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比較容易讓人清醒，昨晚的暴躁也消退了。
申屠雲一邊想，她推被而起，剛要下床，就被床前的人影嚇住「你在這幹嘛?！」
可以嚇到這個女人還滿好玩的，雪瑤偷偷的想，但她的臉還是鎮靜的說：「你睡得好晚。」她有聞雞起舞的好習慣，而這個女人卻睡到日上三竿。
「是你要配合我！」申屠雲無言「還有你為何在這?不是讓你滾嗎?」
「你怎麼開口閉口就是滾，妳也是個姑娘，說話要溫柔一點。」雪瑤說。
申屠雲被氣笑了，她咬牙說：「這位美麗大方、可愛的雪瑤姑娘，可否請你離開我的房間，等我梳洗完！再、出、現！」
「諾！」雪瑤說，她關了門，省得被那個瓷枕砸中。
申屠雲打扮整齊坐在議事堂的主位上，上午的賭場還沒開，她一個人坐在牌桌前，其他位置坐著賭場的管事們。
「報告。」她說。
一旁的管事輪流把自己手上的收益報告出來。
但申屠雲自己卻閉著眼，看似根本沒有在聽，但幾個問題就讓那些管事露出挫敗的神情。
在雪瑤耳裡她只聽到一連串的數字，但除了乍舌賭場的收益，卻也沒有什麼有用的訊息。
昨天她被申屠雲用話刮了一遍，半夜又去她房間，好不容易磨到她同意自己留下，心放鬆了一些，現在聽著那些人說話，雪瑤真的覺得好無聊，因此眼皮開始有些重。
砰！
終於，有個管事拍桌而起，那是一個老男人，看他的模樣有些眼熟。
雪瑤想起來了，那個換錢給趙如虞的掌櫃，眼前的人，應該是那個掌櫃他爹吧?
「申屠雲，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不要老是雞蛋裡面挑骨頭！我們經營賭場都是照著老太爺規定流傳下來的，二十文一個籌碼的規定你憑什麼擅改?」那個男人怒吼的都要逼到申屠雲臉前。
只見申屠雲拿起摺扇擋臉，她對雪瑤命令「雪瑤，讓張掌櫃冷靜些。」
雪瑤點頭，她走過去，伸手將張掌櫃按在椅子上。
甚至力氣過大，讓椅子發出刺耳的依呀聲。
張掌櫃見雪瑤，這女子雖然長相普通，但面目乾淨就已經美了幾分，跟過度艷麗的申屠雲一比，反而更顯得純真，但一板一眼的做事態度，還有嚴肅冷漠的模樣，恐怕也不是什麼好收買的貨。
「彩香，念一下老太爺的規矩。」申屠雲說。
彩香上前，聲音清晰的將規矩念了一遍。
「主事人擁有調整永盛的權力，這一點有哪個掌櫃有疑問?」申屠雲問。
所有人都沉默。
只有那個張掌櫃想起身，卻被雪瑤按住。
申屠雲看著張掌櫃問：「怎麼，張掌櫃的規矩才是規矩，老太爺的規矩呢?」。
「可是隨便調動籌碼…」張掌櫃還想掙扎。
「趙掌櫃，這半年的收益每個月念給張掌櫃聽。」申屠雲說。
被點名的趙掌櫃念了起來。
「從我來主事的每個月，收益有增無減，張掌櫃，這樣你還有意見?」申屠雲語氣輕佻的問。
雪瑤卻有種熟悉感，這女人似乎生氣的時候，語氣就會特別的輕，當別人以為她心情很好，傻傻地湊上去，她再冷不防的朝仁要害刨一爪子。
藏在她美麗臉孔下面的心思，深層陰暗的讓人害怕，雪瑤默默地想，但還是做好手上的事情，制住張掌櫃。
「可是這樣調配起來，賭客會減少的。」張掌櫃想站起來抗議，偏偏肩上的力道讓他只能收斂起自己的態度，改用抱怨的語氣。
申屠雲居然要將竹片的籌碼調高，原本二十文一個，改成三十文，但玉片的籌碼，卻反而降低，而且兌換超過一貫再額外的送出籌碼。
這種送錢的行為，怎麼能容許?
申屠雲看著他，冷冷地說「減少的賭客，只是那些平民、軍人，你找一百個白丁來這邊的消費，還不如一個王公貴族，張掌櫃別那麼拎不清，否則讓我動手，永盛不念舊情，把張家輾出去，你孫子都要出生了，要當爺爺的人，吃相別這樣難看。」
張掌櫃握緊手，心裡卻是驚駭，申屠雲怎麼會知道！
他前天才知道自己就要當爺爺，還不動聲色呢！現在申屠雲卻已經知曉。
「還有問題嗎?」申屠雲看著他。
張掌櫃咬牙，瞪著申屠雲漂亮的臉蛋，暗暗罵了句母夜叉，活該到二十三歲還嫁不掉！
「如果沒有就下去吧。」申屠雲說。
等所有人都下去，彩香端了早膳進來，三湯、三菜，雪瑤站在旁邊，這富貴人家的小姐是多講究?
彩香則帶著雪瑤下去，等申屠雲用完餐後才進去。
之後申屠雲就帶著兩人去書房，讓彩香把事情交辦給雪瑤。
申屠雲自己則是拿了本書看著。
雪瑤聽完彩香的吩咐，突然聽到的打鐘聲，她看著樓下，有人把大廳又從新布置了一輪。
而二樓，則打開門，許多人進去打掃，而申屠雲卻一點都不動。
隨著時間過去，夜晚到了，申屠雲才闔上書。
她走下去樓下，雪瑤跟彩香跟著，她親眼看見申屠雲下去賭了一圈。
「你…小姐不是賭技高超嗎?為什麼有輸有贏?」雪瑤好奇的問彩香。
「我哪知道，你去問那些荷官阿。」彩香說，質疑主子的決定，對一個丫頭來說，是死罪。
雲小姐是老爺四個孩子裡面，最難捉摸的一個，揣測主子的心意，諂媚對待，對雲小姐來說，就是自找死路。
「荷官是什麼?」
「就是莊家，負責骰子、發牌，還有賠率的人。」
「荷官很重要?」
「當然，賭場的收益都是靠他們決定的。」
「這是出千?」
「當然不是，他們經驗豐富，能判斷這把大概是什麼，也能讓賭徒決定要不要賭，沒辦法完全控制的。」
申屠雲耳朵動了動，背後兩人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聽進自己的耳邊，她卻沒有說話，只是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過一會她幾乎每桌都玩過後，她才對那些荷官點頭，讓永盛開始營業，永盛雖然是賭場，但實際上是酒樓的規制，在官府的登記上，也是經營酒樓，而官府的人也睜一眼閉一眼，收了孝敬銀子，其他一概不管。
申屠雲走到二樓，其中有一間，有個露天的陽台，她晚上如果無事，經常獨自坐在窗邊，吹著風品茶。
好人家的小姐是不會這樣拋頭露面的。
但申屠家會經營賭場，就不是什麼善良的人家，她看著遠處的燈火，過了一會，她命令站在自己身後的雪瑤「雪瑤過來，坐在我旁邊。」
雪瑤走過去，坐在她的旁邊。
「靠著我，很親密的那種。」申屠雲說，但她的眼神始終盯著遠處。
雪瑤皺眉，但還是照做了。
她靠在申屠雲身上，環著她的腰，然後她發現，申屠雲很僵硬，似乎她也不適應這樣跟人靠近，如果雙方都不喜歡，她幹嘛這樣為難自己?
雪瑤好奇的想，她打量著申屠雲，卻發現她看著遠處。
在街道的斜對面，是青樓，而青樓站著一個女子正看著她們，或者說，看著申屠雲。
雪瑤注意到，當那個女子看到她們親密的相擁時，那女人似乎皺了眉，然後轉身離開。
而原本僵硬的申屠雲，也整個人軟了下來。
「抱我回去。」申屠雲說。
不知道為什麼，雪瑤感覺申屠雲似乎很累，甚至…有點孩子脾氣。
雪瑤好笑，這女人該不會是在撒嬌吧?她起了雞皮疙瘩。
怎麼可能，這只是申屠雲的惡作劇罷了，雪瑤端正自己的心態，她直接抱起申屠雲。
申屠雲的體重，並沒有她想像的這樣重，甚至她懷疑，扣掉那一身華美的衣袍跟首飾，都快比身屠雲本人還重，感覺她柔軟的像貓，依在自己懷裡有點可憐的味道，帶著暖香的身體，微涼的體溫貼著自己。
雪瑤將她抱回房間，放到床上，順手替她蓋上被子。
其實也沒有這樣討厭，或許女子之間的肢體碰觸，沒有她想像的這樣討厭，也或許是，懷裡的申屠雲，並沒有對她動手動腳，只是沉默如同人偶。
「剛剛不是很愛問?」申屠雲坐到床上說，對於雪瑤這樣貼心的動作，她有些不適應，她從沒有讓人這樣近身過，連彩香也不曾。
「問什麼?」雪瑤看著她，吃的這樣精緻，但其實她的體重卻很輕，雪瑤不懂，申屠雲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面對管事這樣嚴厲，但是又不愛擺弄權勢，但是想到那天，聽到她說自己比妓女還不如的話，她似乎有很深的體悟。
「沒什麼。」申屠雲躺在床上，轉身背對雪瑤「出去關門。」
看著她的背影，雪瑤照做了。
當初跟哥哥的計畫也是混到申屠雲身邊，但是她不擅長套話跟詢問，與其留下來還不如出去。
不過雪瑤倒是留在永盛，她跟其他僕婦睡在一個大通鋪。
賭場的工作沒有她想像這麼糟，雖然管事對人嚴厲，但相對的薪水很高，申屠雲不會苛扣員工，但是對員工的感情很淡薄，換了人她也不在乎。
但若沒有照著她的規矩走，她寧願換人。
她是個不談感情，只講規則的人。
雪瑤也就是趙如凡，躲在屋頂想，但她馬上甩頭，想把申屠雲從腦海甩掉，我想這個女人有什麼用！
重點是現在哥哥也不在，那娘親跟姊姊怎麼辦?
但她縱有武力，但比起手段、還有對永盛的了解，還是申屠雲比較了解吧?
難道還是必須討好那個女人?
但是那個女人卻完全不買帳阿！
親吻也好，抱她也好，她都比自己還僵硬好不好?
最後她還是溜進申屠雲房間，她瞪著這個女人，睡姿真的有夠差。
她整個人側身，抱著被子，雪白的腿從被子伸出來，整個人縮成一團，她的長相加上這樣的睡姿，是挺香艷的，她要是個男的恐怕都想撲上去，可是她突然注意到，那個女人的腳，上面…
但還沒只細看，那雙腳就突然踢了過來。
「你到底要闖我房間幾次?」申屠雲沒好氣地問，到底誰比較好女色?
是眼前的這個雪瑤吧?
「阿?我不是故意的。」雪瑤低頭，她似乎又做了逾矩的事情。
申屠雲沒好氣的說：「想問什麼?」
「我想了很久，你能不能把名單借我看，我想找到我娘跟我姊姊。」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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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夜叉：其實並不是說女生醜陋，而是性格兇悍，卻是漂亮的女子，這個看法取自王熙鳳，其實申屠雲的人設也有部分取自鳳姐的精明，在此說明下。
申屠雲：我就要激她！(-`ェ´-╬)
雪瑤：女生的身體好軟喔...等等！妳要激誰?(|||ﾟдﾟ)
青樓女子(?)：哼！雲，你現在搞的，都是姐玩剩的(ゝ∀･)
馥某：其實妳的老婆不是妳老婆?(;◉∀◉)
創作內容
【GL長篇】願者上鉤06-早點
GL長篇小說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