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王與霜后、共同的弗雷爾卓德 章之一百五十八》
為了即將到來的雷克危城之戰，艾伐洛森與寒冰護衛的戰士們在深夜仍不鬆懈，於街燈照耀的訓練場上進行練習。茉芙面帶微笑遊走在場外的道路，巡視族人對練的狀況，而即便艾伐洛森和寒冰護衛都屬於居住在弗雷爾卓德的部族，但兩方對於各自的領袖信仰卻不同。
寒冰護衛的族人不論對裡對外，都展現了對茉芙完全忠誠的態度，他們從不懷疑茉芙的決定，就算是她效忠艾希的決策也一樣，但艾伐洛森卻截然不同了。儘管艾希當初將阿瓦羅莎的冰弓帶回部落獲得大多人的支持，可反對她或不全然同意她做為的人卻一直存在，更別說之前她對冬之爪的處理，或是繳納出部落七成的食糧救回泰達米爾的舉動，都讓她失去不少人的信賴。
種種的經歷讓艾希選擇改變，只是她的蛻變又讓原先一直支持她的茉芙，在泰達米爾面前顯露了對艾希懷疑的態度。也許，兩部族在未來會因為意見的分歧導致決裂，而那個日子似乎也不遠了。
當茉芙來到弓箭隊的靶場時，她望見諾拉正專注在精進自己的箭技，於是她收起平時可掬的笑容，緩緩朝諾拉走進。
「妳好，諾拉。」茉芙生澀地向她打招呼。
諾拉沒有理會茉芙，繼續凝神注視眼前的箭靶。
茉芙見她絲毫不看自己一眼，又說道：「我是來和妳道歉的。」
「我不需要妳的道歉。」諾拉冷冷地說。
「能不能聽我說話？就一會就好。」茉芙懇求。
「我在聽了。」諾拉鄙視地瞄了茉芙後，又把眼神放到箭靶上。
「萊斯特是有苦衷的，那時候他陷入了低潮，所以我們才會……」茉芙不知此事該如何開口，但她只能繼續說道：「其實他最愛的人是妳，他一直想和妳和好。」
諾拉搖了搖頭，冷笑說道：「他這樣對我，還妄想我會不計前嫌和他和好？不管什麼原因，他就是個叛徒，對感情和對部落來說都是。」
「我也不明白，他明明之前一直苦求我，要我在妳面前澄清這件事，但現在他卻……做了那麼多我也沒辦法苟同的事情。」茉芙用失意的口吻說：「我不知道該拿什麼理由幫他，我只是想知道，現在的他對妳來說是什麼？如果妳還對他有感情，我想幫助你們。」
「垃圾。」聽完茉芙的話後，諾拉又更厭惡萊斯特了，她不客氣地說道：「我不想看到他的人，也不想聽見他的名字，要不是艾伐洛森跟妳還有合作關係，我一樣也不想見到妳，這樣妳明白了嗎？」
「對不起。」茉芙彎腰對諾拉致歉。
「不必，妳只需要滾出我的視線。」諾拉拉起弓弦，不屑茉芙的道歉。
茉芙默默點頭，一個落寞的身影緩緩走出靶場。
不過片刻後，一名金髮少年走到諾拉身邊，問道：「諾拉，發生什麼事？妳和寒冰護衛的首領談得好像不是很愉快？」
諾拉輕吐口氣，轉身問道：「你來這幹嘛？特洛伊。」
「我只是想來看看妳的狀況。」特洛伊皺著眉說。
「我說過我沒事，你可以回去了。」諾拉說。
「妳看起來不像沒事……」特洛伊擔心地說。
「相信我，特洛伊，我只是需要點時間。」諾拉從箭筒拿出一支箭矢。
「我只是希望妳能跟我談談妳的問題，以一個……」特洛伊欲言又止，說道：「朋友的身分。」
「我不想說得那麼直白，但我不會接受你，所以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好嗎？你這樣會讓我很有壓力。」諾拉不希望自己對特洛伊說出如此傷人的話，但她若不這樣，特洛伊是不會死心的。
「我很抱歉，我只是……在看到妳這麼傷心後，我沒辦法不去在乎妳的感受。」特洛伊半闔著眼，慢慢說道：「沒錯，我是喜歡妳，但我也知道妳現在不會想去觸碰關於感情的任何東西，我只是很單純想以一個朋友的身分讓妳走出陰霾，我真的很後悔當初跟妳告白，要是我沒那麼愚蠢，也許妳現在就願意跟我說話了。」
特洛伊的這番話讓諾拉想起了過去，確實，在還未察覺特洛伊的心意時，諾拉曾有一段時光會和特洛伊分享各種事情。促使他們成為朋友的原因，是因為當愛慕特洛伊的那些女孩批評諾拉的為人時，特洛伊總會不惜破壞他在這些女孩心中和藹的形象，來喝止她們繼續做出這種冒犯人的行為。
那時候的諾拉很欣賞特洛伊這樣的性格，同時也相當好奇他怎麼能讓這麼多人喜愛和稱讚，因此對他產生了興趣，但一切都在她發現特洛伊對自己抱有情感後變了。她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態面對他，因為她很清楚自己對他的喜歡僅止於朋友而已。
而現在，她不明白特洛伊是真的只想單純以朋友的身分關心她，又或另有目的？只是不管怎麼樣，特洛伊都曾幫了她不少忙，甚至救過她的命，尤其在看到他手臂上纏的繃帶後，對他的愧疚便油然而生。
「我們可以用朋友的身分好好談談，但再給我點時間，好嗎？」諾拉語氣不再強硬。
「好。」特洛伊的臉藏不住喜悅。「如果妳需要幫助，請一定要告訴我。」
「嗯。」諾拉平淡地回，把心思全放在弓與靶上。
＊＊＊
在朦朧的月夜之下，潔白的雪景宛如是以油墨繪製而成的。萊斯特盤腿靠坐在一間獨立在樹林內的木屋外壁。他凝思著縈繞腦海的閃爍畫面，以及一段段由一位女人朗誦的古老咒文，依憑印象將那些東西全都畫在紙張上。疲倦的他打了個哈欠，而在他身邊守候已久的梅格用那雙冰靈的眼珠子望著他，也張開口抽氣學起主人的模樣。
萊斯特對梅格淺笑，伸手去觸摸那頭冰晶雪鹿，隨後又對著天空發楞，在紙張寫了幾個連他自己也看不懂的文字。自從凱莎要求他將腦海內的東西紀錄下來後，他對那些畫面的感受就更為敏銳，似乎整個人都陷入了裡頭的世界，就如作夢一般，在真實與虛幻間不停輪轉，有的令人印象深刻，有的卻又模糊不清。
在以前，麗珊卓透過與他體內的黑暗祕法連結，讓他失控誤傷身邊的人，而此刻，他也利用這一點，來窺視連結內的一切。儘管目前他從裡頭讀到的信息較為具體的就是充滿謎團的文字和建築，可他拼拼湊湊寫出來的東西對凱莎卻極有幫助。凱莎深信這是一種在弗雷爾卓德失傳已久的魔法，而那魔法雖帶有不祥的氣息，但又強大無比。
就這樣，萊斯特只要一有時間便會把訊息繪於紙上，其內容量已累積成一本三公分之厚的冊子。只不過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因為他漸漸對這件事得心應手，凝視著那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卻隨窺視的次數增加而對它產生熟悉感，這也代表他與麗珊卓的連結更深了。
越是深入，就越加快麗珊卓占領他身體的速度。他看著手中凝結的黑色冰霜，他已不對掌中存在的黑暗有任何的不適，習慣祕法在體內流竄之後，便會覺得那與在身體裡流動的血液一樣，既自然又不可或缺。
「進度還順利嗎？」凱莎穿著一件褐色的披風，端著盤子從木屋走出來。
「還不夠。」萊斯特說。
「事實上，我們已經非常有進展了。」凱莎將盤子拿給萊斯特，彆扭地說道：「給你，不過別期待味道，這不是我的強項。」
「謝謝。」萊斯特接過盤子，上頭有幾塊顏色不太對勁的烤豬肉和薯泥，他不知道凱莎是用什麼方式料理這些東西的，是用一般的火，還是把它們全都丟進一個大鍋爐用魔法轟炸成的？但願是前者，不過老實說他要是吃了不好的東西也沒什麼差了。
「雖然我還沒辦法完整翻譯你腦內浮現的咒文，但它提到了一些有關犧牲獻祭的字眼，我想麗珊卓肯定也因為這個失去了什麼。」凱莎說。
「我想是她的人性吧？」萊斯特冷笑。
「關於這點，你也差不多吧？」凱莎把手插在腰際上。
「是啊，我感受到我的恐懼、愧疚、不安和焦慮都在流逝，這正好讓我看得更清楚，讓我知道自己該幹什麼。」萊斯特的語氣不具情感，非常平穩地說道。
「是嗎？你看起來還是一樣憤世嫉俗。」凱莎啐言。
「很快就不會了，等我死後。」萊斯特吃下一口豬肉，焦熟的苦澀味在他嘴裡邁開，幾秒鐘後侵占了他的味蕾，若不是知道凱莎在午後獵了頭豬回來，他很有可能猜不出自己嚥下了什麼東西。
「你得堅持住，搞懂這魔法作用的原理，也許我能救得了你。」凱莎說。
萊斯特對凱莎說的話不以為然，他本要等待凱莎再補上幾句，但她似乎不打算再說點什麼。近幾日凱莎對他的態度慢慢有了轉變，但這全是因為她也很想了解那些古老祕法的緣故。雖然這讓萊斯特認為她是個很現實的女人，但他倒不怎麼在乎，反正他也需要有人替他翻譯這些東西。
「妳會想救我，是因為我是能讓妳搞懂這種魔法的工具，對吧？」萊斯特還是忍不住想揭露她的面具，儘管那沒什麼意義。
「我本來以為你除了祕法的線索以外，就是個腦袋空空的人，但我錯了，你還有自知之明。」凱莎譏笑道。
「我本來以為妳糟糕的只有妳的人品，但我錯了，還有妳的廚藝。」萊斯特用叉子叉起一片與他的冰晶漆黑得不相上下的肉片。
頓時，凱莎被他弄得啞口無言，她完全沒想到萊斯特會如此回擊，她還以為他是個只會乖乖吃鱉的懦夫，但現在，或許她得對這個人抱有不同的看法了。不過不可否認的，萊斯特尖酸的話語或多或少也對她有所影響，這讓她不禁思考之前自己對他的言行會不會太過刻薄了？
「好樣的，下一次我會讓你找不到挑剔的地方。」凱莎不服輸地說。
「我拭目以待。」萊斯特將食物啃完後，把盤子還給凱莎，閉目繼續窺探彷彿存在於他心靈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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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之光二創小說(黑歷史)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