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夜中的龍之子－ 夏洛特的怪物】
第一章 力量與威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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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同意了我們的意見，讓我們暫時「等待」，等待那些龍騎士會的人過來。不過不單單是等待而已，她希望讓我擔當起教導織凰的責任，教導她有關吸血鬼的常識。
於是乎，我在隔天白天帶著織凰出去熟悉嘶虎市的環境。
說是這麼說，我們根本是引誘龍騎士會的誘餌，安排我們在白天行動，也是為了捕捉出他們當中有沒有像我們一樣在白天能行動的對象。
感覺我已經很久沒有在白天出來了，更別說是帶著別人這樣出來，我帶著織凰來到了過去我常被緣湘帶來的一間生存用品店門口。
「陽光好熱，皮膚好燙。」
面對今後將很少見到的白天，織凰發出了如此評價。
街道上到處都是人與車，這幾年來我的故鄉並沒有什麼顯著的變化，街道上仍舊能用鼻子聞出嚴重的空氣汙染，大家仍舊是庸庸碌碌的生活，就像是我一樣，沒有實際的目標。
我們必須要尋找新的目標才行。
「就算是日行者，陽光也會削弱我們的體力。」我向她解釋說：「但就算是這樣子，某些夜行者也覬覦我們得以在陽光之下行動的特權，拿我們的血當作藥劑來使用，畢竟他們一碰陽光就會燒焦啊。」
我開始對織凰講述過去夏洛特所教授我有關吸血鬼的一切常識，讓我忽然懷念了起來。
「呼嗯。」織凰點了點頭，然後嘆息道：「我們的造主騙了我，就算成為吸血鬼也不可能無憂無慮的啊。」
「世上哪有什麼無憂無慮的地方。」
「說得也是呢，我真的是從熱鍋跳進了大火之中。」
重複著先前的話題，織凰仍舊對現在的處境無法釋懷。
「我從沒有想過要成為吸血鬼。」我說：「我也從沒有想過要成為某人的打手，從沒想過要殺死任何人，更沒想要牽扯進吸血鬼之間的政治鬥爭，我一直希望只是和和平平的成為插畫家生活。」
「我聽說過了，你放棄了。」
到頭來，不管命運存不存在，我們還是得接受自己被安排到的這條道路上，反抗似乎是徒勞無功的，我試過在我所想要的目標上與兔子競賽，然而世上多得是全力以赴奔跑的兔子，烏龜就算再努力也無法追上他們，所以認清現實放棄追趕兔子的我，絕望地自殺了，才會被所謂命運甩到這條我從未期待、從未要求過的路上。
「又不是小說，現實中我們永遠無法達成我們的願望的。」
但接下來該怎麼辦？這個答案我也還在尋找，或許根本不存在答案。
「個人的願望不重要，你現在可以做你應該做的事情。」
一個低沉的男聲從我倆身後傳來。
「啊，你來了嗎？」
夏洛特並不知道我邀請了他，織凰也是。
半吸血鬼的雙眼盯著我，在大熱天仍然穿著一身看上去就很悶熱的風衣，吉諾凡尼依約到來了。
「耶？」織凰對他到來吃了一驚。
「我邀他來的，有事要談，等我一會兒，織凰。」我對織凰說，雖然把她晾在一旁很對不起她，但我現在要辦的事情超過她的能力範圍，不得不這麼做。
──從現在開始，叫我叛徒吧。
「我們的造主確定被翟幫囚禁了，不過也只是一部分，你們組織曾經挑戰過的特彼斯之女是群體的聚合而不是個體。」
「你怎麼沒有早點告訴我這事情？」吉諾凡尼問。
「因為我也不知道，或著說，不肯定。」我說：「我以為過去與她交手過的你們會有更多相關的資訊才對，畢竟你們肯定重創了她，不然她不會消失幾十年都沒有動靜。」
在我與緣湘初次見面時，緣湘就和我提過黑十字衛隊過去與我的造主交手的事情，那些黑十字衛隊的人自此沒有回去，肯定是都死在夏洛特的手上，但又是怎麼擊敗他們的呢？緣湘不知道，造主也沒和我提過。
黑十字衛隊很強。
這雖然是以密黨為標準的說法，但他們也已經足夠強大了，儘管沒有能耐去顛覆國家政權什麼的，而他們也不想這麼做，但在過去我和那個名叫「丹尼爾‧伏爾甘‧哈里斯」的巫師接觸過程中，由他對黑十字衛隊的反應看來，至少他們遠比哈里斯所處的組織「元素兄弟會」強大的多。
在知道吉諾凡尼這號人物之前，我一直以為他們是只接受人類守護人類的組織，但為了守護人類免於神秘端事物的威脅，在二次世界大戰受到嚴重損失的他們在這幾十年內被迫改革，只要你信他們的神，並誓言保護人類，他們所能接受的成員完全不只限定於人類，當中也不乏有其他的人性生物，而吉諾凡尼半吸血鬼甚至足以身居其中的高位。
「不過我的造主現在對我們來說算不上真正的威脅。」我對吉諾凡尼補充：「那個Order of Dragon（龍騎士會）恐怕要來到這塊土地了，那個世上最強大的吸血鬼集團。」
吉諾凡尼聽到我說的話，忽然情緒激動地大罵了幾句我完全聽不懂的話來，估計是他本人的母語，他好不容易緩過氣來，才開口追問。
「那些老怪物為什麼要來這？」
「目前看來，他們希望扶植我成為他們的魁儡君主，我們和翟幫的鬥爭沒有被他們所忽略。」我聳聳肩解釋說：「順帶一提，我也是幾個小時前才知道，夏洛特曾經是他們的一員。如果他們知道夏洛特還活著的話，肯定會全力想要幹掉她吧？你們的組織對他們的看法如何？我對這點不是很清楚。」
「一幫自認正義的法利賽人，也難怪你的造主當年會逃來亞洲。」吉諾凡尼顯然對那個組織沒有好感，就算操著中文，我仍然能從他的話語中聽出憎惡與輕蔑：「人類社會的統治者一旦五六十歲、老了。往往就會開始停滯與傲慢起來，你認為那些吸血鬼都活多久了？狀況又會是怎麼樣？你認為為什麼我這麼痛恨你的族類？因為站在你們世界頂端的就是一群法利賽人。」
「我以為你們這些都信同一個神的組織會彼此關係會好一些。」
「阿道夫‧希特勒也信神，我們的組織過去還幫著他的鷹犬一起迫害猶太人，那些鷹犬也為數不少是教徒。」吉諾忽然講起他出生前組織的歷史，就像是要教育我一樣：「但隨後我們沒了利用價值，馬上被那些鷹犬追殺和清洗，只能逃到其他國家。上帝因我們的罪惡給我們降下了應有的懲罰，所以組織才得以醒悟，我們人類的壽命比你們短是有好處的，這樣也更容易彌補過去的錯誤。」
「別自欺欺人了，你是個半吸血鬼，約拿。」
我提醒他說。
「我是人類。」
他依舊不願意承認自己究竟是什麼。
「你也是人類，和你的妹妹一樣。」他這麼說。
「不，我是吸血鬼，是怪物。」
我又一次提醒他說。
「你明明明白我真正的意思，卻要否定嗎？」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銳利的眼神變成柔軟，好似變成另一個人一般。
「我懶得和你爭這點，你們組織的人到底會不會到？」
但我沒有心情和他玩友情遊戲，終於接入正題。
「會到的。」吉諾終於說出了我想要聽的話：「只不過，我們一旦和那些法利賽人見面馬上就會交火起來的吧？」
「很好。」我說：「正如我所期望的，省得我花時間去說服他們，你不會責怪我利用你的同伴吧？」
「不會，」吉諾的表情沒有變化，就像是在訴說他們做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我低下來思考，的確還有沒告訴沒有告訴他的事情，先前是因為我將他們視為潛在的敵人，這些重要的訊息才沒告訴他。
然而，現在狀況不同了。
「我先前沒有告訴你們的是，她擁有同化其他生物的能力。」我補充解釋說：「不斷吸收，同化其他生物的力量與記憶，這就是她如此強大的秘密，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一個人再強大，也很難勝過一支軍團。」
「哼，原來如此。」吉諾凡尼噴了噴鼻息，說：「這可真是諷刺，看來是我們讓它變得這麼強大的。」
「什麼意思？」
「你們的造主──特彼斯之女、或稱作夏洛特的怪物，不論它過去叫作什麼，現在的它。」吉諾凡尼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將一件完全超乎我預料外的事情說出了口：
「──你們的造主的真面目是尊天使，該死的天使！」
上一回
創作內容
《龍世界》本傳：厄夜中的龍之子 (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