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甚麼…
透著微光的黑夜中,是我,低著頭發愣。
為什麼…為甚麼…為甚麼…?
深處隱震著的聲響越來越激烈,就像宇宙般永無止盡,擴張、再擴張…直至整身皆壟罩其中。耳膜隨著嗡嗡作響,彷彿一台老舊機器,隨時會被星火引爆。
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
喉間湧上一股酸澀,緊張著酸苦不已。我縮起身子直瞪前方地面,思緒瘋狂鼓動,卻理不出個所以然。心臟則奇妙地發癢,好似有根銀針正輕輕拂過表面,反覆挑逗著,微地刺痛…
越擺越快…越擺越快…閃爍著銳利的冷光發笑,猛地——插入血肉中。
我究竟…是哪裡做錯了!
感受到悶沉的痛楚,我緊捂胸口大吼出聲,血液一瞬間衝撞管壁翻騰,同時間頰上汩汩滑落幾道溫熱,使面容盛滿猙獰,手卻無暇去擦抹。
初遇時的尷尬,熟稔後的愉快…令我第一次心動,無懈可擊的笑容;最後一次見面時,那冷若旁人的嘴角…
一幕幕好的壞的回憶在腦內相互重疊、播映,化為千萬根針猛烈穿刺,來來回回搖盪著意識,呼吸也隨之顫動起伏,接連著不成形狀的哽咽。
在這樣的混亂中,腦袋竟是格外清晰,彷彿盈滿了惡意,逼迫我更清楚且完整地承受這一切…
好痛…好痛…!
一定連內臟都裂開了,神經也彈斷了。那駭人的漆黑裂縫深深咬入靈魂中,蔓延廣布的神經,使每一次的吐息都奇痛無比。
好痛!
我難受地扯開嗓子再次尖叫,喉嚨灼熱無比,活像哽了一團燒紅的鐵漿。現實四面八方撕扯起自我,毫不留情,似乎決意將一切分崩離析。
夠了!不要再呼吸了!
忽地強行壓起哭聲,我緊閉雙眼,空氣就這麼沉默,殘留肩上的微顫。
就這麼化為黑暗,也無妨吧?
小心翼翼地調整呼吸,想讓思緒空白下來,他的臉龐卻突然顯現,勾起肺臟的一片抽搐,本該退去的感覺再次蔓上。
新來舊到的撕裂感,直搗仍滲血著的傷口,勤奮地將之擴大加深,並試圖刺醒身上每一寸細胞。同時一口氣正強硬衝撞著喉間,拚死不想讓其洩洪,卻使頭腔受壓而脹痛無比,甚至也許幾條血管已經破裂。
然而,身心靈已然筋疲力盡之際,我已無力再向悲絕抵抗,只得任由哭號、顫抖一一自嘴邊爆出,胸口間歇性地抽疼。
一面肆意折磨,一面發噱地盯看著——滿面扭曲、涕淚交錯、狼狽無比的我,這醜陋至極的樣態。
看吧!儘管看吧!如果一切皆能因此有所轉變的話…
然而沉默依舊。時間竟無視了我的悲裂欲絕,就這麼從指縫間流過,世界也不曾有所表示,甚至不使枝葉繁甚的大樹再多落任何一片小葉。
彷彿沒有任何眷顧…就連神,人們一直以來半幻想而成的後盾,祂也不在。此時此刻,我確是孤身一人,在這無際苦海中拚死掙扎,載浮載沉著凝視一片深淵…
然後放任自己,就這麼流入其中。
這是之前寫的短篇練習,試著描寫心碎的感覺。寫的過程常常得要一直思考,模擬心碎到底會有什麼感覺,寫到最後自己也會皺眉頭到眉頭很痠才會發現
糟糕,好像太投入了
途中也有怎麼改都感覺不對的時候,讓人有點想跳樓RRRRR或者直接放棄這篇
不過隔一段時間再打開看,就又會覺得看起來好像沒那麼糟了,然後有動力去修改
有時候可能是要求太高,導致文字沒有達到心目中的標準而氣餒吧?
是說我的四天連假已經剩不到一半了,嗚嗚嗚…
#縮圖是前天去東海大學,克萊所拍攝的那個啥教堂(突然忘了名字qw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