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咒怨》
第十一章、敬仰
冬鏡離開後，我再次走出大廳，在大門口的階梯上等冬鏡的下屬。
話說都已經過一段時間了，她的下屬怎麼還沒來？該不會她在耍我吧？
正當我這麼想時，一輛馬車停在我前方的道路上。
「不好意思，您是葬木蠍先生？」
從馬車下來的是名年少的執法員，他身穿藍色罩衫，淡綠色的短髮微捲微翹，臉蛋細緻猶如陶瓷娃娃，透亮的雙眸上有著修長的睫毛，顯然是來自琉璃泉族的生靈，他們天生有著其他種族望塵莫及的美貌。
「我叫泉森，是負責現場調查的人員，您先請坐吧。」他摘下頭頂的藍色帽子向我鞠躬，就像是僕人一樣。
我被他那禮貌的舉動嚇著，先前看冬鏡跩成這樣，我還以為她下屬也是這副德性，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沒想到下屬竟然這麼有禮貌。
「不錯！這才是待人應有的態度，你長官應該要多跟你學學。」我對他豎起大拇指，然後走入車廂。
等他也在我對面坐下後，馬車開始行駛。
「看來您似乎被冬鏡給冒犯到了，先跟您說聲抱歉，因為她過去跟巡迴法庭有些糾紛，並沒有針對您的意思。」
「喔？那她跟巡迴法庭有什麼糾紛？」
「我是聽前輩說的。八年前，冬鏡的哥哥被巡迴法庭以叛國罪的罪名逮捕，說他與冬武窟的情報機構有勾結，可據說當時根本沒有證據，巡迴法庭卻還是把人給帶走。」泉森說。
先不管冬鏡她哥到底是不是清白的，我打從心底相信，巡迴法庭幹得出沒證據就亂抓人這種事來。
「冬鏡這些年一直都有替她哥申冤，巡迴法庭卻都沒給她回應，她才會這麼生氣。前陣子巡迴法庭派人來協助調查別的案子，她一樣也是很不客氣，真的不是在針對你。」泉森說。
「就算不是在針對我，可受氣的人是我啊！也不想想她現在做的事跟巡迴法庭一樣半斤八兩，還對嫌犯嚴刑拷打，是想破案想瘋了嗎？」
再說我只是替人（巡迴法庭）工作的冒牌貨，真是白受罪的！
「冬鏡她很尊敬秋暮柔小姐，所以才會對破案這麼執著。」泉森看著車窗外的街景說：「不光是冬鏡，鎮上的人都很尊敬秋暮柔小姐。她不僅對孩童提供免費治療服務，還無條件提供遊民三餐與住所，因此發生那樣的事後，警廳高層才會默許冬鏡對新月獾施於拷問。」
「我正納悶你們上頭怎都不管她，原來是官官相護啊。」我說。
「以您的角度來看，確實是這樣沒錯，但冬鏡她還是有在拿捏的，倒不如說正因為她是這個案子的負責人，才沒有使事態變得更糟。」泉森說。
「什麼意思？」
「現在警廳每個人都很憤怒，如果是其他人接手這個案子，新月獾可能就活不到今天了，冬鏡雖然也很生氣，但她是個公私分明的人，絕不會因私情而違背原則。」
聽到這裡，我想起先前冬鏡所提的鬼理論，實在不能同意泉森口中說的公私分明，不過看在泉森那恭敬的態度，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過了一段時間後，我們來到秋暮柔的宅邸。
是一棟屋頂為錐形的木結構建築，前院設有花園與噴泉石雕，以秋暮柔這樣身分地位的人來說，算是很正常的格局。
與泉森一同踏入前院後，他向我遞了一塊藍色結晶。
「這是從新月獾刀上拆下的刃域，您是來確認現場的晶能是否有與它吻合對吧？」
「沒錯。」我接下刃域說。
每一種域所殘留的晶能都是獨一無二的，即便是同一類的域，也都有些細微的不同，就跟人一樣，因此一般調查手法，都是使用鑲有偵域的探測鏡去比對嫌疑人身上攜帶的域，是否與現場留下的晶能一致。
如果被發現吻合的話，那麼這個人就是兇手。
然而，根據秋暮柔滅門案的報告，芝蘭鎮警廳在現場使用探測鏡後並沒有發現有晶能殘留，所以才無法將新月獾定罪。
不過依照死者是被當場肢解來看，必定是利用刃域才有辦法做到，因此我認為應該是現場的晶能殘留太少，他們才會查不出來。
過去我當獎金獵人時，也遇過類似的情況，厲害的高手在使用『域』時能夠控制晶能殘留的多寡，特別是刃域這種域，就算調節得再怎麼細小，也一樣有殺傷力，我想這應該也是冬鏡會咬定新月獾就是兇手的原因，不過凡事還是要先有證據再下定論，才不會冤枉他人。
「我們偵查技術不足，一直找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真的很抱歉。」泉森低著頭說。
「沒關係，探測鏡能夠看到的晶能本來就有限，如果現場的晶能殘留太少，它就派不上用場了。」我說。
「那麼葬木蠍先生要如何調查呢？」
「我擁有上古神的祝福，能夠直接看到殘存的晶能，就算在多麼細微也都躲不過我的雙眼。」
「好厲害！」泉森雙眼發亮說：「我還沒有遇過擁有上古神祝福的人呢！」
「這也沒什麼了不起啦，跟其它那些動不動就毀天滅地的祝福比起來，我這份祝福其實還挺遜的。」
「怎麼會呢？我認為光是能看到晶能就已經很厲害了，您所見的世界肯定是一個充滿各式色彩，相當美麗的世界，對於這點，我非常羨慕您喔！」
見他如此興奮的模樣，我就感到飄飄然。
過去我從未被如此稱讚過，連監視官也只是純粹想利用我，還沒有遇過有人打從心底對我佩服的。
「你這小子真不錯，等案件結束後，我請你喝一杯吧。」我摸摸他的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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