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帝達向-傑魯‧西思法特第一人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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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毀盡了這世間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就不會有那些被深深背叛感覺?
這樁與惡魔的交易... ...,真正得到了什麼?又真正失去了什麼?
主宰著這艘戰艦,真正又主宰了些什麼?微渺人類的生死?撼動奧林帕斯的力量?還是拋卻過去的權利?
「魔帝。」
來人是優介,我已經對他們誰是誰沒有太多印象,反正都是棋子,能記得名字已經算很仁厚了吧,就像國王、騎士還是城堡?棋子們也都是有名字的。
「魔帝。」
來人又喊了我一次,是因為我沒回應他嗎?
我剛沒回應他嗎?
「說吧。」
優介聞言微弓身子行了個禮:「剛才亡靈軍們追著三個人,優次有見到。」
被亡靈軍追著?就算活著,被那票噁心的東西沾上不用太久也會變成死的吧?
「結果?」
「他們被傳送走了,就像我們往返魔帝達艦一樣。」回話的是優次。
喔?傳送走了?這個世界還有剩餘的戰艦?天使特勤隊難道還有殘餘的勢力並且不死心地穿梭在這個斷層嗎?不可能... ...,黑帝斯軍都消亡殆盡了,我就不相信那群假天使有能力苟延殘喘,就算有也早該逃了。
「還有什麼要說的?」
「魔帝您不下指令嗎?這可能是潘朵拉水晶的線索。」
優次的臉充滿不可置信。
潘朵拉水晶嗎?我在找這個東西嗎?什麼時候的事?
喔,好像有點印象了... ...,有永恆能量之稱的潘朵拉水晶,也是魔帝達艦最初建造起來的主要目的,但過了這麼久,唯一存在潘朵拉水晶的這個斷層都已經崩毀,找到的沒一個是真品,應該說,全都是些分散著主能量的發射台罷了,主水晶真的存在嗎?
那路西法所說過的,封印著墮天使靈魂的唯一一顆真正的潘朵拉水晶。
又是為了什麼找尋潘朵拉水晶?
我開始覺得頭有點痛,這似乎是很重要的細節,但我一時之間記不太起來。深淵血面狂暴的怨懟深深插入了腦中,如今就算想拿掉也不可能,而我也真的需要這種深刻的痛楚來提醒自己有著什麼樣的願望不是嗎?
那麼又有什麼好怨言?
只是這影響已經讓我遺忘了多少東西?哪些重要又哪些並不重要?
頭痛... ...。
「該怎麼辦就去辦吧。」
我擺了擺手意識他們離去,但那狂暴的神之能量與惡靈之力在拉扯,一個擺手間如果錯手拈死了他們其中一個也是很困擾的。
不過如果是那傢伙的話應該就能撐住吧?至少不會這麼容易被拈死。
好像越來越常這樣介於有意識跟無意識之間,我自己有察覺,也知道是什麼原因。
呵--
在還有力氣笑的時候笑幾聲起來存放吧,這樣下去哪天我會連怎麼笑都忘掉的,到時就真的解脫了嗎?
在乎的是什麼?
只依稀記得是仇恨,要復仇,要... ...,想起來了,我想打回奧林帕斯,把那地方夷為平地吧!就算是眾神在我眼中也是卑微的啊!
「傑,你要闖進來的話可不可以先通知一聲。」
他閒適地坐著,手中把玩著上次撿來的結晶碎片,就是他,那個唯一被允許直呼我名字,還能讓我不會一不小心就拈死的傢伙,天拓‧薩炎。
我聳肩:「我也不知道自己恍惚間就走到這來了,既然來了泡杯茶給我吧。」
「不要鬧了。」天拓皺皺眉頭:「真搞不懂,我這麼拼命想就想不起來的過往,你那麼輕易就讓個鬼面具跟破手套給影響到忘個精光。」
「並沒有忘個精光好不好。」雖然是這麼說,還不到忘個精光的地步,但是到底剩下多少我自己也沒個準。
跟這傢伙在一起總感覺特別輕鬆,是一種遇到同類的共鳴吧。
「其實我現在腦袋難得還挺清楚的,我想說些事,天拓,或許過些日子我就會真的把這些忘光,到時記得提醒我。」
「不會,我不會提醒你,我會想辦法把你賣了。」
嘴上雖然這樣說著,但他也正經地坐正起來。
該從哪裡開始說起?啊!對了!那個交易。
「當時我被眾神合力逐出,一直找不到方法再回去復仇,就算我有再強大的力量,也無法通過那神之通道到達奧林帕斯。」
就這樣被輕易地除名了,呵--
「路西法找上了我,或許他有他的目的,但沒有什麼好重要的,對我來說,再也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他送了我三樣東西,也就是你剛剛說的鬼面具跟破手套,還有逆十字。」
「逆十字?」天拓挑了挑眉。
「是阿,逆十字,聖逆十字的其中一半,聽路西法說另一半聖十字就在大天使長手裡,聖逆十字原本是路西法唯一的女兒持有的物品,但她被天界抓走,並將她封印起來,路西法的能力只有辦法奪回另一半,卻救不回女兒跟另一半聖十字。當然這些都是路西法那隻老狐狸說的,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聳聳肩。
「那東西... ...,我說逆十字,可以讓我看一眼嗎?」他眉頭皺著,這似乎是他每次試圖回想起一些事情時的招牌表情,雖然每次都徒勞就是了。
「我好像對那些什麼十字的,有些什麼印象。」
「讓你看沒問題,但是不可能是原形,因為它所蘊含的能量,便是建造魔帝達艦的核心。」我隨手指了指某個方位:「這艘戰艦,就是逆十字。」
「唔,好吧,那你繼續講老狐狸的故事。」
「失去另一半聖十字的能量,必須要找到替代的能源,那就是眾神埋在這個斷層的潘朵拉水晶。唯有結合潘朵拉水晶能量的逆十字,才有衝破神之通道的能力,而這個破手套跟鬼面具,也是為了駕馭那股強大力量而必須依附在我身上的鑰匙。」為了復仇而做的這一切,卻因為兩股相斥力量的拉扯而影響意識,漸漸對於復仇的定義也模糊了,好諷刺阿。
天拓有短瞬間的無語,或許提起老狐狸讓他想起了什麼吧?
畢竟天拓也是個墮天使,只不過他的過往我還真是一無所知,連他自己都一無所知,天拓曾坦承,不是不肯說,而是他自己完全喪失了以前的記憶。
唯一記得的,就是恍惚著等待紅色的月亮,直到一個冒失鬼破除了他的封印,讓他恢復墮天使樣貌也一併清醒,只是過往的事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看他沉思並沒有什麼意思,我還是晃回自己的房間吧。
剛剛優介似乎來找過我,但說了什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