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願在渡船口等你 序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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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汸山位在新南市外西南邊，南屏山脈的山腳處。汸山的汸是念一聲，舊稱亦然，只是以前第一個字，是寫作方塊的『方』字。而方這字的由來，不僅是因為附近有座生的方方正正的山頭，也是因為這一帶的居民大多都是姓方，彼此是有血緣關係的，因此也有別稱『方家山』。

 

　　方氏宗族到底是原世界中，台灣島上哪族的原住民，或是中國哪個省份的少數民族，外人並不清楚，只知道他們雖全改姓了方字，卻仍保留著他們自己那沒有文字的語言。據說在近千年前，大約十來人的方家祖先意外地穿越到了新世界，在邊摸索的過程，見此地與故鄉之景極為相似，便定居於此。數代之後，已是一個依山傍水，以農業自給自足的小村落。

 

　　一次大地震，山上沖下土石流，不但將聯外的路掩埋了，也連帶把西邊的幾戶人家給捲個精光。事後，村民在清掃土石的過程中，發現從山上落下的石塊中，竟然隱隱閃著光芒。隔一天，村長便派遣了數位壯丁，帶著糧食與工具，朝著土石流的源頭爬上。

 

　　不出幾天，他們便帶了好消息順利回來了。

 

　　山上光是裸露的大石頭，就已有千百個如星燦般的亮點，可想而知如果往山裡挖的話，會是多麼大的收獲。村民聽聞喜訊，狂歡了一整夜。再隔一天，村長便聘請了外頭的專業礦業公司，來這裡採樣做研究。分析的結果果然不錯，那金閃閃的無疑是金礦，除此之外更有銀、銅、鐵等高價值的金屬，且成本與獲利計算之後是翻倍的多，村長與幾位村裡耆老旋即與礦業公司展開會談，雖其中有不少來來去去的交涉，最終礦業公司仍同意先開發該礦脈15年，六成獲利予以村內，且礦業公司也提供村內青壯年有限的就業機會。

 

　　但是，村民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

 

　　雖然六成的利潤足夠大家不工作也能不愁吃穿數十年了，然而村民們不懂，為何只讓礦業公司開發15年？屆時期滿，又豈不是節外生枝？村中無法認同村長的理念，便在下一次的村民大會把村長罷免掉了。

 

　　十五年的時光飛逝，與礦業公司的合約即將期滿，當年老村長私下派遣出村深造礦業技術的青年們也一個個返鄉了，村民們恍然大悟，老村長可是用心良苦，卻早已仙逝，無法看見方山村落自立自強的時代。痛心疾首，忍吞悔淚，15年的光陰已不容浪費，時間一到，礦業公司便撤了一切資源，方山自家引進的新型機具無縫接軌的進駐。

 

　　從此之後，行旅盤商，無不駐足，方山礦村，盛極一世！

 

　　......阿悠你別急，汸山謠的事兒還很後面，這只是背景故事而已。

 

　　且說方山礦業自行發展了十餘年，村中已是倍感壓力。原因無他，便是這採礦的事業並沒有想像中這麼好經營，事情太多，人多嘴雜，惹得大家都不好過。一次村民大會，決議將方家事業分割成三家，西家負責一切與採礦有關的採購、技術支援、人力，東家負責與外人的礦產貿易，中家則是往觀光的方向發想。

 

　　欸......？你看嘛，只要畫一小部分成觀光區，剩下的地方還是可以繼續挖，況且觀光財最好賺阿，賣的東西貴了一倍也沒有人會發現的啦！沒有，我甚麼都沒說喔......

 

　　咳......咳......好，方家根據血緣親屬關係以東西中三字切成三家後，東、西兩家的姓氏全部易成複姓『東方』和『西方』。雖說這樣是方便不管內部還外部的人辨認，不過時間一久，東方家的人跟東方家的人比較親近，西方家的人與西方家的人較常往來，方家人和方家人自成一格，三家的關係就自然愈發疏遠，從最一開始的單一個體，到最後整個方山礦業比較像是三家不同專門的公司合併而成。不過大家畢竟還是同個祖先，身上流著同樣的血，雖然三事業體走向不同，仍是不容易起甚麼爭執的了。

 

　　方山礦區主要是在村南的南屏山脈裡。西南聯大地質系大概一百年前吧，有去當地考察，在山脈腳下那座方形山頭的地底，佈滿了許多火成岩，經過地質年代的推算，發現事實上這兒以前是座盾狀火山，曾經在人類到來之前噴發過成了熔岩平台，也就是方山，而既然有火山，岩漿在地底下就會將豐富的礦物析出，也造就了方山的礦區。由於並不是處在板塊邊界，而是地殼破裂的熱點上，久遠之後，岩漿早已移往其他區域，僅僅留下可觀的礦藏量。當然這是後人的報告，方家當時自是不知道這些事兒，一切都是因緣巧合之下的結果罷了。

 

　　方家起初自近山頂約海拔千公尺處，往下至聚落上方標高兩百公尺，每約一百五十米朝橫向鑿挖一坑道，總共標示為方山一號至六號坑。除六號坑一部分作觀光用途，其餘皆是正常開採。隨著開挖的深度廣度逐漸增加，西方家在粗產品之中逐漸發現金銀銅等元素之外的一些更稀有的礦物，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原石『氧化鍇』，於是......

 

　　你忘了？原石阿！就是那個......好，想起來了齁。

 

　　你也知道，在那個年代，原石可是各方爭奪的對象，所以燒煉出來的鍇，絕大部分都被西方家的人保留在方山小村下的祕密倉庫，當然生意還是要做的，少部分的原石礦石，就被偽裝成外來貨物在方山此地轉運的樣子，邊少點流出邊少點賺。至於這些藏起來的礦石......凡東西中三家人的成員一滿二十歲，通過村民聯合大會的特別試煉受認可後，便可以接觸地下倉庫的原石來引導自身的原力。所以，方家人幾乎都持有能力，甚至也出了不少名人。比如......嗯......

 

　　那個啦，新中華帝國開國元老之一，末世將軍方文恒老先生便是。只可惜，帝國末期，民不聊生......欸扯遠了扯遠了，總之呢，方山村不僅在經濟實力上獨立，如果有外敵的話也將不成問題。

 

　　曆前173年，南聯入侵，東大陸有史以來最慘烈的中原大戰爆發。

 

　　甚麼？甚麼是中原大戰？

 

　　哇塞......你身為我國極高階官員，應該要熟悉基本的世界史阿！你老實說，你高中的歷史哪個學期沒有重修過？

 

　　好啦好啦，我邊講邊簡單解釋。

 

　　曆前大致三百年時，各地之間的衝突愈發激烈，此時軍國主義與民族主義並行，在東大陸尤為嚴重。當時中原仍是一片散沙，沒有統一的國家，但是在同期間東南方以及境南群島諸小國組成了南方聯合，打算幹點大事。南聯成立之後旋即往西方陸上拓展勢力，並且靠著熱帶地區特有的農產品賺進大把大把的外匯。差不多同個時間點，從原世界移民到東大陸東北方群島的日本人也正擴展自己的海上勢力。

 

　　話說歷前205年，新中華帝國宣布在東海鎮成立。周邊的華人聚落紛紛投靠，附近少數民族的部落也對新成立的國家有所嚮往。轉瞬之間，新中華帝國的勢力範圍已經擴張到三分之一的中原地區。

 

　　南聯和日本人以及北方的北海國當然不樂見，他們可是想要吞併這一大塊沃土呢。於是，歷前173年，南聯部隊由南屏山脈的缺口斫槐嶺攻入中原，中原大戰就此展開。歷前162、158年，日本、北海分別由定波、北大關進入中原，此時剛成立不久的新中華帝國面對南聯已是分身乏術，再遇上另外兩股勢力那可是慘上加慘，於是帝國直接往內陸遷，主力全部部署在南屏山脈週邊，帝都則定在錫湳，就是今日的新南市。方山處在帝都旁，自然是雞犬升天。事實上，新中華帝國成立之初，東方家就已傳訊對帝國表示支持，經由回信更是得知自家人在帝國任職極高的位階。帝國一遷來，方家便大力支援礦業部在此地為戰爭所須的開採工作。後來官方開挖的這些坑道便命名作方華一號至五號坑。

 

　　說了這麼多——還不都是你把世界史全忘光——終於可以說到主題了。咱故事的女主角，出生在歷前170年，也就是童年之時她是在燦爛繁華的帝國時代度過。她是東方家的千金，我姑且取個名號作苳芳小姐，茄苳的苳，芬芳的芳，這樣我比較好講。

可是身為這個沒有任何設定的故事系列的第一篇，這樣的篇幅的確是必要之惡

下一篇就是真正要講故事了，各位再忍耐......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