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MW 不可思議世界】翡翠綠野第六篇

作者：Cale Wei│2019-01-06 20:44:26│巴幣：1,018│人氣：521

縮圖作者:SNM

前言：
《MW 不可思議世界》為創作社團『文創作戰科』之共同創作系列，採用共同世界觀，以成員各自的觀點與立場進行闡述，故人物、設定若有雷同，皆屬正常現象。

黑髮的女孩抬起眸，黑褐色的雙眸透出了一股沉靜，那模樣又突然染上了一股悲切，如同在雲層後的月亮一般朦朧。

    ▲


    今天客棧的掌櫃可以說是閒得發慌，他擰乾了抹布，又擦了一次櫃臺。最終還是覺得乏了，索性就站直了身子，環顧著這間尚未老舊的旅店。

    木格窗該擦了，燈座也得清一清，這樣看起來更乾淨些。

    門頂的風鈴響了。從大漠吹來的風，在鳴沙山（*1）又轉了幾圈，吹過藥泉（*2），流連在敦煌的牧區中，最後吹近了客棧。

    風帶來了什麼，又帶走了什麼？是打東部來的馬蹄聲，還是西邊至的駱駝客呢？

    掌櫃聽到了有些急湊的腳步聲，那像是個小孩子奔跑的聲音，也許再緩一些。接著，掌櫃看見了一名小女孩自二樓奔下來，再快步走門出外，兩隻手握著一支幾乎快跟她一樣高的東西。

    風鈴又響了。被那留著烏黑長髮的小女孩帶來的風吹響。

    哦，她好像是今天才住進來的，同行的另外兩個人似乎是用附近商旅的牙牌（*3）。

    接著，另一個腳步聲也響起。一名男子走下樓，是名胡人。

    「掌櫃，妳有沒有看見我家小姐啊？大概這麼高的，留著很長的頭髮……」那名男子在腰上劃了一下。漢語的發音倒是很標準，雖然衣裝有些陳舊，不太符合商賈階級的標準，身材高得嚇人。

    「客官，你們家小姐剛才拿著什麼東西跑了出去。現在天色暗了，該不該派個人找回來啊？」掌櫃馬上認出了兩人的關係。

    「往那個方向跑？」

    「藥泉。」

    「那……」男子皺了一下眉，但也只是一下而已，褐色的眉間便舒展開來。「那應該沒關係了，來壺燒刀子（*4）。」

    語畢，男子就在離櫃臺最近的位置坐了下來。掌櫃自身後的酒櫃拿起了一壺酒與兩隻杯子，遞到了男子的桌上。

    「客官，你可知道開酒店有什麼好處嗎？」掌櫃像是要打發時間似的開口問道。

    「我又不開酒店，怎麼會知道啊？」男子笑了一下，轉過身向著掌櫃說。

    「我這就告訴你，幹這行的好處啊，就是總能聽到一些有趣的傳聞。」

    「那還不說來聽聽，反正我現在也很閒。」

    掌櫃就像找到樂子般地咧嘴一笑。他抓起了一旁的抹布，又開始擦著櫃臺，好像這是他說話時一定會做的動作似的。「酒泉（*5）那發生了械鬥。」

    男子的表情不見波動，只是轉過身喝了一杯酒，再酌滿一杯遞給掌櫃。

    「當地的商旅被卸任的太守勢力給襲擊了，壓鏢的廣寒君你認得嗎？」掌櫃接過杯子後沒馬上喝，反而更好奇男子的反應。

    「聽過。」男子簡單地回答，為自己再倒上一杯酒。

    「呀……他可真是不幸，那個惡賊錢也不要、也不求什麼利益，見到人就是拿著他那把刀砍下去。」掌櫃見男子沒有再說話，便接著講下去，語氣也越發沉重。


    ▲


    「這是要跑到哪去？」菲可望著長髮的小女孩，略感興趣地說道。艾希爾也看著小女孩的背影，卻默默不語，像是自己也不知道這個答案一樣。

    但這名小女孩卻不像溜出來玩的樣子，而是有目的、朝著一個方向前進。她出了客棧後便來到了藥泉，延著泉邊走上了沙丘。

    從沙丘上看，藥泉就像是一彎新月，在黑夜下閃爍著月光，與街市的照明燈光。

    她很快就停止奔跑，沙丘的坡並不陡峭，她是想讓自己進入較為冷靜的狀態。沙丘上，坐著一名女子，身旁有著一柄插入沙中的劍。

    女子背對著滿月，月光在她的身後照耀，華白的光線似乎比平時更強烈，像是沸騰似的。但女子身上的白衣卻不遜於月光，而腰上唯一鮮紅的胡纓（*6）則更加耀眼，順直的白髮披肩，但她的面龐卻不嫌蒼老，只是成熟。

    身旁立於沙上的劍，因月光的關係而發著一抹奇特的色彩，碧綠中帶著銅黃。就像是用塵封在青銅器裡的古老月光，鑄成一把修長而又優雅的長劍。

    女子的腰邊還繫著一把刀，或著說是一柄彎鞘。鞘中的刀也抽了出來，但不同於劍，而是橫擺在沙丘上，彎曲的刀面受到月色的籠罩，泛起了銀白的冷光。那是一把吳鉤（*7），如月亮佈滿霜雪般的一把吳鉤。

    小女孩似乎被這樣的場面給震懾到了，她愣了一會兒，並沒有因此卻步，而是再次邁出步伐。就在她走到女子面前之時，便將手中被布條包覆的棍裝物放下，從身上拿出了裝著液體的竹筒，將它遞給那一身雪白的女子。

    女子原先闔起的雙眼緩緩睜開，看到黑髮的女孩正看著她，但卻不發一語的，以眼神回敬。

    「妳會使用刀。」女孩一字一句地說，彷彿要讓聲音完整的傳達，卻又不浪費言語似的說著。

    白髮女子沒有回應，只是繼續用那宛若利刃般的雙眸盯著。

    「教我。」女孩將手上的竹筒遞出，而女子伸手接過。

    在接過竹筒的瞬間，裡頭的液體撞上內部的壁上，小小的水花發出小小的聲響。但在寂靜的沙海中，卻清晰地嚇人。

    「妳不恨我？」女子語氣平淡地說。

    女孩眨了眨眼，表情卻毫無波瀾，那樣的反應簡直讓人的心都凍結了。

    「我為什麼要恨妳？」女孩回道。

    「我當時能夠對受到生命威脅的三個娼婦置之不理，選擇奔回妳的母親身邊。這樣被殺害的人就不會是妳的母親。」女子的聲音同樣平如止水，彷彿連一絲的情感都不存在。

    聽到這番話，讓女孩捏緊了自己裙擺。但她努力的讓自己的心情平靜，像是眼前那片沙海般的平靜。

    「那是假設。」女孩似乎是想到了適當的話語，隨即將想法說了出口。「如果妳真的能做到對所有人都有所不捨，那妳就不會放棄多救下幾個人，而不是特定對象。」

    「但那樣，妳不覺得是無情嗎？」女子輕輕地笑了，面皮上的笑，也許內心深處的利刃已經劃出了一道道的傷痕。

    「無情的人就不會救人了。」

    「這是妳的想法。」

    女子點了頭，將竹筒的蓋子打開，接著飲了一口。

    女孩的手鬆開了，但她仍然戰戰兢兢地望著眼前這位女子，隱約能看出她的不安與緊張。

    「廣寒君也許不希望自己的掌上明珠現在還在外頭遛達。」女子將竹筒的蓋子蓋上，對杯中的飲料並無不滿。

    「他現在管不到我。」女孩搖了頭，說著有點目中無人的話。

    女子拾起了擺在沙子上的吳鉤，收回了鞘中。接著睨了一眼女孩手中握著的，微微彎曲的棍狀物。

    「拔出來。」女子說。那似乎讓她起了興致。「把妳的刀拔出來。」


    ▲


    「客官，鏢局死了好幾個人吶。他們風塵僕僕地走了好多路，回到了家鄉之後，就被突然被襲擊了啊，在那裡的酒莊打起來。」掌櫃的語氣幾乎就像目擊了現場一般，有些刻意地營造出慘烈的狀況。

    男子慢慢地倒著酒，慢慢地喝著酒，倒酒的時間總是固定，喝著每一杯的酒也花同樣的時間。那模樣像是品嘗酒，而非牛飲。

    「你認為是一般的報復行動嗎？」他又喝空了酒杯。

    「客官，照理來說，這個官要卸任呀，我只聽過兩種原因。」掌櫃停下了擦拭的動作。「第一就是他投胎了，第二就是在官場上被鬥臭了。這怎麼樣都跟一個商人沒關係啊。」

    男子皺了一下眉，但對於掌櫃的說法仍表示認可。「那可真是慘烈。對旁人來說，那是無妄之災啊。」

    「令我傷心的不只這件事。其實，廣寒君的妻子也在當時香消玉殞了啊。」掌櫃又沉痛地嘆了一口氣。「那位精通琴棋的……她的稱號是什麼來著的？」

    「你這麼欣賞人家，還把外號給忘記啊。」男子語帶消遣的說著。

    「所以客官，你知道那個名號嗎？就叫什麼……」

    看著掌櫃努力回想的樣子，男子只是默默地又喝完一杯酒。酒液似乎染上了一種情緒，帶著哀傷的色澤。

    接著他緩緩開口：「悲嫦娥。」

    「啊，就是她。客官，悲嫦娥當時的護衛不在身邊，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掌櫃將抹布折起，放到櫃檯邊，接著拿起了酒杯。

    男子站起身，為掌櫃再酌滿酒。「所以你也認為，這個錯，是出在護衛身上的。」

    「當然啊，這是她該做的事情。」掌櫃說著，又開始喝著酒。「除非她當時遇上了遠比工作更重要的事，不然實在是讓人無法諒解。」

    「無法諒解嗎......」男子撓了撓耳，接著走離了櫃檯。


    ▲


    女孩將捆在棍狀物上的布條解開，這才讓它的外表完全顯現出來。那是一把刀，與當地那粗獷而又寬闊的刀並不相似，反而帶著一種恬淡的靜謐感。

    刀柄上的綁帶還算整齊，刀鞘經擦拭後也露出了樸實的光澤，整個刀身修長且微微彎曲。但黑髮女孩的兩隻手緊緊握著刀鞘，遲遲沒有抽出刀的意思。

    「不拔出來，是不敢拔嗎？」白髮的女子淡淡地說著。那聲音像是一滴黑墨融入水中，慢慢分解似地緩慢暈開，清晰而又透明。「是因為它是殺了妳母親的刀？或著它會惹怒失職的我？」

    「妳生氣了？」女孩問。她必須讓眼前的人感到驚艷，儘管她心裡還存有一絲忐忑，但恐懼的情緒只會形成阻礙，最好完全拋棄。

    因為它是殺了妳母親的刀。

    儘管如此，女孩還是沒有要抽出刀的打算。

    「我該回去了，不如妳幫它想個名字。」女子撥了一下柔順的白色長髮。「令人感到諷刺呢，殺了自己的武器，卻又流落到自己女兒的手裡，不知……」

    「悲嫦娥。」女孩回應了。她的聲音就像是在嘆息。霧的聚集，壓迫與窒息的空氣，心彷彿被什麼刻劃著，也許就是哀愁吧？

    女子無話可說。

    也許她已經許久都未曾感到這麼憤怒。

    「這樣，這把刀就有其他意義了。」女孩的手依然緊緊握著刀，但心卻感到無比的疼痛，宛如自己的小手正掐著那碎裂的心一般。

    意義。

    女子深深地吸了氣，溫和的月光與冰冷的微風都讓她舒緩不少。

    這樣是兩敗俱傷啊。

    但她果然非常聰明，對許多事情也有著很不錯的理解。

    黑髮的女孩抬起眸，黑褐色的雙眸透出了一股沉靜，那模樣又突然染上了一股悲切，如同在雲層後的月亮一般朦朧。

    這樣的憂愁，可能再也不會離開她了吧？

    「明日戌時，這個地點，我會從基礎開始教妳。」女子起身，將刀與劍收回鞘中。

    「我合格了嗎？」女孩的語氣與之前相比，多了一絲的雀躍。

    女子剛踏出腳步，又優雅的轉過身。「用思考代替發問，這是我要教妳的第一件事。」

    「等等……」女孩也向前邁出一步，卻有些重心不穩的晃了一下。「師父？呃、不對，那個……」

    「隨便妳怎麼稱呼，師父也好、老師也好，要用姓名稱呼我也無所謂，反正我已經忘了。」女子往傾斜的沙丘走下。「還有，一個人如果流眼淚的話，可能會用袖子來擦拭。」

    聞言，正準備要開口的女孩又閉上了嘴巴。

    「妳的袖子還沒乾啊。」女子的眼神對著了女孩的袖口。

    那雪白的身影逐漸遠離，黑髮女孩的視野也逐漸模糊。


    ▲


    畫面從模糊轉為清晰。菲可揉了揉眼，感受到了一股疲倦。施法的時間太長了，不管對誰都是一種負擔。

    「想不到妳小時候講話就這麼直接啊。」她彎下腰，撿起了放在法陣上的花瓣，接下來又看了看艾希爾，只是對方一動也不動。

    「欸，還好嗎？」菲可拍了一下艾希爾的肩膀，而對方卻像失去支撐一般地往一旁倒下。

    雙眼輕輕地閉著，就像是睡著似的。菲可接住她，有些不解地皺了眉，但隨後卻又像是理解什麼似的點了點頭。

    「那......先睡一覺也是可以。」語畢，菲可用手指輕撫著艾希爾的臉頰。

(待續)

(*1)鳴沙山位於甘肅省敦煌市西南。

(*2)藥泉為月牙泉的舊稱，為敦煌八景之一。

(*3)在客棧過夜需要登記身分，而牙牌則是身分的一種證明。

(*4)燒刀子即為燒酒。

(*5)這裡的酒泉指的是酒泉市，是通往西域的交通要塞。

(*6)胡纓是繫於冠上的帶子，但這邊是繫在腰際

(*7)春秋時代出現的彎刀，前端為分叉狀。

以下作者碎念:

感謝各位觀看至此，因為各位的鼓勵才讓我能好好的更新。

這次的內容都是在講我們主角的回憶，算是我獨斷加入的橋段吧。因為人物關係有些複雜，而且要在短短的篇幅解釋清楚又有些困難，所以我之後還會在故事中做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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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3 篇留言

Reineke：
原來艾希爾是商賈千金啊，這讓我更想知道她離家到歐洲的原因了

01-06 22:18

Cale Wei：
這邊是之後的劇情了哦w01-07 22:04

熾冰／奇譚異書齋：
久未打擾，來刷存在感^^

看到最後才驚覺，原來從第一個字開始的違和感不是我的錯覺
怎麼突然跑到根本不一樣的地方了? 穿越嗎? 該不會是穿越---- 喔是回憶殺 (拖走
對不起我不該拖太久才補番的 (艸)

內文依然高水準，看著看著就陷入其中
跟著女主的回憶到處跑，知道她的過去，和刀的由來... ... 在沙丘噗噗跑的小女孩，真棒 (警鈴聲

話說原來女主對外的表現，就是那無口的模樣，是源自於師傅啊~ 這就是身教嗎? 欸? 人家是劍術師傅? 這我知道，是的
從言談之間(當然可能是我藍色窗簾)，可以感受到女性對女主抱持的愧疚，以及女主本身的決心，再次佩服Cale Wei大對角色的刻畫之深，透過文字讓她們都活了起來

創作辛苦了 (敬禮

01-08 22:31

Cale Wei：
(蹭

其實我也很久沒更新了啦兩三個禮拜吧?都忘記上一篇是在講什麼了 LUL

回憶的部分因為用了很多新東西，所以讓視角換來換去的，故事也很多啦，所以就讓主角跑啊跑的，真棒，嗯?有人敲門...

然後就是主角跟師父的對話啦，其實兩個人一開始設定的時候就有點像啦，大概就是很聰明的那種，所以話會比較少一點點。至於兩人的互動，也是之後的劇情，我認為是滿有趣的，就敬請期待囉W

最後還是要感謝留言支持(01-09 19:39

歷史謎團：
你好，C桑。對不起這麼晚才來了。

突然間，我們轉換到了大漠地區；原本從響起打鐵聲的卡莫尼卡山谷、流連到了繁榮的威尼斯、寒冷的東歐王國(未完w)，接著轉變到了神祕的東方世界，這真是讓人感到驚愕與驚艷呢。顯然我們即將看到的，是艾希爾的過去。

而我們也得到了它(You got it)

.......好啦冷笑話了。無論如何，場景的描述雖然並不長，然而卻從風與風鈴的搭配下，在我們的眼前映照出那份景色。無論是大眾熟悉的客棧，抑或是神祕的藥泉場所。而故事也在這陣風的吹動下，在我們面前如同長長的畫卷般展了開來。

小女孩，顯然在一場非意外中失去了母親；然而我們看到的不是純粹的悲痛，而是堅強。這份堅強來自何處，她與女子間的對談也引起了我們對她們的好奇心。馬上就引起讀者的注意，非常厲害的安排手法。同時也毫不突兀地帶出故事間的種種。

救了三個，死了一個。這淡淡的對談道出了拯救這二字的困難。

而女孩在這情況下似乎也不恨女子，甚至要追隨對方。藉由這件慘事得到除了死亡之外的更多--或許是未來能夠拯救她人的力量，抑或是其他事物。我們不清楚。但，儘管悲傷暫時不會離開女孩，但它能帶給她更多的是堅忍不拔。

希望這份堅韌，不會變成排除外人的障礙。

總有一天，會有某個人能夠成為她內心的避風港。

感謝C桑桑帶給我們這麼好看的故事~

02-09 00:59

Cale Wei：
(蹭蹭阿謎

故事的場景一路向東走，甚至走到了這塊大陸最東邊的國家了，也進到了我們主角的回憶裡。風鈴與風算是我想嘗試看看的搭配，感覺可以在意境上有更充足的表現。而在這次的夜漠場景上，我也翻過了一些資料，除了月牙泉跟客棧，還有一些角色的設定背景。希望能呈現一個完整而非應付劇情所產生的場景。

我們艾希爾的過去，其實在角色設計的最初是沒有頭緒的。真要說的話，很多元素都是根據角色形象所產生，像是黃沙呀月光等。以及最後奠定角色性格的悲傷，都是後來才決定落筆的設定。

師傅跟艾希爾的關係，我希望是寫得比較淺顯易懂的。當然，交由我們的主角來表現是在適合不過了。故事結束時也告知了一些事情，像是跟隨著女孩的悲傷，還有接受悲傷後的轉變，進而造就了艾希爾這個角色。

這次也要感謝阿謎謎的留言，蹭蹭02-09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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