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個時候……我及時說出了那個願望……該有多好?
一名女軍士手持鮮花,走到一座空蕩蕩的棺木前,獨自站立了許久。
棺木以金漆著色,精緻的花紋增添了不少貴氣。棺內放置的一套鎧甲、一柄雙手劍,棺面上還覆蓋著軍旗、貴族的家徽旗,象徵著死者生前的地位。
除了屍體,什麼都到齊了!女軍士恍惚地想著,看著眼前那些代表著那位的“物品”,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她穿戴整齊的制服、鎧甲,披風上的藍黑紅三色旗幟,無聲地宣告她的軍籍。
驀然,她鬆開了雙手,鮮綠色的嫩枝伴隨日黃色花辦,灑落在棺材之內。
整間室內已經空空如也,就只剩下她一人。
溫熱的銀光從眼角細細流出,直到弄濕衣襟,她才發現自己的眼眶潮濕,宛如洩洪的池塘。
我愛她……但是不管怎麼樣,她再也聽不到了。
「沒事嗎?」一個輕柔聲音打斷了軍士的沉思。
「薩賓娜?」她訝異地抬起頭,朝右邊看去,來者的身影聳立在門口。
「被教團的質詢耽擱了,所以現在才來。」薩賓娜伸手順了順那一頭深金色長髮,倚靠在門邊。
「團長……米、米希莉雅她……」女軍士的喉嚨哽咽,炙熱的液體已經自眼眶緩緩流下。
「妳待很久了嗎?黛莉亞。」薩賓娜看著棺木,表情有些凝重。
「嗯……」黛莉亞忙著擦去眼淚,只能如此應對。
「喪禮應該很隆重吧?聽說曾經受過幫助開墾新地的平民都來參加,教團、議會及宮廷貴族也不少人吧?」
黛莉亞擦乾眼淚,轉身面向對方。
「不過,她最受重視的戰友同袍,聽說到場的不多呢!」薩賓娜走了進來,背對陽光的身影正好和黛莉亞、棺木的方向重疊。
「薩賓娜前輩,為什麼……?」黛莉亞迎向對方的視線,表情微微醞怒。
「妳很愛她嗎?黛莉亞。愛著一個扶養妳長大的溫柔母親?一個教導妳劍術、紀律還有榮譽心的導師?一位讓妳仰慕的強人?」
「……蛤?」黛莉亞滿臉淚痕,表情轉為一臉疑惑。
「妳只是愛著她這一個人、一個形象跟靠山嗎?還是也在乎她的理想、信念抱負?米希莉雅應該也常教妳這些吧?」
「我……」黛莉亞一時語塞,不過她想起了更多!
不過幾年的時間之前,米希莉雅曾經面帶欣喜、開朗的恭喜黛莉亞通過魔劍士學院的畢業考試,在更久之前,她們母女倆一起完成許多基礎訓練:馬術、弓術、格鬥、匿蹤……還有最重要的劍術!她還清楚記得:當她與米希莉雅一同騎馬的喜悅、互相競速的樂趣。第一次終於追上米希莉雅的速度擋下她的劍刃,她臉上的驚奇還有欣喜,是她印象最深刻的那一剎那。
「慢慢去想吧!晚點我們再來談米希莉雅的事情。」薩賓娜看了一下左右,繼續說道:「我的屋子裡有些她的遺物,現在都還沒碰。也許妳會想看?」薩賓娜遞出一條手帕。
「謝謝前輩。」黛莉亞這次仔細擦了擦臉,整個人恭敬的對薩賓娜鞠躬。
「不用多禮,記得把手帕洗乾淨就好。」薩賓娜轉身離去,腳步刻意放慢。
「遵從軍令!」黛莉亞比出敬禮手勢,陽光落在她的身上,灰色眼眸被染上了紅黃色的光彩,整個人也變得更有自信。
「那個……」黛莉亞遲疑著。
「怎麼了嗎?」薩賓娜停住,微微側頭。
「薩賓娜前輩說話的樣子,就好像……不認為團長已經去世了嗎?」
空氣凝結起來,莫名的氣壓頓時上升。
「是這樣嗎?也許只有我很奇怪吧!」薩賓娜平靜回應,然後頭也不回地離去。
黛莉亞愣了幾秒鐘,這才急忙的追上去。
本篇曾參加Penana小說平台上的創作挑戰榮獲第二名,傳送門:魔劍士:珍貴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