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深邃卻又透明的簾幕,在夕陽落下的同時,寧靜地從天空的另一端壟罩整片大地。銀白的明月與星點如同白天的太陽,將微弱的光芒無私地分享給世間萬物。
今晚的夜空與那一天別無二致。
「咕嚕嚕──」
我的眼淚已經哭乾,肚子也不爭氣地在要我放棄我的執著......
「特庫貝茲,快出來吧......」
「我不要!」面對門外媽媽溫柔的勸話,我激烈地拒絕了。
「特庫貝茲弟弟,麗妮姐知道你把自己鎖在房間裡,特地又跑到市場買了的A級水果奶牛乳酪,還有珍珠香腸做了你的專屬晚餐啊!快出來吧!」門外傳來海蓮娜姐的話語。
什麼!?水果奶牛乳酪!?還有珍珠香腸!?一直以來只有在聖夜與年節才能吃到的美食不......不行!我的意志......要堅定!
「我不要!」
我又一次回絕了門外的聲音,馬上便是三下敲門聲,瓦茲哥略帶不爽地說道,「小鬼!是個男人就不要躲在房間裡哭哭啼啼的!」
「瓦茲哥根本什麼都不懂!你的爸爸又不會三不五時帶你到森林裡,拿刀刺你!」為了宣洩我滿肚子的委屈與不滿,我用力地嘶吼道。
「晤──」
「瓦茲......你真遜,還是安靜站在旁邊吧。」門外再度傳來海蓮娜姐的聲音,只是這次是帶著「你真沒用」,這樣蔑視的語氣對瓦茲哥說道。
沒錯,瓦茲哥根本什麼都不懂!一直以來,我就算怕得要死......也依舊為了幫助家裡減輕分擔而努力忍耐著,但是這樣的理由,卻只是為了完成『家族夢想』而留下的謊言?這要我怎麼接受?
「特庫貝茲......我知道是我不好,你先出來吧......你的肚子肯定也很餓了吧?我們有話一邊在餐桌前說吧。」爸爸帶著和緩的語氣說道。因為是在門縫邊說著的關係,那聲音特別的清楚。
「吵死了!我不想聽!為什麼你還在那裡啊?」針對爸爸,我的怒氣與不滿更加凝鍊地宣洩了出來。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待在門外與我喊話!你只是不斷地逼我面對,是要心裡受傷的我怎麼接受你?
沒錯,我的確很想去吃那難得的美食......但唯獨爸爸你,我是絕對不會退讓的!
「你就算不出來,也把門打開吧?優莉已經到上床睡覺的時間了!」媽媽略帶不滿地說著,接著優莉也說著,「葛格......優莉想睡覺覺......」
優莉......
「對不起,優莉......我現在就幫你開門。」
為了我最珍視的妹妹,我最終還是選擇妥協,將門打開出去面對大家。
「終於肯出來了......特庫貝茲......」媽媽帶著無奈地看著我說道,接著對妹妹繼續道:「優莉快進去睡覺覺吧。」
「優莉,對不起......是葛格不好,快去睡覺覺吧。」看著妹妹疲累地揉著雙眼,我心疼地摸著她的頭說道,而妹妹只是露出天真的笑容,看著我說著,「葛格不要生氣氣了,把拔一直坐在這裡哭。」
我轉頭看向爸爸那充滿愧疚的臉,最後選擇直接無視地將頭撇下一邊,「哼!」
「特庫貝茲,先去洗個熱水澡吧,待會幫你把飯菜熱好。」
「好!」我態度翻轉,為了彰顯爸爸是我最討厭的人,熱情地笑著回答媽媽。
「特庫貝茲......」
爸爸的無力的叫喚聲從一旁傳來,我並沒有任何地搭理,一步一步穩健地走在被大家擠得水洩不通的走廊上,走下樓梯,去往浴室的方向。
「茲尤庫,你自己看著辦吧!特庫貝茲可能會一輩子恨著你,又或者和你重修舊好,就看你怎麼做了。」
「......」
「茲尤庫先生......是男人......嗯──就別輕言放棄!」
「茲尤庫先生......麗妮姐雖然那麼說......但是要對自己有信心啊!」
*
躺在浸滿溫暖熱水的浴缸裡,不滿、委屈與悲傷彷彿汙垢一般徹底地融入水中。
我不禁開始思考著,其實爸爸也不是那麼的可惡......
爸爸一直以來會做這些事情,都是為了完成爺爺以及祖先們的夢想。
在我成長的期間......不,在我出生之前,爸爸就一直在尋找那不知位在何處的傳說獵人武器......
別說十多年間一直在尋找了,我光是看自己選的小說都沒那個耐性了......
爸爸其實......其實也是個很辛苦的人吧。
「好!」
將浴缸的塞子拔開後,溫熱的水流朝著一個點聚集,形成了小型的漩渦。就這樣,我離開了溫暖的浴缸,一步一步走向浴室門口,將掛在架子上的浴巾抽下,迅速擦乾身體每處的水滴,隨即穿上衣服往飯廳走去。
「特庫貝茲,快過來!已經幫你熱好了喔。」走到飯廳門口,像是等待許久的媽媽笑著說道。而我也笑著回答,「好──」
我快步走向餐桌,拉開椅子後輕鬆地坐下。
看著餐盤裡的晚餐,肚子不斷發出「咕嚕嚕」的聲音。為了照顧好它,我迅速拿起刀叉,對準我一心一意等著的「珍珠香腸」插了進去,接著塞到嘴裡。
珍珠香腸在咬下的瞬間,像是魚卵般的肉粒,從肉的縫隙中滑落到齒間。只要一咀嚼,顆粒爆開的瞬間,略為辛辣的味道便會在口中散發而出,刺激著味蕾再度嘗上一口!
接著,用餐刀切開烤得焦紅的水果奶牛的乳酪。融化的乳酪岩漿由上而下流了出來。用湯匙挖起一口乳酪時,那拉扯的熱乳酪絲就像是不捨與家人分開一般。每當拉扯,散發出來的獨特奶香便越發地在空氣中飄盪著,這毫無疑問是普通乳酪無法比擬的!
塞入嘴裡,像口香糖般的口感讓人咀嚼不斷,每當牙齒一嚼,各種水果的味道便會在嘴裡擴散而出!我依舊不滿足地伸手拿起餐盤旁的燉菜,準備繼續享受下去,而爸爸卻很不識趣地打斷了我的用餐。
「那個啊......我說特庫貝茲啊。」爸爸低下頭看著桌面說道。
「我已經原諒爸爸了。」
「我對之前對你做的那些痛苦難受的事情,感到非常抱歉,從今以後......哈啊?啥!?」
「我說我已經原諒爸爸了。」
為了繼續享用媽媽的美味燉菜,我已經放棄去做浪費時間的爭執了。而且爸爸會那麼做也是希望能夠給那些已經逝世的祖先們,一個交代。
「特庫貝茲......嗚嗚──」
爸爸聽到我的原諒後,流出了感動的眼淚,開始啜泣著,而我只是繼續吃著美味的燉菜。
「老公!」
「真是太好了呢!茲由庫先生!」
「是男人就永遠都不要放棄希望啊!」
大家也莫名地為爸爸感到高興,不知道他們到底在高興些什麼......
現在的我只想專注在享受食物的美味上。
*
在嘗完桌上的美食後,我捧著滿足的肚子悄悄地走進房間,只怕吵醒了熟睡的優莉。
皎潔的月光映照在甜美可愛的優莉身上,那天使般的睡相讓我的身心瞬間又得到了療癒,接著,我安穩地爬上床,逐漸地進入夢鄉──
「唷──過得如何啊?」
正當我正要進入夢鄉時,一個曾經聽過的聲音說道。倏然,我感到奇怪而提起身子,四處尋視著聲音的來源,而聲音的主人則是繼續說道,「不用找了啦,在鏡子這邊。」
突如其來的話語使我睡意瞬間全消。我謹慎地離開溫暖的床,朝著角落鏡子的方向走去。
當我靠近到鏡子前,鏡子所映照的,是一個年輕的少年。棕黃色的多層次捲髮隨風飄盪,瀏海下若隱若現的鬼眉,既不濃亦不疏。杏眼與獅子鼻形成了完美的黃金比例,彷彿能征服每位少女的身心靈一般。
其面容,正是我英俊的臉蛋!我怎麼能這麼帥啊!
不過,唯一的不同是我的瞳孔和優莉一樣,是清澈的祖母綠色。但鏡子中的我,卻是輝煌的金黃色!而且身邊還不時從身後散發著微弱的白光!
「我問你最近過得好不好,你總該回個話吧?」鏡子中的我違反著常理,擅自地動起了嘴巴說道。
「你......你是神嗎?」我謹慎地詢問道,但是突如其來的遭遇使我嘴巴不受控制地結巴了一下。
「啊啊!話說上次見到我的時候,似乎不是用這種方式呢。」鏡子裡的我回答著,接著手習慣性地摸了摸下巴繼續說道,「沒錯,我就是你上次見到的那個神!」
「果然是那個神......呼──」知道了對方的身分後,我下意識地呼了一口氣,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不過,為什麼時隔一年,神要以這樣的方式出場......
「孩子,你一定在想我為什麼要在今晚找你。」神用著我的臉蛋,擺出蔑視的表情說道。
但是......嗯,的確被祂猜到了我的想法。
「那麼──全能的神為什麼要『特地』在今晚來找我呢?」我無奈地看著鏡中的自己問道。而神只是挑了挑左眉微笑地回答,「今晚我特地抽出時間來找你,是為了告訴你些好消息。」
為了我......好消息?
「嘛──為了節省時間,接下來就開始說明吧。」神擺出不屑的表情說道,接著像是在打量著房間各處的擺設般張望著繼續說道,「在兩天後,你會遇到一個跟你一樣要前去入學,且被我重點觀測的男孩......」
突然,神從鏡子中跨出了一隻腳,隨後整個人踏著輕快的步伐,從鏡子中走了出來!
「嗯──這就是你的房間嗎?是真的木頭搭建的房子呢。」神說著說著,便環視著房間的各處,隨即蹲下身子開始觸摸地板。
「你是怎麼──」正當我想發問時,神又繼續說道,「再來,在去年,我讓那個『史詩級道具』透過我贈與你的『獨有技能』掉落了出來,你猜猜是為了什麼呢?」
「為了什麼?嗯......」正當我陷入思考時,神主動說道,「有三個理由喔。一、是為了讓你知道這個技能是多麼的特別。」
聽到第一個理由後,想想也沒什麼特別的,便問道,「那第二個理由呢?」
神站起身子,並繼續說道:「是為了刺激茲尤庫,不斷地傷害你喔~」
聽聞此言,我想也沒有想便朝著神揮出了右拳。
倏然,奇怪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著,我的拳頭在擊中神之前,便突然定住了。
而神只是從容地轉過身來,笑著說道,「年輕人就是衝動,先聽我把話說完吧。」
語畢,我的右手恢復了自由。在我檢查著自己的右手時,神又繼續說道,「刺激茲尤庫傷害你,是為了讓你熟悉自己的『獨有技能』。不然白白送你,到死都不會利用,那還有什麼意義呢?」
「但話說回來,你似乎到現在也還沒搞不清楚該怎麼利用呢,還想靠自殘拿道具啊?」,我露出無奈的表情說道,「那第三個理由呢?」
「怕你太早死掉。」
「......」在經過上述那充滿意義的理由之後,卻是如此簡單易懂的答案,使我瞬間啞然。
「史詩級道具的話題就此打住。那麼,你知道我為什麼又送你傳說級武器,『歐德曼的死裡逃生』嗎?」神露出了詭異的迷之微笑,幾近要撞上鼻子般,將臉貼到我的面前說道。
「這樣會不會......太近了?」我尷尬地說道。
「哈哈──好吧。」神說完後,笑著將身子退到原來的位子上。我在調整完呼吸後,用疑問句回答道:「又是餞別禮嗎?」
「不錯!越來越有慧根了嘛~」神一邊鼓掌一邊說著,隨後又補上一句,「但是還有別的理由喔。」
別的理由?這神又想說些什麼?
還沒等我說話,神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地說道,「這個武器價值三億的懸賞,是由冒險者學院的戰士院院長,『亞瑪莉耶.米茲加瓦』發起的委託。而這背後隱藏的秘密,將會決定這個『世界』是否會走向毀滅!」
「為......為什麼是我!?」我聽到了這樣嚴重的訊息,不由得瞠目結舌地發問。
「因為你那天許願了嘛~」神只是閉著一隻眼、吐著舌頭說道。而我露出了想死的表情,神接著又補了句,「而且你還挺『幸運』的。」
當我還想和神繼續討價還價時,眼前的畫面逐漸朦朧、轉為黑暗......
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床上了。難道昨晚都是我在作夢嗎?
可是現在回想起來,畫面卻又是如此的清晰......
「嗯嗯嗯──葛格起床!」叫醒我的,是早已醒來的妹妹,而她正趴在我的肚子上,一邊撒嬌一邊磨蹭地叫我起床。
「好,我......我馬上起床......優莉先下去吧。」因為優莉的叫醒法實在讓我有點面目通紅,我急忙地讓優莉從我身上下去。
接著,門外傳來了媽媽的聲音,「特庫貝茲──今天你就要出發去『埃里塔明克』了!趕快收拾行李,然後下來吃早餐!」
優莉只是看著我笑了一下,說了句「葛格趕快喔~」,就開門下樓去了。
這麼說來現在才清晨而已呢。
這樣啊......終於要去「埃里塔明克」了,大陸上唯一的冒險者學校!
*
將生活用具與一些具有回憶性的東西收進行李箱,我沒有一絲猶豫地快步走到浴室盥洗,之後便拖著行李來到了飯廳。
飯廳裡,爸爸、媽媽還有優莉像是早就吃完早餐似的,一直坐著等我。而飯桌上也只在我的位置端出了熱騰騰的早餐。我一步一步地向早餐走去。
當我坐下後,拿起面前的筷子準備朝魚肉夾上一口時──
「特庫貝茲啊......今天開始,你就要成為冒險者了呢。」爸爸正經地說道。
「老公......你太緊張了啦......兒子他只是要去冒險者學校而已......」見爸爸說錯話,媽媽緊張地小聲道。而我則是看著爸爸和媽媽,將白飯、魚肉、味噌湯一口一口地送進嘴裡。
「啊哈哈哈哈,特庫貝茲你懂得啦哈哈──爸爸只是在做效果而已啦!」爸爸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而說道。
我明白接下來就要有好一段日子見不到面了......於是便開口說道。
「承蒙父親、母親的養育之恩,孩兒接下來將前去埃里塔明克完成學業,成為獨當一面的冒險者。望他日返回家鄉,能守護優莉直到生老病死。」
頓時,飯廳陷入一片寧靜。我緊張地看著家人,思考著......
是我講得太過正式了嗎?
「哈哈哈哈哈──什麼養育之恩、孩兒的,誰教你說這些的啊?哈哈哈──」突然,爸爸大笑著說道。
「哈哈哈哈──我們家特庫貝茲也會做效果呢......噗哈哈哈哈──」接著連媽媽也大笑著說道。
「哈哈哈──葛格好可愛!優莉最喜歡葛格了!」
就連優莉也是......
我羞愧難當地低下頭,緊握筷子,用力地吃著早餐。只是才沒過多久,外面便傳來海蓮娜姐的聲音。
「茲尤庫先生──麗妮姐──我們把馬車開來了──」
於是,在家人的注視下,我羞愧地吃完了早餐,帶著行李與家人走到正門外,和海蓮娜姐與瓦茲哥會合。
*
太陽的位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地平線逐漸在高升,直至天空才緩慢地停下它的腳步。我從未想過第一次與大家見到的日出,會是分開的「日出」。
一黑一白的馬咬著銅鐵色的馬銜踏著步張望,而馬銜的韁繩連接著白色敞篷的馬車。
「早安啊──特庫貝茲弟弟,昨晚有睡飽嗎?」海蓮娜姐一邊很有精神地打著招呼,一邊從馬車後面走來。
昨晚啊......
「小鬼,不會事到如今才說你昨晚興奮得都沒睡吧?」不知何時走到身邊的瓦茲哥挑著眉貼近地問道。雖然昨晚似乎經歷了一段奇怪的對談,但是我卻精神飽滿地連絲毫睡意都沒有。於是我回答道,「不,我昨晚睡得有夠好!現在都可以跑到山上去打獵了呢!」
「哈哈──那就好!小鬼。」瓦茲哥露出肯定的笑容說道。
「那麼──還有什麼沒放進行李的嗎?待會就要出發了,特庫貝茲弟弟。」海蓮娜姐提醒我說道,我左思右想後正想回答,但海蓮娜姐卻是先一步問道,「麗妮姐......妳們是怎麼回事啊?」
我轉過身看向背後的家人,發現大家都是哭喪著臉!的確......一旦去了冒險者學校後,也不知道要經過多少年才能夠回來......
「又不是要分開十幾二十年的......特庫貝茲寒假就會回來了......」海蓮娜姐露出傷腦筋的表情搔首說道。而我只是疑惑地問著,「什麼是寒假?」
此時除了優莉以外,眾人都以無法置信的目光投射在我身上......
我似乎又說出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語了。
「啊啊,所謂的寒假就是當你完成學院的年級升級考試後,隔天開始的、在冬天連續一個月的假期喔。」海蓮娜姐溫和地說明道。雖然還不知道什麼是「年級升級考試」,總之,是冬天就會回來。
「雖然特庫貝茲等到冬天就會回來了......可是只有殘廢的爸爸和我照顧優莉......實在讓人堪憂啊。」媽媽閉著眼睛含著淚光說道。
「喂喂喂──雖然我現在的確是殘廢,但是當著我的面說不會太過分了嗎?」爸爸激動又難過地說道。
此時,無視爸爸與媽媽的互相傷害,優莉只是帶著盈濕的眼眶扯著我的衣角說著,「葛格抱抱!」
在妹妹的索求下,我的心瞬間融化。我蹲下身子配合優莉的身高,一邊擁抱著她,一邊摸著她柔順的髮絲說道,「葛格很快就會回來了!優莉願意等葛格嗎?」
我說著說著,淚水已經占滿了整個眼眶,使我的視野模糊不清。現在的我......不想去冒險者學校,只想好好珍惜與優莉的這一刻。
「嗯──葛格......要早點回來喔。」優莉雖然猶豫著,但最後還是帶著不捨,對我說道。
在擁抱後,我站起身子面向爸爸與媽媽。
「特庫貝茲,這個。」爸爸說著,便從腰包裡抽出專屬繩與裹著白布的匕首。隨即補道,「該綁定了。」
與昨天不同,我邁著堅定的步伐來到爸爸面前,接過匕首與專屬繩後,將白布攤開。銀色的刀刃閃耀著太陽投來的光芒,調整角度後,我注視著匕首上的玫瑰花紋與翠綠色的寶石,不禁思考著......
這就是......左右「世界」興亡的「歐德曼的死裡逃生」!
頓時,我停止了思考,將繩子與匕首握在左手中,右手抓起繩子的另一端,纏繞在左手上。突然的緊縮後,發出的紫色光芒比之前更加閃耀,不過這次卻沒有融入手中,而是碎掉了。
我驚愕地看著爸爸。而爸爸馬上說道,「曾聽說過傳說級的道具只用一條專屬繩是不夠的。原來是真的呢......」,語畢,爸爸便從腰包再抽出兩條專屬繩說道,「你再試試,這次用兩條繩子纏繞。」
接過繩子後,我重複著剛才的動作,將兩條繩子纏繞在左手上。頓時,水晶編成的兩條專屬繩一齊緊縮,發出了紫色的光芒,隨即變化為湛藍色融合成了一條專屬繩,接著再次緊縮,光芒變得更加強烈,最後融入手中消失了。
「看來是成功了,特庫貝茲。」爸爸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說道。
「成功了!」我看了一眼匕首後,笑著對爸爸說道。
「特庫貝茲。」聽見媽媽的叫喚後,我側身看向媽媽。媽媽從口袋抽出了一個東西與專屬繩塞到我手中說道,「保管好這個,這是我們伊瓦諾夫家的纹章。」
白銀色的烏龜咬著從尾巴延伸出來的蛇,這就是我們伊瓦諾夫家的纹章!
在綁定後,我將其收到行李中。而爸爸則在一旁提醒道,「在外頭遇到什麼困難,只要你拿出這枚纹章,就會有認識它的人給你提供幫助。」
我點了點頭示意後,便看著將要離別的家人。
爸爸......雖然你經常帶我到小屋裡,做些不該為人父的事情,但是爸爸也是為了沒有完成夢想而去世的祖先們吧。
媽媽......雖然最近才終於知道妳以前也是個冒險者,而且還是那樣恐怖的「笑面仁王」......但是我依舊熱愛著媽媽與媽媽的料理。
優莉......雖然妳常常做些讓我臉紅心跳的事情,但是每當我難過時,都是靠著妳的天真無邪而療癒淨化的,我一定會成為獨當一面的冒險者。
「啊──機會難得,大家要不要來拍個離別的大合照啊?」突然,海蓮娜姐提議著說道。
「說要拍照?妳的相機呢?」瓦茲哥歪頭地反問著。而海蓮娜姐只是無奈地摸著頭說道,「真不知道你腦袋都裝了些什麼......算了──『相機』,回來!」
海蓮娜姐朝天空伸出右手。而指尖上閃耀著白光,相機隨即從白光中滑入海蓮娜姐的右手中。
「什麼嘛──妳有綁定就早點講嘛。」瓦茲哥只是將眼睛撇向一旁說道,而海蓮娜姐已經不想理會地回嘴道,「我跟某人不一樣。」
「到了現在妳還想吵啊?」瓦茲哥生氣地說道。
然而,海蓮娜姐直接無視了生氣的瓦茲哥向我們問道,「怎麼樣?要不要拍大合照?」
我們同時看向彼此,最後一齊點頭說道,「當然好!」
所有人站在我們家門口,海蓮娜姐見大家已經準備就緒後,將箭朝著事先設計好的機關繩上射出。繩子斷裂,接著綁在馬車上的石頭掉落,擊中了圓餅相機上的軟墊快門。頓時,鏡頭吸收了空氣中的魔量後閃出一道光,隨即鏡頭下的橫洞吐出三張照片。
我們滿意地看著照片笑著。
「既然已經有了這張大合照,就不需要這張『全家福』了吧?」海蓮娜姐壞笑地說著,便從胸口間的縫隙抽出一張有些泛黃的紙。
「那......那個是!」爸爸一眼便認出了那個東西,瓦茲哥似乎也認出來地說道,「完了......茲尤庫先生......」
「嗯?什麼東西完了?」媽媽一邊問著一邊湊到海蓮娜姐身旁,在看到照片後便笑著說道,「啊啦啦──真是懷念呢,我們的『冒險者時代』。」
「優莉也要看!優莉也要看!」優莉好奇著大家的反應,跳著說道。海蓮娜姐慢慢地將照片遞給了我與優莉。
照片的地點似乎是在類似冒險者公會的地方,其中有許多冒險者在看著照片中的主角。正中間是個編著側馬尾的金髮女子顯露著狂野的惡笑,用單手環抱著爸爸的頭。而海蓮娜姐則是在一旁嘲笑,跌坐在地上看著天花板大哭的茶色西瓜頭。
「這難道是......」我猜測地呢喃道。
「沒錯喔,照片裡的金髮女子就是媽媽喔。」媽媽笑著說道。而海蓮娜姐則是在一旁壞笑地補充道,「至於旁邊跌坐在地上的茶色西瓜頭,就是現在滿嘴男人要怎樣、怎樣的瓦茲喔。」
──差太多了吧!!
接下來,在前往塔里埃明克的路途,直到第三天,我都沉浸在這樣的衝擊裡。
▲優莉
▲異世界的魔法圓餅相機
作者碎碎念:感謝巴友"BK75S"「威廉」的指點!
在不影響劇情的情況下,將故事的寫法做了一定幅度的修正。希望能帶給每位讀者更加舒適的閱讀感。(´ε`;)
同時也希望能再收到些來自讀者的讀後留言!(這個作者真是貪婪(´・д・`))
如果覺得有值得你『再觀看』、『GP』、『留言』甚至是『訂閱』的地方,抑或是覺得某些地方可以更加優秀,請不要有任何的猶豫,Just do it!(ง •̀ω•́)ง✧
每週不定時、至少一章 定期更新!請多多關照!( • ̀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