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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飛進霧裡,它將她們分別帶往別處,愛麗絲則是被帶到一個沙灘上。
聲如洪鐘的吼聲傳到她的耳朵:「愛麗絲──妳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啊?」愛麗絲仰視著面前身穿軍服的男人。
男子嚴厲地喝道:「還啊!槍舉起來準備刺槍!快一點!」
愛麗絲被聲音嚇一跳,身體不由自主蹲下去撿槍,就在雙手出力拾起時,才驚覺到它其實不輕,而且根本拿不穩。
她小聲地說:「嗚……好重!」
「愛麗絲!妳是沒吃飯是不是?舉好!向前刺!」
聽見渾厚有力的指令,愛麗絲立即把槍向前刺,結果雙手才剛出力,槍頭就向下歪掉。她根本搞不清楚狀況,只覺得若不照做就會倒大楣。
由於愛麗絲刺槍向下歪,惹來男子大聲地責備:「妳在刺哪裡?槍給我拿好!維持平行舉槍動作!」
愛麗絲一整個早上,都擺相同的動作,肩膀又酸又痛,而且口好渴,肚子又好餓,好不容易刺槍的操課終於結束。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才休息一陣子那男人又命令道:「愛麗絲,妳等等去跑三千公尺!刺個槍也刺成這樣,體力實在是太差了!」
「太奇怪了!我又不是軍人!」現在天氣又漸漸熱起來,一聽到要跑三千公尺,愛麗絲臉色大變立馬站起來反抗,卻聽到他莫名其妙的回應:「看妳穿什麼衣服!」
原本該穿米色連身裙的愛麗絲,現在卻穿著一身軍服,讓她頓時張大嘴巴仔細思考,要如何回答才能離開這裡。
「我……不是這裡的人!你看……我的手臂很細且臉色蒼白,至少不要跑到三千公尺那麼多。」
男人義正辭嚴地苛責:「妳在這裡就是軍人!戰場會因為妳臉色蒼白,就特別放過妳嗎?──休息也休夠了!現在給我動身去跑到那座山,從這裡跑到山頂,來回剛好三千公尺!」
「什麼跟什麼!我要回去!哪裡有空在這裡當軍人?」愛麗絲不假思索地說完,拂袖就想離開沙灘,卻被他叫住:「妳要違抗長官的指令?整整兩個月不準回去!」
「我現在馬上去跑三千公尺。」愛麗絲聽見馬上遵從,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從沙灘慢慢跑到那座山的山頂。
儘管她一路上不知道抱怨幾次,心思還是在想著該怎麼離開,因為這裡看起來不像是地獄,也不像她所居住的地方。
她才跑不到一千公尺便喘著氣說:「我快不行了……距離還好遠……這裡哪裡有出口啊?」
「啊……距離還好遠啊!快虛脫了!」跑超過二千公尺的愛麗絲,想著那個山頂應該就是出口。
原本風和日麗的天氣,隨著時間地推移開始變熱,愛麗絲用手擦拭額頭上的汗水,繼續慢慢跑到上坡,身體已經汗流浹背,最後終於跑到山頂。
「啊──什麼跟什麼!為什麼沒有出口?上一層不是山頂是出口嗎?」一連串的疑問,其實愛麗絲早就知道山頂是出口的機率甚小,但心裡還是抱持著可能性,就算在路途中找不到任何疑點。
之後,她坐在地上休息一陣子,再卯足全力跑了下去。
炎熱的夏日下,愛麗絲邊跑抱怨:「呼、呼……我到底是惹了誰?艾娃、格萊特妳們在哪啊?」
總算重回沙灘的愛麗絲,遭到長官雙手插腰訓斥:「愛麗絲!妳是跑了幾座山?整整跑了多久?」
愛麗絲滿臉通紅,瀏海整個都濕掉,喘著氣勉強說話:「我……真……的盡力下去跑了!」
「罷了──原本想派人去搜查妳,看妳沒事回來就好!這裡有便當也有水果!」
雙手拿著便當與水果,然後打開便當三個菜一個肉,再瞧旁邊長得不好看的水果,這令愛麗絲流下感動的淚水。之後她打開便當,徒然沒有什麼胃口,並不是因為菜色的關係,而是感覺到身體不適。
遠方的海洋,有一艘軍艦從遠方開過來,停靠在沙灘旁後,長官從船上下來。
那人戴著一頂白色的海軍帽,身著白色的軍服,右肩上的肩章綴著一顆星,走至愛麗絲面前綻放笑容。
「愛麗絲!我終於找到妳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病懨懨的愛麗絲抬頭一看,隨後有氣無力地問道:「……格萊特,妳的兔耳呢?妳中餐有吃嗎?」
「我吃的中餐好像是……叫牛排!那個超好吃的!肉質看起來好鮮美、咬氣來超有嚼勁!還有……」
「這是怎樣的差別待遇啊?」愛麗絲才剛打岔完,就站起來掀開她的帽子,發現兔耳已變回人的耳朵。
正當愛麗絲限入沉思,不久男人過來通知她,準備進行海陸訓練,順便向格萊特敬禮。
她脫口而出:「這是這層的試煉嗎?」
週遭的場景忽然變成牆壁,而在愛麗絲前方有兩個小孩坐著,他們緊緊擁抱彼此看著她。
「你為何要殺掉爸爸跟媽媽?」女孩先是顫抖地問著,而後男孩憤怒地罵道:「你是個殺人兇手!警察一定會保護我們!」
愛麗絲的嘴巴好似被人操作,向小孩冷靜回道:「我……只是遵從長官的命令,這是軍人的天職!」
言畢,雙手居然舉起槍瞄準,食指卻不停在扳機那發抖。
「噠、噠、噠、噠!」槍聲過後,兩個小孩的眼神失焦,身體從顫抖變成靜止的馬蜂窩。
那名射殺小孩的人不是愛麗絲,而是訓練她的長官。
「長官……你曾經說過,軍隊是為了保衛國家,也是為了保護人民,現在我們所做的行為是……正確的嗎?」
「我們是國家的軍隊,國家的命令必須要服從!」
「我不要這種機械式回答!他們是我們國家的幼苗,作為軍人應該保護他們,而我們卻依照命令血腥鎮壓!這就是軍人該做的事情?」雖說愛麗絲聲音相當激動,但她感覺到很奇怪,因為從頭到尾都無法控制身體。
「他們是顛覆國家的反抗軍家屬,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活下去!他們已經不再是我們該保護的人民,而是該射殺的對象!──你給我聽好!我們效忠的對象是國家和命令,這就是戰爭時軍人該做的事!假如軍人還猶豫要不要扣下扳機,那麼誰來守護支持國家的人民?」
外頭傳來其他軍士的聲音:「我們該走了!」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那原本該幸福美滿的家,而她們也回到地獄。
那片火海中烤著十個鍋子,裡面的人痛苦地回憶,他們生前的事情。
她們站在外圍的欄杆上,俯瞰著鍋子裡面的人,其中一人便是那位長官,讓愛麗絲感慨地道:「這就是遵從命令的人,該得到的下場嗎?」
「妳辛苦了!」身旁的艾娃雙手摸著愛麗絲的右手。
「艾娃!妳那時在哪裡啊?」
「我在飛機上有看到妳在跑步,由於沒有法杖和掃帚,所以沒辦法過去妳那裡。」
格萊特邊走邊舔著嘴唇,隨後大聲向她們催促:「那裡的門開了!我們過去吧!──我等等要用艾娃的餐巾,再吃名叫牛排的食物!」
「有時候真羨慕格萊特這種性格!我們走吧!」愛麗絲主動牽起艾娃的手,然後從樓梯間走到地面,卻在經過長官的鍋子旁時,忽然停下來問道:「艾娃,妳當時有看到那兩個兒童嗎?」
「我是那位女孩。」
「艾娃,先跟妳對不起……妳覺得他該待在地獄嗎?」
「殺了無辜的小孩是事實。」
她們走到門前,愛麗絲遽然低頭小聲地說:「你也辛苦了。」
後記:下禮拜一樣更新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