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分手後,杜宛楓一直在尋找答案,她想知道為什麼秦語晨會突然不愛她了?又為什麼會突然變得如此絕情,她知道,秦語晨在那當下是沒有太多的理性的,所以她一直在等,等著那麼有一天秦語晨恢復了理性,可是事與願違,這封訊息帶給她的,是壓垮她對秦語晨最後的期盼。
「什麼事情?」杜宛楓看著那道信息,疑惑地回著。
「就是……幾天前,我和她見了面,我們聊了一些關於妳的事情。」秦語晨的朋友緩緩地說著,看著訊息一條一條地跳出來,杜宛楓的心是越沉越下去。
原來,秦語晨對著她朋友說:她是聽信了朋友的話,無緣無故懷疑她出軌;原來,她對朋友說:她一直都沒有相信過她的解釋;原來,她對朋友說:她在對她冷淡後,她開始轉向她妹妹,不斷要她妹妹幫忙傳話。
原來,在她的眼裡,她是一個渣到不行的恐怖情人。
「杜宛楓?」秦嵐的聲音喚回了杜宛楓越漂越遠的意識,「抱、抱歉……我先走了。」
繞過了秦嵐,杜宛楓慌亂的拿出了機車鑰匙,她顫抖的手無法停止,更無法抓緊任何東西,幾次鑰匙的掉落,幾次的拾取,她的不對勁,任誰都看得出來,秦嵐走近她,輕輕的將手覆蓋在她的手上,她說:「我送妳回去吧?」
杜宛楓試著揚起嘴角,她輕顫道,「好、好奇怪呀……」
「鑰匙給我吧?妳這狀態騎車,我不放心。」
縱使秦嵐的心中有很多的疑問,可是她還是選擇了不問,只是輕聲地問著眼前的女人,「給我吧?」杜宛楓點了點頭,同意了秦嵐的提議。
把杜宛楓安全的送到家後,秦嵐又獨自搭著公車回到艾瑞旭,她和阿諾互看了一眼,彼此了然於心,那樣的模樣,阿諾曾經在自己的生命裡看過,而秦嵐則在江曉清的臉上看過。
「楓姊,妳說的和我聽到的有很大的落差,我很迷惘……」
杜宛楓回到家後,把前因後果都告訴了秦語晨的朋友,兩人之間出現的落差,就連杜宛楓自己也沒有想到,杜宛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所以她反問著那人,「在最後一次的聯絡時,她說:『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她沒有錯。』我不說話、不反駁不是因為我默認了這一切,而是我放棄了溝通,但現在我很想問你們:『我錯在哪?我到底錯在哪?為什麼我談了一場戀愛,最後是我在面對愛情時是我感到害怕?』」
「但妳找了不該找的人。」杜宛楓知道她講的是阿采,那個與秦語晨在同一個社團的人,「那是她的地雷。」
杜宛楓笑了笑,「是啊,但那人也是我的高中同學。」
秦語晨的朋友這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說了抱歉,她真的不知道。
回到了懷疑秦語晨出軌的話題,杜宛楓問了一句話:「她有告訴妳,當下我就告訴她:『妳說,我就信了。』嗎?」
「沒有……」
杜宛楓無奈地笑了幾聲,「當下我就說了,而且我也沒有提起過。最後一次聯絡時,是她自己提起的,結果她反過來指責我,問我為什麼提起,我說:『先提起的不是妳嗎?我只是在解釋。』,那時她說:『解釋了,然後呢?』」她頓了頓,然後又打道:「我若真的不信,我就不會去聯絡她最後一次,我就是信了,才把自己搞到崩潰,才會在那時候又被她噴了一臉回來,這就是妳們口中說的不相信?」
回想到那段日子,在想到今天看到的一切,為什麼明明不是事實,卻要她硬生生地吞下這一切,杜宛楓不明白,也不解。
小時候,她被人誤會了,她哭的時候大人笑她怎麼這樣就哭了;長大了,她再一次被人誤會,這次她沒有哭,卻被人說過去了就過去,她啞口無言,無法為自己辯解。
說了,為難別人;不說,為難自己。
杜宛楓壓抑著這些負面情緒好幾天,期間秦嵐也傳訊息來關心了幾次,她告訴她:「沒什麼事情。」便逕自結束了對話。她以為自己好了,但其實根本沒有,她仍舊在意著秦語晨,仍舊在言詞裡替她說話,杜宛楓越想,她越是無法接受——到底為什麼她要被人這樣對待?
直到有一個朋友受不了她的原地打轉,對她說:「妳知道從妳們分手後,妳來跟我說過幾次她的事情嗎?反觀那傢伙,除了妳去主動找她的場合外,她幾乎不跟人聊這些事情,她都在前進了,妳呢?妳還在原地、還在泥濘裡打轉。」
那就像是一計當頭棒喝,打在杜宛楓的頭上,她借著洗澡的名義結束了與對方的對話,只是當她回來的時候,她找了樂爺,僅僅一句話,杜宛楓的淚水就直接地滑落下來,她問:「哥,我是不是一直都沒有走出來?」
樂爺給了她一個安慰的貼圖,「沒那麼快,走不出來就在裏頭待上一會吧。」
杜宛楓沒有抹去自己的淚水,她任由淚水滴落,模糊了自己的視線,她告訴樂爺,自己一直在泥沼裡面,想起秦語晨、想起今天她怎麼說自己、想起那些跟她有著幾面之緣的人是用什麼想法在看著她,這讓她很痛苦。
「那不是沒有走出來,妳只是在省思自己。」
「妳很在乎嗎?很在乎別人怎麼看妳?即使妳知道那裡是妳打不破的地方,妳也一樣在乎嗎?」
杜宛楓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她起身拿了一張衛生紙替自己擦掉眼淚,樂爺告訴她,在乎會讓她成長,但過度在乎,卻只會讓自己更加難受。
她是知道的,秦語晨不在乎她、那些有過幾面之緣的朋友可能也不在乎,她其實比誰都還要清楚這血淋淋的事實。
樂爺問她:「今天,妳是想要做什麼,追回她、放下她、還是默默承受。」
杜宛楓發現自己答不出來,唯獨清楚的就是她不想就這樣默默承受,樂爺告訴她,有些事情,若在不對的時間說出來,會讓情勢變得更加難以收拾。
他說的,杜宛楓都懂,她也後悔過去自己做的那些,太多錯、太多遺憾。回想她們過去的點點滴滴,她除了最初恨過秦語晨一次之外,她再也沒有恨過她;最初的後悔來到現在,她也不後悔了,可是,她絕不會去感激這個人為她帶來的成長,至少,現在不會。
當秦語晨把自己塑造成了聖人的同時,對她,那不過是一個拿著刀的聖人而已,那是笑著、祝福著,然後給下傷害。那一天,是分手後第一次,杜宛楓就麼直接的宣洩出悲傷——原來,她還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