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能微笑以待,並且插上兩句。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她長久以來的習慣,又或是不得不為之的溫柔?然而,就是有那些時候,我會得意忘形地,忘記了她的身份。她是個再也無法體會這一些的人。
能夠互相理解,是莫大的幸運了,自從那一晚後,幽學姊,似乎是開啟了心房一般,話匣子一開就停不下。還記得那一日,她大聲抱怨著過去的種種,與平日刻意裝出的樣貌截然不同,但是少了那麼一份造作後,給人的感覺卻更像是了一個活生生的少女。
會因為他人,或是該說是我的遲到而抱怨;也會被我在學校無意聽到的八卦吸引;就連我說的冷笑話都能使她哈哈大笑,不過那是否是因為太久未見活人就不得而知了。
如此就像是她再度回到了人世一樣,據她所說,她每日所需要執行的「落下」似乎有著某種份額,只要完成了當日的量,就可以四處遊蕩一番,而那便是每日與我的日常,畢盡,會感到孤獨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只是,始終無法離開這個城市,也無法被他人看見。偶而,我會在放學的路口上看到她,然後不發一語地,一會隨她的視線、一下隨著我的腳步,在大街小巷四處徘徊著,消磨著大考前的時間,即便這樣會給自己的考試帶來些許風險。
以往是從來沒有人願意如此與我聊天的,更遑論是這樣子漫無目的的閒逛了,雖然一語不發。但是,這麼做似乎讓我感到有點不同了。
傍晚約定好的小巷,是她幾年來所觀察,基本不有人經過的路,我們就在此,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誒誒,我跟妳說,妳知道今天我們班在家政課的時候,一堆人做了一個超狂超大的玩偶嘛?」我張開傷痕滿滿的手比劃,天知道我今天縫了多少針,又接著好奇那些傢伙到底買了多少的棉花將之塞滿?
「真好呀,我還記得那時剛開學,班上偶而也會做這些事情耶。」她笑道,然後笑容接著變得僵硬,即便只有那麼短暫的一瞬間,卻也被我給捕捉到了。
啊……無意間又講出來了,現在的我,模擬考卷是一張張完成,而人際關係,也有著逐漸進步的跡象。這是因為自從遇見了她以後,才終於有了個對話的對象,進而逐漸好轉的。除非開了些什麼過分的玩笑以外,不管說些什麼,她總能微笑以待,並且插上兩句。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她長久以來的習慣,又或是不得不為之的溫柔?然而,就是有那些時候,我會得意忘形地,忘記了她的身份。
她是個再也無法體會這一些的人。
對於人世間的種種,即便再感興趣,也沒有機會回去了,兩人之間,狀況有所好轉的,似乎也只有我一個……
「沒、沒事的!紹璿別擔心呀!」
瞧我皺起了眉頭,幽學姊又露出了些許慌張的神色,換來的是我故作中二的姿態。單手遮掩半張臉,懊悔地低頭,然後喃喃道一些太大意了等話。
「喂!太假了啦!」藉此,換取她的吐槽,試圖用這一份戲謔感將那股哀傷擠出她的腦海。
這是我少數能做的。
而真正該擔心的事,是隨著時間越來越緊迫,想必之後就是考試,考試後是面試、大學,要離鄉也是很可能的,這樣一來,能繼續這種日子的時間也不多了。
到時候,幽學姊就要繼續承受孤獨了吧?
如此想著,幾近不經思考地,在某天晚上,再度撥通了盛全的電話,不知家中是道士他是否有一點辦法?
那一通長達兩小時的電話,他請來一位老人,鉅細靡遺地詢問了整個過程,包括就連幽學姊的生辰八字等,都被我給一五一時的問了出來。
而隱晦且小聲地,細語答道,換來的答案卻是出乎意料的束手無策,他沒有多做解釋,只是說了天意兩字,著實令人難以接受,那一日特別令人焦躁。
「妳知道嗎,我們今天模擬考全班爆掉耶,那個該死的社會科!」剛在校門口不遠見面,我就衝著她說了一大堆話,唐突地,試圖掩飾我的不安。
她未曾察覺,只是幹勁滿滿地握起拳頭,說道:「社會科?簡單!就讓我來好好教教紹璿吧!」
對我的所做所為全然不知,只是如此地給予我信任與幫助。
與老人的對話不久後,盛全也只是確定了我現在在何處,也說了會找日子親自過來進行協助。然而他第一次所說的「驅逐」兩字,卻始終烙印在我的腦海之中,久久未能散去。
如果真的是的話,那我,會不會成為所謂的背叛者呢?背叛了他人的信任,即便是無意,也將其狠狠地踩在了腳下,這樣的話,和過去的自己比起來,似乎只是更加卑劣了。
那是名為愧疚的情緒,不斷後悔著為何要向盛全繼續提起這一件事。
越發沈默,我不敢和幽學姊提起,但是盛全所約好的日子卻是越來越接近了。
久違的更新,怕爆,我不是說好會再過年前爭取填坑了嗎?、
往好的方面想,我寫小說的成果比隨便發的油圖還高,這也是值得慶幸的事了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