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的世界》華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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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人全死了。」赫雪難過的雙手握於胸前，為村民祈禱。
　　
　　「妳沒事嗎？」席特溫柔地問蕾衣。
　　
　　這舉動看在齊爾特眼中很不是滋味，他甚至不管成堆的華馬士兵焦屍，也不進去王墓陵寢內做確認，他光是看著蕾衣對席特的體貼再加上兩人之間肢體接觸的互動就夠叫他怒火中燒。
　　
　　「放開她。」齊爾特架開兩人。「早叫妳別跟來了，什麼忙都幫不上的人。」他對著蕾衣叫道。
　　
　　「你這是做什麼？」席特問：「你不是為你的先人而來的嗎？」
　　
　　「那你呢？」齊爾特瞪向席特。
　　
　　「兩位殿下不用再爭執。」赫雪走了過來。「因為我不具王族身分所以沒辦法進入陵寢中，但是從外觀看去並沒有任何異樣。非王族人想進去絕非易事，既然陵寢大門沒被破壞，那麼內部肯定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若不是為了滋擾我先祖的安眠之地，那深冬王領人佔據白月村有什麼目的？」席特不解。
　　
　　老闆娘思索了一下，給了席特她也不確定的答案。「也許是因為貝古爵士的仇。」
　　
　　「貝古是誰？」席特印象中好像聽過這名字，記憶卻又十分模糊。
　　
　　「他是白月村第二任村長。」赫雪歎息道：「丘德與亞多私下密謀奪取村長之位，亞多與貝古的妻子古氏通姦，他慫恿古氏在一次晚宴中毒殺親夫，計謀達成後又殺古氏滅口，順利讓自己的妻子韓森得到繼承之位。本來亞多想再製造一件意外事故讓妻子喪命，這樣他便能順理成章的接位。結果赫夏偷偷將從亞多那裏偶然得知的奪村計畫告訴亞多之妻韓森，因此得知丈夫歹毒計畫的韓森開始有戒心，再加上赫夏的慫恿，終於導致她與亞多在房間內發生爭執，兩人起了流血衝突，最後雙雙死亡。」
　　
　　「我想起來了。」席特說：「妳是亞多跟韓森的長女赫雪，赫夏是妳妹妹。一切災禍都是赫夏和丘德所惹出，之後丘德封印了她，又把妳逐出村外，是我們尖牙堡為妳提供庇護。」
　　
　　「所以呢？」齊爾特輕蔑地問：「揭露妳家的醜事和亞基拉爾有關嗎？」
　　
　　「貝古大人和亞基拉爾大人以前是盟友，當初深冬王領軍北征時貝古大人為他們提供支援。」赫雪肯定的做出結論：「亞基拉爾大人就是特地回到白月村殺害丘德為貝古大人報仇。」
　　
　　「沒錯，丘德是死了，但不是因為報仇。」齊爾特指著成堆的士兵焦屍。「看到了嗎？他們血洗白月村，又一把火燒掉我們的支援部隊，再派庫雷和影休兩名大將駐守，那些人可都是深冬王領的重兵喔！」
　　
　　「不是為了破壞我族陵寢，也不是為了報貝古的仇，莫非真的想把這地方劃為他們的勢力範圍？小小的白月村對深冬王領來說有何利用價值？」席特越感疑惑。
　　
　　「那是你們該去查的。」齊爾特將責任全推給尖牙堡。
　　
　　席特對他的說法不以為然。「你們血族之人就沒責任嗎？要知道你們自己的祖先也是長埋於此。」
　　
　　齊爾特目光如炬。「那你剛剛為何不與我攔下他們？」
　　
　　雙方爭執間，狼嚎聲漸漸變多，由遠而近，魔狼的數量也開始聚集起來。
　　
　　這種狀況發生只代表一種可能──狼王來了。
　　
　　席特看著天空怔怔地愣道：「父皇？」
　　
　　不會錯的，尖牙堡之主、華馬的狼王、尖牙部族酋長布琉奇爾．尖牙親自來到白月村了。
　　
　　在魔狼群的簇擁下，狼主偉岸的身影出現，褐色乾枯的濃密長毛內藏著許多骨製裝飾品，他的頭頂戴著半顆狼頭製成的帽盔，還有尖圓的獸耳以及看似發怒的眼神。
　　
　　布琉奇爾怒吼：「我剛從厄法返回華馬，看看你們做了什麼好事？竟然趕走了影休大人。」他一個箭步衝向前，反手給了席特一巴掌。「蠢蛋。」
　　
　　席特倒在地上，嘴唇流出鮮血，恐懼的眼神中夾帶一絲困惑。
　　
　　布琉奇爾凌厲的目光看著齊爾特，「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嗎？」
　　
　　有那麼一瞬間，齊爾特似乎看見布琉奇爾手腕的邊緣多了一些閃閃發亮的東西。他很確定那不是飾品而是長在皮膚上的一種類似鱗片的皮癬，但這種病症不應該出現在多毛的尖牙堡人身上。至少他從沒看過、也沒聽過類似的皮膚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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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爾特依然被指派到南方向他叔叔薩沙雷茲學習新的知識，但他總是表現得興趣缺缺，也不認真積極的向學。起初，薩沙雷茲還能看在自家人的份上教他一些戰法、如何訓練部隊、判斷敵我局勢。之後因軍務繁忙，再加上齊爾特吊兒郎當的態度令他深感不滿，於是也不再理會他。
　　
　　某天，華馬的軍隊進攻塔丘的邊界，逮回一名高階軍官。齊爾特本想處決他，但他叔叔只打算關他幾天便放回塔丘。
　　
　　齊爾特到監獄內探望他。「冬傲大人，你這幾天可要待在華馬作客了。」
　　
　　軍官瞥了他一眼，冷淡地回應：「您的待客之道真是特別，竟讓客人蹲牢房。」
　　
　　「我可不是來嘲諷您的。」齊爾特問：「我有個問題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塔丘和華馬之間的紛爭並不見黑色特區高層出來排解？」
　　
　　「黑色特區？」對方搖著頭。「我鄙視這個管理組織，它們美其名是在為魘塵大陸的和平、發展和經貿在努力，實際上只是各個勢力鬥爭的一個高階舞台。以前的決策大會是三大家族、厄法和亞基拉爾各有一票，哈魯路托佔三票來互相制衡並決定魘塵大陸發展的動向。也許哈魯路托還在時，黑色特區的決定算是有道理、有其目的；如今哈魯路托失蹤，黑色特區的實權被五名理事瓜分。一旦利益發生衝突他們只會選擇對自己有優勢或是明哲保身的決定。」他繼續說：「拿這次的事件來說，安達瑞特和伊瑪拜茲選擇保持中立，因為此事與他們沒利害關係。厄法譴責華馬的侵略行為，南雀和深冬王領卻表示贊同。兩張支持票及一張反對票，這代表著華馬的進軍將不會受到黑色特區制裁。」
　　
　　「那華馬攻打你們的理由呢？」
　　
　　軍官給了他一個微笑。「小王子，你該去問你親愛的叔叔。」
　　
　　「打開門。」齊爾特命令看守的警衛。
　　
　　「抱歉殿下，除了薩沙雷茲大人的命令外……」
　　
　　齊爾特一劍砍了這個多舌的警衛，他撿起鑰匙打開柵門，接著依序關上電磁牆和取消結界。
　　
　　冬傲對他的行為感到不安。「小王子，你這是做什麼？」他不覺得齊爾特是要放他出去。
　　
　　血族王子一腳踩在他胸膛上。「我問你的問題你就乖乖給我回答，別忘記你的生命操之我手。」
　　
　　冬傲發出冷笑。「華馬的王族都那麼趾高氣昂嗎？」
　　
　　齊爾特的腳加重力道，肋骨斷裂的劇痛讓冬傲也忍不住發出哀嚎。「好痛……是、是為了血潮狂徒，你的父親依利安王一直想要那把劍。」
　　
　　「一把劍？」齊爾特納悶地問。
　　
　　「那是渾沌與黑暗之神多克索所傳下來的神器，也是首任哈魯路托羅瑟．伊瑪拜茲的隨身配劍，擁有無窮神力。」冬傲痛苦的解釋。
　　
　　齊爾特不自覺地發笑。「這算是什麼理由？既然是戰爭就要鬧得轟轟烈烈，我的父皇和皇叔也太不會玩遊戲了。」
　　
　　冬傲見齊爾特慢慢抽出自己腰際的配劍，然後將劍尖緩緩指向自己……
　　
　　在雲望角的戰報室內，討論聲音此起彼落，這時候大門卻突兀地被打開。
　　
　　薩沙雷茲陰陰地看著齊爾特。「你可以這樣不請自入嗎？難道不用先報備？」
　　
　　齊爾特大搖大擺地走入。「叔叔您才過分，開會也不找我嗎？」
　　
　　薩沙雷茲冷哼道：「不需要你了，我們已經討論完畢。」他拍著手。「就按照剛剛制訂的計畫來進行，去負責各自的工作吧！我們解散。」
　　
　　所有官員魚貫步出，戰報室內只留下薩沙雷茲叔姪。
　　
　　「你有事找我嗎？」薩沙雷茲疑惑。
　　
　　齊爾特笑道：「聽說你們為了爭一把劍而出兵攻打塔丘。」他拍拍魔心劍的劍鞘。「需要我借你們武器嗎？」
　　
　　「誰告訴你的？」
　　
　　齊爾特攤著雙手。「我和冬傲大人稍微聊了一下。」
　　
　　「沒我的同意你竟敢私下和犯人會面！」他的叔叔不高興的說。
　　
　　「是犯人嗎？反正再過個幾天你們又會放他回去了，就和小孩子打群架一樣。」
　　
　　薩沙雷茲拔開酒瓶木塞，他將酒杯倒滿。「那是多克索的武器，也是神器。」
　　
　　「真有那麼厲害其他人不會去搶，塔丘人不會留著自己用嗎？」
　　
　　他的叔叔舉杯將酒飲盡。「布勞德家的先祖是替首任哈魯路托捧劍的隨侍，也就是說除了渾沌之神、哈魯路托與血族人外，沒人可以駕馭血潮狂徒，那是為我們而存在的神器。」薩沙雷茲接著說：「但是愚蠢的塔丘人卻把神劍當成神像般的信仰拿來膜拜，還設下結界將之封印，你不覺得這是種浪費嗎？」
　　
　　「捧劍的隨侍──這還真是光榮的過去啊！我都不知道布勞德家的榮耀是幫哈魯路托捧劍得來的。所以血族之人才有資格接觸血潮狂徒嗎？」齊爾特語帶嘲諷而且頗感不屑。「我對你們發兵的動機毫不關心。」
　　
　　「英雄哪怕出身低，我們家族的基業都是先祖跟隨哈魯路托一起拼鬥出來的。」他的叔叔側著頭看他。「你就為了這一點來找我嗎？」
　　
　　「不是。」齊爾特搖頭說：「倒影城和尖牙堡發生戰爭了。」
　　
　　「你消息挺靈通的。」他的叔叔再給自己倒上一杯酒後便把瓶口以木栓封上。
　　
　　「原因呢？」齊爾特問。
　　
　　「尖牙狼王布琉奇爾認為他身上的謎樣結晶來自於王家陵寢的詛咒，天曉得他是怎麼確認的。反正他拜託塔利兒大人幫忙解決這件事，亞基拉爾大人竟然趁機順手滅了白月村，我那大哥很不諒解這件事。」薩沙雷茲啜飲一口酒，隨後又馬上放下酒杯。「等等，你知道布琉奇爾王發生的事嗎？」
　　
　　齊爾特回想起那天在白月村見到布琉奇爾手腕上的發亮鱗片，果真不是自己眼花。「所以他們為此發生爭鬥？」
　　
　　「兩個家族有事先商議過，可惜最後沒辦法達成共識。」
　　
　　那天兩人為了這件事而會面，依利安王表示：「以前白月村附近神力旺盛，為了讓死者能安眠，我們兩大家族都習慣將王族的屍體葬在那邊。現在不管你身上發生什麼事，要動陵寢前是否該經過我同意？」
　　
　　「等你同意？那我不如先死給你看！」狼王不諒解的說。
　　
　　「就算如此也不需要請深冬王領人幫忙，我們布勞德家願傾全力協助。」
　　
　　「這可是你說的，現在不止手臂，連我的鎖骨和胸部附近全長滿奇怪的結晶物，你得幫我解決這件事。」
　　
　　幾天後，倒影城方面卻一點消息都沒有，於是布琉奇爾再也坐不住。「你答應的事處理的怎樣？我見你完全沒有任何動作。」
　　
　　「事關先祖遺骸，我不能妄動。」依利安王遺憾的說：「也許您的病來自其他原因，您不再多查查看嗎？假若陵寢真的是您發病的主因，那麼我更得要謹慎，畢竟我可不想讓布勞德家染上這種怪病，所以我們決定繼續保持觀望。」
　　
　　布琉奇爾勃然大怒。「你想推託？你要看著我死？你真打算如此那我肯定也不會讓你們好過，等著吧！我的靈魂不會一人獨自前往裂面空間扶神柱。」
　　
　　聽完薩沙雷茲的話後，齊爾特只覺得可笑。「哼，他不知道這種舉動只會縮短他本來就不長的壽命嗎？」接著他又提出另一項要求：「請允許我回去協助倒影城。」
　　
　　「不准！你得乖乖留在這裏，這是依利安王的決定。」
　　
　　「我打算明天就返回。」齊爾特堅持。
　　
　　一名衛兵走入戰報室內，接著在薩沙雷茲的耳邊輕聲說了一些話，他的皇叔表情驟變。「你殺了冬傲？那是我們的籌碼，誰批准你殺他的？」
　　
　　齊爾特笑而不語。
　　
　　他的叔叔憤怒地拍桌。「夠了，你這沒大腦的蠢吸血鬼，給我滾回倒影城，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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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被你叔叔趕回倒影城？」依利安王冷眼看他。「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真是寵出事來了。」
　　
　　「我已經知道白月村的事了，也知道亞基拉爾出兵的原因，只是不懂的是為什麼您對深冬王領人那麼隱忍？」齊爾特問。
　　
　　依利安王回答他的問題：「南雀聯盟遠在南隅，又沒辦法提供足量的鮮血滿足華馬的需求，我也只能透過黑色特區商貿理事會和深冬王領人進行交易。」
　　
　　「所以呢？現在深冬王領使者來，我們和尖牙堡又要停戰了嗎？」齊爾特難掩失望的神情。「父皇，您的野心和志氣到那去了？」
　　
　　依利安露出鄙視的笑容。「魘塵大陸有二十三國，大大小小的家族加起來也有百來個，你要華馬把它們全滅掉嗎？」
　　
　　「也可以。若您真想那麼做，孩兒會支持您。」齊爾特輕率地回覆。
　　
　　「有尖牙堡擋著，我們都不宜再樹敵，免得要分兵又分神讓華馬得不償失。亞基拉爾可不比塔丘或尖牙堡，他隨時都可以召喚援軍或同盟助陣。而我們呢？你希望梵迦為華馬出兵嗎？」依利安嗤笑道：「那個短視近利的男人只顧著眼前的利益，薩拉岡斯除了哈魯路托外全不放在眼中，所以要他浪費人力和深冬王領軍正面衝突簡直比登天還難。你難道沒看見托佛的下場嗎？托賽因想與亞基拉爾在北境一決雌雄，最後呢？現在他的手下東奔西跑忙著為他復活，你就希望為父也落得這種下場嗎？」他拍著齊爾特的肩。「吾兒，亂世中明哲保身是首要之務，沒有絕對的優勢和相等的利益下絕對別與人做意氣之爭。等一下我還得與影休大人見面，你先回宮中休息。」
　　
　　「您之前還教導孩兒要有無窮盡的野心和欲望才會更進步。」齊爾特哼道。
　　
　　「那為父現在再教你一項新的觀念。」依利安緩緩說：「先有生命才有野心和欲望。」
　　
　　齊爾特表情鬱悶，「就讓孩兒去和深冬王領的使者談判吧。」
　　
　　「我可以允許你跟去，但是你得管管自己的嘴巴，別再給我惹出什麼失態的麻煩。」
　　
　　深冬王領使者與布琉奇爾早已在大廳中等待多時。
　　
　　影休身旁有一名死氣沉沉的男子，他手持邪杖，雙眼發白，雙腳飄離地面。
　　
　　雖說是初次見面，但是齊爾特第一次有著背脊骨發冷的顫慄感。「沒我的座位嗎？」
　　
　　依利安大步跨入自己的位置中。「你站在我身後就行了。」
　　
　　「我可是倒影城的王子……」齊爾特正要出聲抗議。
　　
　　「閉嘴！」依利安打斷他的話。「保持你的教養。」
　　
　　影休向兩位領袖鞠躬。「來自陵寢中的先生讓我轉告兩位大人，若想解除病症，就得拿紅丹血石和他們交換。」
　　
　　「那是血族的珍貴寶物。」依利安王用手指搔了一下眉毛。「為什麼我得答應惡靈們的請求？它們玷污了我們先祖的遺骨，罪不容赦！只有讓它們塵歸塵，土歸土才是最好的選擇。」
　　
　　「您的要求不難辦到，只是有人會因此賠上一命。」影休不特別說明，在座的人都知道他在指誰。
　　
　　布琉奇爾的上半身幾乎被鱗片覆蓋，因為疼痛的關係，他的表情不怎麼好看。也可能是因為依利安的決定正發怒著，然後一句話都說不出話來。
　　
　　一道詭異的薄影在血紅的酸霧中現形，眾人雖然早有察覺，但由於來者不帶敵意的關係，大家也就沒有什麼特別警戒的動作。
　　
　　穿著紅袍的怪物出現在大廳之內。「奉血塚之主的命令與各位協商，我為使者納勇。」
　　
　　依利安語帶譏諷地說：「真是什麼樣的妖魔鬼怪都能稱王。想不到活屍病菌利用王族屍身再加上地氣之力，最後竟然造就了你們這樣的怪物。你的主人為何不親自前來？派你這小小妖術師和華馬兩大家族之首談判，這表示我們的階級還不如你的主人嗎？」
　　
　　納勇的頭顱大到蓋過雙肩，頭部兩側全是眼珠般的肉瘤，無髮又滿是皺褶的腦門異常的外凸，無耳無鼻膚色慘綠，細小的嘴像蛇一樣吐信。
　　
　　「你是布勞德家族之主，不代表其他華馬人都認同你。」納勇說：「我相信其他人和我也有同樣的看法。」
　　
　　「在拉攏我之前你是不是該釋出善意？」布琉奇爾忍著疼痛起身，病症的慘況讓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影休大人，為什麼我們必須得到依利安的許可？他根本無視我的死活。」
　　
　　「想完全解除威脅，陵寢的病巢勢必得要全部撲滅，沒有依利安王的同意我們不會那麼做。」影休表示。「這也是深冬王領軍守在白月村而不妄動的原因。」
　　
　　「我得考慮幾天。」依利安沉思道。
　　
　　齊爾特明白他的父皇雖然嘴巴上說會考慮，實際上他看向納勇的神情就已經完完全全的表明立場。依利安想要消滅這群惡靈，所以他絕不可能和納勇妥協。
　　
　　「你要考慮多久？」布琉奇爾問。
　　
　　「大概──少則一百天。」
　　
　　「一百天？」布琉奇爾氣得掃掉桌上的酒和玻璃杯。「你分明想故意拖時間。」
　　
　　「與血族無益的事我為何要答應？」依利安看向納勇說：「惡靈必須消滅！」
　　
　　「消滅？你想順便連尖牙堡也一併鏟除嗎？」布琉奇爾怒道：「依利安，我希望你懂得唇亡齒寒的道理。當我們尖牙堡一倒，下一個就輪到你們倒影城。何況我說過，我不會一個人孤獨的死去，我已經叫來所有尖牙堡的部隊與大批魔狼包圍這裏，只要闇城被我們攻破，你們再撐也沒多久。」
　　
　　依利安憤恨地看著布琉奇爾，若不是礙於形象，恐怕他會對著狼王破口大罵。
　　
　　其實倒影城在戰備、人力、武器防具上都比尖牙堡來得有優勢，依利安根本無視布琉奇爾的威脅。只不過他可不想在這時候被納勇或影休從中得利，這讓他在決策上無法拿定主意。
　　
　　「不如讓我說一些公道話。」影休跳出來勸和。「最近因為戰爭的關係，再加上聖路之地受到黑暗圈的影響，有很多因此死去的亞蘭納人，但是他們屍身上的血完全不能用。」
　　
　　依利安冰冷地看向影休。「你突然說這個幹什麼？你們想拉抬鮮血的價格？或是不再對華馬供貨？」
　　
　　「要漲價早在黑暗圈剛發生時我們就能漲價了，若因為敵對立場的關係我們也可以選擇不和你們貿易。可是亞基拉爾大人卻依然提供華馬需要的貨量，也不會坐地起價，為什麼？因為吾主有顆寬宏的心，總是能體諒鄰國的不便。」影休說：「在這次的華馬事件裏，我們深冬王領也沒有得到什麼利益，卻仍然為了貴國而煩憂。所以您是不是也該退一步想想，讓華馬更加和諧呢？」
　　
　　去你的，深冬王領人最好有那麼好心。齊爾特在心中咒罵著。
　　
　　「還有一點。紅丹血石可是得來不易的貴重物品，尖牙家族要拿什麼作為交換代價呢？要知道你們還欠深冬王領一百多箱潔淨的靈魂玉晶體，您想要拿什麼來還？把整個尖牙堡全都抵押給我們嗎？」影休問。
　　
　　布琉奇爾為難的說：「別和我提錢，我們窮死了。這筆帳不能記到祖迪大人的頭上嗎？」
　　
　　「別緊張，就因為看在祖迪大人的面子上，亞基拉爾大人願意替您支付代價，您不用擔心。」
　　
　　狼王鬆了口氣。「亞基拉爾那傢伙多的是錢，他都可以買下二、三個華馬領區了，這對他來說應該只是小事一樁。」
　　
　　「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事，等您的病痊癒後就麻煩您到黑色特區繼續未完的工作囉。」影休接著轉頭問依利安：「那您呢？同意了嗎？」
　　
　　「我不想冒風險同意這件事，但也不希望深冬王領停止對我們供血。」依利安瞪著納勇。「不要太得意，你們得罪的可是華馬的兩個家族，華馬人容不下你們。」
　　
　　納勇收下塔利兒交給他的紅丹血石後，再取出懷中的藥劑交給布琉奇爾。他發出狡詐的笑聲。「我們也是華馬的一份子，等著吧！等我們進化回來後就是皇權轉移之時。」
　　
　　「去死吧！混蛋。」布琉奇爾忍住疼痛，他拽起椅子朝納勇扔過去，可是什麼都沒砸到，納勇已經在大廳中消失。
　　
　　「小王子，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了。」影休給了齊爾特一個微笑。
　　
　　「吾兒將代表我們華馬，應允你們深冬王領提出的聯軍請求。」依利安王說。
　　
　　影休高興的拍手，「那可真是太好了，小王子，我們今天就帶您離開。」
　　
　　「我不是你們的下人，你要搞清楚！」齊爾特討厭影休的口氣。
　　
　　依利安王乾咳一聲，給他兒子使了眼色，於是齊爾特又恢復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