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外章 Aprilis Foolios
譯註：本章緊接《第八十一章：禁忌的取捨，第三部分》，文中對妙麗的巫審加碼摩審訊與投票剛剛結束。
我怎麼能在智計上勝過防禦術教授？
做不到……
哈利．詹姆．波特－伊凡－維瑞斯已經脫離崩潰了，具體來說，他與普通的崩潰境界之間有好幾個悲劇和一個如神般的黑暗教育者那麼遠的距離。「做不到」這個答案讓他打了個冷戰。每一套行事方針，從「智取」到「強行制服」都繞回到同樣的答案上。無論他怎麼選擇這個問題的措辭，他的大腦都會無功而返。他覺得要是賽弗勒斯和校長不那麼具有說服力就好了，要是防禦術教授那天說的一切──可能是某個高明陰謀──沒有徹底把哈利推下懸崖就好了……
為什麼是由我來解決這一切？我只是個……好吧，我只是個孩子。為什麼別人都覺得一切都得我來做？我從一開始就不想被牽扯進這場戰爭裡來，而現在我牽扯得不能再深了！
壓力大到無法忍受的地步，哈利害怕他的大腦會徹底當機。
然後，有點病態地，他想起來並不是所有人都等待著他用什麼法子去拯救。他的父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這個星球上的每一個麻瓜都自顧自地做他們平常做的事情──完全不知道他們只剩下一點點時間了。
更別提，只有小的可憐的一撮最不理智的巫師才對預言還抱有任何希望。
剩下的所有人都只是認為我腐化而黑暗。天殺的，有些人認為我才是真正的威脅……
……不知怎麼的，這個認知讓哈利感覺更糟糕了。他想要那無法忍受的壓力回來，就連那都比這座如大山一樣碾壓著他的仇恨要強。
至少妙麗不知道正在發生的這一切，至少現在不知道。這件事的過程中她沉睡在醫院的病床上。而照料她則佔用了麥教授的全部精力，這很幸運。哈利不想看到她眼中的失望──那將會像他濫用了時間轉換器那次那樣。他無法再承受一次了。
「我告訴過你，他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一個三年級的雷文克勞女孩嚷道，不知道哈利正穿著隱形斗篷路過她身邊。
「你……你知道我父母的事……我告訴了你……我恨……恨你！」奈威從大廳對面喊道。
「我簡直不敢相信你愚蠢到會做出這種事，哈利！凡事都有後果！你現在必須準備好了，哈利，因為我害怕你很快會知道背負人命的滋味。」阿不思．鄧不利多吼道，站在他的辦公桌後面。校長願意的時候可以非常大聲，不過，哈利注意到了，哪怕是他吼聲最大的時候，他聲音中的失望還是比怒火要明顯……
猜出魯休思．馬份的想法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而且，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現在沒有人能去問他了。
至少，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容置疑的。
第兩百零八屆巫審加碼的第九十次會議結束不久之後，魯休思去了魔法部。
在魔法部法律執行司的走廊裡，魯休思去找了霍格華茲防禦課教授奎里納斯．奎若談話。
事情從談話急速惡化，作為對魯休思攻擊的回應，奎若教授使出了不赦咒──索命咒──當著好幾個正氣師的面前。
魯休思被擊中，立刻死亡。
正氣師們試圖逮捕水準遠遠在他們之上的奎若教授。不知怎麼的──這部分讓哈利很不安──他們居然成功了。
重新被拘留之後，奎若在審訊中給出的口供很有意思。
對了，還有，哈利的人生正式結束了。
「……對於高錐客洞的那個宿命般的夜晚，我的私下調查使我確信，哈利．波特是黑魔王的一個容器。至於那個孩子是否知道這一點，或者他跟黑魔王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我不知道……」
「……這一幕開演的時候，詹姆和莉莉．波特──還有他們的嬰兒哈利──正要迎接黑魔王的來訪。這一幕落幕的時候，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是那個嬰兒。如果我們不──我們也絕不能──接受黑魔王不知怎麼地被一個嬰兒給消滅了的話，唯一剩下的可能性是黑魔王跟著嬰兒離開了。對於你我來說是不可思議的舉動，但是對於黑魔王來說──附體一個小孩子跟他之前的累累惡行相比根本就微不足道……」
「……在我今年霍格華茲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職位上──這個職位我早在幾年前，剛剛起疑心的時候，就開始策劃謀求了──我一直試圖將黑魔王從哈利．波特身上分離出來。魯休思，黑魔王最有力的支持者之一，認為我是阻礙黑魔王回歸的一個威脅。現在，出了什麼事情──很有可能是跟今天巫審加碼會議上發生的事情有關──無論如何，發生的什麼事情使魯休思急迫地想要除掉我。這件事重要到他剛剛就在魔法部的走廊中試圖殺掉我。我不知道為什麼魯休思決定我不能回霍格華茲，不過那可能僅僅是因為我在學校中被保護得太好，他無法下手──而在魔法部中他擁有絕對的控制權。所幸，我在決鬥方面的經驗比他豐富……」
「……我至今沒什麼機會仔細閱讀今天的巫審加碼會議記錄，但是我一掃之下就開始懷疑整個訴訟是一次表演。很有可能，波特和馬份所同意的那筆荒唐的債務只不過是一場幌子，好讓他們能不受猜疑地往來，以及避免萬一被人發現他們在一起時年輕的哈利．波特的人品會受到質疑……」
「……在某個安全的地方，我存放了一些文件，還有一把經過大量改裝的飛天掃帚，我認為這幾樣東西能證明哈利．波特就是主導貝拉．布萊克從阿茲卡班越獄的那個巫師。於此我不會多說，直到給我機會去取證物，以供魔法部人員檢查……」
奎若的證詞被記錄之後還沒有過二十分鐘，魔法部的某人就把一份只應該讓高級工作人員閱讀的文件給洩漏了出去。其中有這份證詞的幾份摘要──全部標明是關於黑魔王的事情。從那時不過十分鐘，霍格華茲的每個學生，教授，畫像和鬼魂就全部知道了。在幾分鐘的時間裡，哈利失去了幾乎全部的盟友。
哈利不明白，他當時怎麼會以為他牽扯進貝拉越獄中的事情能夠保密。他當時被驕傲蒙蔽了眼睛──愚蠢地陶醉在成為英雄的感覺裡。現在回顧起來，哈利意識到他那些最英勇的時刻同時也是他最愚蠢的時刻。看來，別人越是不為他所知地操控他，他就越覺得自己是一個真正的玩家。
整個阿茲卡班事件……沒有詞彙可以形容出這個錯誤的嚴重程度。
但這不妨礙校長努力一下。
「……無法相信你怎麼能夠傻到這種程度……」鄧不利多的聲音在他頭腦裡再次響起。
「這沒用。」哈利咬著牙對自己說。
校長和賽弗勒斯坐在附近，哈利緊緊閉著的眼睛把他們隔在了視線之外。他們兩人沉默著，要麼是在無聲地交流著，要麼是想不出來要說什麼。哈利不在乎是哪一個，只要他們尊重他請求五分鐘的安靜的要求就好。
我為什麼會認為戰勝防禦術教授是不可能的？哈利想。
我必須理性。我說「不可能」本身是什麼意思？又不是說我有什麼完美的證明，以基本公理為基礎，讓我得知他是不可戰勝的。我只是想不出來怎麼去做。
那麼我能想到什麼？我上次的計畫是怎麼開頭的，而且我為什麼在承認自己半籌莫展之前把它給作廢了？
把一團反物質丟向他，一個不那麼挑剔的哈利新組成部分建議道。
啊，可我要從哪裡弄來，又怎麼放置呢？而且爆炸的規模呢，半克的反物質差不多趕上「小男孩」──那顆投擲在廣島的十六千噸核分裂炸彈了，我沒有資格去試圖使用那麼多力量！而且我一旦向他開火，難道防禦術教授就不能立刻用消影術離開嗎？一個更警惕的組成部分問。
我是被逼著這樣想的！草率哈利不滿道。
好啦，好啦，對不起。謹慎哈利退讓道。
好吧，這真有用啊。
哈利剛剛意識到，是他不願意將情況升級的傾向正在妨礙他。他所珍視的，認輸的能力，曾經好幾次拯救他的能力，現在正像一個無辜平民的俗套讓英雄束手那樣綁縛著他。哈利想不出要怎麼稱呼它，但是事實就是，他的性格中發展出這一面是防禦術教授的傑作，這不能不讓人有所聯想。
讓情況升級的時候到了。
「我會動手的。」哈利說，將他全部的虛假信心傾注到這句話裡。
「你要動手幹什麼？」賽弗勒斯問。
哈利一邊搖晃腦袋一邊用力眨眼，他試圖消除掉視野中的一片鏽色迷霧。麻木感像潮水一般一陣陣從他額頭湧下，哈利注意到這種感覺似乎是伴隨著他的大腦一次次煩躁撞牆而出現的。呃，至少感覺上是這樣的。但是他沒有時間處理這個。哪怕哈利現在腦子裡兩個地方中風，同時心臟病發，同時極度消化不良，他的健康狀態的重要性也比不上阻止防禦術教授來的重要。哈利把這些留給以後處理，如果還有以後的話。
※
奎若面對著他，完全放棄了平時那種流暢慵懶的平靜偽裝。這次的綜合攻擊穿透了防禦術教授的好幾層防護，比鄧不利多應該能做到的地步還要多上兩倍不止。他們之間致命的魔法共振進一步削弱了他的護盾。自從湯姆．瑞斗在霍格華茲讀二年級以來，這是第一次有人能在佛地魔面前爭取到機會。很細微的一點機會，但是無論如何……
只看了一眼自己無法穿透的護盾，他就將這不合時宜的想法壓了下去。這護盾已經將裂一半，並且失調，但是只有一半的裂變，而且剛剛開始失調。
「啊，哈利．波特。我上一次見到你如此脆弱無助的樣子的時候，你不知怎麼地把一個不可阻擋的索命咒反彈到了我身上。這一次，你不會那麼幸運。」
防禦術教授──帽子與斗篷先生、奎若、佛地魔──舉起了他的魔杖，幾乎是肅穆地，他張開了口，略微扳起魔杖，但是在他能出聲之前──
哈利召喚起他所有的儲備，他全部的力量，將其傾注到他的魔杖裡，他對妙麗的溫暖心境，他對跩哥的忠誠，他為混沌軍團感到的驕傲，他對理性的力量的信仰，他抽出自己全部的力量，其中不少來自於他對星際文明的夢想。
這是清倉大拍賣，不留存貨。
那些奔騰纏繞的力量洶湧流進他的魔杖裡，用他僅剩的一點點力氣，他將魔杖對準奎若──他至此還沒敢這樣做過，但他現在完全不在乎他們之間魔法的毀滅性共振了──並高聲大吼出一個咒語，五個字，不可原諒的魔咒……
愚人節快樂！
註：這個番外是在連載期間緊接著八十一章發佈的，發佈時正逢愚人節。章名 Aprilios Folios 意為「愚人節快樂」。
繁註：我不小心忘了接著八十一章就發布這篇，但現在也還來得及。這是電子書版本才有收錄的章節哦。
創作內容
【轉載】哈利波特與理性之道：篇外章：Aprilis Foolios
【御社神作祟】－趣聞佚事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