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外袍……」
黃蓮一蹙眉,脫下身上的外掛,蓋在對方頭頂與近全身。
「下次要記得穿外袍,這事再來幾次,即便是我和夏夜也無法看照你。」
聞言,帕斯特嘴巴開開闔闔,吐不出半個字,他才驚覺自己的聲音被封住,全身無法動彈。
不遠處呈現靈體狀態的海琵瞧見帕斯特真實的模樣,正想開口說些什麼時,黃蓮對他搖頭,便將話給吞了回去。
一道金色門扉如瀑布般自白霧中憑空傾落,精美雕琢的門扉緩緩開起,冷藍的光從中傾洩而出,在帕斯特目瞪口呆的目光下走出兩名穿著白底黃邊長袍的一青一少,半截黑底白邊精緻花紋面具遮住上半邊臉,視不清神情。
褐髮青年視線越過黃蓮,落在不遠處的幽靈,示意同伴:「在那邊。」
紅髮少年會意朝海琵走了過去,同時數條金色鎖鏈由少年掌心竄出捆住對方的身軀,剝奪行動能力。
由於外袍施加法術,使亡界的人看不到也感受不到帕斯特的存在,這是為了保護他不受亡界引導者的氣息侵害並帶回審理。黃蓮的告誡則是為了避免施加在外袍上的臨時法術遭破解。
帕斯特不禁好奇那兩人的面具罩住雙眼,怎麼有辦法走路不摔倒。
紅髮青年朝黃蓮的方向走了過來,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
「許久未見,看來你的狀態一如往昔……不,似乎不太好。」
「界,看來你過得不錯,開始指導新人了。」
黃蓮莞爾。
「呵,時隔半世紀,不想顧也得顧。」
界嗤笑一聲,看向一旁正在箝制待引渡者的新人搭檔,語重心長地說著。
「能力別過度使用,要是發生什麼事可沒人管得住那頭猛獸。想必這點你比誰都清楚。」
「真沒想到會從亡界引導者口中聽見這句話,不過還是多謝你的關心。」
對於不坦率的友人,界冷哼一聲。看在旁人眼裡,兩人的不坦率似乎是不遑多讓。
禁錮原地的帕斯特對眼前的一切看得霧煞煞。猛獸?亡界引導者?這裡究竟還有多少可探尋的秘密和潛藏的危機?
「牽!既然好了就把人帶過來,東拖西拖成什麼樣!」
聽聞老鳥的叫喊,牽應了聲,跑來的途中不慎打滑摔了個狗吃屎,海琵像個繫繩氣球在半空中飄呀飄。
帕斯特無法獲知視野範圍外的騷動,僅能聽見年輕嗓音的哀號,與海琵的哎呀呀。
「呵呵。想當初你也是毛頭小子,看見新人簡直像在看過往的你。」
「哼,老頭一個!」
「多謝稱讚,菜中鳥。」
兩人的眼神交鋒在牽抓著人型懸浮氣球到來而終止,界瞪向無辜搭檔,口氣直衝:「走了啦!還看!」
「喔、喔。」
正當牽準備邁開腳步時,被當成氣球的海琵開了口,「等等,讓我跟一個人說幾句話。」牽聞言停下腳步,仰頭瞧向準引渡者。
無視在門邊虎視掂掂且對某人行為睜隻眼閉隻眼的界,黃蓮應允對方的要求,順勢鎮住牽的言行,好似他才是他們的高層。
儘管那對搭檔聽不懂,海琵的視線落在隱形空地的帕斯特身上。
「孩子,你知道嗎?人生最完美的悲劇,就是無法做最真實的自己,必須仰賴他人的眼光和看法,建築虛渺自信與不合宜的自己。你要了解的不是別人如何看待你,而是你如何看待你自己?你真正需要的又是什麼?」
海琵語畢,黃蓮點頭示意,獲得自由的牽慌忙跑往向來不親切的老鳥身邊,遭對方踹進門扉跟著步入後,門如倒帶傾落的瀑布般消失無蹤,獨留兩人。
禁身解除,帕斯特取下外套,內心滿是疑問,昨日對這些人的恐懼,似乎逐漸遠離自己。
「老闆,剛才那些人……是誰?亡者引導者和猛獸又是什麼?」
黃蓮緩緩轉過身,望著自家助理。
「亡界引領者又稱為引路人,專門接洽亡者到另一個國度。出任務由兩人搭檔,老鳥引導菜鳥到自立,便轉換搭檔,讓自立者引導新人。我與界在百年前相識,那時他還是個需要人幫忙收爛攤子的小毛頭。」
「……」
「至於,你說的猛獸……人人都有。」
黃蓮的一席話,令帕斯特感到很是混亂。半晌,他才轉問其他問題。
「老闆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經營這間店的?」
「我三百一十五年前誕生於世,本店是在近兩百年成立,由我和夏夜共同扶持。」
「你的真身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