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
滿月高掛在夜空中,與星辰一同綻放光彩,淡淡的光輝灑落在地面上。
三兄妹躺在三合院神明廳的地板上,憑藉著祭壇上的燭光和從戶外透進來的月光,在夜裡玩著彈珠。
一顆顆彈珠順著阿善指頭力道的方向滾去,撞擊到其他顆彈珠,將它們彈開。碰碰……後,停了下來。
真無聊。
沒想到:爹娘不在,盡然會如此無聊。少了爹在餐桌前分享的種種故事、娘輕聲細語的提醒與兩人間的對話,家裡感覺十分空虛。
阿善從地上做起、打個哈欠,隨後看向自己的弟弟、妹妹們。阿梅高舉手中唯一一顆彈珠,睜大眼睛,自得其樂地觀察著。
阿參側臥在地上,一手來回推動地上的玻璃球,一手撐著頭部。他看起來就跟阿善一樣無聊,同時也對於只能像這樣來消磨時間感到無奈。
睡覺吧。
阿善站起來,看著另外兩人、疲勞地說:「該睡覺了,收拾一下吧。」
聞言,阿參慢慢站起來,伸展了下。接著,他一顆一顆的把散落在四處的圓珠子撿起來。阿梅還躺在地上,繼續熱衷於觀察彈珠,似乎沒聽見哥哥說的話。
沒聽見嗎?
「阿梅、阿梅......」阿善持續呼喊。他伸出手,搖晃對方的左肩。
「喝嗯!」她回過神來,撇頭、與阿善對看。
「要睡覺了。」阿善保持耐心地說。這種事不知道發生過幾次了?雖然有時他會覺得有點煩,但大多數他都覺得自己傻裡傻氣的妹妹很可愛。
阿梅立刻動身,一下子就理解對方的意思。她站起,隨即彎下腰、撿起地傷的珠子。
當弟弟妹妹都將彈珠,都集中到祭壇桌上的一個紅色碟子裡時,阿善聽見一股異樣聲。「咕嚕咕嚕......」
該不會是......
「哥哥,我肚子餓了。」阿參摸著肚肚說。他看著阿善,眼睛投射出一種天真無邪的小孩子才有的目光。
阿善看著弟弟,回以抱歉的眼神。「先忍忍吧,睡著後,就不餓了。」他希望這樣就可以說服阿參。
「可是我真的好餓。平常娘晚上都會讓我們再吃點東西才睡覺。」阿參不高興地抗議。
「可是現在也沒......」阿善還沒說完,阿梅就出聲蓋過他的聲音。
「哥哥,我肚子也餓了。」阿梅低頭看著自己的腹部說。
這時一陣敲門聲打斷了阿善的思緒。「叩,叩,叩......」聲音清清楚楚地傳遍整間三合院,可能是因為周遭的環境實在過於安靜的關係。
三人心照不宣地看相大門,各自猜想這到底會是誰。
阿善不安地往外走去,另外兩人遲了他一步才跟上去。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