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當我沒問好了。」景美的雷姆覺得場面不太對,自己先打退堂鼓。
此時千秋接手了,給她一個風度翩翩的微笑:「你說呢?」
女孩不知何故臉紅了起來:「什麼?」
「你認為我是不是同性戀?」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啊。」
「我只是問你的感覺,你覺得我像不像?」
「呃……不太清楚,不過你是比其他男生秀氣一點沒錯。」
「男生秀氣不好嗎?」
「我沒說不好啊,只是覺得你很適合當同性戀。」
「哦,那如果我長得不秀氣不好看就不適合當同性戀了?妳這是外貌歧視哦。」
景美一時語塞,有些賭氣:「你要是不想告訴我就直說嘛。」
千秋長歎一聲:「這樣好了,我告訴你一個淒美哀怨可歌可泣的故事,你來判斷我是不是同性戀。」
「好,你說。」
「很久很久以前,當時我還是個天真無邪,活潑可愛,前途不可限量的小男孩,全家都對我寄以厚望。可是不曉得為什麼,我生了怪病,整天高燒不退,又一直做惡夢哭鬧,看什麼醫生都沒用。後來我爸媽請了一位大法師驅邪,我的病才好轉。可是法師嚴厲警告我,這輩子絕對不能接近女色,否則病情隨時會再發作。所以我才一直跟女生保持距離,結果卻落得被人家傳一堆閒話的下場。」
「你再掰啊!」景美很不滿。
「是真的。法師說,因為我實在太帥,將來一定會變成人見人愛的超級帥哥,女人一看到我就會愛上我,害別的男生通通娶不到老婆,所以才會被惡魔詛咒……」
「夠了哦!」
女孩拿筆記本往他頭上用力招呼下去,當場「啪」地一聲,全班震動。他們兩個這才注意到,原來老師已經開始上課了。
「那邊兩個,要情話綿綿就出去外面講!」老師嚴厲的聲音傳了過來。
泡麵一幫人本來想讓小翎在女生面前下不了台,沒想到反而看到他跟女生快樂地打情罵俏,心中都十分不痛快。
挨罵之後,兩個人互瞪一眼,安安份份地繼續上課。沒一會兒女孩就傳了line給他。
「結果你到底是不是啦?」
小翎回她一句:「妳希望我怎麼回答?」
「如果你是的話,我們班同學會很高興哦。還有人猜你跟你們班那個捲頭髮的是一對。」
哇咧……
「泡麵?拜託,我跟他超級合不來好嗎?」
「哎呀,就是要相愛相殺才萌嘛。也許你們只是表面合不來,私底下卻一直用熱烈的眼神偷瞄對方,晚上還會夢到跟對方熱吻啊。」
「……」
小翎實在不願承認,但他此刻的心情,就像泡麵對同志的感想一樣:超、噁、心!
這種字眼,她怎麼寫得出來啊?
他強忍反胃,寫下:「妳有時間亂猜別人的八卦,幹嘛不自己去交個男朋友?」
「我就沒有喜歡的男生啊,而且兩個男生之間的戀愛好玩多了。」
「到底哪裡好玩啊!」他可不是為了娛樂大小姐才當同性戀的!
Line很快丟回來:「很刺激啊。充滿了掙扎和波折,要面對別人異樣的眼神和自己內心的猶豫,因為在別人面前必須遮遮掩掩,所以只有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就會盡情發洩,緊緊地抱在一起,一寸一寸探索彼此的肌膚,發洩心中的激情~~~~」
她在旁邊不住竊笑,顯然興奮得快流鼻血了。
小翎快瘋了,「拜託不要在課堂上寫色情小說好嗎?」
「哎呀,只是好玩嘛。你們男生很不夠意思耶,明明感覺超好,幹嘛一直否認?。」
呵,連否認都不行?
「我覺得動不動想把別人掰彎的人比較不夠意思。」
小翎何嘗不希望全世界的型男帥哥都是同志,但女孩這種「同性戀很好玩」的態度讓他覺得很不OK。
「人家只是表示支持啊,同志太可憐了!」
小翎覺得有些困惑。身為同志,的確常常遇到一堆狗屁倒灶的衰事,也確實蠻累的;但是,「可憐」?這個字眼正確嗎?
「當然正確啦。」千秋冷笑著:「你不是每天都認為自己是全世界最可憐的人嗎?」
「我才沒有……」
「好啦,你到底要不要回人家的紙條?」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如果要跟她詳細討論同志到底可不可憐,八成得一直寫紙條寫到天亮。
千秋長歎一聲,寫下:「你真是善良。不曉得你願不願意伸出援手,拯救一群比我可憐十倍的男人呢?」
女孩寫著:「比你可憐?變性者嗎?」
「不是,是一群虛度青春,到了高二還交不到女朋友,每天淚流滿面等著上高三變成化石的傢伙。」
女孩「噗哧」笑了出來。
「喂,阿輝伯!」下課後,小翎追上了他們班的康樂股長。「這給你。」
阿輝伯接過紙條:「這什麼?」
「景美某一班的康樂股長姓名電話。」
「真的嗎?」阿輝伯大喜:「你怎麼拿到的?」
「就我旁邊那女生給我的啊。我問她可不可以跟她們班聯誼,她說直接找她們康樂喬時間地點就好了,她也會幫忙拉人。」
「原來你上課被罵就是為這件事啊?」阿輝伯恍然大悟。
「沒錯,」千秋長歎一聲,隨即擺出壯烈的神情:「為了本班同學的福利,陳少翎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惜。」
「小翎──」阿輝伯雙眼閃閃發光:「原來你真是個大好人啊!我以前都誤會你了!」
「好說好說,你明白就好。」千秋拍拍他肩膀:「如果要補償我,就把聯誼辦成功就行了,終極目標就是在寒假之前讓全班通通脫團。有沒有信心?」
「有!」阿輝伯的使命感在燃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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