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題》之17‧乳液

作者：米兒軒絲│2008-04-20 21:52:45│贊助：0│人氣：848

　
　　一直到那一天，我才知道那是專屬妳的味道。

－－

　　某一天有點冷的黃昏，現在已經是初春了，但每到夜晚總是會有那麼一點涼意，雖然我不討厭這樣的乍暖還寒的天氣，只是她不是很喜歡，這種天氣的她總是很容易鼻子過敏。
　　背著斜陽，我感受著這樣有點冷的天氣、回想著她因為過敏流鼻水，鼻頭總是紅紅的可愛模樣，騎著車慢慢往家的方向前進。

　　我家住在錦麟市的郊區，位於野武山山腳下的一幢別墅，佔地……不能說，就讓我保留吧。
　　至於我家成員很簡單，一對父母都還活著，一個名叫王育馨的姐姐，一個叫作王育潔的小妹再加上一個我，一家五口。

　　喔，還有我家附近唯一一戶的『鄰居』，雖然我家死老爸老是稱他們為『敵人』或是『死對頭』。

　　說到這鄰居，他們一家也是五口，和我們家一樣是從事特殊的家庭事業，而且規模也不比我們家小。
　　特殊事業說起來也沒有很特殊，其實就是 ── 黑道，說黑道其實也沒有很黑道，我們不賣毒、不買毒、不走私毒品，只是走私……運送販賣一些武器、替其他老百姓保護他們的家……

　　如果你記憶中的黑道還是這樣，那你真的就太落伍了。

　　這是一兩百年前的黑社會模式好嘛！現在的黑社會不是那麼的簡單。
　　現今黑社會多從事的是各式各樣地下型高科技事業搶奪，舉凡一切不能社會抬面化的高科技我們都會有辦法涉獵。
　　例如生化人、太空武器、細胞基因改造……等，就連複製人對我們來說都已經不稀奇了。
　　現在各國政府大多都有合作的黑社會對象，換個看法，就是除了我們表面上的政府以外，還存在另一個地下政府，最強大的幫派就是地下政府的領導者。

　　「少爺，您回來了。」嗯，瞧我說的認真，都來到家門口了還沒感覺。

　　看到老管家帶著微笑，恭敬的站在家門口迎接我回來，當我停好車，脫下安全帽遞給他，我也回他一抹淺笑。

　　「嗯，我的車不要動，等會兒我還要出門。」交代完，我轉身進屋。
　　「是。」

－－

　　一走進大廳，或許該說是宴會廳，這是我老媽的貴婦夢堅持。
　　這是個很標準，標準到你拿幾千年前的皇宮宴會廳套到我們家都保證一模一樣。
　　沒辦法，我媽的夢想是成為貴婦，雖然她現在可以算是了。

　　「小子，知道回來了？」說人人到，瞧瞧那女人現在正站在二樓樓梯口，由上往下睨看我。

　　我老媽就是這樣，明明知道的事還是要問，她就是想要親口聽你說。
　　明明知道我下課沒事就會在這個時間回家，還故意說的我好像幾百年沒回家一樣。

　　不想理會老媽無聊的挑釁，我聳聳肩從她身邊走過時，我聞到一抹熟悉的味道……「老媽，妳的二女兒有來？」
　　「什麼我的二女兒……唉呀，不過這樣說也對啦，燕棠就像我的另一個女兒一樣……」老媽白了我一眼，不過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自顧自的又碎碎念了起來。
　　「老媽，回答我的問題啦！」無奈的看著身旁矮我一顆頭的年輕老女人（？），「不回答我就要去洗澡了。」
　　「你這死小子讓我唸一下會死嗎？」她伸手往我的腰捏了一下，才不情不願的回答我的問題，「棠丫頭今天沒來，倒是你爸又過去找人練槍法了，等等過去把他帶回來吧。」
　　「喔……」如果她沒來，為什麼我們家會有她的味道？

　　算了，別想太多，洗澡去吧。
　　我舉步回房，也因為背對著老媽，才沒有發現老媽對我露出的那一抹奇怪的笑。

－－

　　記得第一次見到她，那是我們家搬來這第一天的事了。

　　六歲的她，被她母親打扮成洋娃娃的樣子，但是從她臉上不甘願的表情看得出來，對這樣的穿著她並不是很滿意，嘴微微的嘟著，瞪著一直盯著她看的我，她用眼神告訴我『看什麼看？』，老實說，那故作聲勢的模樣挺可愛。
　　她坐在我對面，長長的桌子將我們兩家人隔在兩邊，老爸和她的爸爸兩人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神情看起來有些激動，而媽媽們則是相恨見晚的聊了開來。

　　「你這白癡！不肯合作是不是？」老爸生氣的站起身來，大手往桌上重重一拍，「想清楚，不然老子一天到晚都來這裡把你當槍靶練！」
　　「不要嚇到小孩，你講合作是這樣的態度嗎？」她爸爸向我們六個小孩露出一抹安撫的笑，輕聲細語的說：「夜牙，你們去外頭玩好嗎？」
　　「是的，父親。」她的哥哥點點頭，牽起分坐在兩旁的弟妹，「我們出去了。」

　　我的姐姐也牽著我和妹妹，跟著那個叫作夜牙的大哥哥走了出去，離開前多少還是聽得到老爸大聲的說什麼『瞧你這副婆娘樣怎麼成大事』之類的話。

　　當我們一離開大人的視線後，她的哥哥臉色很臭的攔住我姐姐，這副模樣和剛剛在大人面前的乖乖小孩根本就是兩回事，「你們是誰？來我們家做什麼？」
　　姐姐挑眉看了對方一眼，「怎麼？問了名字前不先報上名來？懂不懂禮貌啊？」
　　「妳……」
　　「怎樣？」
　　「神蒼夜牙，我妹神蒼燕棠，弟弟叫作神蒼月陽，你們呢？」叫作夜牙的大哥哥一臉踢到鐵板的樣子。

　　原來，洋娃娃叫作燕棠阿？看了一直瞪著我的洋娃娃，她正對這樣的場合感到不耐煩的拉了拉哥哥上衣下襬，夜牙大哥哥則向她使了一個兇狠的眼神，應該是要她安靜一點，而她更不甘願的嘟起嘴生起悶氣來。

　　「我是王育馨，今年十一歲；王育飛，七歲，至於小妹，今年兩歲而已。」我姐很快的替我們介紹完，她向洋娃娃微笑道：「燕棠好可愛呢，要不要跟姐姐去外面玩？」

　　她的警戒心有點高，不太放心的看了我姐姐一眼，再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見哥哥沒反對她才微微的點了點頭。

　　姐姐牽起她的手，向夜牙大哥哥挑眉道：「欸，我弟就交給你們了，別整死他。」
　　一聽到這句話，夜牙大哥哥馬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

－－

　　從那一天開始，我們就是有著孽緣的鄰居。

　　神蒼一家，兩男一女和我家小孩的組合相反。
　　夜牙哥大我姐一歲，裝得一副很討厭我姐的樣子，老是酸言酸語的管東管西，不准她交男朋友、不准她跟其他男生講超過三句話，有的時候我真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我爸？
　　而月陽小弟則小我四歲，我姐很愛抱他、我妹很愛黏他，看來是個很有女人緣的小傢伙。

　　她，神蒼燕棠，小我一歲，現在的她留著一頭不規則的黑長髮，兩耳上有著大大小小的耳洞，後頸刺了一個逆十字的刺青、左手腕上則是一個三指大的五芒星刺青，最後在左手食指上是一個藏文小刺青。
　　天知道她這樣子跟當初的洋娃娃是差多少，一點也不像個女孩子！
　　也難怪常常被人誤會成是同性戀，這也是她自找的！好好當個可愛的女孩子不是很好？真是個怪人。

　　「飛仔，你發什麼呆？」洗完澡的我騎著車來到神蒼家，準備把我那個老爸給拎回去，一進到如自家廚房的神蒼家，就馬上聽到她的聲音了。

　　今天的她穿著一件寬大的Ｔ恤和七分牛仔褲，手拿著一桶爆米花坐在沙發上配著電影吃，發現我的蹤影便轉頭來和我打聲招呼。

　　只是……「妳又看了什麼鬼片，為什麼又要叫我飛仔？」這女人永遠對我都是不固定叫法，今天想到什麼、看到什麼就跟著叫，這次我想又是她正在看的那部電影惹得禍。
　　「知道就好啦，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她聳聳肩，轉頭繼續看著電影。
　　我還真希望是第一天認識妳……「棠棠，我爸在哪？」
　　某人身體很明顯的一僵，立刻丟下手中的爆米花衝到我面前抓起我的衣領，她的靠近讓我又聞到了那抹熟悉的香味，這味道剛剛也在老媽身上聞到。
　　「臭飛仔，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叫‧我‧棠‧棠！叫我阿燕、阿棠……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要叫我棠棠！又不是小女生！」用惡狠狠的眼神瞪了我一眼，她才放開我的衣領，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回位子上繼續看電影。
　　「棠，我爸呢？」沒錯，我就是故意鬧她的，誰叫她一開始也這樣亂叫。

　　走到她右手邊的位子坐了下來，很自動的伸手拿了爆米花一邊吃、一邊陪她看起電影，我喜歡這種偶爾逗逗嘴、吵吵鬧鬧的感覺，而她身上的那抹香味總是會給我力量、給我一個安心的感覺。

　　「不要亂吃我的東西！」她睨了我一眼將爆米花桶移到她的左手邊，不讓我再輕易的伸手拿到，「你爸跟我爸又在練槍法了，他們玩了大半生都還不膩，老是嚷著要把對方的勢力鏟平，結果咧？每次誰先出事還不是比對方還要生氣的相挺。」
　　「知道就好，他們那兩個老男人不就是這樣嗎？」嗯，這爆米花還不錯吃，「對了，妳剛剛沒去我家嗎？」
　　「沒，怎麼樣？」她目不轉睛的看著電影，卻分心的和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沒什麼，只是……」
　　「只是？欸，一個大男人說話不要拖拖拉拉好不好？」
　　「只是聞到妳的味道，以為妳有過去。」是呀，專屬她的味道，「從我媽身上聞到妳的味道頗奇怪，那是什麼味道？」

　　一種牛奶加花香的味道，不會很濃郁就是淡淡的、香香的，給我很陽光的感覺，是專屬她的味道。

　　「什麼什麼味道？沒頭沒尾的。」她用狐疑的眼光看著我，好像我今天的問題都很奇怪，「你沒發燒吧？」
　　「就是一種牛奶香加花香的味道，妳身上一直都有這種味道啊。」我將頭湊上前去聞了聞，嗯，是她身上特殊的香味沒錯。
　　燕棠將我的臉推開，一臉嫌惡的皺起眉，「別靠那麼近！那是乳液的味道啦。」
　　「喔，乳液呀……那為什麼我媽身上也會有？」
　　「我……送她的，不行喔？」奇怪，我怎麼覺得她的臉微微紅了？她從桌上拿了一個玻璃瓶，瓶子裡頭裝著牛奶白的液體，她抓起我的右手並擠了一些在上頭，「就說你呀，天生皮膚乾就多擦一些乳液，這樣才會有白白嫩嫩的手呀！」
　　「拜託，我又不是女人……要白嫩的手幹嘛？」看著她動作稍嫌粗魯的替我雙手抹上乳液，那觸感讓我覺得這瓶乳液沒有以往那種黏膩的感覺。
　　「這樣你女朋友以後才願意牽你的手，看我都替你想好了。」她翻了白眼狀似無奈的將乳液放到我手中說：「好啦，弄好了，以後就記得睡覺前都擦一點吧。」

　　聞聞被她擦完乳液的手，果然是她的味道，在自己身上聞到這種味道還挺不習慣。
　　有一種，心被什麼東西綁住的感覺……
　　看了眼前將乳液遞給我的她，這氣氛有點……怪？

　　「妳……」我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只可惜……
　　「妳什麼妳呀！死小子！」

　　被打斷了。
　　想說的話被一個叫作『老爸』的傢伙給打斷了。

　　「你這死小子來到人家的地盤還不先拜一下碼頭？」轉頭看向剛從練習場出來的老爸和神蒼爸爸，要不是因為沙發背對著他們和剛剛詭異的氣氛，我才不會那麼容易被偷襲！

　　老爸手搭著自己死對頭的肩，走到我們沙發右側的位子坐了下來，神蒼爸爸對我露出一抹陽光般溫暖的笑容，同樣是混黑的，為什麼我爸跟神蒼爸爸的氣質差那麼多？

　　「神蒼爸爸好，今天跟我老爸玩的愉快吧？」回給神蒼爸爸一個微笑，我語氣輕快的說道。
　　「不錯，你老爸依舊寶刀未老。」神蒼爸爸拍了拍我老爸的肩說。
　　老爸不屑的拍掉神蒼爸爸的手，向我身旁的燕棠露出一抹慈愛的微笑道：「棠丫頭，我的臭兒子有沒有陪妳玩呀？」
　　她看都不看我一眼，逕自對我父親笑著說，「王爸爸，飛仔對我很好呢，他剛剛有陪我看電影！」
　　「那就好、那就好。」老爸滿意的點點頭，「死小子，要是讓我知道你欺負棠丫頭你就死定了！老子就把你當槍靶射！」
　　「……」

　　沒錯，相信大家都看得出來，這兩家人都是標準的『重女輕男』！
　　女孩子不管怎麼樣，只要是女的就是寶，男孩子連草都不是！
　　記得每一次的家長會，老爸老媽一個去姐姐的、一個是妹妹的，從來沒人鳥過我！
　　每年的生日，女孩們都有生日派對可以辦，而我卻只能吃一人份的小蛋糕！
　　每次不管有什麼好東西，永遠都是女孩子先挑，男人都只能撿剩下的……
　　還好，神蒼家比我們家更寵女孩子。
　　他們家的男孩子永遠是放他們自生自滅的，但是他們依然被父母親調教（？）成愛護女孩的英勇騎士。
　　只能說，女孩子真幸福……

　　「唉呀，你們好吵，我要回房間看電影了啦！」受不了我爸他們的吵吵鬧鬧，她拿起自己的爆米花起身回房。

　　不高不小的身影一手拎著爆米花、一手抓了抓自己的頭，動作不怎麼靈巧的走上樓，消失在樓梯口。

　　「臭小子！都是你太吵，棠丫頭才會受不了的！」老爸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突然生起氣來朝我怒吼道：「走了走了！回家啦！」

　　這老頭……遷怒的功夫越來越行了……

－－

　　『小子，今天下課記得把棠丫頭帶回來！』今天出門上學前老媽這樣對我吩咐道。

　　啊？老媽妳是故意找碴嗎？她不知道我們的學校根本就在不同的兩個方向嗎？
　　萊因中學和她唸的那所高中根本就是兩個不一樣的縣市，當初我也不明白她為什麼不來這裡唸書，不過我想她有自己的考量吧，那不像女人的女人總是很有自己的想法，寵女兒的神蒼夫婦根本就不管原因只要她開心就好。
　　唉，真是令人擔心的一家人。

　　「飛明。」在我走進教室前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並喚了我一聲。
　　我想會這樣叫我的人也不多，轉過身一看……「你這傢伙這時間不在學生餐廳還真稀奇。」

　　西江蒼月，我的同班同學，老是可以為了吃早餐而蹺掉第一節課的傢伙，也不是說他愛吃……可能是與他家從事的職業脫離不了關係吧，他對吃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執著與堅持。

　　「你聽說了沒？」蒼月神秘兮兮的靠在我耳邊小聲說道：「學生會來了一個不男不女的狠角色。」
　　「不男不女？你有說跟沒說還不是一樣！」斜眼看了蒼月一眼，我也剛到學校哪來的時間去聽什麼聽說。
　　「噓、噓！小聲一點啦！」蒼月摀住我的嘴將我拖到一旁角落，刻意的壓低音量，「你不知道這話是不能亂說的嗎？聽說那個不男不女的家族是黑社會耶！」
　　「黑社會？你不會忘記我家也不白吧？」我挑眉提醒某個健忘的傢伙。
　　「對喔，你家也是黑的，這樣就不用神經兮兮的了。」經過我提醒恢復正常的蒼月點點頭，說話的音量也大聲了起來。
　　不男不女？黑社會？該不會……「蒼月，對方該不會是姓神……」話都還沒說完，蒼月就一臉驚訝的打斷我。
　　「你怎麼會知道？對方家的幫派名就是叫作『神組』呀！」

　　因為我又聞到了那抹熟悉的香味，那股牛奶加一種特殊的花香呀……
　　緩緩的轉過身，那永遠不會忘記的身影果然站在我身後三公尺的地方，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呀。

　　「又被你發現了！你的鼻子總是那麼靈……」她苦惱的皺起眉說道：「或許，我該換另一牌的乳液了啦！」
　　「不管妳換什麼味道，我永遠都不會認錯的。」輕輕的笑了，為了她可愛的表情，更是為了這份默契。

　　專屬她的香味、她的笑容、她的隨性、一切一切，認識那麼久了，這輩子想要忘記這樣的她也難阿……

－－

　　原領題者：Maya (dk730)

－－

　　這次是小飛明和隱藏人物的故事。
　　果然兩個人一起寫就是會寫很多，這個隱藏人物就是網遊最後一號人物啦。
　　小飛明出現的地方總是很閃，不管是現實還是遊戲中呀！
　　耶！這下遊戲中有三角戀可以寫了！（被拖走）

　　改天也來寫遊戲版的故事好了。

－－

　　神蒼燕棠之隱藏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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