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顫動，他說出口的愛
隔日正午，卡特蓮娜扶著疼痛欲裂的頭醒來。
「痛…」卡特蓮娜坐起身，身上蓋著的藍色圍巾也隨著這動作從她的腰間滑落。
「什…」盯著那圍巾，卡特蓮娜依稀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無語地崩潰了數分鐘。
「我竟然對他說了那種話…」卡特蓮娜用手扶住抽痛的額頭，有些不穩的站起。
抓起地上那還殘留自己體溫的絲質圍巾，卡特蓮娜邊隨意撥弄稍亂的紅髮邊往門外走去。
「這位大人…」似乎是在等卡特蓮娜醒來的老闆從吧檯後的廚房門邊探出了半顆頭，小心翼翼地開口。
「嗯？」卡特蓮娜微微轉過身，看向還半躲著的老闆。
「您的匕首…還有昨天那位大人留下的字條…」
卡特蓮娜走至吧檯上的匕首旁，看了眼那被麻布袋壓著的字條。
「哼。」卡特蓮娜哼了聲，便抬頭看向老闆。
「這裡面的錢應該除了酒錢以外也足夠賠償一部分維修費了，如果維修費不夠就來找我幫忙，就當作謝謝你給我酒喝的酬勞。」
卡特蓮娜抽走了蓋倫親筆寫的字條放進外套內袋中，然後輕而易舉地拔出桌上的匕首後，轉身就慢慢往外走。
老闆有些訝異地看著卡特蓮娜離開的背影，眼中有著讚嘆。
昨天晚上試圖將匕首拔出來的他，可是花了全身的力氣都還做不到啊！
怎麼…
而酒館老闆直到將這件趣事和傭兵們說之後，才從他們口中得知了卡特蓮娜這個女人原來在戰場上有著遠近馳名的龐大影響力。
不過那都是之後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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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克薩斯軍營-主帳>
這幾天，卡特蓮娜非常難以專心。
時不時在腦中浮現的那張臉龐，更是讓她每晚都輾轉難眠。
時隔一年的懷抱，如今還是讓她無法忘懷。
卡特蓮娜笑著嘲諷自己的軟弱，而她的手，已經不知道下意識握住頸間項鍊幾次了。
每一次…都需要酒精的借助才能將心中的話說出口…
為什麼，我就不能再勇敢一點呢？
「卡特蓮娜大人，您最近還好嗎？感覺有點精神渙散呢，需不需要傳醫生…」「不用，我沒事。」
突然打斷了卡特蓮娜思緒的士兵嚇了她一跳，但面無表情掩蓋了她眼中一瞬間閃過的慌張。
「既然您都這麼說了…那麼這裡有一件事要向您報告。」士兵遞出手中來自卡拉曼達最高會議的文件，讓卡特蓮娜過目。
快速的檢閱完信件，卡特蓮娜的臉色愈發愈難看了起來。
「一星期前因為酒館事件而頒布的獨家合約條例才過了不久，現在佐恩馬上給我做出這種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手上的信件在憤怒下被握得扭曲。
「來人，幫我傳口信回諾克薩斯，讓將軍重新考慮和佐恩的結盟事宜。」卡特蓮娜將信件扔進一旁的火坑，而燃燒的熊熊火焰像是不祥的徵兆一般，詭異的燃燒著。
—
<德瑪西亞軍營-主帳>
「報。卡拉曼達的信件。」士兵向蓋倫遞上信件，然後迅速退下。
「…佐恩這是自取滅亡嗎？怎麼會去做出賄賂高層這等事來…看來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算了，少一個爭奪合約的競爭對手對德瑪西亞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
不過，某個帶著憤怒的紅色身影突然浮現在腦中。
「她現在…應該很生氣吧…」蓋倫輕笑。
「好久沒吃新鮮的野味了，去附近找找看有什麼好吃的吧。」蓋倫伸了伸懶腰，武器也沒帶，就這麼緩緩漫步至翠綠的森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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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中>
「唉…軍隊裡的廚師實在太三流了，看得我都倒胃口，倒不如自己找些野味烤來吃。」卡特蓮娜無聲地走在青翠的草地上，突然發現身體輕盈得有些不尋常。
「…糟了，忘了帶武器出來了。」卡特蓮娜摸了摸常放刀的地方，發現身上連一塊鐵都沒有。
「算了，徒手就徒手吧…」雖然靈巧的她徒手抓是絕對沒問題的，但是用飛刀總是比較省力。
卡特蓮娜邊走邊找獵物，漫無目的性的打獵讓她只有抓到兩隻兔子。
不過卡特蓮娜也不怎麼在意那些就是了。
不知不覺，卡特蓮娜已經走到河邊，非常恰巧地看見了剛來不久、站在河中央試著抓魚的蓋倫。
看著一個滿身肌肉的大漢正笨拙地想抓住水中滑溜的魚，卻往往因為魚的撲騰而被濺得一身濕，到最後什麼也沒抓到的樣子，卡特蓮娜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沒有來由的，突然輕鬆地想。
如果遇見他是天意…那麼在此刻我能不能貪心一點呢？就算只是幾天也好…只想這樣看著他耍蠢…這樣就好…
「噗。」卡特蓮娜這一聲笑，讓蓋倫發現了站在河邊不遠處的她。
「嗨！真巧！」蓋倫的嘴角上揚至他最招牌的角度，向卡特蓮娜打招呼，一點都不像是在對敵人說話。
「巧什麼？你我的軍營相差不到兩里，會使用的河流也只有這一條。」卡特蓮娜向蓋倫所在又走進了幾步，最後停在離他最近的岸邊。
「我說的是，一起來抓野味吃這件事，真巧。」蓋倫將注意力又放回河裡的魚上。
卡特蓮娜一怔，她明明把兔子藏在樹洞裡沒有帶著啊…
「你怎麼知道我是來找吃的？」卡特蓮娜在原地坐下，四周鮮豔的花草似乎跟她暗色系的戎裝不太搭配，不過倒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我比較喜歡妳身上原來的味道，現在，妳聞起來像隻兔子。」蓋倫說完手猛然往水裡一抓，不過依然是沒有收穫。
「…我說你啊，這樣是抓不到魚的。」卡特蓮娜在無言了關於味道的話題後向蓋倫道。
「好像是呢。」蓋倫抓了抓頭髮，朝卡特蓮娜又是一笑。
「笑什麼？呆子一樣。」卡特蓮娜撥了下水，將本來就不乾的蓋倫潑得更濕了。
「你站在那不就是跟牠們宣布你來了嗎？抓魚要在岸邊抓。」
「那妳扶我上去吧？」蓋倫向卡特蓮娜伸出手。
「為什麼不自己上來…啊！」卡特蓮娜邊抱怨邊向蓋倫毫無防備地伸出手，不料蓋倫竟是將她拉下了水。
「為了要拉妳下來啊！」蓋倫抱著還沒反應過來的卡特蓮娜，臉上笑容甚是歡樂，就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
「白、白癡嗎！？幹嘛把我拉下來啊！」卡特蓮娜推開蓋倫，抹去臉上了水珠。
「跟魚兒們宣布我喜歡妳啊！」蓋倫抓住了轉身想上岸的卡特蓮娜的手臂，語氣甚是認真。
卡特蓮娜身體明顯一僵，原本想上岸的動作硬生生的凝結。
他們剛剛到底在做什麼？跟敵軍將領一起玩水打鬧？
「真的很對不起，那件事…」蓋倫抓著她的手掌緊了緊，似是在請求她轉過身來。
「…我不想再提到那件事。」卡特蓮娜的聲音已經恢復冷靜，不淡不重的，就如同平常的刺客外殼一般。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們沒有資格在一起，你有了婚約，我自然也沒資格說什麼，只有和你保持距離或許才是最好的吧？所以，也許我們能試著…當個朋友就好。」
「卡特…我不…」「我選擇喜歡上你…從一開始就是個最壞的選擇，不是嗎？」卡特蓮娜抬起頭看向天空，卻是沒有如蓋倫所願的轉過身。
蓋倫不想再聽見卡特蓮娜說的那些似是要和他撇開關係的話，他一個使力，就將背向他的卡特蓮娜拉進了懷裡。
從背後被擁住的卡特蓮娜下意識閉上了眼，也以為這樣就能忍住從心底湧出的酸楚。
「但我就算是背叛了國家也不會妥協。」
蓋倫簡潔的一句話讓卡特蓮娜瞪大了眼，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我選擇愛妳。卡特蓮娜。」蓋倫再度緊了緊臂彎，幾乎將卡特蓮娜揉進身體裡。
「你知道在說什麼嗎…」卡特蓮娜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眶無法自制地積滿淚水。
「我說我愛妳，卡特蓮娜，我愛妳。」蓋倫一字一句的重複著，而終於將愛說出口的他也終於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巨石。
幸好還來得及…還來得及將她抱在懷裡，向她說出這句話。
「我…」卡特蓮娜張了張口像是想回答什麼，但最後卻只發出細細的嗚咽聲。
除了母親，沒有人對她說過這句話。
為什麼要在這時候對她說愛…
她會因為這樣失去所有力量的。
所有拿來裝作不在乎的力量…
「卡特？妳哭了嗎？」蓋倫一見卡特蓮娜的不對勁，便趕緊放開了對她的禁錮。
他繞到了她的面前想查看，可卡特蓮娜卻整個人撞進了他的懷裡。
「你真的很討厭啊！為什麼要說愛我呢？為什麼啊！」放聲大哭的卡特蓮娜讓蓋倫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只是下意識地輕拍著她的背脊。
「我不害怕地獄，我怕的是地獄裡沒有妳。卡特，我說過，我不會丟下妳一個人的，我保證。」
卡特蓮娜繼續哭著，但從她緊緊的擁抱中，蓋倫知道，他已經被原諒了。
過了好一陣子，卡特蓮娜才漸漸冷靜下來。
蓋倫帶著疲累的她上了岸，然後為她擦乾眼淚。
「我第一次見妳哭成這樣。」蓋倫眼中帶著寵溺和笑意，而他寬厚又溫暖的手細細撫過了她的臉頰。
「基本上…我開始當刺客之後，就沒怎麼哭過了。結果還很討人厭的全被你看見了。」卡特蓮娜破涕為笑，她輕輕地磨蹭著蓋倫的手心，惹來他一陣癢。
「我很高興我能獨佔妳可愛的那一面。」蓋倫吻了吻卡特蓮娜的額頭，像是在獎勵她一般。
「你也是第一個說我可愛的人。」卡特蓮娜淡淡地勾起嘴角，而現在的她已經將脆弱的那一面重新收了起來，戴上了平靜的面具。
「我該回去了，但你知道的，我們得保持一點距離。」卡特蓮娜後退一步從蓋倫懷裡離開，眼中有著淡淡的不捨。
「…我知道了，妳先走吧。」蓋倫雖然也是不捨，但還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卡特蓮娜頭也不回的迅速消失在樹林中，而移動中的她，臉上有著淡淡的紅暈。
心，在悸動。
原來自己…是多麼的渴望聽見愛這個詞。
她以為六歲之後，這種抽象的珍貴感情就已經永遠離她而去。
可是她卻從蓋倫看她的眼神和對她的溫柔中，重新得到了那份感情。也每次都這樣輕易地，就因為他的一句話而掉下了不該輕易落下的眼淚。
這一年來的分道揚鑣，因為這句話而讓她輕易的走回原點…
而回到這裡她才終於發現，原來他從來沒有走過，一直是自己因為軟弱而不停在逃。
或許，她才是陷得最深的那個人。
或許…她才是那個離不開他的人…
前方是地獄，但那又如何？
等等是最後一更//
創作內容
<英雄聯盟> 血色禁戀 卡特x蓋倫 第四十六章
血色禁戀<蓋倫X卡特蓮娜> (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