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今早的菸蒂 04
矢原從純架的抽屜裡拿出有蓋子的鉛筆盒以及黏土型橡皮擦、『魁!男塾』的單行本、新鮮的酪梨、紅色鬥魂的毛巾、AKB48的寫真集等等,意義不明的東西一個接著一個取出。不過似乎沒有香菸和打火機。但矢原卻很冷靜,充滿自信地詢問宮古老師。
「宮古老師,怎麼樣呢?從桐木的書包裡有找出香菸和打火機嗎?」
不曉得他是不是在等著聽好消息,矢原閉上眼睛翹著耳朵。
「不,什麼也沒有」
這個瞬間,矢原發出了『咦咦誒!』的聲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驚慌失措的極致。只能用這句話來形容現在的矢原。他抓著宮古老師的肩膀,語無倫次地逼問著老師。
「這怎麼可能!老師,請你仔細找找好嗎!」
「我有仔細找了!裡面雖然放著一堆莫名其妙的東西,但既沒有香菸也沒有打火機」
「那就由我來找!」
矢原從宮古老師手裡搶走純架的書包,到處翻來覆去地找。
「應該會有啊。應該會有才對。因為,我確實·······!」
純架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粉筆灰。
「什麼叫做『因為』?」
我看著純架。他背後的黑板像是被幼稚園兒童拿著筆,笨拙地畫出來的「宇宙大戰鬥」。像是熱水壺裝上了翅膀一樣隨便的火箭,旁邊連帶著「轟轟轟······!」的狀聲詞一起飛向宇宙。而為了迎擊火箭從地面上發射的導彈旁邊圍繞著「ざわ······ざわ·····」,感覺跟『賭博默示錄』裡一樣的狀聲詞。上方似乎是宇宙士兵的人物莫名其妙地流著斗大的淚珠,哀嚎著「救救我E.T······」。然後在畫的中央寫著『總導演.桐木純架』,光寫就覺得讓人感到很羞恥的導演名字居然還用明體寫。
不過這種事不重要。
矢原臉上略顯蒼白。額頭充滿了汗水。被班上的同學們用冷冰冰的視線瞪著,現在的矢原背後被烙上了「愚者」的烙印。
「朱雀還有桐木,真是抱歉。已經可以了吧?矢原」
宮古老師把還在執著於純架書包的矢原拉開。矢原拐著失去自我的身體,沮喪地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奈緒向老師確認。
「宮古老師,這樣就能證明我們的清白了吧?」
「這是當然」
老師不開心地將黑板上的『傑作』給擦掉。純架因為自己的自信作品被葬送掉而呆滯住。
·······不,他反過來抨擊。
「話說回來,矢原同學。既然懷疑我們,當然你的書包跟抽屜也應該讓我們調查一下吧?不然就太不公平了」
矢原不爽地說。
「我怎麼可能是犯人」
純架沒有放棄。
「既然懷疑了他人,那麼就應該也要證明自己的清白。還是說你害怕了嗎?」
「你很煩耶。我知道了啦,那我也讓你看看。我怎麼可能會有香菸······」
矢原將自己的書包放在桌子上,拉開拉鍊。想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摸了摸裡面,結果突然像是雕像一樣定住了。張大了雙眼,兩手不停顫抖。趕緊將書包拉鍊拉上,然後露出了偽善的笑容。
「果、果然還是太奇怪了。我們居然在懷疑自己人,實在太愚蠢了。到此為止吧」
整個班級包含我都在對矢原的異變感到疑惑。該不會······。
「喂,矢原,這次輪到我們『偵探同好會』的三人來調查你的書包了。這樣可以吧?」
矢原就像是被貓逼上絕路的老鼠一樣顫抖。純架一副好像很有趣的表情對他窮追不捨。
「快點讓我們看看書包裡面的東西」
矢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突然抱著書包跪下來。
「對、對不起!是我錯了。請原諒我吧!」
宮古老師似乎對眼前的發展感到有些意外。
「矢原,你到底在幹嘛,把書包給我們看」
我、純架還有奈緒慢慢地靠近他。
「別過來!」
矢原站起來往後退。他的背靠上牆壁。奈緒的手像是蛇的舌頭一樣往前伸。
「必殺搔癢拳!」
如同其名,她搔著矢原的腋下。趁著矢原笑到跌倒的瞬間,把他的書包搶了過來,傳球給我。
「朱雀同學,趕快看看裡面的東西!」
「喔!」
我接下了書包,拉開拉鍊往裡面一看。放在那裡面的是······。
「是萬寶路的盒子!而且還有百元打火機!」
我將證據朝著天花板舉。班上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的躁動。
純架將手從口袋裡拿出來。
「你就是犯人對吧,矢原同學」
我怒不可遏地瞪著矢原。
「從頭到尾都自說自話地懷疑我們,結果你這是什麼意思?就請你解釋一下吧,矢原」
矢原再次跪下。
「對、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一時衝動······!」
在這之後,隨著宮古老師的指示,矢原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最一開始是讀了『涉山台高中學生報』六月號的『偵探同好會』的報導,看到桐木他們的活躍而產生忌妒之心。這就是一切的開端,然後深怕自己在班上的地位會被桐木奪走」
我聳了聳肩膀。我沒辦法理解他為什麼會執著於那種似有似無的東西。
「我才會想說用香菸的菸蒂來陷害桐木,下定決心要奪回我失去的地位。今天早上,我實行了計畫。在空無一人的教室裡,將事先切斷的兩根香菸用打火機點著。然後數分鐘後,再將燃燒的部分用腳踩熄」
宮古老師插話了。
「你沒有抽菸吧?」
矢原嚇了一跳,肩膀跟著抖動。
「是的,我沒有抽菸。香菸本身是父親買的,我只是帶到學校而已」
「繼續說」
矢原意志消沈,有氣無力地說。
「早上的班會後,我有看到宮古老師確實發現了菸蒂且回收的模樣。我根據老師的性格,預測到老師有可能將這件事在放學前的班會時提出來。我趁著體育課上課前,偷偷走進了沒有人的1年3班將香菸盒及打火機放進了桐木的書包。然後只要找個時機從桐木的書包裡拿出來引起騷動就好了。一切都會跟我預想的一樣」
他垂頭喪氣的看著地板。
「我本來在今天的放學前班會上,要讓桐木嚐到苦頭,藉此讓他的人氣下滑······。真是不甘心·····」
「你這大笨蛋!」
宮古老師拍著講桌怒吼。
「你把全班的人捲進這種無聊的事情裡,完全都沒有反省嗎?你該說的不是『不甘心!』而是『對不起』吧!向大家、向飯田、向朱雀,然後更應該向桐木謝罪!」
淋浴著人為的落雷,矢原哭了出來。一邊啜泣一邊向四面八方低下頭。我突然變得無地自容。在我視線前方的純架,他將雜誌翻到了『懸賞生活』的頁面,然後正在寫著明信片。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形?
最後是宮古老師給大家的訓示。
「矢原是個讓人頭痛的傢伙,但是如此一來他也能得到懲罰了吧。我相信矢原不會再陷害人了。所以大家也試著相信他吧。可以的話,就原諒他他的所作所為吧。老師也拜託你們了」
此時鐘聲響起。真是的,真是不得了的班會。
「不過為什麼我明明把東西放到桐木書包裡,卻又跑回我自己的書包?」
矢原嘟嚷著。
原作者:よなぷー
翻譯:shibamontomori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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