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爾降落在這片廣大的空田之中，克拉克伸手攔住想要去參戰的他。
“為什麼拉住我？”索爾憂心的問：“我們得去幫忙才行。”
“這是他的戰鬥。”克拉克說，看著遠處的火海：“他不希望我們插手。”
索爾沉默。這時候他們所有人都只能靜靜觀看。
烈焰中，兩個黑色人影浴火而戰，彷彿存在一個只有他們的世界，而那個世界如同地獄一樣的炙熱。
◎◎◎
他們身上的所有槍械、所有兵刃都已經遺落在太空之中，如今只剩下雙手一拳又一拳的搏鬥。最慘烈的方式，不計一切代價的只為取得勝利，彷彿兇殘的野獸生死廝殺。
留下的鮮血混雜著汗水滴落在布滿灰燼的地面迅速蒸發消失，深深的傷口也因強大的癒合能力迅速癒合後立刻在疊加新的血痕。兩人的格鬥技巧本出同源，而他們不約而同的用上的最後一種戰鬥模式。
氪星的戰士必須學會不同情況下不同的戰鬥模式，有在戰場上節省體力的方法、有速戰速決的技巧、有守禦型的風格、也有進攻為主的戰技。而最終的一種，就是以傷換傷、以命換命，唯一所要求的就是讓敵人先你一步斷氣。
佐德才剛進入地球的環境力量未達到巔峰，但他正處於吸收能量最快的的階段，一切能力迅速覺醒。艾亞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揮拳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還重、速度一次比一次還快。兩人每一次對上都造成強烈的震波，土地早就碎裂成蛛網般的紋路。
硬用肩膀接下佐德的攻擊，肩胛骨幾乎要裂開的疼痛感並沒法讓他有半分遲疑，反過手勒住佐德的咽喉，艾亞將他狠狠摔到地上，自己翻了個身毫不停頓的朝他的臉部揮拳。佐德雙臂交叉擋住拳頭，憑藉靈活柔韌的身姿跳起來將艾亞踢了出去，兩人迅速站穩、粗重的喘著氣。
“呵。”佐德擦掉嘴角的鮮血，他們都是不停的受傷、不停的復原。這不僅僅是技巧和力量的對決，更重要的是遠不磨滅的毅力。就算身理上復原，疼痛感也不會立刻消失，體力回復也遠不如消耗的快。本該致命的攻勢總是因雙方過於強大的復原能力而無法造成致命一擊，從佐德隱隱發出紅光的雙眼艾亞知道他所吸收的能量已經足以發展出熱視線。他在等，等可以使出致命一擊的時刻。
佐德嘶吼一聲，再次衝了上來。
就算遠遠觀戰的索爾也能看出艾亞處於某種劣勢。他的身影從火光中被撞飛出來，然後單手按住地面的滑出數公尺遠，地上的被烤乾的塵土揚起沙塵。佐德立刻跳了出來，飛身一拳。艾亞一個翻滾躲過，卻被隨之而來的一腳踢飛出去。
佐德就像是幼童一樣，力量雖然還不如艾亞強大，卻擁有強上許多的恢復力。如同新長出的樹苗，他飢渴的吸收陽光的能源，強度不斷增幅的同時也不停修復著自己。
但佐德知道艾亞並不是處於真正的劣勢，他在等什麼。明明戰鬥拖得越久對他越不利，但艾亞卻一直在等。他們都還無法對對方造成關鍵性的打擊，必然要等到其中一方體力和身體負荷都到極限。佐德還在強化過程當中，照理說艾亞應該趁他自己體力未耗盡之前先用最強硬的手段解決他才是最好的戰略，但他卻沒有。
“我們難道什麼都不做嗎？”索爾咬牙問，握緊手中的錘子。
“我相信艾亞。”克拉克說，但他也握緊了拳頭。他只能相信…
艾亞躲過佐德的攻擊後在他肋下回敬了一拳。他知道時機快到了，佐德的細胞正因地球環境而一點一點的增強、改造。額上的鮮血順著髮絲留下來沾上他的視線，一個不留神他腹部被狠狠擊中，翻滾著摔到一旁。
“艾亞！”
“別過來！”艾亞勉強爬起來，但佐德沒打算放過他，翻身迴旋重重踢在他的後腦上。
“你就這麼急著死在我手下嗎！”佐德一邊怒吼，一邊攻擊：“就算你滿身鮮血都流盡了，也洗不清你的罪孽！”
“我不打算洗淨我的罪孽！”艾亞翻滾躲過攻擊，一躍而起。他終於下了最後的殺手，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衝到佐德面前。佐德僵住，低頭看著艾亞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來的一枝如原子筆一樣的金屬細棍，前端整個沒入他的胸口處釘在他的心房上。
“我會一輩子背負著我雙手染著的鮮血。”艾亞一手還握住那致命的武器，一手抓著佐德的衣服直視他的眼睛：“包含你的性命。”
拔出武器，鮮血飛濺與地面熄滅了的灰燼染成深色，佐德摀著心口跪到地上。這時他才看清艾亞手中的東西，那是一枝鍍著鉛的半空心、原子筆大小短棍，最尖端有一顆發著盈盈綠光的尖銳礦石。短棍末端繫著一條已斷開的皮繩，顯然這條項鍊一直戴在他衣服下，直到方才他倒在地上才趁著視線死角將它扯了下來。
“氪星…”佐德喃喃的說，鮮血沿著嘴角滑落。他認出了那種礦石，是氪星上很常見的綠色岩石。
但他並不知道艾亞手上的這塊石頭是從何而來，也再也沒機會知道了。綠色礦石尖端化成一弧閃光切過他的咽喉，溫熱的血液噴灑出來將地上最後一點火星壓滅，一如佐德瞳孔中的光芒。
艾亞將氪石上的鮮血甩掉，隨手一轉最前端綠色的石頭縮回鉛製的中空管內收了起來。從後方克拉克看不見他的神情，他有點遲疑的走到艾亞身邊，佐德毫無光彩的雙眸仍然瞪著天空，死不瞑目。
艾亞蹲下身將他的眼睛闔上，面上看不出明顯的神情。既沒有明顯的悲傷，也沒有明顯的憤怒或沮喪，只是淡淡的說：“用足夠高的溫度應該能將他的屍體焚化。費歐拉和戴夫呢？”
“自殺了，就在方才。”索爾走過來：“移轉過程中他們醒了過來，在所有人還來不及反應時用身上藏的刀刃雙雙自殺。”
“嗯。”艾亞簡短的回應，點頭表示他了解：“將他們三個的屍身一起焚化吧。”
克拉克忽然抱住艾亞。雖然艾亞什麼都沒說，他卻感受的到他身上某種窒息感，沉靜而絕望。
“克拉克？”艾亞有點意外的僵住了，那是一個很溫暖的擁抱，溫暖的讓他差點潰堤。但他最後仍然什麼都沒說，只是把克拉克輕輕的推開：“走吧，我們回去了。”
◎◎◎
艾亞失蹤了。
他在火焰中加入某種綠色粉末，確認了三個氪星人徹底焚化之後，隔日就沒有人再看到他。
剛開始只是克拉克想打電話關心他，確認他的傷已經痊癒。但電話打不通知後他去四處尋找，才發現每處他待過的地方都找不到。他的手機、電腦都穩妥地放在復連大廈內不曾動過，破損的戰服已經洗去血跡、整齊的疊在他公寓的衣櫃上。
艾亞的手機沒上鎖，裡面只有少少幾個聯繫人包含托尼、克拉克、韋恩和奎恩，但這幾個人顯然都不知道他的下落。他問了復仇者們還是沒有人知道艾亞究竟去哪裡、飛遍了他曾出現的城市之後仍然沒找到，他們才覺得事情嚴重。
喬．艾爾的紋章丟失之後，克拉克不確定他還有沒有權限進入北極的氪星探索飛船。他於是帶著艾亞的電腦偕同一眾復仇者來到堡壘，出乎意料的還沒有什麼操作門就自動打開了，同時艾亞的電腦也亮了起來。
“父親？”進入堡壘，克拉克發現喬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堡壘之中，明明當時為了炸毀佐德的主艦他們沒辦法讓他的記憶殘影留在堡壘內的。
“卡爾。”喬點頭打招呼：“艾亞曾經把我的程序資料複製到他的電腦備份，但為了避免程序錯誤，一定要其中一份完全停止運行才會觸發第二份程序的啟動，就是你手上那台電腦。”
“艾亞沒在堡壘內嗎？”克拉克問，將電腦連上堡壘的電源系統。
“沒有，我並不知道他在哪裡。”喬說：“當他不想要別人找到他，你就絕對找不到。”
“艾亞他…”克拉克不太確定的說：“他與佐德以前不僅僅是一面之緣吧？他們很熟嗎？”
“你想知道？”喬說：“你確定嗎？”
克拉克點頭，喬嘆了口氣。他沒有直接說，而是播放了一段錄像。那是艾亞與佐德談判時應該是美軍的紀錄，他們都在場、但並不懂兩人之間的對話。這個紀錄被喬加上了翻譯，他們才知道究竟整個談判的內容是什麼。
影片一直到他們開戰為止停住，但觀看的人只覺得自己指尖發冷。他們直到現在才知道艾亞究竟當時做了什麼樣的決定、什麼樣的犧牲。他們現在才明白，如今他們還能站在這裡，是以氪星整個文明作為代價。
“艾亞是個…很特殊的例子。”喬說：“在氪星上，他跟所有新生兒誕生的方式和所有人都一樣是由基因寶典所培育，本應有自己的天職。那個天職，是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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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鍊隨筆
創作內容
32 焰火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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