離席。
其實武術大會的規則是非常殘酷的,比賽除非一方被判定無法動彈,否則不會停止,這也是說,奪人性命也是允許的,因此我一開始聽到父親要讓蝶當武館代表,真心覺得他腦子壞掉。
「呃啊啊啊!」蝶以大聲咆哮的方式使自己振作起來,然後朝藍劍灰揮出拳頭。
藍劍灰抓住蝶的手,直接給她一個後肩摔。隨即「喀嚓」一聲,她頭上一支鹿角像樹枝般斷裂而開。
下一回:
第三十三回、緋紅的餘燼(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