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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G公會】【官方外傳-古林肯比之嗚】【絕望之光】虛偽的戰士(下)

銀狼 | 2018-12-02 14:57:27 | 巴幣 6 | 人氣 62

  每當有任何異變,最先察覺並反應過來的總是野生動物們,牠們藏得很好,使得狩獵格外困難,也使我不自覺地拋開滿頭的煩惱,專心致志在狩獵上。
  
  自從建立起在諾爾斯的建設之後,每天都在文書上忙碌,上一回狩獵最少是幾個月前的事了。樹林的清香與幽靜,減輕了我的壓力,也讓我露出攝魂之光出現後,第一個打從心底的笑容。
  
  晚上十一時,我和鋒踏先生在野外紮了營,燒起獵得的肉食。雖然已經到了太陽西下的深夜,攝魂光柱的強大光芒仍舊照亮了整個諾爾斯。
  
  「這就是大家看見的風景。」
  
  卡姆邊剝著獸皮,邊說:「從出生時就被埋下了死亡的倒計時,還得知了自己正受著不可抗力支配,連在晚上睡覺都不得不盯著那道光,失眠到天明,沒幾個人受得了了的。
  
  「而你對這種人談道理,哼,真蠢。」
  
  我苦著臉,不知該怎樣回應。卡姆就繼續說了:「你說,你在乎認識的事物,恐怕也是謊言吧。」
  
  「……呃,不,那並不是謊──」
  
  「是謊言,因為你事實上貪心到,連素未謀面的家伙都照顧到。」
  
  我停了下來,看著卡姆的臉。
  
  「最一開始知道有獸獵者集中地的時候,我就在想:是哪個笨蛋想得出這種為社會提供穩定的糧食來源,但價值又微薄的建設?其後那個笨蛋還建立了其他東西,幫忙的對象,都是些陌生人。」
  
  「所以,不在乎不認識的人的這句話,是謊言而已。故意撒謊,實際上是在幫自己找藉口吧,因為你就是如此的缺乏自信和缺乏能力,畏懼於擔起其他人的幸福。」
  
  「到底是什麼,造就了這樣的你呢,卡洛特?」
  
  「……在我身邊,有很多英雄。我是為了跟著他們,所以才來到諾爾斯的。」
  
  我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感受著自己的渺小。
  
  「他們既是冒險者,也是我想變成的英雄,跟在他們後面,我也覺得自己能變成他們的一分子。但最終讓人察覺到的是,本性是沒法改變的。
  
  「曾經有過一次,我和同行的英雄們都自身難保的時候,途經一條陷入災難的村落,他們沒法憑自己的力量逃出,身在絕望之中,對此,我們都作出了一個選擇。
  
  「『放棄吧。』我說:『不要給予他們虛假的希望了,整條村子的人都救出了又如何?我們又沒法把他們帶走。』而英雄們還是二話不說的,把能救的人都救出來了。不僅如此,還用自己重要的載具把他們都送走了,哪怕那可能是關乎性命的重要工具。
  
  「類似的情況我也遇過了不少,每次都讓我深深體會到:我是當不上什麼英雄的,因為我貪生怕死嘎,在關鍵時刻,我就會逃避……」
  
  「不,你到現在還是在撒謊。」卡姆打斷了我,對我投以鄙視的眼神:「你讓我記起一個特別討厭的小伙子了,哼,你們真是相似。」
  
  「你所說的,和你所做的完全相反:你說你貪生怕死、在關鍵時刻會逃避,事實上你卻參與在各種關鍵的戰鬥裡面,尤其是準王戰;你說你不關心不認識的人事物,事實上你做的事情明明是在照顧著它們;你顯得不在乎,事實上十分在意。
  
  「這一切事實,都說明你早就有足夠實力,在種種場合下發揮能力,但你卻有意識地故步自封,是為什麼?那是因為你從根本上就撒了一個大謊──」
  
  「──你想當的,根本不是英雄。你僅僅想要被讚許,以及不想留下壞形象吧?」
  
  我身體猛然一震,被說到痛處了。
  
  「只要跟著各位英雄,他們做的事情你也跟著做,以及參與各種大大小小的戰鬥,哪怕你根本沒做出關鍵成果,你的名字還是會跟英雄們一起被流傳下世,而你也享受著這種結果。你騙了大家,又陷進矛盾的自我厭惡之中,看著各個英雄的背影,用實力不足來自欺欺人,實際上是根本害怕提出主見、害怕承擔責任、害怕主動、害怕當一個揹負希望的英雄──
  
  「直到現在,你仍是一個想要否認這一切的偽善者。」
  
  …………
  
  「不過,錯不在你吧,也許。」卡姆改變語氣,轉成沉穩:「能成為大家口中的英雄的,尤其是跟神對著幹的那種英雄,都是些腦袋病得不輕的瘋子,至少置生死與度外、有著任何人都想救的執著。諾爾斯的王位戰爭、跟奧丁的戰鬥,明明都跟他們沒有關係,僅只因為沒法坐視不管,就能成為他們賭上性命去戰鬥的理由,在我看來都是有病的。
  
  「而你是跟他們不一樣的正常人吧,我們之間也是關係不深的人,也才認識了半年左右而已,要你因為我們而賣命,誰聽起來都是瘋狂的。把壓力加在你身上,我有不對也說不定。
  
  「可是,已經太晚了,因為你已經幫助過諾爾斯。別忘了,我的命是你救的,甚至給了我活下去的動力,要說你是把我從愚蠢中解放出來也不過為。除了我之外,你的種種行為也早就拯救了更多人,只是你過分輕視自己、把它們忽略了而已。
  
  「而且到這一時刻,你仍然留在諾爾斯,你已經沒有退路了。現在在諾爾斯大陸上面的,只能剩下兩種人:支持奧丁的,和反對奧丁的,我跟你的關係也只剩下兩種:一同反抗的同伴,或是立場不同的敵人。告訴我,卡洛特,你到底是哪一邊的?」
  
  …………
  
  「……嘎,我……我會騙下去的……哈哈。」
  
  我眼中不知什麼時候噙住淚水,身體止不住顫抖。
  
  「雖然我成為不了英雄,但我……還是會去努力幫助大家的,就如我一直做的事情。就讓我試著……把虛假的希望變成真實吧。」

(2102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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