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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P

陰間茶屋 (7)(茨狗)(完)

作者:光晴│陰陽師 Onmyoji│2019-02-21 12:27:08│巴幣:4│人氣:95
  私心有,OOC有,拉郎有,微虐有,如不能接受請上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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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幾天,茨木童子獨自離開大江山,再次來到花街,手裡那毛絨絨的茨球抱著竹節,莫名興奮。雖然一千兩金不是小數目,但對他來說,只要能換得未央自由,砸再多錢,他都不會覺得可惜。

  在要經過茶屋的展示間外時,想著,這將是他最後一次來到這裡,在不久的之後,他就要帶著未央離開這個讓他們傷心的地方。

  茨球似是感受到茨木童子的心情,離開他的手掌,跳去窩在他的頸肩不停地蹭啊蹭的。

  慣性停步在展示間外,茨木童子朝裡頭看了一眼,發現……未央身著暖黃色的華麗和服,正端坐在展示間裡,就像他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樣,那漠然的神情和放空的雙眼……

  不可置信,急著伸出鬼手緊抓著柵欄,茨木童子朝裡頭喚了一聲,「未央!」

  聽見熟悉的聲音,未央緩緩地抬起頭,他對上茨木童子的眼神,雖然現下帶著焦急的情緒,但是……這雙眼,和他記憶中的溫柔,並無兩樣。

  戴上面對老爺時的面具,未央對著他,表情十分淡然,只簡單地說了兩個字,「老爺。」

  「你、你……」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錯愕地說不出話,茨木童子看著未央,驚覺他的瞳孔的顏色變了,已不見那柔和的天空藍,換上的是和自己一樣的金色眸子。雖是明亮溫暖的金黃色,卻感受不到半點溫度,冷寞地令人害怕。

  轉身,快步離開展示間外,他不想再多浪費時間,他現在就要把未央帶走!

  甫進茶屋,茨木童子看見店頭裡有幾位老爺,正等著茶屋大哥安排陰子,心裡急了,就怕未央也在這些人的名單之中。他向前招來茶屋主人,開門見山就說:「吾帶了一千兩金,現在就要把未央帶走。」

  拿起折扇輕拍了一下額頭,茶屋主人對他開口,「老爺,您慢一步了,」指著旁邊先來等候的人,又接著說道:「方才這位老爺已先點名了,所以您現在不能把未央帶走。」

  讓茨球坐在店頭的坐墊上,茨木童子怒氣滿溢,「不管你怎麼說,吾現在就要帶走未央!」

  怕被搶先,那人走到他身邊,重重地推了他一下,「喂!你這鬼族怎麼這麼不講理,未央可是老子要先上的,先來後到的道理你懂是不懂啊?」

  感覺到那人的無禮,茨木童子回頭,鬼手掐著他的頸子,憤恨地瞪著,咬牙切齒,「不想死就少在那裡廢話,給吾退開。」語畢,一把將那人甩開。

  現下的氛圍,衝突可謂是一觸即發,茶屋主人連忙跳出來打圓場說道:「老爺、老爺,請您冷靜,茶屋有茶屋的規矩,不管您是貴族還是鬼族,來這裡就得遵守,不然,您也別想把未央帶走。」

  「吾的目的就是要帶未央離開,」鬼手輕戳了茨球一下,只見它一下子漲成了兩倍大,張開口不停地把肚子裡的大判和小判給吐了出來,過了好一陣子才停下,停下的同時,它也恢復成原來的模樣,跳去窩回茨木童子的肩上,「這裡是一千兩金,把人給吾交出來。」

  「哎呀呀──老爺您真是叫我為難啊……」見錢眼看的茶屋主人看著眼前的一千兩金,完全沒了節操,哪裡還管什麼規矩,一個箭步就撲了上去,抱著那些大判、小判,愛不釋手。

  早先點名未央的那人怕沒了機會,開始在店頭鬧了起來,吵雜的聲音傳到了展示間裡,陰子們都好奇地跑到店頭後的襖門邊偷看,想知道究是發生了什麼事。未央不在看熱鬧的陰子群中,依然端坐在展示間裡,閉上眼睛低下頭,他知道……這等吵雜的來源,一定是茨木童子。

  輕輕地嘆了口氣,想著……自己捲上的情絲,就由自己親手切斷吧。

  起身,未央走出展示間,朝店頭那走去,原本站在襖門邊的陰子們一看到他,紛紛朝兩邊退了開來,好讓出一條路給他走過。伸手搭上襖門,未央試著平復心情,他低聲告訴自己,是時候該結束了。

  唰的一聲,襖門被拉開了,他看著亂成一鍋粥的店頭,漠然的眼神看著所有人,但他看見茨木童子時,心裡卻又忍不住揪痛了一下……同樣感覺到心痛的還有茨木童子,他看著有些陌生的未央,想開口呼喚,卻被他的冷寞給擊退。

  走向茶屋主人,未央向來很少和他說話,如今,他卻對他要求說:「請讓我來處理吧。」

  聽見未央如是說,茶屋主人點頭同意,只要有錢入帳就好,至於怎麼處理,他才不在乎。

  得到首肯,未央信步前,收拉下襬坐在店頭的坐墊上,向在場的所有人伏身招呼,「驚動到各位老爺,未央深感遺憾。但茶屋向來是以重金為首,既然茨木童子老爺已付出千金買下未央,也請各位老爺休要繼續爭執。」起身,他招來奉侍童子,自顧自地接著說道:「快請茨木童子老爺上樓暫候。」

  在場的人聽見未央的說詞,都不再自討沒趣,反正……等久了就會到手,不差這點時間。

  然,茨木童子卻不這麼認為,他伸手想抓住未央,卻連他的衣袖都沒能勾著,看著他的背影走向襖門,急著開口,「未央,吾是來為你贖身的!」

  腳步暫做停留,但也只是一瞬間,隨即走進襖門,消失在彼端。

  奉侍童子依命行事,半拖半拉地請茨木童子上樓。

  看著不同於揚屋那的擺設,這間十疊大的房間要簡單素雅許多,站在房裡,茨木童子丟下茨球,任由它在房裡滾來滾去。突然,他看見拉開的襖門後面,早已舖好一床被褥,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但他心裡更多是不解,未央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生疏地讓他都不認得了,忍不住自問……他和那天哭倒在他懷裡睡著的,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突然,襖門被打開了,兩名奉侍童子攙扶著未央走了進來,茨木童子看他身上還是穿著在展示間裡的那件暖黃色的和服,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和眼裡的情緒卻依然冷的像冰一樣……奉侍童子替未央褪下和服外褂後,便默默地退了出去,碩大的空間只留他們兩人,尷尬。

  看著那床被褥,未央什麼話都沒有說,他背對著茨木童子,逕自將脫下和服,任由它滑落在地,身上只留單衣和紅色的兜檔布。默默地看著他的動作,茨木童子拾起掉在地上的和服,重新披掛在他身上。

  僅是一個簡單的動作,讓未央差點又心軟,他低頭抓著衣襟,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在這時回頭,更不可以繼續一錯再錯下去……深吸口氣後,他回身牽起茨木童子的鬼手,隨即領著他走進襖門後面的房間,要他坐在床褥上。

  順著他的意思,茨木童子盤腿坐在床褥上,然,坐下的瞬間他馬上就後悔了。

  只見未央和他面對面,再一次脫下披掛在他身上的和服,不由分說就跨坐他的懷裡,伸手環抱住他的頸間,語氣絲毫不帶感情,「茨木老爺,請恕未央今日不能奉陪整夜,不過,您既然來了,那就來稍微做點『好事』吧(ちょいと『いいこ』といたしましょう)……」
 
  拉下腰帶,也順勢翻出藏在裡頭的和紙,未央張口吞下,甜味和滑膩黏稠的感覺瞬間在嘴裡漫開,他扶著茨木童子的肩頭,伸出手指沾些潤滑,隨即熟練地往身後去,他撩開衣襬,也拉開紅色兜襠布一角,手指就這麼往體內探入,逕自擴張。

  一切快得來不及反應,茨木童子看傻了眼,就連一旁的茨球也羞紅地不知道該看哪裡才好。無視他的反應,未央當下只想對他奉獻出所有,哪怕只有這一回,之後,他會忘掉的,忘掉曾經出現在他生命裡的……茨木童子。

  比平常要來得更有感覺,未央的手指幾次深入淺出,半身已精神地頂著兜襠布,一付蓄勢待發的模樣。主導權掌握在他的手裡,他飛快地拉開茨木童子的腰帶,卸下他腰間的護甲,更拉開他的衣襬和袴頭,在看見未央滿是誘惑的神情和動作,身下的小茨木早站得直挺,比起未央的分身,不惶多讓。

  急忙推開未央的身體,茨木童子低下頭,用鬼手硬壓著他的小茨木,只覺得沒臉見他,總說沒有想睡他的意思,但到了這節骨眼,慾望還是比不過理智,身體總是比嘴巴老實……

  依然沒有多說一句,未央向前拉開茨木童子的鬼手,再一次跨坐在他的身上,環抱住他的頸肩,低頭就是一吻。僅管在他身邊來去了那麼多人,一直以來,他從來沒有對誰獻出過雙唇,這等單純的心思,自他還在如意嶽時就這麼認為,吻,只能給予真正愛他和他真正愛的人已矣。哪怕老爺們要求,他也絕對不從!

  如今,未央對茨木童子獻出他的吻,更獻出他的人。

  對他來說,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奉獻,獻給他深埋在心裡的最愛。

  被這溫柔的吻迷亂了思緒,茨木童子覺得好軟也好熱,他閉上眼睛,感受未央給予的溫柔,想要索取更多,也忍不住伸鬼手抱住未央的腰身,輕撫他精瘦又結實的肉體。

  重新拉回了主導權,未央放低腰身,伸手摸著小茨木,感覺到熱燙的溫度,隨即翻出自己的分身貼上他的,同時圈撫彼此並溫柔地上下搓揉,酥爽的快感一陣接一陣,不停朝腦門衝上來,但未央卻不讓他輕易地棄械投降,直到他兩人分身前端都漾出透明汁液,他才鬆開手,不再繼續搓揉。

  吻,一直都在。

  時而輕貼,時而輕囓,咂舌的肉音聽來像是天籟,未央向下輕囓茨木童子的下頷,順勢囓上他的頸子和喉結,留下一個個紅痕後,又再貼上他的唇,不給他出聲說話的機會,就怕他一旦開口,手中和身下的主導權會被拿走。

  拉開彼此的衣襟,胸貼著胸緊緊地相擁,感受彼此熱燙的肌膚溫度……

  燥熱感圍繞在兩人身下,不停地猛烈燃燒,未央身後的空虛,讓他不停地舞動腰身,隔著紅色兜襠布蹭著小茨木前端,想要茨木童子填滿他的身體。感受到未央的邀請,茨木童子臣服在慾望之下,順手解開他的紅色兜襠布,同時離開他的吻,現出鬼族特有的利牙,隔著單衣,低頭咬了他的肩頭,力道雖然不大,但還是在他身上留下屬於他的印記。

  在未央的身後遊移調戲,惹得他出聲呻吟,緊緊抱著他的頸間,不停地顫抖。

  已走到這番田地,豈有說停就停的道理!

  溫柔地扶著未央的身體,對上他同樣是金黃色的眸子,茨木童子淺淺一笑,換他主動吻上他的唇瓣。觸碰到的同時,讓未央忍不住落淚,他沒有抗拒,而是給予他溫柔的回應,有那麼一瞬間,希望時間就此靜止在那一刻。

  再次放低腰身,感受身後熱燙的溫度,未央深吸口氣後,便對著小茨木緩緩坐下。雖然先前已有過擴張,但突然來的不適,還是讓他忍不住緊皺眉頭,額上佈滿薄汗,讓茨木童子看了好生心疼。出聲阻止,反被搖頭拒絕,未央伸手撫上茨木童子的臉頰,他睜著迷濛的金色眸子,仔細端詳著他的臉,他要把這張臉深深地印在心裡。

  少選,已習慣身後的被撐開的感覺,快感蓋過了疼痛和不適,下頷靠在茨木童子的肩頭,未央緩緩舞動腰肢,不同於手指的抽插,被壓迫填滿的酥麻感受,讓他不時重喘急吟,完全沉溺在愉悅之中。

  被眼前的未央勾去了心智,更隨著他舞動的腰身一起,不停地向上頂著他的身體,茨木童子撫著他的翹臀,一次又一次地深入他的體內,讓他意亂情迷,已分不清楚誰才是這場歡愛的主導者。

  連續不斷的舞動深入,未央突然感覺身後一陣緊縮,他緊緊地吸咐著小茨木,屈膝跨坐在茨木童子的懷中,頭向後仰去,雙腿也不自主地緊緊夾住,胯間分身更是直接將白露吐在他的腹部上,白露混著汗水,緩緩滑向他的下身。同樣的,茨木童子也因為未央的吸咐,直接在他體內留下他熾熱的濃情。

  渲洩了。
  
  這是未央自有經驗以來,感覺到最溫柔也愉悅的一次。

  身體完全癱軟,未央枕在茨木童子的肩上喘息,體會餘韻,完全不想動了,有些撒嬌地懶在他的懷裡。直到感覺到他的鬼手在背上輕拍,未央這才想起……應該面對的殘酷事實。

  扶著茨木童子的肩頭,緩緩站起身,未央背對他,拾起方才脫下的和服,披在身上,「結束了,請老爺早點回去吧……」

  伸出鬼手,茨木童子拉著未央的衣袖,心情略顯複雜,「你這是怎麼了?」

  側身看著,未央拉了拉前襟,臉上和眼裡依舊讀不出任何情緒,「什麼怎麼了?老爺來陰間茶屋,期待的不就是這件『好事』嗎?」

  「不要叫吾老爺,未央,吾說了,吾是來帶你離開這裡的。」起身,茨木童子用斷臂勾起袴頭,遮掩尷尬。

  沒有多看一眼,未央甩開茨木童子抓著的衣袖,也無視他的要求,逕自朝外頭的襖門那方走去,再開口時,聲音卻帶著顫抖,「離開?老爺,您在說什麼,這是我的『工作』……」

  「你不是真心的!」迅速起身,茨木童子搶先一步站在襖門邊,試圖擋住未央的去路,他低頭看著他,卻發現……他的頰上掛著兩行清淚,心疼又浮了上來,提起鬼手,輕輕地為他拭去淚痕,「你說這是『工作』,那為什麼你要哭……」

  揮開他的溫柔,未央別過頭,逕自揩去淚水,「請老爺別多問……」

  鬼手懸開半空中,想將他抱在懷裡,又害怕被再一次推離,茨木童子緊握著拳,金黃色的眸子裡盡是堅定,「未央,請你相信吾,吾真的是來為你贖身的!茶屋主人說了,只要吾付出一千兩金,就能讓你離開茶屋。」

  「我不值得你這麼做。」不想對上他的眼神,未央選擇逃避。

  「你值,絕對值,未央,吾愛你!」

  面對茨木童子突然來的告白,未央那顆早已冰封的心,也在瞬間出現了裂痕,被他的溫柔,逐漸溶化。然,面對這等真摯的情意,他還是很害怕,害怕像之前一樣,重蹈覆轍。

  對上他堅定的眼神,未央低下頭,雙手抱著精瘦的身體,全身止不住地顫抖,慢慢地蹲了下來,「老爺,請您別開我玩笑了,我不是如意嶽藥師坊,更不是大天狗,我、我可是身份低微的陰子,是賣身不賣情的。」

  和他一起蹲了下來,茨木童怯怯地伸出鬼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肩上,溫柔地對他述說,「未央,吾不只買你的身,還要把你的一切從這裡都帶走,吾會等你,等你心甘情願把你交給吾。」語畢,在一旁偷看偷聽的茨球這時才從襖門邊滾了出來,滾到未央的腳邊。

  感覺到毛絨絨的柔軟觸碰,未央低頭看著腳邊,茨球手裡抱著竹節,正笑瞇瞇地看著他。

  伸手將茨球抱在懷裡,那一瞬間,未央有被治癒的感覺,身體也不再顫抖,情緒也多了幾分冷靜,「老爺,您身邊已有人陪伴了,求求您,別再浪費心力在我這個陰子身上。」

  看見未央抱著茨球,茨木童子不禁有點羨慕嫉妒恨啊!

  「吾身邊沒有別人,更沒有浪費心力,吾單純只想要你而已!」

  「沒有別人嗎……」複頌了一次他說過的話,未央把懷裡的茨球抱得更緊了,未央想起那天花街上的畫面,茨木童子身旁的那道紅髮身影……有種心痛叫做羨慕,說得就是他那個當下的感受。「老爺,請您別說謊安慰我了,那天,我看到了,您走過展示間外,身邊有個偉岸的人影相伴,那人才應該是您……」

  開口打斷未央的話,不讓他繼續說下去,「你說的那人,是吾的摯友,」鬼手一伸,茨木童子將他擁在懷裡,再一次對他說出真心誠意,「而你,是吾的摯愛。」

  突然來的溫柔擁抱,讓未央的心完全化開了,茨球蹭著他的懷抱,茨木童子則將他完全包覆在懷裡,不留一點縫隙,似是深怕不這樣抱緊處理,他隨時會消失一般。

  但,僅存的理智又將未央拉回現實,想著……他這身汙穢,怎配擁有真愛?

  推開茨木童子,他重心不穩跌坐在榻榻米上,懷裡仍抱著軟綿綿又毛絨絨的茨球,話無法說出口,只是不停地搖頭。

  跪在未央身邊,再一次伸手將他抱住,茨木童子蹭著他的耳畔,溫柔細聲,「未央,跟吾走吧,吾要帶你離開這裡,你是陰子又如何?吾愛你,只想陪著你,這樣就夠了。」語畢,牽著他的手讓他站起來,並又將他緊緊擁在懷裡。

  枕在他的左胸上,未央閉上眼睛,聽見他的心跳聲,和那天一樣強而有力……

  不再和茶屋主人廢話,茨木童子除了原先砸了的一千兩金之外,又再多砸了一千兩金,要他立刻交出未央的賣身契。茶屋主人看見整整兩千兩金堆在眼前,二話不說就把未央的賣身契交給茨木童子。

  仔細看了好一會,確認無誤後,便交給窩在右肩上的茨球,讓它咬在嘴裡。

  不消半刻,只見換上暖黃色狩衣的未央從店頭後的襖門走了出來,他沒有理會茶屋主人,逕自走向茨木童子。看見未央走來,隨即向他伸出鬼手,而他也沒有任何遲疑,就直接搭上他的。一把將未央拉進懷中抱住,隨即讓他坐在臂膀上,轉身朝門外走去。

  倏地,眼角瞥見高掛在牆邊的赤紅色燈籠,上頭依舊貼著未央的身份識別圖案,沒有開口,茨木童子提起斷臂,召來地獄之手奮力一抓,將那整排的赤紅色燈籠捏個粉碎,連帶著牆壁也破了一個大洞。

  回頭瞪著茶屋主人,冷冷地開口,「這東西,不需要了,未央和你從此再無關係。」

  燈籠粉碎的瞬間,再聽見他說的話,未央睜著眼睛卻落下淚來,當下,恍若新生。

  看著壁洞和四散的煙塵,茶屋主人這下才知道害怕,他真的惹錯了人……不,惹錯了鬼,連忙伏身跪著送他們離開。

  離開花街,未央看著之前『揚屋差紙』時停留的普通街道,今天依舊美得讓他捨不得別眼,他也不可置停地回頭看向花街,想著……從沒冀望過能有離開的一天,如今,他已離開那無間地獄,正坐在茨木童子的臂膀上,忍不住細聲對他說了一聲,「謝謝你,老爺……」

  一時的慣性還沒辦法改過來,未央話才說出口,就後悔了,用衣袖掩著嘴,臉紅得不像話。

  聽見稱呼,茨木童子用手掌拍拍他的小腿,側過頭對他溫柔笑道:「還稱吾老爺啊,你忘了嗎?吾不是說了,要你直稱吾茨木(いばらき)啊。」

  對他展現久違了的笑顏,未央卻沒有開口。

  向來不喜歡勉強,茨木童子也不在意,他聳起右肩頂了一下茨球,看它嘴裡還咬著未央的賣身契,便對它說:「把那張廢紙處理掉吧。」

  接下命令,茨寶興奮地咬著紙,飄浮在半空中,只見它奮力一甩,把紙甩了出去,它隨即張開口,把紙吞了下去!

  也是這個瞬間,未央的身體也起了變化!

  只見未央莫名浮起,離開茨木童子的臂膀,飄在半空中,茨球吃掉他的賣身契,也讓道摩法師之前下的封印失效,進而解開。

  妖氣瞬間盈滿全身,解封了的黑色羽翼也憑空展現在未央的背後,一片片柔軟的羽毛飄落在地,而身上那套暖黃色的『雲間飛羽』狩衣更襯托他高貴的氣質,那雙金黃色的瞳孔不再冰冷,現在滿是溫暖的笑意。

  拍動身後久違了的羽翼,未央輕飄飄地落了下來,讓茨木童子看傻了眼,下意識朝他伸出鬼手,再一次讓他坐在臂膀上。對上他的雙眼,未央伸手輕輕地捧著他的臉頰,隨即低頭吻上他的唇,巧舌彼此糾纏,久久不捨分開。

  少選,深情眼眸兩兩對望,並溫柔地對他喚了一聲,「茨木(いばらき)……」

  「未央(みお)……」下意識提起斷臂,他好想好想摸摸未央那姣好又俊美的臉啊……

  撫上茨木童子的斷臂,未央低頭貼了個吻後,用臉頰輕輕地蹭著,「茨木(いばらき),請讓我忘了那個名字吧。」既然已尋回如意嶽大天狗──藥師坊的身份,那滿是悲傷的名字,就把它留在過去吧。

  聽見未央如是說,茨木童子搖搖頭,隨即笑著對他回聲,「吾愛的是『藥師坊』,但不討厭『未央』,仔細想想,『未央』,是永無止盡的意思,吾要一直這麼叫著你,讓你感覺『幸福,未央』。」

  又是一次真摯的告白,聽著茨木童子的述說,從沒想過『未央』這個名字也能這麼解釋。從他的臂膀下來,未央緊緊地抱著他,「一直以來,我都覺得這個名字帶給我的只有苦難,可是你不只救了我的人,更救了我的心……」

  回應未央的擁抱,茨木童子溫柔地拍拍他的背,純真的心情,不加思索,「因為吾對你的愛也『未央』啊……」

  茨球吞了紙張後,揮著手裡的竹節,興奮地硬擠到他兩人之間,毛絨絨的感覺傳來,惹得他們笑了出來。

  再次讓未央坐在臂膀上,茨木童子邁開步伐朝大江山走去,他從沒有像現下這麼開心過,僅管夜幕已經降臨,但他們心中的溫度,卻如同他們那太陽一樣金黃色的眸子一般,溫暖著彼此,照亮前方。

  -前半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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