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沒有一顆足夠強大的心,我害怕自己會一直被困在這樣的階段,方向永遠都沒一個准信,路只會越走越看不清。很多人都說亡羊補牢,為時不晚,但我又分明在書上讀到過“覺醒的早晚,決定個人的命運”。
也並不是毫無長進,可惜能拎得出手的成就確實寥寥無幾。有時候會覺得整個人都空落落的,亮起床頭燈,在窗子邊久久地沉默,胡思亂想,想著自己如果在這個世界上突然間消失掉也沒有關係,不是想要去消失,而是那種活下去也可以,消失了也沒關係的心情,就好像去朋友家拜訪,太陽落山了就淡淡地揮一揮手,不用留。那是一種相對柔和的悲觀,我沒有很想要爭取的東西,沒有不得到就死不瞑目的事物,我喜歡這世界上的美好,有的我還沒見過,但也並不是非見不可。
我以前想要成為一個很厲害的人,我以為我走到這裡一定有命運它自己的道理,一切都會好起來,可是現在我不確定了,我可能不行,可能也就只能這樣了,我高估了自己對某些事的熱愛和堅持,我的人格里始終藏著羸弱和自卑。
就像一個即將被世俗圍剿了的人之一,從其中得到過認可,自然也會因為得不到而倍感沮喪,為一點點的勝利而沾沾自喜過,自然也會為一點點的落敗而無法自恕。你有沒有想過成為像誰一樣的人呢,很多人告訴我做自己就好,可是自己又是什麼,我連自己都越來越搞不懂,我應該怎麼做自己。
昨天晚上和老師在陽台上聊天,她跟我講她過去的創業初期,講感情經歷,那些很難、很無可奈何的日子,她給我看她手腕上那兩條細細的瘢痕,就藏在那些大大小小的燙疤之間,我以前打量過那些圓形的燙疤,卻從來沒有註意過那條凸起的割傷。她說再絕望的日子最後都這麼撐過來了,都會好的。
以前我對待親近的人總是滿懷著情緒,可當我學會了客觀看待,不站在自我也不僅是站在對方的角度,而是跳脫出來,站在第三人稱甚至上帝的視角看的時候,我發現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難處,我設想他們的成長環境,他們生存的時代,從而更好地理解到他們如今的價值觀,他們之所以那麼做那麼說的潛在原因。雖然有時候我也會生世界的氣,甚至有些地方永遠都無法彌合與調融,可我突然間覺得,我不再像以前那麼怪恨了。
好好地活著,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也曾經冒出半途而廢的念頭,覺得好多事情都沒有盼頭,好多問題都解決不了。然而,也許有時候人不是一定要找到了答案才能走得下去的,而是走下去了,才找到了答案。
所以,不是先找到自我才能好好生活,而是盡全力生活了,才能夠在鏡中形成一個明朗的自我,對嗎?但我明白道理,卻並沒有多大的信心。
有些夜晚我還是會做噩夢,夢見逃亡,夢裡的人像是陷進了蝴蝶效應中的漩渦裡,一個接著一個地死去。凌晨醒來的時候,還能聽見煙花燃放的聲音。可每次跑到陽台上去看的時候,夜空卻恰好開始歸於寂靜,等了很久都不再有。
時常無計可施,心低意沮,儘管如此,卻仍然很想在以後,某個學生一樣陷入生活的惡意時,給他帶來生活裡真正的好消息。
有人說,我們的安全感並不來自“糟糕的事永遠不發生”——雖然我們也希望如此。更現實的安全感,是我們相信糟糕的事就算發生,我們也能應對。
我想,以後要負芒披葦的路一定還有好長好長,所以,自己務必要將跌墜的心再次拽回來,學會重新啟程。
即使我找不到方向,也會努力為你們找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