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繁星點點的夜晚,也是我和他的初次相遇……。
「今晚的夜空很美吧?」
由我身後傳來了一陣溫和的嗓音,聲音輕柔得即使它突然出現也不會讓我感到突兀。
「是很漂亮呢,尤其在下了那麼多天的雨之後星空格外乾淨。」
我依然抬著頭凝視著夜空,直到他在我身旁坐下我才轉頭看了他,第一眼看上去整個人感覺很乾淨,五官卻沒有什麼深刻的印象,大概就是看了一次卻要第二次才能記起的程度吧。
「那麼妳有喜歡的星星嗎?」
他笑著問出了一個所有人都百問不膩的問題。
「北極星吧……?」
我思考了一下給出了答案,畢竟我只認識北極星,但是是不是真的喜歡它我自己也不曉得。
「這樣啊,大家的回答好像都大同小異呢,不外乎就是因為它最亮、可以辨別方向、或是“我只認識它”。」
他看著我收起笑容說出了他的想法。
「不是吧!我也知道北斗七星啊,就是那邊那七顆,而且因為它們才能找到北極星的!」
不知道為什麼被他這樣一說我有點羞愧想要反駁他。
「那麼妳知道它叫什麼嗎?」
他看著我認真的說道。
「什麼意思?它是指什麼?」
我不懂他在說什麼,甚至我也不懂我想說什麼了。
「也許之後妳就會懂了,我叫做……請多指教。」
他恢復成剛見面時的笑容慢慢起身,我就這樣目送他離開我的視線,再也沒有出現。
房間中,一位婦人躺著看向窗外,今夜群星閃耀,此時的她年紀已大,隨時都會離開。
「今天的夜空很美呢。」
真的很漂亮,自己要死了還能看著星空也沒什麼好留念了吧。
「是很漂亮呢,沒有一絲雜質的星空。」
與那天一樣輕柔的聲音出現在房裡。
「好久不見呢……。」
但是這次我已沒有力氣回頭,無法去記住他的臉。
「是啊,十幾二十年嗎?還是更久了。」
「六十年有了吧,時間過得真快呢。」
我笑著回應了他,歲月不饒人啊。
「妳依然喜歡北極星嗎?」
「不……但是我也不討厭,我想經過那麼多年我更喜歡北斗七星了吧。」
從我當上了天文學家之後認識了更多星座、星星,你不會不知道吧。
「真是花心呢。」
他語帶笑意的回了我。
「但是我最喜歡北斗七星裡面的第一顆,因為它,才能找到北極星,也因為北極星,才能找到北斗七星。」
我笑著,雖然這理由連我自己都覺得很牽強,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喜歡第一顆的感覺大於其他顆,這是無法否定的。
「是嗎,跟我一樣呢,我也喜歡第一顆,一直都是。」
他笑著回我,讓我感覺到不是出於附和,而是真心的喜歡著。
「跟你說喔,它的名字叫做……。」
還沒說完她累得緩緩閉上了眼,再也沒有醒來。
「我叫做“天樞”……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