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穿著病人服,甚至臉龐蒼白看不清血色,人形更是有些消瘦,不過立野還是認為對方一如往常得好看,一如往常的得她歡心。她拉著椅子坐在病床旁邊。在睡了兩個禮拜之後黑森夕一才終於醒來,睜開眼睛的時候雖然說不太清楚話,不過她可是確確實實地向著戀人說道:「早安,小鏡。」
那時候自己的表情有多滑稽她想像不出來,會知道肯定很好笑的原因是因為對方馬上就露出笑容。在看了她面無表情地沉睡著的臉龐兩個星期後,這樣一個小小的笑臉也令她好是感動。
「妳剪頭髮了嗎?」坐躺在床上的黑森挑了挑眉頭,雖然長時間沒有正常進食令她瘦了,但看在立野眼裡充滿了魅力。「很可惜耶……我喜歡妳的馬尾。」
「我以為只要是我,甚麼髮型妳都喜歡。」立野平靜地回應道。她拿起了水杯喝了幾口。
黑森聞言頓了一下,接著輕輕笑了起來:「是妳的話,的確是禿頭了我也會喜歡哦。」
「請不要說得像是我得了癌症,黑森前輩。」
「說的也是。──啊不過現在得癌症的好像是我啊,感覺真難過。」
碰。原本還在喝水的立野猛地將水杯撞到桌上,裡頭的液體灑了出來。黑森眨了眨眼,她真的很少看見對方的反應這麼大,不過也沒有說甚麼,逕自等著對方講話。
「請不要講這種話。」她低下了頭小聲說道。語氣意外的平靜,給黑森一種暴風雨前夕的寧靜感。
肯定壓抑著吧。對死亡的恐懼,對分離的恐懼。
……
黑森伸手輕撫她的頭,咧開嘴微笑著:「不要緊張,小鏡。我不會離開的。」
立野沒有回話……不,她其實有回,只是那個回應聲音極小,像蚊蚋一般地呢喃了幾聲而已。黑森清楚地聽見了,但她沒有回答她。
──前輩……總是在騙人。
她輕輕吻了上去,在額頭上落下蜻蜓點水般的吻。稍瞇起的眼,微笑的唇,黑森確信即使不講話,立野仍舊能夠理解自己的吻是甚麼意思──
──只有在妳的事情上我不會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