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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歐洲人》迦勒底的倒數計時

伊凡 | 2019-01-16 00:47:37 | 巴幣 30 | 人氣 1369



  「總經理,明天的高普考,我這裡有一些突發狀況,不能去考場了。」

  「什麼?你人在哪兒?你有沒有怎麼樣?」

  「我人還好。現在在這個……迦勒底。」

  「家樂福?」

  「迦勒底。」

  「家……那是什麼?」

  「就是一個處理人理燒盡的機構,具體來說我也不是很瞭,有點複雜。」

  「你又穿越啦?」

  「嗯,我又穿越。」

  「這樣子很嚴重內。不然,既然你人都在家樂福,回來時買幾綑滾筒式衛生紙好了;仁雄,我還是要多說你幾句,年輕人都爬到了這位置,就要拿出這位置該有的樣子。董事會這麼看重你,我媽前幾天也才在我面前誇獎你,你怎麼一遇到這個『穿越』,正經事都不幹了。一下子說你在尼羅河,一下子說在火星,一下又說這個家樂福,成啥子德性呢?」

  「是,總經理說的是。」

  「我不管穿越是啥子,高普考就是我們補教事業一年的大事!是戰場!你不在,你的學生怎麼辦?就算你升官不在業務部,你的學生可都還沒考上!」


  「是,總經理說的是。」






  每年的五到八月,是補教業最忙的季節。仁雄在一家什麼都賣,什麼都可以考的連鎖補習班,他已經挺過了多次危機:少子化、年金改革,主管訓去秀姑孿溪泛舟。


  可是最近,他感覺眼睛不舒服!就是有那種白白剪影,一閉上眼睛會在黑暗中晃動。閃爍光輝,婆娑起舞。很像一匹不停奔跑的狗。





  為什麼要用一匹狗?而不是一條、一隻呢,是因為仁雄覺得那生物像狗卻又有點陰森,畢竟,狗怎麼會有比米老鼠還大的耳朵呢?牠的尾巴也怪嚇人的,活像武士被切下的髮髻,不吉利。


  這個奇怪的眼疾我們姑且稱它跑狗好了。仁雄的跑狗持續了一星期,讀取很久。女工讀生很擔心,老婆們紛紛叫他看醫生,仁雄只好利用星期五下班,開車去診所。醫生說他沒事,只是縱慾過度,開了眼藥水給他。


  「真是厲害的醫生啊。」掛眼科竟然能講出泌尿科判斷,點完眼藥水,仁雄決定相信醫生專業。畢竟那些不斷奔跑的狗暫時消失了。離開診所,等眼睛稍微舒服一點,仁雄決定開車去家樂福,買生活用品。


  會選擇去最近的家樂福,主要是因為這裡的地下停車場免費,且幾乎都有位置。美食街商家越開越多,買生活用品的機能總是不會少。


  「嗯……這藥沒效嗎?還是我應該回去再點,直接睡覺。」採購完畢,踩上大賣場特有的鋁質輸送帶,仁雄再次感到頭昏目眩。那些不斷奔跑的狗又來了!又來了!





  除此之外,仁雄還覺得他腰不太舒服,肌肉疼痛的碰撞。莫非,是眼睛業障重造成的併發症!?


  片刻,聽到賊笑聲的他悻悻然轉頭,這才發現有個小孩子推著賣場推車,踮著腳,站在他後頭,營養過剩的肥手不斷推推車頂他,頂他。


  那小孩子用推車一直頂、一直頂,他媽媽也不管。因為那媽媽已經前後揹一個,前面再哭後面再笑,自顧不暇了。


  A.D. 2018.7.6。北緯22度58'23.8" 東經120度14'49.3"臺南市


  「……還是吃完飯早點回去好了。」提著環保購物袋的仁雄喃喃自語。此刻的他已經下到停車場B1,在自動門前,他面向一台自動繳費機。雖然是歸心似箭,但他眼睛這樣不適合開車。仁雄,決定繳完費後,在自動門一旁的長凳稍坐歇息。


  A.D. 2017.??。南緯78度36'37.9" 西經85度14'35.3"


  「……這自動門怎麼回事,停車場咧?」不知道從哪時候開始,仁雄的眼睛不再跑狗了。他感覺眼睛一陣涼,接踵而來的,竟是椎心刺骨的冷!他想大約就是在冬季。


  自動門開了,感覺氣氛詭異的仁雄不敢大意。他因為很冷用手裹身子,步入了停車場,四處張望──


  寬廣的地下空間,原本停將近八分滿的車子和地上劃線都不見了,也沒看見電線和灑水設備的管路。整個世界靜悄悄,成了無人之所。裝潢倒是成了單色系,潔白高雅的牆,晶瑩如鏡,就像仁雄來到什麼奇美博物館之類的展館,看起來很高級。


  是空調太強,所以大家都跑了嗎?仁雄直想著這問題。就在此時,他因為自動門關閉產生的細微聲響不自覺回頭,等仁雄再次面向前方,遠處,竟站了一位,衣著繽紛,神采奕奕,活像童話繪本波西米亞人的那種奇女子。


  「想不到家樂福也有Cosplay,真用心。」仁雄心裡頭歡喜,雖然波西米亞人裝束對他來說太花了,留著一頭飄逸棕長髮的她卻是超級正妹,最正的那一種,什麼有村千佳、桃乃木香奈,她都略勝一點。而且她看起來明明很年輕,竟給人一種姊姊風情。另外,她手上拿著的不是大拖把,而是一把……魔杖?肩上停著的那坨,是蒸氣龐克風格的金屬渡鴉。


  這種程度的Cosplay,絕對是最用心的那種。仁雄想應該是家樂福請的馬戲團,在停車場不小心走失。這麼漂亮的正妹,她一定是混血兒!


  現在兩人四目交接,注視彼此。這段期間,仁雄終於注意到她胸部超大、很腫,只是因為她的打扮特別華麗,又是星星又是綢緞的,這才沒第一時間發現。


  她,居然就這麼張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純真笑靨,直盯著仁雄,一刻也沒離開過。嗯……仁雄固然已經看過很多正妹,D槽更多,還有雲端硬碟,但這樣被緊迫盯人,他仍怦然心動,小害羞。


  「鴻運貴人,明天就是國定假日,能夠召喚你來,再次證明我果然是萬能的天才啊哈哈!」可惜,正妹一開口,就讓仁雄如夢初醒,啞巴不只吃黃蓮,簡直吃大便。要知道,正妹無緣無故對你笑,不是要你簽本票,就是另有所謀。


  「妳是誰,我在哪?」仁雄立馬詢問兩個最重要的問題。他拿出手機,發現螢幕顯示2017年。


  「歡迎來到迦勒底,我就是你可愛的達文西醬唷。」略勝有村千佳的清純臉蛋,略勝桃乃木香奈的燦爛笑容。可是,


  「唉、看來妳沒有雞雞。」她居然是李奧納多˙達文西。這感覺仁雄似曾相識。






  聖杯戰爭,一群英文不好的人,圍繞著萬能許願機發生的戰爭。


  阿茶、誰把、朗沙、賴打、阿薩醒、嘎死塔、巴薩卡。七種職階,令仁雄發音困難,念起來又好像頗屌的系統。達文西她是一個嘎死塔,就是施法職,法師的意思。她又是一個殺碗測,所以,她也許會有一個媽死塔。


  「妳不是義大利人嗎?為什麼妳R不發音啊?就……不需要為了國際觀做勉強自己的事情。」仁雄現在還不知道,有個波斯人講義大利文,講完就爆炸了。


  回到販賣機前的長凳,仁雄平心靜氣,投了罐10元麥香紅茶,聽達文西介紹迦勒底的由來:這個裝潢比奇美博物館還高檔,乍看之下很夢幻的『迦勒底』是這平行世界,由聯合國和魔法協會共同出資──


  「是魔術!」達文西揪正仁雄;人理存續機構『迦勒底』,就是為了讓人類歷史能夠延續下去,聚集了各方研究人員、魔法師,高達三百人的,


  「是魔術!」達文西揪正仁雄;迦勒底就是在如此背景下成立的一個研究所、觀測所。


  「妳怎麼一直揪正我?魔法、魔術有什麼差?」仁雄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沒有雞雞的文西,在這個『魔法』、『魔術』的用詞竟這麼斤斤計較。尤其看到她臉部表情抽搐,仿佛看到別人襪子穿反,仁雄,很想叫她用職階念繞口令。


  「差很多!宇宙的奧秘,即使是萬能的我也不能通盤理解。歐周仁雄,你是經由『第二魔法』過來的人類,在我身處的世界,能被稱作魔法的奇蹟寥寥可數,你,就是我萬能的達文西,喚來的第一個奇蹟。」好吧,第二魔法是啥呢?仁雄拿出手機Google,他想文西所指的大概就是只有遠傳,沒有距離的傳送技術。


  就是499,穿越啦。


  「可是我最多只能停留四十八小時,搞不好還不到。妳提到那個什麼御主候選人選拔,實在是太抬舉我了。我星期一還要上班,沒空參加聯合國的計畫。」總之,仁雄還是稍微了解迦勒底了,反正就是聯合國底下的一個單位,因為是最高機密,空調才好像壞掉,很強。


  事實上,迦勒底外面的氣溫是零下幾十度C!不像家樂福在台南,白天還會熱呢。


  「我老實跟妳說吧,現在你們這邊,美國總統好像還是黑人。後來上任的那個總統他很大尾,一言不合就要退群,什麼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巴黎氣侯協定、TPP、聯合國人權理事會、萬國郵政聯盟,通通退光光。你們迦勒底是聯合國的,又不是美國優先,他遲早也會退啦!」


  講了這麼多,仁雄覺得主要問題還是他平日要上班。這裡的時間流逝是1:1。他頂多就安排兩天一夜,不能再多了。


  「我召喚你來,不是要你成為媽死特。」文西搖頭,不是因為發音好生感慨。


  「那是要幹嘛呢?」仁雄再次望著手機,他發現留在自動門這一側,時間又顯示2018年。他和文西其實是待在兩個時空的連接處:仁雄又發現一處穿越點,那正是家樂福地下停車場的自動販賣機。


  這件事仁雄帶給的衝擊,相當於超級瑪利歐又發現了一處水管秘道。


  「媽死特的選拔馬上就會開始了,歐周仁雄,我要你留在這裡。」


  「為什麼?」


  「我不知道。」文西苦笑面對仁雄的錯愕,她接著道:「就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所以我要你留在這裡。天才如我,還是有會害怕的事。」


  「既然妳這麼講,那……」面對美人重託,略勝桃乃木、有村千嘉的文西,仁雄覺得他難以抵擋。


  「不然我打個電話報備一下。我老婆是挺鼓勵我穿越。」仁雄準備撥電話。他的眼角餘光瞥見文西落寞的側臉,而也就在此時──


  自動門因為大爆炸的震波開了。警鈴大作!迦勒底一陣天搖地動。


  明亮走道被紅光吞噬,不知有多少區域陷入火海!


  「鴻運貴人,你會留在這吧?」仁雄沒有留意文西的神情,他只聽見她平靜的聲音;他僅是手招呼去,示意文西趕快走入停車場。再怎麼說,她應該是要想辦法尋找傷患──如果守護迦勒底是她的職責。


  「沒接……不然等等再跟我老婆講?欸不對啊,明天高普考,我要帶早操,做策動耶。」話說到一半,仁雄發現文西早不見了。他只好摀住口鼻,壓低身子,沿著極地低溫與火場高熱的走道前進。周遭不斷有磚瓦坍塌,險象環生。三十秒後,仁雄找到恢復消防系統的安全閥。撲滋撲滋撲滋──火勢開始轉小。


  「噢,看來我運氣不錯。」電力系統再次失效。黑暗中,仁雄穿著撿到的防火衣、探照燈,踢到的滅火器,小心翼翼在瓦礫堆中搜索。


  很多人被壓死了。仁雄在迷宮般的複雜動線走了半小時,最後,


  「你是醫生嗎?」仁雄問。有個醫生袍男子被斷了電的閘門擋住去路。他髮型挺歡樂的,還染粉紅色。



距離第一堂《法學知識與英文》還有13小時!
仁雄,來得及回考場嗎?旗子和考前猜題就放在後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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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回應

「空白」神教首席教徒
嘩,新坑嗎?期待後續發展!還有醫生,不要走啊~
2019-01-16 02:20:45
芙芙又調皮了
2019-01-16 03:19:20
小Y
醫生RRRR
2019-01-16 07:3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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