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台警車駛入一條小巷裡,停在一棟舊公寓前,公寓外已聚集不少聽到騷動出來圍觀的人。
「聽說那傢伙已經發瘋很久了…」
「晚上都聽得到他在那邊亂吼,說甚麼不要唱歌,哪裡有人在唱歌阿…」
警察擠開圍觀的民眾,看著地上的男子。他的脖子以不科學的角度扭曲,表情猙獰可怕,生前承受的痛苦表露無遺。
醫護人員趕到後確認男子已經死亡,於是聯絡相關人員來運走屍體。
在殯儀館的解剖室
「這怎麼可能?!怎麼有這種事?!」法醫緊張的察看死者的耳朵。
他費勁把頭骨切開,但接下來看到的更讓他不可置信。
「這是巫術……」他跌坐在地上,嘴唇顫抖的說。
三個月前
男子在咖啡廳和一名長髮女子談判,男子坦承他已經劈腿了,就順勢向女子提出分手。
但女子只是淡淡地說: 「我早就知道了,你不知道女人的第六感很準嗎?」
說完,露出疲憊的微笑。
看著她,男子內心忽然湧出一陣罪惡感,但心想木已成舟,反悔早已來不及。
在離去前,女子走到男子身旁,湊近他耳畔低聲說了什麼。男子沒聽清楚,只感覺她轉身前耳朵好像一陣刺痛。
夜晚,男子躺在床上,聽見女子唱歌的聲音。
難不成那女人找到我家了?!他緊張的望向窗外,卻沒看見她的蹤影。
她不在身旁,但她的聲音卻相當清晰。
「他不愛我 說話的時候不認真
沈默的時候又太用心 我知道他不愛我…」
隔天早上,男子滿臉倦容的詢問公寓管理員昨晚是否有陌生女子進出,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他試圖打電話給女子,但卻怎麼樣都撥不通,四處問她身旁的親友也問不到,女子彷彿在一天之間就消失了。
深夜,女子的歌聲再度響起。
「他的眼神 說出他的心
我看透了他的心 還有別人逗留的背影…」
男子試著摀住耳朵,但那歌聲卻宛如從耳朵裡面傳出來的。
他又試著搬去浴室睡,戴上耳機大聲放音樂,甚至乾脆猛灌提神飲料徹夜未眠。方法換了一個又一個,卻始終無法擺脫那揮之不去的歌聲。
幾天下來精神耗弱的男子已無法正常思考,只好向公司請了幾天假在家休養。他整天緊張兮兮的走來走去,時不時用手指用力的戳進耳朵。
入夜後,女子的聲音總會出現在男子腦中。
男子失控的大呼小叫,在陽台對著外頭怒吼要女子閉嘴,別再唱歌了。
某一天,警察上門關切。男子脫序的行為早就影響鄰居的生活。
他試著冷靜的向警察解釋這一切,不過警察反而把他當成精神異常。當男子無意間聽到警察在對講機中用 ”妄想症患者” 來稱呼他時,就知道根本不可能有人相信他了。
幾個禮拜後,男子已陷入瘋狂。家中的音響不停地撥放震耳欲聾的搖滾樂,試著抵抗女子如影隨形的歌聲。
「他的回憶清除得不夠乾淨
我看到了他的心 演的全是他和她的電影…」
男子曾試著對牆壁吼說他的新女友的早就拋下失去理智的他了,不過依然徒勞。每個夜晚,歌聲總是準時造訪。
最後在某個深夜,精神崩潰的男子從陽台一躍而下,讓歌聲永遠消逝在腦中。
「這是甚麼狀況?」檢察官看著檯上的屍體,屍體的腦門已經被鋸開。
「那是頭髮。」法醫已經恢復冷靜,但還是不太想靠近解剖檯。
「頭髮?」檢察官摀著鼻俯身查看,頭骨內如豆花般的大腦被大量的黑色絲線纏繞。
「你看他的左耳,我是從那兒發現的。」法醫用手隨意指一指。
檢察官取出一只小手電筒照死者的左耳內部,裡頭長滿了頭髮,有幾根甚至都長到外頭了。
「李檢,你可知道這是巫術? 我以前在印尼曾聽過當地的婦女會利用頭髮來降咒。」
「你這學科學的人怎麼會說巫術這種話?晚點我請你喝一杯,你太緊繃了。」
山區一間破屋裡,一名光著腳的女子面容憔悴的坐在地上。
「昨天深夜一名男子跳樓身亡,目前仍在調查當中…」
聽到收音機播報的新聞,不禁露出笑容。
女子顫巍巍地站起來,拖著腳步走到桌前,把桌上一整瓶安眠藥仰頭吞下。
她抬起手,輕輕的對著纏繞在手指上的頭髮唱歌。
「他不愛我 儘管如此
他還是贏走了 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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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寫:11/11
修稿、校正:11/17
快一個月沒寫小說了...都快忘記詞彙怎麼用啦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