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打破沙漏 ５４

「...還真是許久不見。」


「是啊，父親。」



    我與廖柏瑀一同踏進餐廳，在她們父女簡單的「問候」之後，我感受到伯父的視線正在上下打量著我，肩膀不自覺的僵硬起來。



    餐廳裡如我想像中一樣，非常的氣派，不知挑高了幾尺的天花板上還懸掛著晶瑩剔透的吊燈，餐桌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美食，在餐桌的兩排也有僕人在待命，而在那餐桌的另一端，便是曾幾何時，廖柏瑀故事中的主角——廖明堅。



    要說我為什麼知道他的名字的話，因為我曾經在新聞上看過他，他是國內知名的外科醫師——不，說是國際的權威也不為過，這也不難解釋為什麼廖柏瑀家裡會這麼有錢了。


    我從來沒注意過廖柏瑀和他的姓氏是一樣的，因此也沒對兩者之間的關係做過聯想，不過也罷，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什麼能再嚇到我了，因為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更重要的是陪伴我身邊的這個人。



「這位是？」



    大概注視了我好一陣子之後，廖明堅才開口詢問我的身份，在想著我應不應該主動開口的時候，廖柏瑀替我發聲了。



「之前跟你提過的，我女朋友，鍾巧花。」



    ...咦。


    ...咦—？！



    我跟廖柏瑀什麼時候已經晉級到這種關係了？難道她自己跳過了我們彼此確認心意的階段嗎？的確我們之間做的事都跟情侶沒什麼兩樣，而我聽到她這樣稱呼我，我也很開心，應該說是雀躍的不得了，但不免有些反應不過來，但在現在的局勢下，我不敢恣意妄為，所以只將驚訝的情緒藏在心底。



「喔？我可不記得妳什麼時候變成同性戀了。」


「我是不是同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愛她。」



    廖柏瑀在說出這些話的瞬間，有一股電流在我們手指相連處徘徊，它電的我心亂如麻，廖柏瑀卻像理所當然一般，繼續緊牽著我的手。



    之前從來沒有聽過她說這些，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的擔憂都是杞人憂天；之前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牽手，才知道自己真的在她心中佔有地位。


    廖柏瑀的這些表示就像溫熱的糖漿，暖暖的在嘴中化開，甜膩的滋潤舌尖。



「...呵，坐吧。」



    廖明堅的語氣很冷淡，但是卻不像對於我們的關係存在任何異議，只是以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接受了事實，我雖然對他的無情感到氣憤，卻也對他變相的寬容感到鬆一口氣，之後廖柏瑀依然牽著我的手，帶領我到餐桌前坐下。



「妳特別找我，是有什麼事吧。」


「是的，讓父親百忙之中回國一趟，萬分抱歉。」



    我將指腹緊緊貼在膝蓋上，嘴巴也牢牢的閉上，不敢亂說一句多餘的話，然而他們父女間的對話卻讓我感到非常不自在。



    像這樣畢恭畢敬的談話方式，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的家庭裡會有的，用著如此疏遠和冰冷的字句，與其說是父女，不如說是上司與下屬更合適。


    我知道廖柏瑀的家發生過一些變故，所以才導致親人之間的疏離，但沒想到竟然如此嚴重。



    如果能幫上忙就好了...即使只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事，我也願意去做，只可惜這樣的情況下我無能為力，只能將想說的話藏於心底。



「說吧。」



    廖明堅將廖柏瑀的尊敬當作理所當然，就像在處理公事一般，只求對方速戰速決，不殘存一絲留戀。



「這些話，也是要對妳說的。」



    廖柏瑀牽起我微微顫抖的手，表情堅定的注視著我，雖然她沒向我提過，但她選擇現在說出口也一定有她的理由，我為了回應她而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