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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萬事屋】委託３ 刀（２）
作者：KL│2019-01-26 23:10:47│巴幣：4│人氣：71
「紙飛機？」絳雉將馬克杯從嘴邊移開。
他坐在接待區，面前是一只算盤和一本像是婚喪喜慶時給賓客簽名的大本子……這本看來比較像喪禮用的那種，因為整本都是白色，仔細看還有類似鳳凰鳥的浮水印，在燈光下發出銀色的光。
不過，既然有算盤，那應該是在記帳無誤，至少上面寫的東西怎麼看都不像是國字，更像潦草的符咒與疑似數字的鬼畫符。
「嗯，上面好像還沾著血……看起來令人很不舒服。」萌理佳的兔耳有些遲疑的跳動，畢竟……
「……妳沒有沿著這個異狀進入學校看一看嗎？」絳雉以聽不出情緒的語調說。馬克杯在藤桌上敲出「咚」一聲。
待在餐桌邊的玄鶚靜靜瞥向白色少年與少女幽靈所在的方向，以餘光留意著那二人……尤其是絳雉。
他生氣了。萌理佳心想。年齡看起來跟她差不多，卻擁有一股不容忤逆的氣勢。難道是因為這個人身為「萬事屋」嗎？萌理佳猜想，要是是以前身為普通幽靈的她，現在說不定被吞噬掉了也說不定。
「那個，很令人不安，我就……」萌理佳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兔子耳朵安靜地下垂。「……我以為自己無法走進學校大門。結果……」
結果，居然順利的跨過閘門。
身為幽靈，她原本無法進入校園或住宅這種建築物，但剛才卻毫無阻礙的跨越過去。或許是身處萬事屋的緣故，在進入無我的狀態才能移動腳步，走在街道與社區之間，對人群懷抱恐懼的萌理佳對此感到手足無措，只往閘門內跨出一步便無法繼續前進，終究還是逃跑了。
「對不起……」萌理佳下意識地道歉。揪緊頭套雙側的手掌心微微冒汗。
「這樣找到線索有什麼意……」
「絳。」
絳雉猛地回神，望向面無表情地對他使眼色的玄鶚。他終於正眼看著萌理佳。她此刻的神情讓他瞬間噤聲。
「真的，很抱歉！」萌理佳彷彿為了不讓少年們看到落下的淚水，只丟下這句話，轉身逃出萬事屋。
大門之間的縫隙中，只剩下冰冷的幽黑。
「抱歉……玄，我……」絳雉的聲音有些顫抖。他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以一無所有的掌心遮住惶恐不已的雙眼。
「嗯，但是，這不能怪你。」玄鶚輕聲說道，「實在太久了，距離我們上一次那麼近的接觸到『人』。」
＊
萌理佳漫步在人煙稀少的巷弄間。灰灰的雲吐出幾乎闔上的殘月，夜風颼颼，就連小黃狗都縮成一球，待在柱子邊角的狗窩裡。手中撫著溫暖的毛皮，並未變身的萌理佳與小狗一起孤單的蜷縮在黑夜之中。
就這樣跑出來了……該怎麼辦？現在回去，一定會很尷尬的吧！
「要是能投胎成被人疼愛的狗狗，該有多好……」萌理佳望著舒服睡著的毛球，「不過，可以的話，還是希望能待在屋子裡睡覺。」
人類需要思考的，必須理解的，認為是常識的，全都太過複雜。
現在還不想回去。萌理佳從狗窩邊站起身。從雙眼開始，到鎖骨，延伸到心臟……然後是手掌、手腕、直到包覆整個身體。黑色的顆粒彷彿白日燒剩的灰燼，聚集到夜空之下，形成一團黑嚕嚕的東西。
想至少化解一點尷尬，就只能有所作為了。
這就是生前學習到的，身為人類的基本常識。
變身成黑嚕嚕的萌理佳逆著風，緩緩前進。
＊
夜晚的校園只有陰森二字可以形容。從遠處看，校舍之中既漆黑又冷清，一扇扇關閉的窗戶彷若一個個空洞的眼睛，居高臨下的瞪視著寂寥的市街，校門兩邊都設有路燈，然而那昏黃的光亮反而使遠處的校舍大樓更顯陰沉。
黑嚕嚕從閘門間的縫隙往內窺探。警衛室空無一人，警衛先生或許正拿著手電筒，走在月黑風高的校園之內，巡視是否有不速之客擅闖校園。燈光撞上緊閉的會客窗沿，打在乾黃的草皮地上形成兩、三個方格。也打在幾架紙飛機上，紅色的汙漬此時更像是豬肝的色澤。
有了。一半的少女臉頰從黑嚕嚕的半邊臉嶄露出來，一瞬間又躲回黑色塵埃之內。
彷彿不規則形狀的史萊姆，黑嚕嚕以黑暗當遮蔽，縮成閘門縫隙的寬窄滑順的溜了進去，流入圍牆邊的陰影之中，重新變成一團少女大小的黑嚕嚕。
黑嚕嚕盯著其中一架紙飛機，黑色塵埃伸出細細的觸手，拾起皺巴巴的摺紙，小心不碰到沾有汙漬的部位，緩緩收回觸手。紙飛機是小時候折著玩的那種陽春折法，排除掉一般為求完美而重折的一兩道折痕，這張紙打從一開始就是皺的，而且皺得徹底，幾乎沒有任何平整的地方。
上面的汙漬越看越像血跡，是沾血的手指印上的，抑或從高處低落其上的，整架飛機的狀態可說是慘不忍睹。脆弱的紙張纖維透出被包覆在紙飛機腹中的壓痕。
「有寫字……？」黑嚕嚕又伸出三只觸手，七手八腳地將紙張的折痕一條、兩條的拉平。上面寫了兩個字。
『是誰？』
這是在向誰發問？
黑嚕嚕再度朝隱沒於黑暗的草地伸出觸手。
『誰的？』
『好多血。』
『手、身上，都是。』
『到哪裡都丟不掉。』
『哪裡都去不了。』
觸手漸漸搆不到更遠的紙飛機，黑嚕嚕只好小心往校內移動腳步。
『為什麼？』
『我想出去……』
『該往哪裡才對？』
沿著紙飛機掉落的地方，黑嚕嚕漸漸深入校舍，正當她以為自己會就此進入校舍穿堂時，紙飛機往左方拐了個彎。
這裡是往……
她忽然知道這些紙飛機要引誘她去到哪裡了。
那是個無論是身為活人時，甚至成為幽靈的現在都不想靠近的地方。
黑嚕嚕疑似是咽喉的部位抖了一下，好像吞了一口口水。
出現在眼前的，是為一棵枯萎的老榕樹與新建校舍所遮蔽，完全不見任何燈光的巨大老舊建築。附近居民與所有念過本校的學生都知道，是座出過人命，傳說有鬼魂遊蕩的地方……
這裡是廢棄已久的舊校舍——榕樓。
安安大家~
明天大陸冷氣團報到，好在我休假。(......重點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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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幽靈萬事屋(已完結) (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