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等到大家集合過來,那已經是半個小時過後了。
不過仔細想想,五十幾把刀在半個小時之內集合起來,真不愧是長谷部的高機動。
「真的是主上和姐姐大人……」
不知道為什麼,短刀們一看到我就流出眼淚,特別是五虎退,小老虎們也圍著我和姐姐繞圈。
「你們別哭了,主上很困擾哦。」藥研安慰著他們,一邊對我投向歉意的眼神。
「沒關係、沒關係,我看到大家也都感動得要哭了喔。」我笑著搖手,輕輕拍著坐在我身旁的今劍。
「主上,除了遠征之外的人都集合完畢了。」長谷部向我提醒,隨後便在姐姐後方坐下。
我對長谷部露出感謝的笑容,隨後站起身,原本吵雜的空間瞬間安靜下來,個個都正襟危坐。
……老實說面對這群一個一個都比我高出一截的男人我實在覺得壓力好大。
「雖然想對你們說的話很多,但是我也一時說不清楚。總之……」
「一直以來謝謝你們。」我對著大家深深一鞠躬,腦袋浮現了自己過去帶著他們出陣的樣子,眼眶不知道為什麼熱了起來。
「主上……!」
我一起身,就看見粟田口家的刀男們──除了遠征中的一期一振和鳴狐──外加今劍,全都一副要哭的樣子。
還有打刀和太刀的炙熱目光讓我好驚恐……
「姐姐,你有想對大家說的話嗎?」我轉頭看向姐姐,大家馬上嚷嚷著「是姐姐大人!」之類的,沒想到大家對於姐姐也非常熟悉。
「呃……啊、之後別叫我『姐姐大人』了,聽起來好像很彆扭。我的名字是晴。」
「是!晴大人!」長谷部第一個回應,讓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話說回來,我也告訴你們我的名字好了。」我微笑輕道。
「我的名字是楓,不過如果你們不習慣的話,還是可以用你們習慣的稱呼沒關係。」
「接下來……」我張開雙手,看向身旁的短刀們,「可以讓我抱抱你們嗎?我的天使們?」
「主上……!」兩種不同調的呼喚表示著短刀的驚喜和打刀的錯愕。
「嘛、嘛,按照順序來吧?」我瞇起雙眼,「就算是石切丸さん也可以喔?我可沒說是短刀限定。」
「咦?我也……」被我點到的石切丸驚訝的看著我,他身旁的にっかり青江則是用袖口輕掩唇角「哼哼哼」的笑了起來。
「妳真溺愛他們……」姐姐無奈的坐在一旁,輕啜著歌仙泡好的綠茶。
「因為和大家一起出陣的日子,真的非常開心啊。」我伸手抱住自己的初始刀,順道摸了摸那頭柔軟的栗色髮絲。
清光滿足的笑著,瞇著那雙寶石般的赤瞳,像隻小貓。
「主上大人!您會一直待在這裡對不對?」身為初鍛刀的今劍開心的抱住我,卻說出了我不肯去思考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呢……」我輕聲低語,懷中的今劍抬頭看著我,桃紅的大眼眨啊眨的。
「主上大人……?」
「啊、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像是要吹散自己的陰鬱心情,我燦爛的笑了起來。
「只有我一個人的話太狡猾了。姐姐應該也想和大家互動吧,從以前姐姐就覺得小老虎們好可愛啊、秋田的臉頰好像軟呼呼的想捏一把之類的!」
「喂!最後一個根本是你自己的心聲吧!幹嘛把我扯進去?」姐姐放下手中的茶杯,瞠著雙目。
「啊、還有還有──」我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走到某個披著白布的少年身邊,伸手拍了下他的肩。
「姐姐和我一直覺得被被超級漂亮的喔!所以別把自己用白布包得緊緊的,可惜了那麼漂亮的金髮。」
「什……!別說我漂亮!」山姥切國廣炸紅了臉,氣憤的抬起臉。
「嗯、嗯,這樣好多了。」我滿意的笑了起來,雖然山姥切還是羞澀的撇過頭,卻沒有繼續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順帶一提,姐姐和我一樣,看起來很冷靜,但是內心不知道多激動的喔!」
「囉唆啊你。」姐姐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接著用眼神示意我,「你的天使們還在等你啊。」
亂睜著湛藍的雙眼期待著他的抱抱。
「可愛的亂!」我跑到亂藤四郎身邊,抱住他纖細的身軀。
「主さん,一期哥快要回來了,等等我們一起去迎接一期哥好不好?」
「嗯,待會大家一起去吧。」我輕撫著亂的頭頂,柔柔笑著。
「下一個是……」我轉頭看見害羞的五虎退露出了殷殷期待。
「五虎退和小老虎們!」我抱著五虎退,順道搔起小老虎的肚子。
「啊──好可愛啊,受不了!」我拍了拍五虎退的一頭柔軟白髮,「姐姐也很喜歡小退和小老虎們喔。」
「姐……晴、晴大人嗎?」五虎退受寵若驚的睜大雙眼,金瞳中閃著開心的光芒。
「嗯。」我肯定的點了下頭,看著他帶著小老虎們跑到姐姐身邊,再看著姐姐期待又不表現出來的伸出手,摸著小老虎的皮毛。
「藥研,久等了。」我在他面前坐下,張開雙手,卻遲遲等不到藥研的擁抱。
「我就算了啦,弟弟們更想和大將接觸。」他說著看似成熟的回答,似乎是因為身為哥哥的身份,彆扭的拒絕了我。
我輕皺起眉,伸手摸上柔順黑髮。
「是我想要抱抱你們哦?這樣也不可以嗎?」
藥研驚訝的看著我,旋即露出沒辦法的笑容,輕輕環抱著我。
「大將有時候比弟弟們還任性呢。」他輕聲在我耳邊說道。
「嗯、畢竟我的年紀比你們還要小嘛。」我愉悅的笑了起來。
「藥研。」我維持著唇角的笑容,輕喚著懷中的短刀。
「怎麼了?」
「謝謝你一直照顧著粟田口的大家。多虧有藥研照顧著大家,所以我很安心喔。」
「不客氣。」藥研對我露出了一抹笑容。
噢……我快被我家小天使帥死了!
「主君!一期哥他們已經在門外了!」秋田興奮的跑過來通知我,我立刻雙眼放光跳起來,看向姐姐。
「姐姐、一起去吧!」
「那不是只有你想嚇他們嗎……我去幹嘛?」姐姐一臉無奈的看著我,放下抱著小老虎的手。
「第二部隊的話……三日月也在喔?」我挑眉。
「……我去。」
「我就知道。」我得逞的笑了起來,牽起秋田和平野的小手,「大家一起去吧!」
姐姐和我跟著短刀們的腳步,來到玄關,我在唇邊豎起食指,要他們別透露出我和姐姐在這裡。
看見門外的六個身影我不知為什麼感覺到心跳加速,和方才跟大家見面的感覺不一樣,那是剛回來的刀劍男士,或許身上還殘留著戰場的氣息也不一定。
「我們回來了。」
隨著柔和的嗓音,有著淺蔥色髮絲的太刀拉開門扉。
「歡迎回來!」粟田口家的刀男一齊說道。
「歡迎回來,一期。」我看著那雙蜜金色雙眼,靜靜露出笑容。
意料之中的,一期一振完全石化在原地,要不是身上的配件和髮絲因為遠征而稍顯凌亂,不然我真以為那是等身大的手辦在我面前。
「怎麼啦,一期,愣在這做什麼?」
另一道聲音伸手打開拉門,接著我看見了另外五人瞠著雙目、不可置信的表情。
「唷、嚇到你了嗎?」我學著他的語調,對鶴丸國永笑了起來。
「這還真是嚇到我了……」鶴丸低聲輕道,臉上滿是不知如何反應的懵呆。
「啊……!」姐姐突然低聲驚呼,我一轉頭就看見三日月宗近站在姐姐面前露出恬靜的美麗微笑。
「喔呀、喔呀,沒想到姐姐大人也出現在這了呢。」
「哈哈哈──甚好、甚好。」
……我必須說三日月真的是進入狀況最神速的,真不愧是爺爺嗎?
「是主上呀!」陸奧守吉行像個孩子一樣大叫起來,只差沒有抱住我的大腿了。
我踮起腳尖、伸手拍拍興奮的陸奧守,順便抓住正打算一個人耍孤僻的大俱利伽羅。
「做什麼?我沒打算和你交好的意思。」他不耐煩的看著我,卻也沒把我的手甩開。
「這句話都聽你說幾次了。我才不管,既然我都來了,就好好看我一下吧,伽羅ちゃん!」我不顧他的反抗,硬是把他的臉轉向自己。
「滿足了嗎?」他俯視著我。
「嗯、接下來也請多指教喔!」我點點頭,這才把他放開,目送他走遠。
「主さん、一期哥還沒恢復喔!」亂輕拉我的衣角,指向一直扶著拉門的太刀。
「不是吧、一期也動搖太久了……」我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主上……?」一期一振遲疑的開口。
「嗯,是我喔。」我笑著點點頭。
「主上……?」
「怎麼了、一期?」
「請問這是做夢嗎?」
「不是哦。我就在你面前。」
老實說,我真懷疑這個粟田口家的大哥是不是驚嚇到魂都飛了,我可賠不了藥研他們一個大哥啊。
「嗯……」我看著持續石化的一期一振,勾起一抹笑容。
「就說不是做夢了喔?」我向前一步,環抱住有些僵硬的身軀。
……嗚哇、太刀就是不一樣,和清光他們完全是少年和男人的差別。
「主上……!」一期一振臉上爬滿緋紅,無措的看向自己的弟弟們。
「真不愧是大將。」藥研忍不住露出笑容,順道和鯰尾、骨喰擋起其他短刀們的視線。
「好了!這樣你就相信我在這了吧?」我抬頭對他露出微笑。
「主上……您真是一點都沒變呢。」一期一振釋然的笑了笑。
「無論是過去你們看見的我,還是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我,都不會改變的。」
「是。」他溫柔的輕輕勾起微笑。
嗚啊啊啊……這對心臟很不好!
「主上!」
突然一聲驚慌的大喊,我反射性的蹲下護頭,接著聽見一聲巨響。
「痛……」
我轉頭一看,看見一身白的太刀倒在一期一振身上,依習性來看大概就是要嚇人的打算了。
「鶴さん,你在做什麼?」我無奈的看著默默起身的鶴丸,一邊伸手將一期一振扶起來。
「抱歉、抱歉,原本想嚇你卻沒想到你那麼簡單就躲開了。」鶴丸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毫無歉意的對著我笑。
「這不是當然的嗎?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了。」我伸手撥掉鶴丸頭上的塵土,對上那雙帶了點驚訝的金眸。
「怎麼了?」我疑惑的看著他。
「沒有……沒想到妳的手還蠻小的啊。」鶴丸意義不明的盯著我的手看,搞得我一臉問號。
「鶴丸!你在做什麼啊!如果主上受傷了怎麼辦!」長谷部氣憤的跑到我們面前。
啊、剛才大叫的就是長谷部吧?
「沒關係、沒關係,我沒事。」我安撫著長谷部,深怕他下一秒拔出本體刀。
天知道這把純白到刺眼的太刀腦子裡在盤算著什麼惡作劇?
……算了。
「鳴、狐──」我蹦跳到安靜的鳴狐身邊,「遠征辛苦了。」
「主殿的到來鳴狐也感到十分開心!」鳴狐脖子上的小狐狸開口說道。
「歡迎。」鳴狐輕聲說道,面具下的唇勾起了一絲弧度。
「謝謝你們。」我拍了拍小狐狸的頭頂,對鳴狐露出笑容。
「楓……楓!」
聽見姐姐顫抖的呼喚,我立刻轉過頭,結果看見三日月依然掛著美麗微笑,和姐姐的距離卻剩下十公分。
「三日月さま……別讓姐姐的心臟爆炸好嗎?」我把姐姐往後拉,隔開他們的距離。
「哎呀、第一次看見主上和姐姐大人,忍不住好奇的看了一下。」三日月笑了起來,看見那美麗過頭的笑顏我實在難以直視。
「啊……眼睛好痛。」我無力的抹了把臉。
「姐姐,我覺得在這裡生活好像對心臟和眼睛很不好。」
「咦?你現在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