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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為龍2:無夢而死的龍》十三章、坦圖卡的

媻極亞的芽豆靈 | 2019-03-20 15:07:24 | 巴幣 40 | 人氣 1039

完結✦《為龍》-完
資料夾簡介
法貝路希在夢境中劃過天空,落至地面死去的黑龍眼中,等他醒來,他成為血泊中復生的荒地邪龍。


感激風痕提供一首很讚的BGM



  北方海邊巨人之腕的希望港,今天再度迎來熟悉的訪客。

  瑟菲勒降落在船舷上,熟練地把半死不活的恐龍交給船員們,迫不及待地銜住瑟菲勒(不是他自己,而是西王大使)的衣角,把他拉到船邊,再用兩隻前爪輕輕抱住對方,飛起來降落到沙灘上。

  軍官們又開始閒話家常,拿龍與騎士的事說笑。

  「我更正,這傢伙不是瑟菲勒的小女友,是大女友啊!」

  「好浪漫……看看我們滿艙的恐龍。」

  岸邊,飛龍和騎士照往常的路線開始散步。








  騎士苦笑道:「你其實不用每次來都帶食物。」

  飛龍擺擺像小翅膀的後耳。

  「你不喜歡恐龍嗎?我以為你們吃膩魚了?」

  「不不,我只是覺得,只有你在為見面付出額外的代價。」

  「怎麼會呢?我在交換你的時間呀。我知道你有工作,只要他們開始料理恐龍,你就可以暫時不用工作——我是這樣想的。」

  騎士抬手摸摸飛龍,整隻手臂陷進白與灰色的羽毛中。

  他含笑道:「我最近的工作很少,在下次去見坦圖卡王之前,我可以把時間都給你。」

  飛龍想起他們上次的話題以及嘗試,「對了,我們上次說過的——我去見過那位人品不好的龍了。」

  那時候他們從「人品」的話題聊到「一位人品不好的龍歸來龍之地」,騎士說了一些自己的見解,使得飛龍決定試著去認識對方真正的品性。

  「哦?結果呢?」騎士的眼中透露他喜歡飛龍的坦率。

  飛龍回想著那位黑龍,回答道:

  「他的名字不一樣了,所以他也不一樣了。」

  「好奇怪的理論。」

  「龍隨著時間的改變就跟時間一樣大!名字也是喔,你帶給我很大的改變,但是法貝路希的改變比我更大。現在我接受他回來的原因了,而且他還幫我找到名字!」

  聽到名字騎士就想笑,因為自己和飛龍的名字一樣。

  「你不是已經有名字了?」

  「我現在是瑟菲勒.艾斯朋什。艾斯朋什的意思是鱘魚!」

  「你給自己取了姓氏?對龍來說,姓氏來源是暱稱嗎?」

  「不見得耶,通常姓氏如果不是取自居住地,就是找到。」

  「找到?並不是依靠喜愛來取?」

  飛龍快速地點點頭,倒豆子似地解釋道:「對龍來說,生命價值就是『找』到自己喔!無論是形貌或者名字,或許會從外面得到,但龍的心目中總是會有一個關於自己的景象,由平常的經驗與記憶累積下來,再加上一些感覺,構築成龍所認為的真正的自己,往那個感覺尋找,直到發現某些龍為此尋找已久的元素……」

  「而你找到鱘魚?」

  「是啊!當你稱呼我為鱘魚的時候我才發現,那個稱呼真的是在呼喚我!我喜歡你、也喜歡魚,而且我們名字一樣,所以就是它了。」

  「真不錯,我『瑟菲勒.安迪拉』就沒什麼特別的。」

  飛龍搖搖頭,晶瑩的黃色大眼睛對騎士柔和地眨,這是龍類釋出善意的動作之一,「你對我來說是特別的,說到這個,暮光之約們全都回來了,所以我才忽然感覺到我跟你之間的某件事……」

  騎士難得在與飛龍的交談中分心——

  自己已經沒有再去見龍王,龍王彷彿也默契地沒有再動作,可是這段期間,卻有複數的暮光之約回來?

  為什麼杜勒沒有報告這個?

  飛龍嘰嘰喳喳的聲音隱含期待,把騎士從思緒中喚回來,好像也沒有發現騎士恍神了。「我們都不是暮光龍,所以有可能是阿克亞之約……或是瑟菲勒之約?」

  騎士訝異地笑了,白牙和海水一樣閃閃發光。

  「噗,你想要我當你的龍騎士?」

  雖然「龍騎士」對龍來說是個有偏見的臆測名詞,不過飛龍把這個詞和騎士結合了一下,竟然覺得很合理。

  「我想想……以你的職業來說,你好像真的就是喔!聽說你也曾經打算騎到花蔓身上過,如果你真的想騎龍,我可以幫你,恐龍、亞龍都可以,如果找不到,我可以背你一下下……或是比一下下更久一點的時間。」

  騎士發出羞恥的哀號道:「不要再提那件糗事了,我那時候很無知……」

  飛龍發出咕咕咕的笑聲。

  他們每次的散步都有固定路線,只要走完這一圈,騎士就會回船上去。

  飛龍想要和對方在一起,不只是將對方作為例行拜訪對象,而是除此之外的更多、更多時間。

  於是他想到就馬上行動。

  騎士見狀問道:「怎麼了?鱘魚。」

  飛龍像個幹壞事的孩子,瞪大眼睛面無表情,一臉的「我沒怎樣喔」,尾巴卻奮力地扭,在沙灘上挖出一個坑,把屁股塞進去,一副打定主意不肯再走的樣子。

  騎士忽然理解了——繼續走的話散步就會結束,所以飛龍不要走了。

  暖暖的感覺從心裡湧起,於是他走回去,和飛龍待在一塊兒。

  安靜的互看時間中,飛龍忽然期待地問道:

  「嘿,小密碼,我能蹭蹭你嗎?我會很輕的。」

  「當然可以,小鱘魚。」

  飛龍小心地低頭,鼻孔碰在騎士頭頂邊,噴揚他的頭髮,身體深處發出轟轟響的舒適咕咕聲,再用臉頰擦過騎士的背脊。

  「正開始覺得無聊期變成我生命中的瘟疫時,遇到你了,好開心。」

  騎士回應地撫摸飛龍,望著船舷上的國旗,不知道在想什麼。












  央喀爾降落。

  他是冷湖飛龍中的明尼蘇打龍,有著鯨豚類顏色的龍羽、枝上雪的斑紋,和混血龍火星有一咪咪親戚關係。

  ——和火星的冷湖飛龍母親無關,而是火星的暮光龍父親曾經不小心踩死過央喀爾的姑姑領養的恐爪龍,不得已之下只好答應,與對方作了五十個四季的配偶。火星和央喀爾至今覺得那可能是場陰謀。

  檢查完這座獵場的山坡,央喀爾果然又發現好幾箱被埋藏的化學炸藥,氣味雖然被濃烈的大王臭臭花和豬籠草覆蓋,但仔細嗅聞還是發覺得了。

  他沒有挖掘,而是記下位置(用幾滴沒誠意的尿,代表這裡我很快就不要),拍翅起飛,繼續前往下一個地點。

  他屬於能識別化學物質的龍之一,連元素表都背得出幾段,還有一張勉強及格的就學證明,因此與其他有相關知識的龍分頭尋找炸藥位置。

  這些地點遍佈大小獵場,有些則是重要通行路口。

  唯一可以慶幸的是西國是科學國家,法師們在那裡待不下去(或願意被聘用),假如炸藥是魔法或法術做的,找起來就更麻煩了,它們可沒有氣味!

  下令的龍王此時與戰龍們在開會,當中還有龍之地其他龍群的首領,已經進行了一大半。

  水龍中的金鐘長龍領主(領地最大的那位)、冷湖飛龍所選的代表(因為他們不是群居龍)、一位有空的洲龍、被稱為變態龍的最老蝶龍、身上都是魚腥味的阿克亞飛龍王、坎德拉領袖……

  總之,只要屬於大宗族群重要地位的先龍,不管樂不樂意開會,他們還是到齊了。喔對,還有亞龍皮瑟逮!可不能少了這群愉快的廣播員們。

  一聽到龍之地被埋一堆炸藥,誰都沒有心情去想用來抗命坦圖卡的理由了(他們有時以此尋樂)。

  「我提議,拿希望港的使團餵莫那。」代表冷湖飛龍的火星說。身為混血龍,他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被冷湖飛龍們放進了籤筒。他深深懷疑有陰謀。

  「那麼做並不能解決炸藥問題。毫無理由傷害使節,反而使我們給對方更好的行動理由。」坦圖卡說。「在我們完全確定炸藥離開龍之地的每一寸土地之前,不能冒引爆的風險。」

  但他沒有透漏自己早就找好了負責驅趕莫那的龍。莫那出現的場面通常很難看,慘無龍道,能免則免。

  坎德拉首領的翼手拿著一個用海螺做的大聲公(因為他是在場體型最小的),用破爛的通用語問道:「有理由,炸藥啊,不是嗎?」

  「關於這點,毛毛、柯爾崔斯。」坦圖卡喚道,律師馬上起身。

  「他們可以不承認,即使我們有證據,但擺出來給誰看?如今我們與西國的問題並不是在爭誰對誰錯,使用道德立場優勢毫無幫助。」

  結果坎德拉首領聽不懂,所以柯爾崔斯簡單解釋道:「意思就是:如果他們想要做壞事,什麼理由都能用。」

  坦圖卡點頭說道:「西國還不知道我已經得知龍之地有炸藥,我希望你們回去後也不要提起這件事。另外,消息提供者的身份不適合被公開。」

  「他們很久沒出使了,以往常的頻率來說。」飛龍王說,疑慮使他的羽毛塌塌的,像受驚的貓頭鷹(一種夜行性迷你龍類),「有個小傢伙經常拜訪那裡,但他也不清楚為何西國不再出使……也可能不在乎。」

  「我有派龍駐守在附近。」坦圖卡說,「目前為止沒有異狀,停止出使的理由也許與炸藥無關。」但不知為何,就是這麼巧。

  「既然沒有關係,那我們先把炸藥挖出來,再拿使團餵莫那?」火星再度提議,「聽您所述,西國對龍之地勢在必得,他們還是會來,軍隊都已經藏在海島了!」

  根據偵查的晴空龍(一種中土巨鷹龍)所說,北海的無人群島中確實有幾個地點有居住跡象,那裡的氣溫略微變高,魚大量減少。擔憂觸發防空機制,晴空龍沒有靠太近,無法親眼確定。

  炸藥與海島跡象都證實杜勒沒有說謊。

  坦圖卡暫時拋開那位前任大使的事,先從當前要緊的事情中著手。

  「先不管使團,等到確認完龍之地內所有炸藥地點,我需要前爪最巧的龍,有小型夥伴的暮光之約優先,每個挖掘組都要有化學監督與待命的拆解師。」

  「拆解師不適合用龍。炸藥由西國製作,對龍來說太精細,我們需要人族來拆解炸藥裝置。」

  金鐘長龍艾德莫若締說道:「我明天往南游,去城裡的冒險者公會與手工協會借人。」這是他的老工作了。

  坦圖卡很快決定好了「交換物」。

  「那麼,提供外派龍名額作為報酬,一比一,限定手工業與北部地區,接送按照老規矩另談。不過這次借人是急事,我希望出龍後盡快將人接來。」

  所謂的外派龍就是龍之地的自願出差,龍之地會外出借人,也願意出借龍。龍不交易,只會互相幫忙(除非有錢花不掉的困擾,但就算是花錢,龍還是會當作那是種交換)。

  「盡快接人來的話,有足夠的龍能做嗎?」飛龍王皺眉。大多數龍不喜歡被騎,也沒有抓人的經驗,對體型與飛行速度還有嚴格要求,更別說這次接送的龍可能需要很多位。

  「暮光之約的艙房願意出借嗎?」坦圖卡朝在場所有暮光之約問道。有艙房,就不需要太多龍出動。

  夥伴為靈長人類的龍,必須得預備一個能攜帶對方渡海的容器,像海嘯就用一個蝸居來裝員工(不過他發誓等回去以後一定踩爛那東西。)

  應答聲此起彼落,幾乎所有暮光之約的人族都同意了。

  畢竟艙房使得有些龍的心情很差,他們覺得自己像用來背轎子的猛瑪象。

  於是事情就這麼定好了。

  金鐘水龍利用江河入海,到港口去借人,當場訂好日期與人數,算好艙房容量,再回來派對應的龍數前去接人。他出發前,皮瑟逮會去召喚有攜人經驗的龍,而現場已經有兩對暮光之約舉爪自願了。

  至於那個卡在希望港不肯走的使團(已經有龍將他們稱為「屎團」),坦圖卡交代不用特別處理,但飛龍王必須轉告瑟菲勒(也就是飛龍鱘魚)不能透漏龍之地已經在處理炸藥的事。

  他們不會阻止瑟菲勒用使團解決無聊期(雖然飛龍王覺得這段無聊期持續得太長了點,有點不尋常),但是也不能不提醒瑟菲勒這個嚴重性。

  由於艙房近期就要使用,人族必須換地方住宿(他們平時將艙房當露營帳篷用),必須快點清空它,於是要出借艙房的暮光之約們先行離開會議。

  坦圖卡接下來要略談應對西王軍攻打的辦法,還不需要馬上定案,會議將在簡述後直接結束。

  暮光之約們回到露營區,這裡是人族們集中放置艙房的地點,還保有領地的龍稍後會把艙房也挪來這裡一起放。

  因塔萬用來裝巨精靈的艙房像個胸袋,但是外殼非常硬,形狀是上窄下寬的梯形,裡頭有一張吊床,牆上有明亮的珠珠花掛燈(某種菲爾樹海產的照明植物),貼了許多畫作,是巨精靈旅途中無聊所畫,大多是沿途風景與熟人畫像。

  現在巨精靈凡杜斯正在將畫作們轉貼到因塔萬身上,龍乖乖不動,習以為常,似乎也不煩惱這些畫作最後還是得找地方收好。

  「我早就想睡你的翅膀窩了。」巨精靈說。

  「你為什麼總是想睡我?」龍問。

  「因為很柔軟很溫暖?」巨精靈邊想邊說。

  「你應該知道說暮光龍毛很軟,跟形容對方還是幼龍沒兩樣吧?我的龍毛可是能彈開箭矢的!」龍毛接近裝甲狀態的暮光龍已經是非常成熟的年紀了。

  「可是……」巨精靈天真地用一句話打了龍的臉,「你在我眼中,確實是孩子啊?你比我家雷洛斯還小兩百歲呢!他才剛要成年。」

  凡杜斯的笑容散發著閃瞎龍眼的慈父光輝。

  一百多歲的龍看著七百多歲的巨精靈兩秒,把頭轉開,幼稚地不願意再說話了。

  去他巨精靈的兩千歲壽命!

  而在他們隔壁的海嘯和歐瑞,已經為了艙房要朝左放還是朝右放吵了起來,接著大打出手——他們狂飆龍爪巴掌揍(也就是剪刀石頭布)。

  法貝路希來的時候,營地正熱鬧。

  毛毛正在用尾巴擦拭艙房,首先朝黑龍發出邀請的龍語,好一會兒想起對方不會龍語,正要用通用語重新打招呼時,對方就回了一句標準的龍鳴:「問安,返還主動權」,雖然聽起來非常僵硬。

  暮光之約們在黑龍經過時沒有閃出一條路來,自從與龍翼怪物的決鬥後,法貝路希贏得了龍群最低限度的尊重。他們雖然還是會懼怕和警戒,但不會太過大驚小怪。

  「你走路怎麼還是歪一邊?」柯爾崔斯問,一邊用一塊新曬好的菜瓜布刷艙房,偶爾還刷刷毛毛的龍尾巴。

  柯爾崔斯的艙房像小型桑拿房(或許就是個桑拿房沒錯),能坐下兩人還有空位,被一張床與一個書桌佔滿,牆上掛滿置物櫃,狹窄卻舒適的布置像一種叫做「膠囊旅館」的魔法。

  法貝路希坐下,背後還是少一邊翅膀(此導致工作背心也歪一邊),臉上卻沒有太多憂鬱,反而因為營地的熱鬧,還有暮光之約之間的互動而興致勃勃。

  「因為翅膀沒裝回來。」他說著廢話,好奇地問道:「你們大家在做什麼?」







  毛毛回答道:「把艙房清出來,最近有一批大量接送需要用到,要借去載人。法貝路希,你把翅膀放去哪裡了?還是它又逃了?」他擔憂地左右張望。

  自從戰勝自己的翅膀(不是比喻,而是物理上),法貝路希到哪裡都帶著那隻翅膀,整天彷彿在遛狗。

  他和翅膀在「裝回去」這件事上意見分歧。

  「喔,我經過附近,想進來看看,就把它綁在外面了。應該是不會跑掉,我把它拆得很徹底。」

  所有龍(跟人)一聽,想起那天的馬賽克畫面,都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離法貝路希來的方向近的暮光之約則挪動屁股與艙房,試圖離那裡遠一點。

  毛毛神情複雜地問道:「那東西現在對你來說是什麼啊……」

  法貝路希想了一下,推測道:「偶爾會打架的寵物?」

  「聽起來很像埃祁爾和奇惹斯的關係。」

  柯爾崔斯看向對面營位的暮光之約。

  法貝路希轉頭,對面營位的暮光之約是來自沙漠的太陽龍,屬於一種被稱為「菈」的巨鷹龍科,他的夥伴則穿得與荒野部族很相似,只是沒有骨頭或羽毛的裝飾,也許同樣與龍來自沙漠。

  穿著縫有寶石的兜帽長袍的男人向龍行禮,嘗試說服對方別用爪子去把艙房上鑲嵌的各種寶石摳下來,因為那很大可能會毀了艙房。

  「那些是我送你的!」龍氣得不行,金紅色的飾毛翹得老高,「我不允許它們被不長眼的傢伙偷走!」

  「我尊敬的菈,不會有人偷的,在龍的眼皮子下與天空的冷風中,他們沒有機會。另外,他們如果不長眼,就不會看出寶石的價值;如果長眼,顯然不會笨到去偷。」男人垂眼,好像非常習慣勸說對方,有點無精打采。

  毛毛對法貝路希解釋道:「奇惹斯(穿兜帽長袍的男人)原本是埃祁爾(太陽龍)的僕人,後來試圖殺掉埃祁爾,因為埃祁爾一直沒有實現解除他僕人身份的諾言。埃祁爾倖存下來,發現暮光之約的方法可以對抗沙漠傳統後,把奇惹斯綁來龍之地學簽約,然後就這樣了。雖然奇惹斯好像還是覺得自己沒得到自由,我想也許某一天他們可能還是會同歸於盡。」

  法貝路希覺得貴圈好亂。

  他問道:「暮光之約之間的關係好像都非常不一樣?」

  「是的。」柯爾崔斯說,換了隻手拿菜瓜布,「這種關係沒有固定框架或特定條件,誰都能使用暮光之約,只是有一方必須是先龍,不然就只是個沒有代價的關係。」

  「像我與毛毛,我們一開始是競爭對手……雖然現在也還是有這可能……直到我們非常熟悉對方,上法庭只希望對面站著彼此時,他忽然就用存證信函把我騙出來私下見面,再後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習慣待在他的龍背上與他聯手辯到對面不想告了。」柯爾崔斯邊說,表情卻越來越疑惑。

  毛毛正經八百地說道:「那種事不重要啦,總之我們之中不必再有一個人必須得洗律師袍了。」

  法貝路希一邊環視現場的暮光之約,細數道:「競爭對手、主僕、老闆員工……」目光落到有巨精靈的那組上。

  毛毛接話道:「因塔萬還是龍蛋時,被凡杜斯從路邊撿回家,算是……領養家庭。」

  法貝路希再度覺得貴圈好亂。難怪外界直接信龍騎士那一套,不然要搞清楚暮光之約的關係,頭會很痛。

  「大多時候是龍先提出在一起的要求,因為人不是不熟暮光之約,就是在期望當故事裡的那種龍騎士。」

  說到這裡,毛毛的興致變得很高,說起一件往事道:「你想知道我怎麼回絕上一個肖想當龍騎士的傢伙嗎?我告訴他:『你把一顆蛋帶在身邊一整天,如果它沒有破,我就答應你;如果它破了,咱們就吹了』。」

  「然後呢?」法貝路希問。

  毛毛聳肩(其實是翅膀根部)說道:「他的住處餿掉了,也明白了他在我身邊可能就會像那些蛋一樣。」龍或許會強迫人,卻不見得會被人強迫。

  「我想我需要很多時間來體會這種奇妙的關係,短時間理解不能。」法貝路希說。

  「當然,龍契約是很龐大的課題,算是一種生命旅程,慢慢來吧。對了,我一開始就想問了,你怎麼帶著那個?」

  「喔,你說這個嗎?」法貝路希指著裝在背心網袋中的東西,「我和翅膀走在路上,這隻南方獵龍忽然從我們面前跑過,牠一看到我們,就摔倒了,然後就死了……」

  這讓法貝路希想起類似的慘劇:失速的飛龍。

  毛毛看著死恐龍的表情像在回憶難吃的味道。

  「然後你把牠變成了便當?」

  「其實我早就吃飽了,我想帶食物去給坦圖卡。」法貝路希雖然輕輕搖尾巴,卻低頭有些黯然。

  他最近都沒有再與坦圖卡見面,也還沒準備好與對方談談……今天只是純粹想見一面,不說話也沒關係。

  「王不在莓乾洞,今日的大會議辦在音樂會用的場地,應該快結束了,我們剛從那裡回來。」柯爾崔斯終於刷掉一塊汙漬,丟下菜瓜布揉手腕。

  毛毛也舔著尾巴,但不是因為酸痛,而是清潔。

  「祝你好運,法貝路希,以各方面來說。」
















  龍之地有個一塊開闊的高原山坡,被許多圈高高立起的山岩圍繞,像人工雕琢的迷你淺峽谷,沒有什麼風,在裡面發出聲音會有迴響,也會被放大音量,就像個露天演講堂。

  這裡的雲跟著山岩一起轉圈圈,如果抬頭,就會看到一圈圈的雲旋上天空深處,連回音都彷彿能在裡面撞來撞去。

  很久以前可能有顆隕石砸在這裡,雖然現在這個環狀坑大多被青青草皮與小花覆蓋,卻沒有樹,裸露的岩石好像一圈圈疊高的座位椅背,每一層都能容納一位龍。

  當龍聚在這裡時,最大回音的座位會給暮光龍王(如果是音樂會,這個位置就是主要舞台或主唱位),深度大約在中間,其他龍依序往下坐,最上方不坐龍,除非是音樂會的觀眾。

  法貝路希爬了很久的高坡與草原,步行轉了很多彎,在風景中穿梭,等他到達能聽見談話聲的小狹谷,他把龍翼怪物用一顆岩石壓好,再爬上環狀壁,小心地露出半顆頭往裡面偷看。

  金燦燦的坦圖卡臥在中段最大的平台上,周圍其他環階臥著各種龍,他們正說到一場南方的事件,好像是來自馬骨商會的臨時通知,這件事延遲了會議結束的時間。

  「那麼,救援行動的外派龍就是火星、央喀爾、燦陽、巴菲烈,還有剛才提名的暮光之約。事件是西王軍引發的,不要把他們逼上檯面,以脫身為主。」

  眾龍應答。

  法貝路希一邊偷看,一邊注意風向不把自己的氣味吹下去。這並不是為了要偷偷摸摸,而是因為不想嚇到龍——法貝路希如今對於自己身份已經有深入認知。

  坦圖卡的傷勢看起來好多了,翅膀好像也沒有歪斜,姿態還是那麼端莊,在會議中的應對泰然自若。

  真厲害啊。法貝路希想。

  就算沒有那身毛色,坦圖卡還是……閃閃發亮。

  希望他會喜歡吃南方獵龍,這種恐龍是肉食性的,看起來像輕巧的異特龍,好像很結實,味道也許不差。

  南方獵龍不是很大,咬一口再送感覺賣相太差了,法貝路希沒有試吃,有些沒自信。

  那我,含一口看看?

  反正我應該也是會咬去放在坦圖卡面前啊!

  這麼一想,感覺很合理的法貝路希就把屍體從網袋中取出,放在地面上,小心翼翼地用舌尖舔了一口。

  矮額他竟然在舔死恐龍,而且感覺快習慣了!

  味道有點土腥味,南方獵龍是跌倒內傷死掉的,沒有傷口,完整得很漂亮(不看牠驚恐的表情的話),嘗不太出什麼。

  會議似乎開完了,龍群開始吵雜,不少步伐震動地面。法貝路希探頭,嘴裡含著死不瞑目的恐龍。

  坦圖卡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待在原地準備隨時與想找自己的龍聊聊,就在這時,他注意到峽谷上的一顆龍頭,下巴靠在岩面上,嘴裡有個……死恐龍。

  黑龍膽怯又期待地盯著這邊,慢慢爬上來,坐在上頭,身後的尾巴從坦圖卡望過來後就忍不住開始搖,卻又在努力忍著不搖,彷彿期待又怕給你造成傷害。

  坦圖卡心情突然變得很好,不自覺也晃了尾巴。

  眾龍注意到龍王的動作,隨著龍王的視線看過去,各種目光一起戳上黑龍,嚇得他直接一哆嗦,往後滾了下去。

  巴菲烈呸了一聲,「怎麼還是這麼膽小!」

  法貝路希顫顫巍巍地爬上來。

  「我只是腳滑,對,腳滑啦。」

  沒有龍想把吐嘈說出來,告訴黑龍他不可能腳滑,因為暮光龍後腳有一根大倒勾爪,與延伸到腳跟的止滑肉墊。

  黑龍在上頭抖了一會兒,好像不大好意思下來。

  於是坦圖卡開口邀請道:「法貝路希,你想過來嗎?」

  黑龍幾不可見地點頭,用頭上腳下倒退的方式,前爪抓臺階,屁股和後腿下階梯,爬下環形坑。

  來到坦圖卡不遠處,黑龍躊躇了一會兒,然後才輕輕把嘴裡的死恐龍放下,再憋了一會兒,飄出一句:「這個好像很好吃。」

  還沒走的龍看到那隻面目猙獰的死南方獵龍,再看看好像很開心(因為在偷搖尾巴)的龍王,把「欸這東西味道其實不怎樣」的話吞了回去。

  「你已經能獵到奧斯爪了嗎?」坦圖卡讚賞地問。

  「沒有啦……」法貝路希非常不好意思,「牠跑到一半看到我和斷翅膀,就嚇到摔死了。」

  坦圖卡久違地被沉默給淹沒了。

  他熟練地找回自己的聲音道:「這樣當然算是你獵到的啊。」

  黑龍聞言,悄悄挺胸,被誇得好爽。

  「我想把牠給你,雖然我知道你可能不缺食物,不過多吃一點身體也會好得快一點。」畢竟生物最基本的療傷方式就是吃和睡。

  法貝路希用鼻頭把死恐龍往前推。

  兩龍看不見的彼此背後,都有一條尾巴用最小幅度在搖,既開心,又不好意思給對方察覺。

  坦圖卡低頭,用鼻子把死恐龍攬過來,前爪攏住它,收到胸下抱著。

  他揚起聲音說:「我很喜歡,我會吃光牠。」

  法貝路希點點頭,想不到要說什麼了,於是再點點頭一次,說道:「那我,沒事了。祝你健康。」  

  坦圖卡叫住黑龍道:「說到健康,法貝路希,你的翅膀還好嗎?」

  法貝路希坐回來,老實回答道:「它……很自由很健康,看起來也很快樂,只要我不拆它。」

  「我曾經說過總有一天,你會有自己的戰鬥方式的。法貝路希,你做到了。」坦圖卡的雙眼笑盈盈。

  法貝路希嘆氣,說起這幾天的想法道:「但是拆卸生物好像只能拿來對付我自己啊,或是把翅膀丟出去,像關門放狗一樣戰鬥……不過這樣太噁心太殘忍了。」

  坦圖卡立刻同意道:「我也覺得我一拳把對方的牙齒打掉太噁心太殘忍。」堅決和黑龍同一陣線。如果阿古塔斯在這裡,大概會因此露出「王你夠了喔」的神情來。

  坦圖卡想多留對方一會兒,附近的龍都要走光了,他很樂意把剩下的時間都留給法貝路希,一起耗在這裡吹風看雲。

  「法貝路希,你最近想做什麼呢?」

  「唔,看好翅膀,多瞭解身體……還有找兄長。」

  坦圖卡的耳朵控制不住地狂甩好幾下。

  「……找兄長?」

  「是啊,海嘯問我還想不想找我兄長的麻煩,大概是蒙洛門以前做的吧?我覺得不管怎樣我得去找對方……」

  「然後呢?」

  「雖然我對以前的事不清楚,可是我覺得我得道歉,不管是為了蒙洛門以前的行為,還是……」法貝路希沒有繼續說下去。他說不出來,關於霸佔了對方兄弟的身體的事。

  雖然不是自願,自己還是盜竊了一位龍的家人。

  「我以為你已經能猜到了。」坦圖卡感到有趣地說,「關於我們談過的稱呼、龍和龍之間的龍身距離,還有山澗裡的倒影……」

  法貝路希的腦袋衝出一堆問號和驚嘆號,震得他整個龍傻傻愣愣。

  「所以是誰啊?」

  坦圖卡笑得超愉快,也不知道是被逗出來的,還是因為其他原因,雙耳高高豎起,也可以看見他漂亮的頸鬃微豎,尾巴從屁股後面甩出來。

  「法貝路希,我和你——是長得最相似的暮光龍。」

  黑龍這時候抬起一隻前爪,無意識地搓了搓自己的臉,好像這樣就能有看鏡子的效果。





  「謝謝……老師。」


  「為什麼是老師?」


  「因為你在教導我?」


  「換一個,兄……『兄長』呢?」





  那個「兄長」不是敬稱。

  而坦圖卡,走路時總是與自己並肩,間距半個龍身。

  至於山澗倒影……他們連暮光龍差異性最大的頭角與側角的形狀都一樣。






  原來他早就得到過答案。

  法貝路希知道自己沒資格這麼做,但他還是哭了。

  他沒有猜過對方是坦圖卡,這個答案比什麼都沉重。他偷竊了坦圖卡家人的位置!——坦圖卡的!

  「為什麼要哭呢?法貝路希。」

  「我不能這樣對你……只有你不行。」

  坦圖卡低眉苦笑。

  「我們是兄弟,這讓你很痛苦嗎?」

  「不,正因為我很在乎你,所以我不能是你的兄弟……坦圖卡,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我在聽。」

  黑龍起身站好,卻把頭低下來,彷彿連眼睛都不敢被坦圖卡看到。

  法貝路希承認道:「我偷了蒙洛門的身體。

  坦圖卡聽了,沒有什麼反應。並不是因為震驚而做不出反應,或是茫然地不知道自己聽了什麼——他就只是,聽了。

  也許坦圖卡現在想的事情與其他龍一樣:蒙洛門已經換名成法貝路希,徹底是一個新龍。

  法貝路希一口氣說道:「我不是失憶的蒙洛門,也不是什麼因為換了名字而重新當龍捨棄過去的蒙洛門!我只是,一個睡著的……埃德蒙頓人……」

  「我,二十四歲,右眼近視,不會騎鹿,可是很會駕雪橇,看過很多永夜跟永晝,以及比它們少一點的極光。」

  「我睡著了,我夢到我從天空掉落,從死去的龍的眼睛進入黑暗,然後……我搶走了你的弟弟……」

  法貝路希泣不成聲。

  坦圖卡輕輕說道:「法貝路希,我說點以前的事給你聽好嗎?」

  「好,我在聽……」

  「那時候,我和蒙洛門已經超過一個新月沒有說話了……」

  坦圖卡慢慢說著,沒有痛苦,只有平靜與已經平息的悲傷。他注視法貝路希的神情沒有變過,無論是在那番自白前,或之後,他始終如一。

  坦圖卡說完了,關於從夜守王的頁岩前方到荒地峽谷天空之上的往事。

  法貝路希淚眼怔然。

  為什麼?為什麼坦圖卡這麼……冷靜?

  他難道還不能理解自己是個小偷?

  「我不是蒙洛門。」法貝路希又說。

  「我知道。」坦圖卡眼神暖暖的,「你是我兄弟。」

  到底坦圖卡仍然以為自己是蒙洛門,或者只是在說那位黑龍,法貝路希無法判斷。

  坦圖卡沒說法貝路希是他弟弟,卻也沒說蒙洛門是他弟弟,更不是在指這具龍身,他只是說:「你是我兄弟」。






  坦圖卡這時候的神情無比溫柔,深切的融化情緒從龍的心靈最深處流露。

  很多年以後,這個朦朧燦爛的寧靜時空仍然留在黑龍心底——







  「親愛的法貝路希,生命本來就是一場大夢與追逐,無論你夢到什麼,我希望你為此滿足而快樂,因為我永遠無法真正感同身受,也不能自私決定什麼對你才是最好的。」


  「所以你要說我認為你不一樣了嗎?要說法貝路希得到蒙洛門的身體嗎?或是我因為悔恨而將你視為新生的蒙洛門?——錯的,都不是那樣。」


  「我確實以此來彌補遺憾,但那並不代表我視而不見,相反的,我看清楚了。」


  「我永遠不會以『法貝路希』與『蒙洛門』,作為區分你與以前的差別,來表達你在我眼中是『誰』。——這是目前的我。」


  「而目前的你——不是一個再也不一樣的蒙洛門、不是變成蒙洛門的法貝路希、不是變成法貝路希的蒙洛門、也不是我用來安慰自己可以彌補遺憾的媒介與機會。」


  「你是你呀——」


  「我說過了你可以成為你想成為的模樣,所以不要在乎外在環境對你的看法,因為只有你對自己的看法是真實。」


  「你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經過慘痛的教訓才明白這件龍本來可以輕易發覺的事。」




  「你是我兄弟,無論你變成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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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感覺塞了很多多餘的東西....真的應該再砍兩刀
但是我又覺得暮光之約的定位應該趁這個機會說清楚?........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把南方獵龍畫一畫就突然上色了......(一臉困惑+1
然後身體會扭成那樣是因為生物死掉以後肌肉收縮,就會拉成那個後仰姿勢

最近把高中時喜歡的樂團塞滿了歌單,《致命誘惑》嗨起來!!!

終於貼到坦圖卡說這些話的時候
唉這股惆悵感4怎麼回事啊...
其實我本來以為這些話說的時機會更後面
結果在章節大挪移的時候發現很難放
又換回來了

最近又加開一個實況版面委託
你們聞到我身上的土腥味了嗎?

好像沒什麼後記跟資料要貼><
補充一下好了

金鐘長龍艾德莫若締:
長龍是水龍,有點像中國龍,長四肢的蛇,但這邊是六肢,後腿是鰭
金鐘來自澳洲一條河的名字,艾德莫若締是音譯。

晴空龍:一種巨鷹龍科
好像還沒有什麼機會講到巨鷹龍,他們是飛龍,頭骨都有讓眼神變銳利的眉骨
最高時速的龍一般都在巨鷹龍科
阿克亞飛龍不是巨鷹龍,速度的點數點在飛行特技上
阿古塔斯在巨鷹龍中找不到同好,因為對他們來說他飛得實在太慢了

眉骨
坎德拉龍在第一集跟短篇出現過
一種和溫特加龍很像的翼手類先龍
溫特加龍的第三對肢體跟鯨魚的腳一樣放置到消失了(雖然依舊存在)
坎德拉龍的六隻外貌還在,雙腿像第三對翅膀

翅膀內折是翼手龍,外翻是崖龍
崖龍是亞龍,不是先龍

然後以上都聽不懂都沒關係,反正你是來看龍的

靠北沒人吐嘈埃祁爾跟奇惹斯……
這算是《蘇瑞瑪之輝》的客串欸!







創作回應

嵐楓
這篇好多尾巴,好可愛><

法貝路西終於吐實解釋了,坦圖卡平靜的反應讓我好意外

坦圖卡的發言感觸很深
看到一場大夢與追逐這段開始後
以及以往的你的模樣想法,你就是你
突然不確定坦圖卡是否真的了解法貝路西是從人類靈魂換到龍軀?,或是不介意?

看著看著,自己也快哭了QQ
2019-03-20 22:42:21
媻極亞的芽豆靈
這一串留言下來都是尾巴XDDDDDDD
改天做個動圖ㄅ(不要再開坑了####

其實我一開始從來沒有一秒鐘去想到過
如果到了這個時刻,坦圖卡會有怎麼樣的反應
可能我潛意識已經有答案了
所以在我第二集寫到一半的時候
我就完整地打出了坦圖卡的那番話來

我不想咬死這段劇情
因為它在《為龍》其中一個故事核心上很值得留下想像空間:D

QAQ衛、衛生紙...(給
2019-03-20 22:48:36
亞空
對 又忘了提毛毛和柯爾崔斯
這就是傳說中的吵著吵著吵到身體上了對吧(被爪擊)

然後關於鯨魚
人家已經懶得想今年的官方統計死亡率會提高多少了_( :3」∠)_
2019-03-20 22:45:59
媻極亞的芽豆靈
是說
我覺得等到第二集結束還是不會有人在留言區拍桌跟我要毛毛的名稱由來_( :3」∠)_
與其說是自己也快忘了,不如說是沒有位置放

總之可以確定算上無菁 R.I.P
2019-03-20 22:50:29
夜風颯
原來當時《你的模樣》是被坦圖卡用舔的乾淨啊,等等該不會連那個地方也...(開始遐想)
2019-03-20 23:36:07
媻極亞的芽豆靈
來,交出粉創的時刻來臨了(x)
2019-03-21 06:43:23
嵐楓
原來要是要留想像空間嗎XD (腦補魂爆發

這讓我自己之前“超閒超無聊時”,想出法貝路西跟坦圖卡坦白後的劇情對話一直浮出腦海,跟你這篇很像,只是多了坦圖卡的情緒起伏
還想多種版本想到自己情緒低落 (我幹嘛自虐…
妳如果有興趣對話我有空時可以寫出來私妳XD 哈哈><
2019-03-21 00:28:43
媻極亞的芽豆靈
我要看我要看我要看!!
賴或站內信都可以/////
2019-03-21 06:44:09
亞空
再重看一次,心得和昨天一樣

然後又想到一件事
西國:只要有問題C4都能搞定.JPG
阿貝爾:(關掉部分法則)
2019-03-21 14:33:58
媻極亞的芽豆靈
二刷啦QWQ
阿貝爾其實不大會看世界法則
他都是很粗暴地直接刪掉XDD
2019-03-21 16:5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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