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很久以前,因應各方的自由交流,北方大陸也持續引進西方文明。
這時的世代正在變遷,保守的人們遇見西方文明後,也逐漸變得開明。
就算是在最保守的宮廷裡,也正過著被西方所崇尚的聖誕節。
雖然引進的理由不太尋常就是了。
「聖誕老人~聖誕老人~」
那時仍是冬日,當年的小皇帝才八歲,處於天真無邪的時候。
因為年幼便喪父,外加父子之間不常碰面,讓他還以為自己的父親還活著。
新任的太后苦惱,也不肯戳破兒子的幻想,於是只能編出謊言來騙他。
說原先的皇帝飛昇成仙,只有每年的聖誕節才會化名為聖誕老人出現。
「娘親,我今年能在夢裡看到爹親嗎?」
看似是破綻百出的謊言,卻還是瞞過了小皇帝。
畢竟當年的他天真無邪,不論是什麼事情都不會去猜疑。
加上這話是由母親所說,所以小皇帝馬上就相信了。
只是看著他高興的模樣,太后心中仍然是五味雜陳。
「會的,只要你乖乖的,爹親就會騎著麋鹿進到小皇帝的夢裡。」
「真的嗎?」
就算對方不會察覺,一個謊說得太久,自己還是會內疚。
畢竟他遲早都會長大,早晚都得面對該面對的事實。
接受父親的駕崩,以及母親的謊言,跟宮裡上下的一同欺瞞。
到時的太后,可能連看著孩子的哭臉,都無法辦到。
「真的,娘親不騙你的。」
不過為了小皇帝的童年完整,她也不管以後如何,只能繼續隱瞞下去。
為證明聖誕老人存在,她每年都會換上新的髮釵,說是先皇特地贈與她禮物。
甚至一到今日,宮裡都會在樹上掛滿珍寶玉石,說是要招引先皇前來。
看著孩子平安長大,看他逐漸能追上老太監的腳步,太后也逐漸鬆心。
「唉,你這天真渾球倒可還好,但哀家可苦了啊。」
就在淒冷的月下,太后獨自向天舉杯,獨酌一番。
從那緊皺的眉頭看來,大概是在看著小皇帝的同時,也想起先帝的面容了。
想起與自己同枕過,並一同在花園裡看戲吟詩,並舉酒共歡的皇帝。
想著想著,即便包得保暖,太后的內心也不自覺地著涼起來。
「母后,夜深要保暖,小心別把身子涼壞了呀。」
十年後,小皇帝也已經長得茁壯。
這時的他不再懵懂,也已經明白父親離去的事實,並選擇安然接受。
但當他看著母親的謊言成為習慣,便沒有試著去戳破,反而還想繼續隱瞞。
畢竟說白了,也只會讓彼此傷心。
「來吧,為紀念您的好兒子十八歲,這次就陪兒臣共飲一杯吧。」
「呵呵,時間過得真快,我兒子剛看還矮不隆咚,現在竟然會喝酒了啊。」
於是他一笑,並陪著太后在花園散步,兩人也在這月下美景中共飲一杯。
在這片景象下,儘管人事全非,兩張熟悉的面孔仍舊再度相逢。
這時的冷風吹起,將十數把重疊的髮釵撥動,彼此撞擊出琅琅脆響。
兩人高舉酒杯,在燈火玉石旁,在流星明月下,共度佳節。
「敬,飛昇的父皇,聖誕老人。」
就在眾多太監的見證下,今年在宮廷的聖誕節,依然是一片平安和諧。
(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