Ｐｅｒｓｏｎａ２
騎士異聞錄
ＲＯＵＮＤ２５、系統的真相
「這問題，你們不用擔心。」
熟悉的聲音在眾人心中響起。
“這聲音是…”
黎安喃喃道。
“我會直接將你們送到提婆系統機房大門前，你們的同伴們也都在那裏。
外面的戰鬥已經結束。”
蝴蝶翩翩飛舞，光芒閃爍，顯化出妃靈夢。
“沒問題嗎？妳出手干涉的話…”
黎安皺眉道。
“奈亞拉托提普已被你們打了，我並未直接參與戰鬥。
只是將你們原本就能自行抵達的過程簡化而已，不算違規。”
妃靈夢輕輕搖了搖頭，俏皮的向黎安眨了眨眼。
“「Ｔｏｒａｎｐａ」！”
妃靈夢將手朝上輕輕一揚，巨大的傳送法陣在眾人腳下迅速建立。
構築完成後產生效用，將眾人傳送到提婆系統機房大門前。
與玲子使用的魔法Ｔｏｒａｅｓｕｔｏ不同，
Ｔｏｒａｎｐａ的效果並非自異界或建築物中脫離，而是隨心所欲任意傳送。
曾經這魔法一度被人類掌握，那是能佇立於至高唯一之神面前，與其對峙的真．救世主。
然而在這條世界線中，並沒有能掌握這項魔法的人類存在。
“啊！你們來了！”
傳送陣光芒散去，李達夫迎面而來。
“情況如何？”
黎安關切道。
“外面的駐防部隊已全被我們解決，唯獨這扇門無論如何都無法突破。
我們已嘗試過各種手段，但無論物理攻擊或魔法破壞都無法產生任何效果，這傢伙完全油鹽不進。”
文安琪無奈道。
“沒事，這是正常現象。所謂異界，乃是由音使扭曲的內心產生的心之迷宮。
迷宮中必定有一處重要關鍵地點，這房間對宋孟的意義，就如同宋若帆心中的迷惘森林。
只有特定的關鍵人物才被允許進入，所以…伊格爾！”
妃靈夢向眾人解釋過後，呼喚著她的僕從。
“吾主，您忠誠的老僕在此。”
長著鷹勾鼻的燕尾服老紳士身形顯現，躬身朝妃靈夢恭敬的行了一禮。
“留下黎安和宋若帆，其他無關人等將他們收納在天鵝絨號上保護，以免異界崩壞時遭到波及。”
妃靈夢下令道。
“是，謹遵諭命。屬下會讓女僕備好飲料、點心，在船艙招待貴客，保證讓貴客賓至如歸。”
伊格爾再次行禮，語畢空中天鵝絨號射出牽引光束，將伊格爾連同其餘人等一併接引到船艙裡。
“如果沒聽錯，妳剛剛說的是「宋孟」，而不是「神宋孟久」，我想不會是口誤吧？”
眾人離開後，黎安問道。
“關於這點不用我解釋，你們進去後自然就會知道。請，我想這扇門是不會阻礙你們兩位的。”
妃靈夢沒有回答黎安的問題，而是伸手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然而黎安並沒有採取任何動作，只是靜靜靜凝視著妃靈夢。
“我可以相信妳嗎？”
沉寂片刻後，黎安問道。
“安安！太失禮了！妃靈夢從頭到尾幫了我們那麼多，現在你竟然反過來要懷疑她嗎？”
宋若帆斥責道。
“抱歉，是我太多疑了，不該懷疑妳。走，我們進去吧！”
黎安向妃靈夢致歉後，朝宋若帆打了聲招呼，便逕自走向門前。
黎安與宋若帆雙雙走向門前，並將手放在門上，隨後二人的身影便由門前消失了。
此刻他們已由名為提婆．瑜珈的幻影城中，來到被隱藏在名為宋孟的男人內心深處的「真實」中。
“「真實」是殘酷的，然而經歷過種種的你們，已有了承受並面對真實的資格。
所以，請完成你們必須完成的使命吧！那怕你們將因此而怨恨我，那也是我應得的…”
妃靈夢仰望著逐漸崩潰的提婆．瑜珈城天井，喃喃自語道，隨後身影由門前消失。
提婆．瑜珈城終於徹底崩潰，陷入一片廣袤無盡的黑暗。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房內，目睹真相的宋若帆震驚道。
“這就是提婆系統的真相嗎？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
黎安雙拳緊握，強自鎮定，難掩悲慟道。與此同時，妃靈夢的身影也出現在病房中。
是的，被隱藏在門後的並不是什麼提婆系統機房，而是一間醫院的加護病房。
所謂的提婆系統，其實只是病患用來維持生命的維生裝置。
而此刻躺在床上的病患不是別人，正是九年前因一場車禍，意外成為植物人的秦羽帆本人！
“妳沒有什麼話要向我們解釋的嗎？妃靈夢…不，或者現在我該叫妳…羽帆姊？”
黎安冷冷道。
“九年前，發生了一場意外事故。在那場事故中，一位名叫秦羽帆的母親成了植物人。
為了讓她的意識甦醒，她的父親散盡家產，用盡一切可用的辦法，卻都徒勞無功。
就在這名父親絕望無助的時刻，他透過友人輾轉得到一本記載著如何召喚邪神的書籍。
在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驅使下，他決定姑且一試…”
妃靈夢開始向二人緩緩闡述著真實。
“儀式成功，邪神降臨。
代價卻是父親的自我喪失，邪神竊據他的肉體，以他的身份活在世上，開始進行牠的大計。
邪神的專長是喚醒人內心深處的黑暗，將人們的情感與愛加以惡意扭曲，變質成完全不同的東西。
牠總是以這種方式來達成召喚者的願望，父親渴望女兒甦醒的心意被扭曲成希望女兒成為神。
於是灰色魅影成立、創世計劃開始、提婆系統誕生…”
妃靈夢邊環繞著病床，邊道。
“八年來，灰色魅影綁架了兩萬名心理學家、醫師、學者，取出他們的大腦，充當提婆系統的載體。
將秦羽帆這名植物人，用阿賴耶的力量強行堆積成人造梵天。於是世界線改變，神誕生了。
邪神的初步目的也達到了，牠派遣分身，創造提婆系統，再利用系統成功造神，將本尊召喚過來。”
妃靈夢停下腳步，凝視著病床上插著維生系統的秦羽帆，道。
“當邪神降臨，兩萬人份的邪念與惡意瞬間侵占了宋孟的肉體，成為神宋孟久。
只有一人份的本心逃了出來，卻因力量太過薄弱而無法化形，只能以蝴蝶的形象顯現，那便是我。
在被邪神奪舍的一刻，宋孟與邪神的記憶同調，得知了一切事情的前因後果。
那瞬間他許下了心願，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得到幸福。
然而這心願也被邪神利用，扭曲成將世界毀滅，讓女兒成為終末的支配者，統治廢墟的滅世魔女。”
妃靈夢抬起頭來，望向黎安與宋若帆，說道。
“兩個深愛著女兒的父親，為了守護自己的女兒許下的心願，卻遭到邪神的利用。
被惡意扭曲後的「願(怨)力」，甚至強大到足以將整個世界都毀滅…”
聽完妃靈夢的解說後，黎安凝視著病床上的秦羽帆，喃喃自語道。
“那麼…妳就是媽媽囉？確實是媽媽吧！”
宋若帆用顫抖的聲音詢問道。
“早在車禍發生的一刻，秦羽帆就已經死了。只有肉體機能還存在，並不代表「活著」。
我是只能存在於「
概念」中的人，當人死去之後，就只能存在於活人的概念，也就是阿賴耶之中。
但要說我就是秦羽帆，也未必不正確。畢竟秦羽帆的思想、性格與記憶，在我之中確實存在著。”
妃靈夢答道。
“對於渴望拯救女兒的父親而言，用維生系統強行給她續命的行為是一種「拯救」的過程。
然而對「被拯救」的女兒而言，這種無視本人意願的強制拯救並不是拯救，而是一種「
詛咒」。”
聽完妃靈夢的敘述後，黎安有感而發道。
“本來如果放著不管的話，這具肉體早晚會衰竭死去，但是卻因為提婆系統的關係無法死去。
並且還被邪神利用，強行推上神壇，最終導致世界毀滅，沾染上莫大的因果…”
妃靈夢輕輕嘆了口氣，道。
“那麼，說了這麼多，妳期望我們做什麼？”
黎安詢問道。
“讓本該死去的人死去，到她該去的地方。讓脫離正軌的歷史，回到它原本的軌道上。”
妃靈夢淡然道。
“怎麼這樣…妳的意思是，要我們在這裡關掉提婆系統…要我們在這裡，殺了妳嗎？”
宋若帆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我說過，秦羽帆已經死了，關掉提婆系統並不等於殺死她。
正相反，關掉提婆系統讓她得以解脫，對她而言，那才是真正的拯救。”
妃靈夢平靜道。
“原來如此，事情我大致瞭解了。
但是我有個疑問，這件事妳完全可以自己來做，為什麼需要由我們來動手，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黎安提問道。
“阿賴耶不能自殺，那樣是違反規則的。
若是我那樣做了、你們為了打倒邪神所做的一切都會被重置，回到原點重新開始。
你們所有努力的成果，也都將成為夢幻泡影。”
妃靈夢賞了黎安一個白眼，道。
“怎麼這樣…我們希望能拯救世界，然而拯救世界的代價，卻是要用自己母親的生命來換取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樣的拯救又有什麼意義？”
宋若帆沉痛道。
“不要說這種任性的話，妳已經覺醒了超我，妳才是此世正統的阿賴耶化身。
阿賴耶乃是所有人類靈魂的歸處，妳明白這意義所在嗎？”
妃靈夢皺眉道。
“也就是說，妳跟奈亞拉托提普都是外來者。
當提婆系統關閉，肉體真正死亡的妳的魂魄歸處，就是此世正統的阿賴耶當中，是這麼回事嗎？”
黎安分析道。
“正是如此。所以妳毋須悲傷，因為我並未死去，我只是與妳成為一體，成為妳的一部分。
我們將永遠在一起，我即是汝，汝即是我。”
妃靈夢安慰宋若帆道。
“我明白了，如果這就是妳所期望的話。不過，是否能稍微等一下呢？”
宋若帆用衣袖輕輕抹去眼角的淚痕，堅定道。
“當然可以，妳還有什麼想做的事嗎？”
妃靈夢溫柔道。宋若帆沒有回答，只是迅速撲向妃靈夢，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我什麼也沒有想，我只是想好好抱抱我的媽媽，僅此而已…”
將頭埋在了母親的胸脯裡，此世正統的阿賴耶化身，如今卻哭的宛如孩子一般。
妃靈夢輕輕撫摸著宋若帆的頭髮，這個既柔弱又堅強的孩子，已經承受了太多的傷痛。
“那麼，讓我來吧…”
擁抱片刻，當母女二人分開並握手告別完畢，黎安緩緩往提婆系統走去。
“等等，還是我來吧！”
宋若帆阻擋在離安身前，道。
“親手殺死自己的母親，這樣的事情…妳能夠做到嗎？”
黎安柔聲道。
“儘管是為了拯救世界，但若由身為此世蓋亞化身的你來做這件事，我心中多少還是會有些疙瘩的。
而我並不希望因為這件事，將來成為你我之間的隔閡，你懂得。”
宋若帆堅定道。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黎安點頭致意後，側身讓開了路，讓宋若帆過去。
宋若帆來到提婆系統前，拔掉了電源插頭，系統關閉。
病床上，秦羽帆的生命跡象逐漸減弱，妃靈夢的身影也隨之逐漸變淡。
“神宋孟久調整時間流速，外界已過半年。除去「約定之數」，全世界人類已被轉化Ｓｈａｄｏｗ。
提婆系統關閉後，在蓋亞修正力作用下，時間會回溯到九年前。我會死去，歷史會回到正軌。
你們不算，包括音使在內，所有人的記憶會被修正，這些事對他們而言將從未發生。
也許有些特異功能人士能隱約察覺到不對勁，但最終也只會被認定是錯覺。”
身形已淡到幾乎看不見的妃靈夢道。
“媽媽…”
凝視著即將消失的母親身影，宋若帆惆悵道。
“新的世界，以後就靠你們來維持了。記住，只要蓋亞和阿賴耶同心協力，就沒有無法做到的事情。
那麼，最後…謝謝你們。還有，對不起…”
妃靈夢揮手道別，語畢身影消散。病床上，秦羽帆失去了呼吸與心跳。
待續
創作內容
ＲＯＵＮＤ２５、系統的真相
動漫遊戲心得 (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