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及潮水的孩子》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拉瑪明顯感受到賽拉斯比以前忙碌，也更加勞累，賽拉斯甚至會快一個月才回家。
　　賽拉斯花了一筆錢，找到自稱可以和學院有來往的人打通關係，但是錢灑下去最終也沒有消息，這其中的真實性令人質疑。而賽拉斯看起來也沒在拉瑪面前表現得悵然若失，他和拉瑪說一聲不必擔心，就賣力投入工作之中。
　　所有一切都令拉瑪擔憂，他不在乎能不能進得了學院，賽拉斯投入於艾胥凡工作，只會減少他們彼此相處的時間。
　　托爾托人老闆最近也聽說到這位年輕的員工家裡發生的事件並且總是心神不寧，在開工前，提伊吉決定要和拉瑪好好談一談。
　　「拉瑪，也許有些事，我可以幫忙。」
　　「呃？」
　　拉瑪從各項單據中茫然抬頭，他被要求拿起筆和信紙，寫一封新信。
　　拉瑪是在驚呼中抄寫信件，他的心臟似乎從頭到尾都大力跳動，在結尾時，他甚至得要求提伊吉讓他喝口水，以和緩突如其來的欣喜。
　　提伊吉要他抄寫的是一封浪潮學院的推薦信，他不確定提伊吉對學院的影響力多少，但是這確實就是賽拉斯所求的「門路」。
　　提伊吉放下審視完成的抄寫信件，他停頓一下，似乎是在思索其他事情。這讓拉瑪冷靜下來，拉瑪觀察著提伊吉的反應，對方最後放下信件，清清嗓子說：「拉瑪，接下來得和你聊聊其他事情。」
　　「好的。」拉瑪不知道提伊吉接下來會和他說什麼，他點頭示意提伊吉繼續說。
　　「我知道你總是會盯著女孩子看，這是青春期的躁動。以你的年紀對人類來說，知曉這些知識不會算太早。」
　　紅暈爬上拉瑪的耳根，拉瑪用力吞口水並低下頭，情況不是提伊吉所認為的那樣，但是拉瑪還是沒有反駁，他的反應被提伊吉當作是年輕人的害臊，提伊吉打趣笑了一下，接著他繼續說：「別害羞，孩子。這是非常自然的事。看過柵欄裡的家畜嗎？」
　　提伊吉提了淺顯易懂的例子，來解釋當雌雄兩性交合及生命誕生。
　　就和艾澤拉斯的脊椎生物，普遍的分為雄性與雌性，人類的性表象也是如此。提伊吉談論的很多，像是男性與女性間的個體差異、生殖結構、情感與責任感。
　　拉瑪仔細地聽，他身體不自覺向前傾，椅子被他壓的吱呀作響。
　　「性是生物的本能，愛情則是繁殖動物的意欲表現。」提伊吉說，他俏皮地對拉瑪眨眼，「你可以嘗試用一點手段去追求女孩子，像是把自己打扮一下，或者送送花啊……」
　　提伊吉說了幾種方法，這讓拉瑪多了些期待，又有點忐忑。
　　當天拉瑪下工後回到租屋處，就立刻撲倒在床上，他扶著胸口，感受胸口的大力顫動，這一整天都彷彿有什麼要從胸口溢出來。
　　他拿起賽拉斯的襯衫，嗅著上頭陽光與海洋的味道，那些心頭上的不安都被沖淡了，他興奮的在床上滾了好幾圈，充滿了希望，充滿了期待。他說不清現在是什麼感覺，這就像大船破開波濤洶湧的浪花，威風的行駛在海上，拉瑪本以為他會振奮的測夜未眠，但沒有多久，他的船漸漸漂浮在名為夢境的海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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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爾尼斯在與獸人的第二次大戰之後，築起了葛雷邁恩之牆，隔絕的東部王國的所有紛擾，也阻擋吉爾尼斯人與外界交流的機會。這孤立政策帶給艾胥凡貿易公司一些額外生意，他們私下派出船隻行駛於吉爾尼斯外海，而後再黑夜的掩飾下，派出更隱密、更快速的小艇航向吉爾尼斯內陸。
　　藥物和糖通常是銷至吉爾尼斯熱門商品，吉爾尼斯其周圍的主要植群有一半是裸子植物，因此來自斯陀頌恩的蜂蜜通常會被搶購，而進口熱帶地區的白糖也能得到不錯的利潤；艾胥凡能從吉爾尼斯那換得一些大陸上較為豐沛的資源，像是金屬礦物、火藥，此外吉爾尼斯內部所生產的高品質松脂也受各煉金術師歡迎。
　　近來，北方的冰冷土地掀起了戰事，急需大量物資，艾胥凡也大舉收購礦石，期望能發一波戰爭財。
　　艾胥凡的私人工坊的熔爐夜夜通明，賽拉斯也是忙得不可開交，他必須犧牲休息時間來消化輸出的貨物。
　　這次他護送被裝箱的冷兵器送達港口，確保商品能安全地到達買家手中。
　　買家是一位載著單片眼鏡的哥布林，他命令身旁的大哥布林，隨意地開封其中一個箱子，讓他方便查驗製造品質。
　　哥布林撿起其中一個要作為斧的梯形刀片，不滿意的說：「我以為使用風暴白銀製造是我們的共識。」
　　風暴白銀重量輕、硬度夠，且有良好的耐腐性，在水中穿著風暴白銀製造的盔甲，仍然可以游泳。
　　「這是來自東部王國的良鐵，品質上市絕對沒問題的。」負責接待的艾胥凡幹部說。
　　「我得再多檢查。」哥布林抿嘴，他命令身旁的手下打開更多貨箱讓他檢查，賽拉斯也和其他艾胥凡的基層人員一樣，幫忙搬動哥布林商人所挑選的貨物。
　　由於哥布林身材矮小，賽拉斯遠看還沒有發覺，一有機會近距離觀察，賽拉斯便發現這些冷兵器很明顯不是給人類使用的尺寸，這比平常的合理尺寸都大上許多。
　　「詭異。」埃比尼澤在他旁邊小聲地說，賽拉斯看了他一眼，但沒有表示任何意見。
　　「品質都不錯。」哥布林清清嗓子說，「但這不是風暴白銀，我不能給你們當初的價格！」
　　「不曉得您最高價接受多少呢？」接待的幹部露出一個微笑，他說：「這部分我們可以談。」他引領這位哥布林客戶走進房間議事。
　　「還愣著幹嘛？快把貨物封好！」哥布林離開，工頭就下了命令。
　　賽拉斯和埃比尼澤照著工頭指示將貨物封箱並重新整理好，當箱子全數封好了，哥布林也正好走出來。
　　「很高興和你們有生意上的往來。」也許是拿到好的折扣，哥布林笑著和負責接待的幹部握手。
　　賽拉斯看著大哥布林將一箱箱裝有武器的貨箱搬到船上，而這艘船隻將會行駛到現在戰士如火如荼的北裂境，部落和聯盟共同出兵對付巫妖王，賽拉斯可以預見這些此寸稍大的武器最終會流於哪裡，但這都不是他主要關心的事情。
　　埃比尼澤在一旁嚷嚷，要求賽拉斯帶他去新的酒館喝酒，他還沒看過別人賭爐石。賽拉斯則漫不經心地回應這位損友，一邊低著頭盤算，待會要去哪一間酒館，才能找到那先前收了他賄賂前的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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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拉斯還是無法打聽到那個騙子的下落，他站在家門前遲遲無法開門。
　　他疲憊的抹著臉並深吸一口氣，他知道每次回來時，拉瑪總是非常高興，雖然靦腆，但臉上充滿著興奮和期待。而現在的他毫無勇氣面對這扇門後面的孩子，回應那孩子對自己的期望。
　　「喀嘎——」
　　「拉瑪……」門被從裡面打開，賽拉斯很驚訝拉瑪會主動開門，他驚訝地叫出對方名字，但喉嚨像是被哽住般，除了名字，他沒辦法說出其他詞彙。
　　「賽拉斯！」拉瑪帶著一絲欣喜叫喚他的名字，他輕輕拍拍小孩的背部，走進房間。
　　拉瑪給他看一封信函，信函尚未打開，信封的高級紙質與花俏的字體就讓他屏住呼吸，這是浪潮學院的來函。賽拉斯小心翼翼的閱讀，信函傳達的信息僅僅是通知面試時間而並非入學通知，然而這消息還是讓他非常高興。
　　「噢，拉瑪，我的小黑鼠。」他高興得抱起拉瑪轉一圈，親吻臉頰後將臉埋入拉瑪的肩頭。
　　「我知道一定可行……」拉瑪聽到賽拉斯激動的耳語，沒有多久，他感受到肩膀的布料被沾濕，他將手搭上賽拉斯健壯的背部，來回輕撫，就像賽拉斯曾經撫慰過他一樣。
　　「不要哭。」
　　賽拉斯靠在拉瑪肩膀上，突然嗅到一絲花香，這促使他連忙抬起頭往後退。
　　拉瑪睜大眼睛，疑惑的看著他，對他的反應產生不解。
　　「呵，抱歉，弄濕了。」賽拉斯用手抹掉臉上的眼淚，也笨手笨腳的試圖抹乾沾到拉瑪身上的淚漬。
　　他有些狼狽地坐在床上，剛才他在拉瑪身上嗅到一點香水味，這可能是他剛才在酒館裡不小心沾染到的，他無法接受讓這種風塵氣息褻瀆拉瑪。他看著拉瑪長長的睫毛及秀氣的面目，感受到胃部緊縮，幾秒後又內疚的移開視線。
　　拉瑪觀察到賽拉斯情緒尷尬而低落，他連忙拿出準備好的植物莖梗，希望對方情緒能為此好轉。
　　「賽拉斯，這……」然而拉瑪發現他的手幾乎是顫抖的，臉上幾乎爬滿紅暈。
　　「海莖草。」賽拉斯說出草根的名字，拉瑪看到賽拉斯嘴角在接過海莖草後上揚，這似乎驅離了一些負面情緒。
　　海莖草是一種神奇的植物，也經常被當作與重要之人約定的信物，海莖草的花朵和莖部即使分離，莖部仍可以為花朵供給水分。水手常常將海莖草的花送給家人或愛人，自己則是將莖部配戴在身上，如果水手遇難葬身大海，莖部會吸收海水，致使花朵枯萎。
　　「我……」拉瑪發現他現在什麼都說不出來，賽拉斯則拍拍他身旁的空位，示意拉瑪坐下。
　　「我知道你會擔心，我以後會配戴海莖草。」賽拉斯看著拉瑪誠懇地說，他努力喘口氣，又說道：「之後我該幫你買新襯衫和鞋子，把你打扮得體面些。」
　　賽拉斯說了一些要幫拉瑪準備面試的打算，拉瑪躺在賽拉斯身邊仔細聆聽，原本想要一件件把事情記下來，可是當他回過神來已經是隔天早上。他摸摸旁邊空蕩蕩的床鋪，發覺賽拉斯已經起床了，他的手指感受到賽拉斯的餘溫，還有殘留些昨天晚上和賽拉斯一起相處那種輕飄飄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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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