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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鬥人 第一百一十三章 北方無名山脈

夜風196 | 2019-01-15 11:33:07 | 巴幣 18 | 人氣 430



  《薩馮王國北方境外・茵萊爾曼礦山》

  里艾拉的遠房叔叔在聽年紀較大的矮人的報告之前,首先就不由分說的教訓了一頓剛剛參與鬥毆的年輕矮人,然後語氣兇狠的喝令達卡民族的三人跟上來,遠房叔叔帶著大家來到族長的高位下。

  遠房叔叔安靜的聽完大家的說詞,緊攥著的眉頭幾乎連成一個倒立的山峰,年紀超過500歲的他似乎知道這些訊息的重要性。

  聽完遠房叔叔的轉述,垂垂老矣的族長發出讓人無法想像是從這種衰老身體發出的聲音,她不斷地搖頭,就連身體都不自主的陷入痙攣中,族長的樣子嚇壞了在場的所有人。

  「妳在想什麼,雪莉亞?」克里斯完全聽不懂矮人語,所以對於族長的反應只覺得害怕,因此為了轉移注意力,他轉而詢問一臉凝重表情的同伴。

  「克里斯,昨天你有洗澡對吧?」雪莉亞看著穿著矮人服飾的克里斯。

  「當、當然啊,難道我身上有味道?」克里斯瞬間臉紅,他慌張的聞著自己的身體,「⋯⋯沒有異味啊。」

  「跟味道沒關係。之前我洗澡的時候他們都有幫我準備一桶冰冷的地下水。」雪莉亞很認真的說,「你洗澡的時候,是不是也有矮人幫你準備呢?」

  「冷水?」克里斯點點頭,「沒錯啊,在那些溫泉的旁邊都備有一桶冷水,我以為那只是他們的體貼,因為我們與他們的耐熱度不同。」

  雪莉亞轉頭小聲的問了站在旁邊的史洛,得到了自己預想中的答案。

  「他們矮人洗澡時也是最近才開始加冷水⋯⋯也就是說,溫泉的水溫漸漸上升了,所以才要準備了冷水來降溫。」雪莉亞蹲了下來,纖細的指尖輕觸著地面。

  「⋯⋯這麼說的話⋯⋯

  這時雪莉亞聽到了萊卡特正在跟薩伊德討論某個他的問題。

  「喂,你剛剛說了什麼?」雪莉亞用力拉了萊卡特長袖束腰外衣的衣擺。

  「誒?我只是問他說他們這邊的地下水是不是原本就有點偏酸。」萊卡特驚了一下回答說。

  「應該不會偏酸⋯⋯」薩伊達口氣已經有點離開冷靜的範疇,「充滿礦物質的地下水怎麼可能偏酸?

  「不過這裡的水一點都不澀嘛。所以我才猜這裡的水質是不是本來就比較酸一點。」萊卡特在第一天剛來的時候就喝過這裡的水了。

  「水的酸鹼度被中和了?」原本有如模糊陰影的猜測漸漸的具體起來。

  「雪莉亞,難不成⋯⋯」克里斯有些害怕看向身邊的人。

  兩人以前在王立學院上課的時候,學校除了教導劍術跟魔導的相關知識,一些曾經發生過的巨大災害也都列在書本裡。現在所發生的種種奇怪的異象,跟以前曾經發生過的某個災害前兆非常相像。



  高位上的里艾拉的曾表姑婆終於被遠房叔叔成功安撫下來,她努力地動著嘴說話,話越說越快、越說越急,遠房叔叔的表情凝重到鼻子與眼睛都快皺成一團了。負責翻譯的他把族長的話整理好,但還是一臉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的表情。

  「族長說這有可能是以前發生過的地龍之怒。」遠房叔叔皺著眉頭說:「伴隨著火柱、炎彈衝出地表的地龍把附近地表上所有東西毀滅⋯⋯

  「可是⋯⋯地龍之怒不都是有固定的發生地方嗎?」薩伊德懷疑的問,「這裡從來都不是地龍活躍的地段吧?

  矮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吵著,達卡民族的人也是緊張的交頭接耳。

  「那個所謂的地龍之怒是什麼?」萊卡特還是不懂他們在說什麼東西。

  「地脈爆發。」雪莉亞簡單的解釋著。

  「地脈?」沒上過學的萊卡特當然不懂。

  「就是地底的火焰能量源,溫泉就是靠能量源產生的能量加熱的。通常地底的能量爆發是自然能量的釋放,所以有固定的週期、固定的地點,這些都是有文獻可循的。」克里斯接著說:「最近的一次似乎是好幾百年前左右在蘭德與烏廷的邊境山脈發生過。」

  「能量釋放?」

  「地底的能量源能量過高,原本沈寂於地底的火焰與熔岩衝出地表,毀壞周遭的一切,一切有生命的東西。」克里斯沈重的說。

  「真的假的啊?」萊卡特瞠目結舌,實在不敢相信以前曾經發生過這種事。

  「如果說是地龍之怒的話太奇怪了!」費加爾懷疑的問,「我們祖先也從來沒有留下這邊曾經有過地龍活動的紀錄。

  「除非⋯⋯這次的地龍⋯⋯不是原本就會發生的⋯⋯」年紀較大的矮人似乎理解了什麼。

  「是人為的嗎?」雪莉亞的疑問讓現場整個陷入寂靜的深淵。

  就像回應她的疑問一樣,位於深處的大地起了輕微的搖晃。

  「狗屎——」遠房叔叔憤怒的大吼。

  「全部撤離——」遠房叔叔扯著鬍子吼著,「薩伊德、厄米、史洛——把全部人召集起來!現在就撤出茵萊爾曼礦山!

  「那、那螞蟻怎麼辦?」有年輕的矮人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得問。

  「沒有時間管那群螞蟻了!大家抓緊時間快走——」遠房叔叔動作很快的從高位上奔下來,跟剛剛他指名的三個人一同往居住區與冶煉區奔去。



  在時間緊迫的壓力下,且不知道何時地龍會暴怒起來,為避免無謂的恐慌造成傷害,遠房叔叔在沒有告知真實情況之下,以螞蟻氾濫無法根治為由,讓矮人們從山裡撤離。但是許多3、400歲的矮人一生都沒有離開過地底,已經對固有的環境抱有僵化的思想,也不想放棄自己長久以來的家園,對於此次的撤退活動抱持著疑慮,有著一族的尊嚴與將涉足未知世界的恐懼讓中年矮人發出了堅守家園的怒吼。

  茵萊爾曼礦山在混亂中已讓人不易察覺的幅度輕微的搖晃著,達卡民族居住的北方無名山脈地面下的龐大能量平衡被不知名的外力影響,在最近終於達到了平衡崩壞,遠深於地下水的古老地脈,原本在十幾天前還是緩緩流動的岩漿隨著影響活化,十幾天後的現在,終於藏不住蠢蠢欲動的能量釋放,微幅的能量釋放也已經帶來外面具體的變化,動物們察覺到了異狀,從無名山脈撤離到相對南方的茵萊爾曼山脈。雖然位置距離比較遠,對茵萊爾曼山脈的生物還沒有即時性的傷害,但位於同一條地脈上的茵萊爾曼山脈,被擾亂的能量源所波及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於茵萊爾曼礦山居住500年左右的矮人族長緊握著手中的透明晶石,就算晶石銳利的邊緣割破了她的手也不放開。

  里艾拉的曾表姑婆在500多年前因為所謂的地龍之怒,近乎三分之一的族人死於非命,其中一群倖存的矮人從西南邊遷徙到北方陌生的茵萊爾曼山脈,另一群則是逃難的方向不同,而後定居於克萊恩山脈,也就是海斯特礦坑的矮人一族。她親眼見識過地龍的威力,蔓延大地的紅色濃稠河流不分物體一概吞噬,炙熱的空氣烤乾了植物、也灼傷了生物的喉嚨,大地被纏繞著火焰的巨岩砸出數個巨大坑洞,隨著火柱噴發的沙塵覆蓋了周遭的平原、森林。

  當時不到100歲的曾表姑婆被噴出的碎片打中臉部,因而失去了右眼。年紀在600歲上下的矮人都很清楚地龍之怒的可怕,但是,目前茵萊爾曼礦山的矮人平均年齡是剛好500多歲,大部分都是地脈爆發後出生的,而現在剛好長成衝動易怒擁有著古代矮人榮耀尊嚴的壯年世代。


  「⋯⋯他們不會輕易撤離的。」里艾拉皺緊眉頭,她的小鼴鼠早在好幾天前就已經消失在礦山裡了,似乎早就知道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這裡的人,都是不會輕易拋下家園、固守傳統的人們。

  「⋯⋯」萊卡特聽到了,雖然對於為了傳統而有可能丟掉性命這件事百思不解。但是他也沒有想要干涉他們的意願,只要這些事都是他們認為值得付出自己的性命去做,沒有人有資格可以阻止他們。

  「曾表姑婆。」里艾拉接近癱坐在高座上的年老矮人;經過這麼多天,她已經能聽懂老矮人充滿腔調的矮人語。

  老矮人失魂落魄,喪失了生氣的樣子讓里艾拉覺得感覺不太好,她蹲坐著看著老人僅剩的眼睛,一隻手安撫的握緊乾枯且冰冷的手。

  老人喃喃自語著,聲音不斷的顫抖,斷句斷的里艾拉差點就聽不懂了。

  但等到她聽懂了,背上也冒出了冷汗。

  「妳的臉色有點糟喔。」萊卡特跟雪莉亞一直注意著她們兩人的對話。

  「小鬼頭、小丫頭⋯⋯」里艾拉的臉色是萊卡特他們跟她相處以來,第一次露出懼色,「我跟你們確認一下。

  「我們當初從山谷進來這裡花了多久的時間?

  「⋯⋯走去坐船就花了一天,坐船花了半天⋯⋯」萊卡特認真的回答。

  「上岸後又花了三天才走到這裡⋯⋯」雪莉亞補充。

  「所以總共花了四天半⋯⋯」里艾拉打了個冷顫,「你們知道另外一條靠近山腰附近的出口⋯⋯則是要走大約十天⋯⋯

  茵萊爾曼礦山又發生了小規模的地震,本來沒有意識到有問題的矮人也注意到了異常,恐慌是會傳染的,未知的恐懼席捲了矮人的內心,僵硬傳統的思考,受到外在突然的異變,讓他們直接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失去了正確的判斷。

  曾表姑婆已經放棄逃生了,她知道這個狀況,當感受到地底的震動之時,地龍衝破地殼的日子就沒剩多久了,頂多兩、三天,衝破無名山脈地表的地龍所帶來的紅色黏稠液體,會順著山脊直接淹沒茵萊爾曼礦山的地底;他們唯一的存活辦法就是逃到高處,但是從靠近地面的出口出去要花的時間太緊湊,想把族人全部運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時間絕對不夠。  

  里艾拉從曾表姑婆那邊接收到了這項絕望的資訊。

  「咦咦咦咦——」克里斯聽到萊卡特鐵青著臉的翻譯,不禁驚叫出聲。

  「這下麻煩了⋯⋯」雪莉亞的臉色鐵青,咬著唇看著高座下的混亂,隨著地震頻率的增加,失控的場面只有更糟沒有最糟,在族長沒有下達任何命令的現在,矮人們群龍無首,有如失去蟻后的螞蟻。

  儘管里艾拉的遠房叔叔聯合其他年紀超過500歲的矮人以及幾個還算冷靜的年輕矮人努力的想要控制混亂的場面,但是徒勞無功;年幼的矮人驚慌失措被年長的矮人推擠著,不但不明白大人們的恐懼,也不明白為什麼地面會這樣劇烈搖晃,只能無助的縮在角落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克里斯抱著頭一連串的唸著,第一次發現死亡離自己如此的接近。

  我要怎麼樣才能得救?萊卡特無視四周的混亂思考著。

  旁邊克里斯瀕臨崩潰的自言自語,雪莉亞雖然臉色鐵青,眼神射出比平時還要兇猛的光芒,雖然她並沒放棄思考,但很明顯的她並沒有頭緒該怎麼辦。另一邊,里艾拉則是緊拉著曾表姑婆,想讓她振作起來,尋找任何逃脫的可能性。

  萊卡特的心臟鼓動聲直接傳進了耳朵,巨大的聲響直接刺痛了耳膜;以前鬥人時期在死亡黑洞如履薄冰的感覺,在這種時候重新復甦,漆黑的死亡深淵從中伸出乾枯之手,彷彿歡迎他的再臨。

  我要怎麼樣才能讓大家得救?他又再問了自己一次。

  與周遭的混亂相反,他的內心很冷靜,所以他很快就發現在這種情況之下,自己居然還有餘力想到這個問題。

  明明死亡如影隨行。

  「你笑什麼?」雪莉亞瞪著萊卡特的表情像看到變態一樣。

  「——啊哈、哈哈⋯⋯妳說,我們到底要怎麼辦才好呢?」

創作回應

夯特大大
變態會喜歡上變態也是理所當然的呢w
2021-05-10 16:28:29
夜風196
HHH!都有一種特殊的氣質~
2021-05-10 18:41:43
愛德莉雅.萊茵斯提爾
完了完了,萊卡特感覺也瘋了ww
不過要思想固執的矮人們放棄家園離開本來就是不太可能的事,除非地龍聽得懂人話,不然真的無解...
2021-06-19 10:46:02
夜風196
跟死亡離太近了(攤手)

難說服,但還是得努力!先有命才能做別的事
2021-06-19 12:0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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