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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徒勞爭鬥語一丘》-16 來自未來的背書

作者:春楓│2019-01-07 16:43:59│巴幣:0│人氣:114

正文字數:3510字。


  除了我和攙扶的媛媛稍微落後,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溜滑梯入口,由於失血導致的血壓偏低,進一步偶發短暫暈眩,模糊見到史東先生親切地將我橫身抬起,想來是嫌我慢,打算載我一程,沒料他竟然就這麼以早期火車添煤炭的姿勢,一口氣上拋!那種顫慄感,是會讓人不住研讀物理課本關於力學章節來壓驚的衝動……
 
  當我詢問接踵而至的媛媛和游敏,方才逆向穿梭溜滑梯的過程,她們竟能不以為意,游敏甚至還想再體驗一次,難不成這種極限活動是我的剋星?
 
  短短幾個小時,地道內的藍西裝已發臭的令人不堪其擾,好在提燈仍可使用,推開隔板後,我和游敏提及──金太郎已經完整拼湊她所藏的整首詩時,天曉得是誰露了口風,她不懷好意地勸道:
 
  「來,手、手伸出來。」依舊是那招牌的悚然媚笑。
 
  哼哼~先前還透過名條把我耍的丈二金剛,今日故技重施,難道真以為我會上當嗎?不對,她怎麼笑得這麼靦腆,而現在又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這到底……
 
  「少爺~奴婢差點忘了,太后娘娘在你通過考驗之後,替少爺準備了一份禮物。」
 
  幾乎同個瞬間,當我翹首張望,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彷彿冥冥之中,我的手臂就是場悲劇一般,還記得早先給過自然捲:「出招之快尤勝百聞不如一見的俚語。」這樣評價,哪怕此番我很識相的沒傻呼呼把手伸直,對方卻能在我看清太后贈禮前,無聲無息地把靜謐留給哀號的我,所有的一切行雲流水、疏而不漏,咀嚼這當中的奧妙,我逐漸領悟一個事實。
 
  ──「媛媛!妳怎麼可以和暴力自然捲聯合欺負我!」
 
  「少爺聽過《白鶴報恩》的故事嗎?」
 
  沒錯!故事中的白鶴,一旦在報恩的過程被發現,就離開了。
 
  也就是說,媛媛蒙恩於……自然捲?怎麼會……究竟什麼時候發生的?
 
  看到自然捲和媛媛默契合拍的擊掌,我卻陷入五味雜陳的惆悵。
 
  「欸,假易廷,我們其實在追問富家子的想法那時,就達成協議囉!」
 
  「自然捲女,別一直易廷、易廷的叫喚少爺……
 
  「那我該稱他什麼?」
 
  「如果少爺不介意的話……可以叫他史東先生唷~」
 
  「那樣不會和老頭子搞混嗎?」媛媛和她咬耳朵後,「我明白了,這算是第二筆哦~」
 
  還來……?況且我也沒說願意繼承史東先生那又長又難發音的名諱,其實我覺得若修改憨先生的創意,改成:「鼠鼠覺羅‧兔兔‧獅東」這樣還挺可愛的,啊不、重點是我的手臂呀!
 
  隨著暴力自然捲,心滿意足的報復完「沒心沒肺的易廷」,便信步找尋金太郎了。
 
  *
 
  「媛媛,知恩圖報是好事,但現在……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少──爺──」誇張模仿大聲公的動作,音量卻只比平時大那麼一點,「你這樣惺惺作態,不僅會失去作為主角的格調,讀者還會覺得你謄錄旁人台詞的行為很偷懶唷!」
 
  是的,與其說媛媛剎那間突破第四面牆,倒不如說我在這接近感傷的離別尾聲,不住想加點歡笑,兩個區隔符號間的對話,來自某個風不平、浪不靜的造訪,或許你們猜得出是誰?
 
  接著,轉換心情,迎接別具風情的長篇結尾吧!
 
  *
 
  「少爺……對不起。」
 
  我的臂膀還是好痛,鼓吹說巴掌不能只摑一邊的傢伙,肯定是鐵打的!真希望自然捲不要再拿「易廷」的是非,來找我清算,話說回來,會答應穿梭時空這類荒誕要求的自然捲,某些方面倒挺重情義的。
 
  「少爺,奴婢雖是有意與自然捲女通謀,但從沒料想會害少爺你,承受如此苦楚……奴婢知錯了,少爺若不原諒奴婢,奴婢……
 
  回過神來,我見媛媛動身搜索,四處查探可能潛藏機關的角落,我也展開行動,不時和她搭話,卻發現對方充耳不聞,我一面想著媛媛不尋常的反應,另又細細推敲金太郎的思維模式,翻箱倒櫃中,我留意之前被壓在重物下的耳溫槍套,此時的它,總算清靜下來。
 
  幾何拼湊的玻璃窗不時吸引著我,它是整層樓唯一的自然採光,窗前的低矮茶几仍舊浸沐在浮塵星點、文風不動,我慢慢入神……引發些許倦意,使勁推抬的力道似被無力感折服。
 
  或許是想激勵我,媛媛將枚板指置於桌面,沒有開口,便要離開,而當伸手握住對方手腕,先是回握,卻在我卸下心房的片刻,生硬掙脫,我不明白
 
  ──「媛媛,我惹妳氣惱了嗎?」淚腺竟在這種時候喧賓奪主!我不明白……
 
  當她見狀,我焦急壓低視線,深怕自己這副軟弱模樣會被發現,也或許早已沒有遮掩的必要,我好像明白,卻又無法坦然接受,透過餘光,我發現媛媛的手反覆捏緊、鬆落……
 
  我需要明白什麼?我憑什麼因為一時的冷漠,自怨自艾?究竟渴求的東西,到底……
 
  我聽見哭聲,是那種聲音不大,但呼吸起伏格外鮮明的揪楚,一種壓抑、深怕被察覺的斷續不偕,像是我的聲音,卻非來自此身悽切……我不知如何是好,卻想說服自己僅存的意識,將她緊擁……
 
  朦朧不清的靛色汪洋,濡濕層遞消融的圓滿,我確實在哭,也好想知道媛媛啜泣的原由。
 
  「媛媛……有好一點了嗎?」我持續安撫,同時嚥下不斷逆流的鼻液,那模樣一定不好看,她輕推開我,我也覺得狼狽……卻笑不出來……
 
  媛媛替我將眼角殘淚拭去,開口說道:「我真希望這些不是真的……
 
  她告訴我:知道一切始末後,內心浮燥的想著如何逗我;自認鬧過頭後,發現無法得到諒解,只好將和解心願留給可能實現的未來;我卻無意成為了阻礙,一而再地滲透原先鼓起的決心。
 
  一籌莫展的覓尋,最終,讓我們跌跤,值得慶幸的是,跌在一塊的,不是別人。
 
  重新恢復冷靜後,我再次搭腔:「媛媛,妳怎麼會有那枚板指?」
 
  「那是太后娘娘給少爺你的賀禮……」或許覺得無關緊要,媛媛提不起勁的回答。
 
  「少爺……請不要捏……奴婢的臉!」
 
  此刻媛媛的臉,正朝三角飯糰成形……可惡,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就在媛媛瀕臨耐性邊域的瞬間
 
  ──我也彌補了地道內錯失的機緣。
 
  「少爺……」一邊揉著臉,一面向我埋怨:「這世上不會有女孩子,願意接受這樣的接吻哦~」她靜靜把手貼平,感受來自彼身的心跳,「你知道浪漫是怎麼孕育的嗎?」
 
  我知道,是克難的不用聽診器聆聽悸動……
 
  收束故事的沉默愈拉愈長,游敏也遲遲沒來叨擾,很快,我知道了原因,卻自覺應該把聽診器的回答,說給她聽。
 
  「少爺……你聽得見我的聲音嗎?」
 
  我聽得見。
 
  「少爺,你是不是說了什麼……」我的視野不斷顛簸,卻不是暈眩造成的,「……想說什麼?」
 
  促狹的溝通不良後,媛媛反而去找紙筆,真奇怪?有如局部消散的機能中,舌鋒一馬當先似地,原來我的視野不斷縮小,是因為左半身瀰漫的詭異透明,我無法挪移步伐,看來連維持平衡都成了問題。
 
  媛媛牢牢緊握讓我拿筆的手,卻不住代替剛學字的生疏發顫,我吃力地連同她的動搖,一筆一劃勾勒出來……
 
  (我聽得見)
 
  她放鬆下來,整個人憑倚理當不具實感的忽恍透明,「吶,奴婢會重嗎?」
 
  我其實無法感受,但媛媛想必艱困的試圖挽回我逐漸飄散的軀幹。
 
  (不夠重)
 
  明明是我減重過頭了,就算媛媛再重,也壓不垮自己單薄的半身吧?
 
  起碼,在我消失後,我希望媛媛永遠不要找到「時光機」。
 
  (恐怕不能寄望金太……也給其他人添忙了)
 
  要是她衝動了,恐怕會步上游敏的孤獨後塵……
 
  「少爺……奴婢還能為你做什麼?」
 
  (能替我唸詩嗎)
 
  我是否太快放棄?也許,我不曾想過這類問題,只是一股腦地發洩尚未完成的瑣事,藉此揮灑飲恨的心碎?
 
  再怎麼說,那不適合,更不該思考。
 
  一反常態地把字寫開,像是閃避突如其來的撲簌,當我寫完整句,她很安靜,無法容忍的等待下,她的拳心似乎不敵海市蜃樓,字跡寫得忽大忽小,我卻盡可能地將每筆分明能辨,我無法怨恨,鮮明的記憶,恍如隔世。
 
  (環 頸  相  十 指
    字  啞  報拳 頭。
    盛裝 俏  色不
    著 東 學麗  羞。)
 
  我很努力想將這首詩朗出聲,腦海中迴盪的聲音一點一滴地剝落,直到後來……我也欺瞞不了自己,究竟唸了什麼?
 
  看來終歸沒能知言守信啊……
 
  好似聽見媛媛羞赧難耐地用平板無調的聲音詠歎:
 
  「呆頭呆腦到底是:
     呆鵝呆馬呆呆獸,
     癡望變成呆河馬,
     浮水露鼻不怕羞!」
 
  多半如她說的,只是癡心妄想吧?如果一首純屬捏造的詩,能讓一個即將消逝的存在含笑,那也不完全需要否定它吧?
 
  任筆滾落的手頓時輕了不少,舉起太后贈的翠綠板指,一道折射映在桌腳一隅,須臾間,一塊巨大的天頂傾斜塌下,恰好有堆書卷散落成毯,鋪張一條通往閣樓的氣派迎接,而當她走來,旭日,安靜地讓我湧現一段記憶……
 
  *
 
  某個和煦午後,庭園來了一名女性,她和我說了段故事,拖累我啟程的步伐,之後又出現了一男一女,才見到我,他便忘卻有關自身的一切,攙扶他的是名青衫女子,楚楚動人,卻不好應付,用餐時刻,說故事的女性難得缺席,留宿隔日,我聽聞有對擅長易容的鴛鴦大盜早已揚長而去。
 
  諾大的鹽道上,傳來照本宣科的騷擾,如夢似幻的記憶,好似成實……
 
  *
 
  半個月下來,我總算將當時的所見所聞告一段落,儘管我不時懷疑,曾嘲笑我單身的情侶檔與前些日子洗劫園藝造景的鴛鴦大盜是否實為同人?
 
  唯有如此,方能解釋我和媛媛,接觸作為「時光機」零件的金太郎圓盤後毫無穿越的反應
 
  但倘若一切塵埃落地(除了手臂外)的時分,無意與他們的身影交會,想必又是某個時空的救援或揮霍,不論如何,我很慶幸寫下這篇故事的不是別人。



<上篇>                    
                      劇終,但願這個故事曾帶給您一份快樂!


  後記:

  十分感謝耐心閱讀到故事尾聲的您,如果這篇故事能在過程中令您產生一抹笑意,便是我和這份文本的榮幸。
  
  此篇最後的兩段敘述我想或多或少暗示了這個故事的正向結果,第一段似曾相識的情節遞嬗其實並非主角在逐漸消逝前的遙想片段,而是待一切塵埃落地後再度朝鹽道連接之處邁步時進行的某段回想,攜伴同行的兩人何故再次前往該地,則希望作為替想像保留的空間。

  第二段插述,關於鴛鴦大盜的身份,主角做了臆測。筆者事後思索,其實前後兩組鴛鴦大盜是否確有關聯並不是邏輯解釋中的必要環節,說不準在他項未被揭露的範圍,替主角和自然捲兌現時光機特性的另有其人?但筆者私以為主角將嘲笑單身的鴛鴦大盜和事後「順手牽花」的另一對主角和媛媛綁在一塊,也令起初史東先生放走鴛鴦大盜的所為更加耐人尋味。

  接下來的部分,由於和故事的觸及面比較少,可能會令您感到乏味,是關於筆者對故事安排的三個遺憾,非戰鬥人員還請速速迴避。

  其一,是金太郎在第一次擲向蓬車的圓盤,在11節的時候還特意對它進行描述,這個伏筆原先是打算搭配「劍書山峨眉角」的謎語,儘管最終我放棄了這項解謎橋段,把它塞進了拿取小木盒鑰匙的情節,但不諱言來講,原先的計劃是打算就這道謎語,做兩次不同的延伸解讀,或許是將圓盤舉至眉間,之後便會透露密室機關的所在,諸如此等……而當實際撰寫後,一方面沒有把握能在穿插解謎中注入高潮,一方面被前文牽著走,直覺解謎中融合情感刻畫更是力猶未逮,因此產生了這麼個虎頭蛇尾的伏筆,是我深感遺憾之一。

  其二,則是男女主角的互動過於親暱,尤在後期地道與尾篇,這裡當然不是要爭討短時間內感情催生高漲的可能性,而是筆者在該情節中選擇以強烈的肢體接觸作為煽情手段的懺悔,或許我原是該以更加有趣的方式,在兩人互動的小動作中添加新意,而非大家耳濡目染下情侶會有的親密舉止來鋪陳,我不否認前述的調情中有它具有特色的一面,但也不排除這般親密造成部分讀者閱讀上的匪夷所思(每個人有各自的尺度標準,也屬合情合理),因此,我得坦承在創作過程,自己是在有意識下選擇這類相對「偷懶」的方式撰文。

  其三,不知是否有讀者同樣對此抱持突兀──好端端的,太后幹嘛在這種緊迫氛圍中,要求主角為所愛赴刀山火海?這顯然在劇情推演上有些「刻意」,儘管這個事件後,在篷車往返中創造了話題,但若撇開此點,該段用來平衡男女主角間所為的奉獻,也呼之欲出的鮮明。

  當然,除了這些,整篇故事仍存在許多大小不一的問題,好比潤稿階段中,下了篷車後穿梭貨架迷宮那段(13節),我曾為了連接詞和介詞的重複倍感煩躁,即使如今呈現的內容稍微沒那麼傷眼,但仍是我認為通篇文筆最弱的環節,另外在前面鴛鴦大盜登門尋鞋的時候(5節),情侶檔女方在宣告:「言‧語‧暴‧力。」是否銜接的太過唐突等……都不乏彰顯筆者能力不足的狀況。

  幾番數落之後,我的筆鋒或許轉向趨迎逢合的考試正解,也沒多少信心鼓起勇氣、重歸文壇,但無論如何,這篇故事仍等待著一個對象……若我哪天順利延續筆耕的夢,大夥可別笑話我筆鋒不比當年啊~

  用句老話來收尾吧!「文學探討從來不乏正確答案,但它一定樂於海納各種創新的見解。」說到底,撰文的作者也不過是在文本中曾投注心力、同時作為第一個閱讀文本的人,他理當在一定程度上,熟悉這份文本些,卻不見得能找出故事中最饒富趣意的延伸,如果您願意,就盡情發揮想像做出不同的闡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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