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是難以掌握的混亂,是十分恐怖的賭局。
看到新的紛爭,就知道有一把新的籌碼、新的局勢能開盤了。
看到新的局勢,又能知道一場新的騷動、新的戰亂能旁觀了。
也因為這份這種信條,他才冒著被殺頭的風險,將瀕臨戰死的少年勇者帶回家治療。
「為什麼要救我?」
「回答起來很簡單,但我相信你不會那麼輕易就相信。」
少年起來後,便這樣一直問著救起她的恩人,不過卻始終得不到回答。
少年認為,他是想激起少年的求生慾望,所以才採取這般被動的反應。
只是沙場應該不會有人旁觀,為何會有人在敵人撤退後,就立刻帶走自己。
但是看到當時的慘況,少年也沒有心思在意恩人的動機,只想專心養好傷勢。
於是少年心中默記這次的恩惠,期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夠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這樣的日子過久了,少年身上的傷也痊癒得差不多。
只是世間無常,因為那場起義一鳴驚人,激起民眾想要反抗殖民的鬥志。
面對這般陣容,因為這場戰火一觸即發,促使少年再次指揮起義的決心。
「被不是這個國家的貴族們統治,讓你很痛苦,沒有錯吧?」
「是,被外國人帶領的外國政府、軍隊高壓控制,讓我非常不滿。」
就在他準備離開前,對方一改冷淡的態度,開始想試探少年的心境。
從少年的反應看來,他之所以起兵並不是想掌權,而是真的渴求自由。
並且覺得少年從上戰場到現在,都沒有放棄過希望,對其是欽佩十分。
於是他想了想,便認為時候已經成熟,便準備對他坦白一切。
「你想讓他們自由,但你的同夥卻畏首畏尾的,害你陷入了危機,對吧?」
「不是,是我不夠深思熟慮,因為我一時的莽撞,才害死了他們。」
事實上,他不像自己說的一樣莽撞,反而還是一名天才。
少年不只天生神力,還有著極高的軍事才能,所以才能指揮一群草包作戰。
而且就算大戰一國精銳,也能夠率領群眾以一換十,讓對方軍力損失慘重。
所以他盯上了少年,因為唯有少年的協助,他才能達成自己想要的目標。
「不,那只是因為你不能一心多用,你需要我的幫助。」
「你想要什麼?」
「與你一樣,只是我要你的幫忙才能登上王位。」
沒錯,他想集合所有人的勢力,一舉稱王。
於是他讓少年放下戒心、阻礙,使自己成為他所愛的曙光與君王。
並且想讓少年變成臂膀、大將,讓自己順利掌握他的心靈與信服。
再讓他了解自己的缺陷,讓他能配合自己行動,正式成為自己的臣下。
「那麼,你願意把背後交給我,與我一起推翻這個外來政權嗎?」
「好吧,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即使要赴湯蹈火,我也願意與你同生共死。」
儘管會有風險,會有猜忌,但也要孤注一擲。
儘管會有損失,會有碰壁,但也要賭上一把。
所以他準備了數年,直到今日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終於能行動了。
同時,甫平定內亂的孤葉國,因為一場騷動的爆發,而再度爆發革命。
只是不同於過往,這次的規模非常龐大,陣容幾乎是舉全國之力響應。
彷彿在等待時機,等待著自己氣力不足,這對附庸國來說是岌岌可危。
這時的他們發現,各方早就安插了暗樁,只為了等待揭竿起義的暗號。
「殺爆那群搶匪!把那些外來狗官都幹回老家啦!」
「刀在我手,就跟我走!光復孤葉,殺光走狗!」
「幹爆走狗,幹到他走!還我孤葉,殺光走狗!」
任對方怎樣都澆不熄的怒火,一路延燒整個國家。
面對長久高壓的外族統治,他們已經無法再蒙蔽自己的雙眼。
拋棄仰人鼻息的傀儡政權,憑著自己重新持起孤葉國的旗幟。
數年前降下的老旗幟,終於在今日重新飄揚於孤葉國境內。
「請壯士帶領我們一齊奪回山河吧!」
也因為先前的前車之鑑,他們以重出江湖的少年為首,再次捲土逆襲。
面對士氣高昂的叛軍,阿拉什的軍隊因為元氣來不及恢復,被打得節節敗退。
面對破敗不堪的敵人,孤葉的義勇軍因為敵人大規模撤退,也開始變得善戰。
不到一個月,他們便打敗阿拉什王國的魁儡軍,並徹底將他們趕出國境。
「國王陛下有旨,將軍擅自帶兵侵略孤葉國,今日回國要押入大牢審後。」
那名偽王眼見大勢已去,便只帶著少數騎兵奔馳,狼狽地逃離孤葉國。
原以為災難已經結束,殊不知他的前腳才踏回阿拉什,另一波死厄就接著到來。
後來,阿拉什的國王以帶兵叛亂為罪名,將那位將領大軍押進天牢。
也許是在撇清責任,但孤葉國非但不介意,還想請阿拉什的王來到孤葉國裡談和。
「還請軍爺從白巾、鴆酒二項裡選一項用。」
作為和談的代價,他很快就把那名將軍賜死在牢獄裡。
殘餘黨羽在不久後被一一清算,有的甚至被族誅,即便是士族大家也一夕中落。
就在他們臨死前,哀嘆眼前所經歷的繁華就如同過眼雲眼,就彷彿南柯一夢。
「早知道就不該相信那個從海國聯邦來的王八蛋。」
但到他們死後,他們都不知道那名東寧樓主,其實就是想替阿拉什王肅清對方。
不久,阿拉什的國王來到孤葉國談和,卻在路上看見令人意外的三張面孔。
「你們......不是在那場大戰裡陣亡,卻找不到屍體的王子們嗎?」
他們就是分裂時期結束前,在流放過程裡被人劫持,從此消蹤匿跡的王儲們。
面對那三個人的質疑,阿拉什的王仍然不肯開口。
因為他心裡明白,現在不管推論出什麼結果,都已經來不及了。
「是,任你們也想不透,我們就是這場逆襲裡的暗樁,對吧?」
於是他不回答,寧願受到那三人的嘲諷。
直到在城牆前,駐守城外的戰士們排出一條大道,迎接著身經百戰的少年將軍。
少年兇悍瞪向阿拉什的王,讓他頭也不回地跑上殿堂,神情慌張到像一名賊寇。
畢竟少年在自己發動的大戰裡,眼睜睜看著同伴一一被自家的士兵們殺死。
所以阿拉什的王到達殿堂前,默默接受路過的人們鄙視與辱罵,也要一語不發。
直到阿拉什的王到達殿堂後,三名前王子與少年這才走進宮殿,準備進行談和。
隨後,新王也跟著來到殿堂,與阿拉什的王一同看著諸位大將對他叩首稱臣。
「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後在雙方的條約簽好後,象徵著數年的動亂終於結束,孤葉國也恢復以往的和平。
而那名新王,就是收留人們休生養息,並負責籌備行動,甚至鼓勵他們起兵的賭徒。
奪得了勝利,也受到眾人的一致擁戴,並使他黃袍蓋身,猶如一場不能更好的美夢。
看到這時落魄的阿拉什王,再看向朝拜自己的諸位大臣,賭徒也不禁大笑。
這個笑容,是為即將到來的和平而展露。
這份欣喜,是為親手造就的功業而愉悅。
因為這把磨了近十載的刀刃,終究還是讓自己砍出一片天下。
(來日再續)
作者言:
荒墓堆新墳,沙場埋忠血。
皇城再易主,史書再翻頁。
絕代不足惜,繁華本浮念。
誰信手指點,誰一手遮天?
那麼那人便是英雄,或是梟雄,更是一世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