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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障礙機器少年不會有女友 第三章(4)

飄出咖啡香的糯曼 | 2018-12-10 19:12:12 | 巴幣 4 | 人氣 109


第三章──哥哈與她所願之事(4)

  「失去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實現的戀情的少女,真難想像你口中的人就是溫茹涵。」

  回去的客運上,伽羅提起我在餐廳跟她說過的話,看著窗戶的風景宛如自言自語,雖然是如此形容,但我很明白這是對著我說的話。

  「她的外表的確稱得上清純,很多男學生的視線會瞄向她,如果不考慮四處散播的謠言,形象算是符合。」

  「有比我可愛嗎?」

  對於她大膽的提問,我沒預料到,但還是盡快地整理出自己的答案。

  「要聽實話還是謊話。」

  「你自己決定。」

  最為困難,把選項原封不動丟回來的可怕回應。

  我猶疑幾秒說道:「她比妳可愛喔,客觀地來說,妳留下給男生所謂的第一印象有點太高貴了,從各個小團體關於妳的對話中都能感受出來。」

  「謊話?不是的話我要打你。」

  「是實話──等等……」

  她一副「你太沒有情商了」的厭惡臉瞪著我。

  以左手手掌攔住前進到一半的肘擊,我捏了把冷汗,然後繼續說道:「主觀地來說!主觀喔,咳咳、假設我要自殺,而且保證會粉身碎骨的死去,會從妳的可愛程度跳下來。」

  稍加修改在論壇看到別的網友寫的句子救了我一命。

  「我是指別的意思。」她滿意地微笑後看回窗外。

  幸好她沒察覺出這句話是來自別人,不然還要另設他法熄滅她的怒火。

  明明沒在交往,卻充分理解有所謂「女友」的恐怖。

  「什麼意思?」我放心地自然問道。

  「今天我是午休期間來學校,劉安裕你記得吧。」

  「嗯,走到門邊突然折返回去。」

  我記得我當時想叫住伽羅,不過一想到可能會被幾個盯上我的人大作文章就乾脆作罷。

  「對啊,都到教室門前我才想起昨天沒把備用鑰匙還回去,因為午休完再上一節課就放學,匆匆忙忙地跑去總務處還。」

  開上不平穩的路面,車身上下晃動,產生嘰嘰的聲響。

  只是沒幾秒晃動就停止,伽羅接著說:「經過音樂教室時,發覺門開著,就看到她手握掃把靠在鋼琴邊,居然是在笑。」

  「發瘋了?」

  腦袋中不自覺浮現一個溫茹涵用小丑那種呲牙裂嘴猖狂模樣大笑的畫面。

  「不對啦,又不是你。」

  「也是呢……」

  「是像吃到甜食般置身天國的幸福笑容。」

  「非常不自然,就算是我都了解傷心的人很難做出那類笑容,跟我一樣逞強露出的另當別論。」

  「幹嘛逞強,想笑的時候再笑不就好。」

  「人總有不得不掏出武器的時候。」

  「別一直把『笑』形容成危險的東西,開朗的人不就相當於隨時把武器掏著,財神、福神之類的神像都附帶武器。」她把臉頰貼在窗戶的玻璃,讓身子輕輕靠在一旁。

  我想像了一下伽羅說的開朗的人隨時帶著槍械走在路上,以及人們膜拜有武器財神,那還真有點好笑,之前都沒細思這句名言的問題點在何處。

  說到溫茹涵的事,我從側背包裡翻找到她給的糖果。

  「要吃棒棒糖嗎?巧克力口味的。」

  側眼看過握著棒棒糖的我,她不屑的口氣說道:「誰給你的?」

  「欸?」

  「我幫你回答,溫茹涵給你的。」

  「怎──」

  「因為你一看就不是會主動買糖果的類型。」她搶先我一步通通自行解答。

  嘴上雖然嫌棄,她還是收下吃掉了,溫茹涵說的話沒有錯。

  然後我和伽羅好一段時間沒說話,互相都沒提起話題,我們僅僅相遇兩天沒什麼好聊的事情,客運上最後的一句話是途中她睡著前朦朧地說出口。

  「劉安裕,改天再出來約會,今天我玩得很高興呦。」

  即使她閉上雙眼睡去,我沒有回應的必要,我依然說了:「好啊,我答應妳。」


☆★☆★☆★☆

  有些人會有不成文的習慣,不在特定時間做特定的事會渾身不自在。

  週五的早晨必定會晚起一些去捷運站附近的早餐店吃早餐就是其中之一,平常是會自己做早餐,做英式的香腸加荷包蛋、稀飯配小菜、火腿三明治等等簡單的菜色。

  這天會例外的理由單純是哥說不能總是麻煩我早起做早餐,一週至少要有一天休息,週五他便會帶我跟姐來這家早餐店請我們吃早餐,即使是在他死後,這項習慣仍保留,成為我日常的一部分,付錢的變為自己而已。

  只是今天似乎還出現例外中的例外。

  「早啊,安裕同學。」從嘴形判斷出她說的話,林老師和藹地在門外揮手對著我打招呼。

  遞上填完的點菜單以及紅色的一百元鈔票、五十元銅板,她拿著找零跟檸檬紅茶從自動門進到店內,快步站到我的桌子一旁。

  「早安。」我簡短地回應她在門外說的話。

  拉開椅子,坐到我的對面,她說:「坐一起可以吧。」

  「我知道說不要也沒用,剛才看到老師填了同張桌號。」

  「唉呀──居然暴露了。」她裝做驚訝的表情,演技太差很容易就看出不對勁。

  「老師是故意追著我才會在早餐店巧遇我嗎?」

  「不是喔,只是新租的公寓在附近,上班前來這家早餐店是順路。」

  聽起來像是實話。

  把零錢收進跟悠遊卡放在一起的長方形錢包,林老師她悠哉地回覆我的問題。

  將吸管拉出套子外,俐索地插入飲料杯內,握住吸管搖了幾下裝滿冰塊的檸檬紅茶,林老師開始喝她的飲料。

  「所以說,老師是因為不會做菜跑來早餐店囉?」

  「啊噗──嗚咳、咳、咳咳咳──」

  受到驚嚇,她噴了點檸檬紅茶出來,並且不小心推到桌子發出「嘎──」的刺耳聲音。

  吸引住周圍人的目光,林老師不好意思地做出社交性的恭維笑容,放下飲料,揮手表示「沒事」後拿出手帕擦乾淨嘴巴和米白色的連身裙。,

  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請你不要每次都為難老師,老師怎麼可能不會做菜,別說笑了,哈哈──哈哈哈──」

  演技好差。

  她收起手帕又說道:「安裕同學你才是,就算是學生也不能天天吃外食,要多在家裡和你爸爸吃。」

  「他昨天沒回家,週末要加班,這週都會待在公司那邊的公寓,還有我一週通常只吃週五早上一次外食,平常會自己煮菜。」

  「嗯……這樣啊……我……沒事……哈哈……哈哈哈……哈。」她最後害羞地臉紅。

  林老師內心的尷尬指數透過僵硬的肢體表現,從全身上下都能觀察到,我都為她擔心了。

  和前天早上差不多,為了找回身為教師這個當今社會有著崇高地位職業的尊嚴,她挺直身子,大大方方地說道:「既然正好遇到我們班的學生,有煩惱就都趁這個能一對一相處的時間告訴老師我吧,安裕同學。」

  「煩惱嗎……感覺說不太上。」

  「比如說戀愛問題,這方面同樣可以,學校對這類事務的方針寬鬆了許多,坦然地跟老師我講也是不錯的選擇。」

  溫茹涵的話題就這樣直接說可能不太好,稍微包裝一下再說好了。

  「這是我認識的人發生的戀愛故事,真的不是我喔。」

  「啊──嗯嗯。」

  老師她不知為何露出一副「我都懂我都懂」的姿態,點著頭看向我。

  難道是從我單單說的一句話中觀察出那個人是溫茹涵,然後露餡了?不太可能吧……

  「她有一個喜歡的學長,不過學長他有女友,她非常非常喜歡他,同時卻和他的女友成為朋友,學長因為無差別淘汰去世了,女友也是類似這樣,她很自責,但我的一個朋友卻看見本該一直保持著傷心的她自己一個人時露出幸福的笑容,是不是很奇怪?」

  「你是 gay 嗎?」

  「不是啊,怎麼這樣問。」

  「嗯哈哈……沒事,沒想到還真是你認識的人的故事。」她擺出落魄的表情,就像期待落空似的。

  「不然呢?」我皺著眉頭反問。

  我點的起司蛋餅和雞塊,還有林老師點的照燒雞腿堡和生菜捲這時送到了。

  「沒有,只是一個過時的老女人想加入年輕人話題自顧自的誤會而已……」她整句話的音量從強到虛弱,最後幾個字我勉強地聽出來。

  「老女人,不會啊,老師的外表和個性我倒覺得比高中生還像高中生,長得挺可愛,不分男女,很多學生都對老師有好評價。」

  林老師訝異地睜大雙眼,忽然間避開我的視線,臉變得比剛才還要紅潤,甚至耳朵都紅了。

  「為什麼你能毫不害臊地說出這些話啊!明明只是個乳臭未乾的臭小鬼。」她聽上去有點生氣。

  「欸?那是因為是實話啊,既然是實話說出來有什麼不對。」理所當然地,我秒速回答。

  抬起手臂擋住側臉,不想讓我看到她的臉一樣,林老師語氣聽上去很開心地說道:「那、那我這個好老師就大發慈悲伸出援手盡速在談話上幫忙解決你的煩惱好了。」

  她手輕微發抖,拿起檸檬紅茶喝下一大半後,終於放下手臂讓我看到臉,臉色看起來好了不少。

  林老師舉起右手,用她修剪過塗著淺白色指甲油的長形指甲的手比出阿拉伯數字的一。

  「雖然我給的建議只有一句話,但你要記好了。」

  「嗯。」我點頭。

  「戀愛中的少女是別種生物。」

  「可以稍微解釋一下嗎?」

  「曾經有個朋友,她是凶巴巴的大姐頭對待別人跟垃圾一樣,對待男友卻當成自己般在呵護,吃、喝、玩、樂,全都是她包辦,沒跟他講過電話睡不著覺,結果最後那個死男人說什麼我們之間沒感情了給我劈腿,現在想起來真的是想宰了他。」

  凶狠地大咬一口生菜捲,老師還說道:「最近聽到他做生意跟感情生活都被女人騙,活該啦!死好!」

  「那是包養小白臉,還有是老師的朋友的故事……吧。」

  「嗯?是……是我朋友的沒錯。」她說話時眼神上飄了。

  演技真的好差。

  「咳咳。」她輕咳兩聲重整情緒,恢復到學校裡和善語氣的老師形象後說:「總之,女人會被初戀這種童話故事般甜蜜的毒藥深深吸引,要好好注意才行,否則她會吃下毒蘋果喔。」

  和林老師吃早餐的這段時間,她不斷抱怨著初戀,直到搭上捷運後被人潮擠開她才說一句「下次再說」的停止話題。

  在數十人呼吸聲、體溫、空氣都互相共享,握著把手、欄杆、靠著玻璃隔板晃動的捷運車廂內,我看著快速變化的城市風景,離到學校那站十五分鐘的車程獨自一個人細想著。

  謎題推積如山,哥哈、會長與副會長的感情問題、笑了的溫茹涵,按照順序一個個來。

  不能讓人找到哥哈,姐和哥的對話,假使哥哈是能「被找到」的,意思是哥哈有形態,事實上也曾做為某種容器裝過傳教士的日記。

  傳聞終究是傳聞,要是日記記載哥哈的使用方法,而哥他們曾使用過哥哈就代表那本日記其實既非被空襲炸毀、日軍帶走或國民黨接受,而是存在於學校的可能性很大,這件事我沒跟伽羅提及。

  如果日記當時保存狀態完整,十七世紀的西班牙有可能使用的書是皮紙裝幀,是輕薄堅韌的牛羊皮紙,書的旁邊會有特有的繫帶,以這個方向去調查可能不錯。

  不對,錯了,書的內頁從日治時代後期到現在有七十年上下,要是運氣好還在的話,估計已經散成碎屑了,內容要狀態完好幾乎不可能。

  哥是從分散的碎紙中統整出關於哥哈的事。

  唉……晚點還是去圖書館問看看,死馬當活馬醫。

  會長和副會長的感情問題不是我能插手的事,還是別想了,更何況戀愛對我來說還是未知的事物。

  至於溫茹涵的問題,按照林老師的建議的話……

  這方面看來,再繼續跟溫茹涵接觸會比較好,然後到學校跟副會長和伽羅說一聲,雖然依然不太懂林老師要表達的意思。

  我如此地在心中默默一一定下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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