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賀文] 愛是漸悟，不是頓悟
『從那天到現在，轉眼間已超過二十年…
現在的我，在妳的眼中，成為什麼樣的大人了呢？
再經過二十年以後，
又將成為怎樣的人呢？
如果沒有遇見你，
我的命運會是如何？』
『那麼相遇之後，
如果妳也愛我的話…
我們是否會一直到永遠？』
上．Blessing Gift？在那天遇上的奇跡…
今天是二零零九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昨晚和大家一起慶祝琉璃同學的生日，弄得很晚也喝多了點，差點起不來上課了呢。雖然今天是結業禮，但始終不能蹺課，畢竟我可是講師哎。
有誰會想到，我會當上母校的教員呢。
如果你在十幾年前問我，我『將來想做甚麼？』時，我會答你：我想要站在『東京巨蛋』的舞台上！
兩點多時結束了『音樂科』的課程，我駕著車子穿過校園，冷冷的空氣變成一道道細小刺人的風，撩過額前的瀏海，滲入白色的圍巾裡，轉過街角，就是我的小城堡，一間總共三層，半和式半洋式，名為『Clytie』的居食屋。
今年初，我從那家Bar退了股，用賺得的資金買下這棟三層式的房子。考慮到各方面的問題，我邀請了認識多年的好友．祐希合作，把屋子改為半餐廳半酒吧的店。順帶一提，祐希和我就住在這裡的三樓。
我到附近停車場放下了車子，店裡兩個員工站在掛牆電視前邊看邊說笑。對了，已經是午休時間了呢。
「午安。」微笑著和她們打招呼，我一面取下圍巾，走進吧台的調酒區。
「Owner，午安。」
「你們掛上『準備中』的牌子後就先去吃飯吧。」我跟他們交代。
「ＯＫ！要不要我們幫妳拿點甚麼的？」男生．辰也問：「師傅今天弄了拿手好菜喔，都是Owner平常喜歡的菜喔。」
「不用了，我在學校吃過了。」我笑著婉拒了。祐希怎會不知道我先吃過飯才回來呢，那些好吃的應該是會留待今晚關店後的嘛。
「那…我們先吃飯了。」女生店員．幸美對我笑笑，不好意思的離開了，跟在辰也後面也走到廚房了。
想到剛剛回來途中看到的，明天就是平安夜了，我想…每個人都期待著下雪的可能性，可是雪意卻遲遲未來，對呢…距離『那個人』的結婚典禮，原來只過了八個月啊。只是過了短短的半年而已。
或許對旁人而言，時間匆匆的過去，這八個月只是彈指就過去了，可是對我來說，就好像還是昨天才發生一樣，我還沒有忘記『那個人』，想起來胸口還是會隱隱作痛。雖然我早就已經放下那份愛了……
我想用春天的繁花、夏天的艷陽和秋天的紅葉把傷口埋起來，因為它好深好深，所以如果能夠遇上一場冬天的雪，或許就可以變成一個完美的輪迴，把疼痛的記憶偷偷的封印，於是我才可以把初戀的心意置放在冷凍了時間的標本盒裡，等待年老的時候，終於能夠透過潔淨的玻璃，探望一段不再痛楚而帶著青春華年的美麗過去……
我拿了搖控器轉了台，剛好在播娛樂新聞，鏡頭映著秋葉原異常熱鬧，有如盛夏祭典般熱鬧的各家店鋪，以及擺在門前的陳設，我才想起今天是甚麼日子。
「…對呢，今天正式發售啊。」我從提袋裡拿出剛才學校餐廳的嬸嬸塞給我的東西，那種自製的果醬用來泡茶就最棒了。「這樣的內容才賣一萬日幣不到，太便宜了點呢。換了是我就會分開兩次賣呢，反正是兩次不同的演唱會嘛。」
「咦？Owner也是奈々ちゃん的Fans嗎？」辰也捧著一個托盤，盤子上放了兩人份的餐食。還有一杯冒著熱氣的飲料，那是我專用的杯子。
這時，放在桌面的手機響了，這鈴聲，是祐希傳來的簡訊。
我打閞來看，只看到一句：『乖乖給我喝完。』
真是的，總是這麼簡潔，多打幾個字不會死的。不過，卻讓我感到很溫暖，那種…不管怎樣，都有個人在家裡等待自己的感覺，真的很好…
「不算是，只是我心裡的那個人是她的Die Hard Fans而已。」雖然實際上不只是『Die Hard』這麼簡單，但我知道，『那個人』不會想我將水樹小姐的事和別人講。「不過我一點都不討厭她，喜歡但並不是Fans。」我只會是『那個人』的Fans而已…
幸美把杯子遞給我：「但總會有點吃味吧？畢竟喜歡的人的眼睛只注視著別人…」
「謝謝…」我接過杯子，輕輕啜飲：「大概吧。不過…『那個人』已經結婚了，在今年春天。」雖然杯裡的藥茶有點苦澀，但我知道這是祐希專程煮的，所以就算怎麼苦，我都會全部給它喝完的。
「啊，抱歉…」
「不要緊，我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放棄了，不像當初那樣愛『那個人』。但…『那個人』還在我心裡，相信以後都在。」
關於水樹小姐的消息很快就播完了，下一則是播『Chorale de Ciel』每年慣例的Christmas Eve演唱會。真是佩服她們了，去年的Christmas Eve Live居然又把『Nana Corner』當成告白大會，不過…那次是想要鼓勵其中一名女歌迷，鼓勵她『不要放棄心愛的人』、鼓勵她和男友『重新開始』…
不知道明天的『Nana Corner』上，又會唱些甚麼歌呢？
我望著螢幕上播映著的，去年Live的片段，那有著比陽光更耀眼溫暖笑容的女孩…我的眼睛還是離不開她呢…
鈴……
「…今年才結婚吧？為甚麼這麼早以前就放棄啦？」辰也不明白，大概在他的認知裡，『愛就要大膽的說出來』、『愛就要勇敢追求』是王道吧。
我笑了笑，說：「因為『那個人』永遠都不會屬於我。雖然…我曾經試過追尋，試過做些事情讓對方注意我，做過很多很笨的傻事…曾經，我以為那樣做，『那個人』就算不喜歡我，也會以後都記著我，可是…我錯了，錯得很徹底。」
「呃？」
「我想看到『那個人』的笑容，可是…偏偏卻做出傷害對方的傻事…」
「怎麼我覺得…Owner在講小說的橋段了？還是這是動畫的劇情？」辰也一臉難以置信的態度：「Owner才二十六歲吧？十年前不就是…」
「十六歲。」我再喝了點藥茶。
「呃？不過…」
辰也還想再追問，正好有客人推門進來。
那是打扮成『紗藍』的鈴…
她怎麼會來了？
「…歡迎光臨！」幸美放下午餐，跑到門口：「不好意思，現在我們是準備中的時間，不嫌棄的話…」
「幸美，她是我的朋友。」我示意幸美可以回去繼續她的午餐了。
「嗯。」雖然有點疑惑，但幸美仍乖乖的走開。
「小穗，午安~~！」鈴提著大包小袋，走到我面前的位子坐下，笑著和我打招呼。
我隨手倒了杯溫水給她，然後裝作毫不在意的問：「怎麼會有空過來了？應該很忙才對，還有…妳姊呢？」我記得，如果是『紗藍』的樣子的話，扮演雙胞姊姊的櫻不會離開她身邊啊…
「小真紅要先把一些事情給解決了才來。」鈴喝了口水，繼續說：「今年又有炒飛黨嘛。原本也不是問題的，不過近來，小穗都知道吧，奈々ちゃん那邊的事情，無論怎樣都有不願意信服的嘛，要幫忙處理的東西又增加了…」說到水樹小姐時，她壓低聲音，只有我才聽的見的音量。
「那妳今天是…？」我很高興她依然把我當自己人，就算…我已經失去和她們一同戰鬥、工作的資格。現在的我，只是個普通不過的人類而已。
「明天的通行證，剛剛新鮮做好的。」她從小提包裡拿出兩個連著掛頸繩的證件，遞給我：「而且啊，應該練的都練好了。今晚最重要的是：休息。」
說的也是，和之前的Live不一樣，已經沒有再讓她迷惘的理由了。連最困擾的都問題的不存在了嘛。早知道這樣就能讓那頑固的伯母讓步甚至接受她的話，我第一個報名做堀內須名子的角色啦。
雖然我知道根本沒人會相信，因為在朋友圈中，幾乎所有人、包括她本人都知道，我喜歡的是鈴，從小時候到現在都是……
「啊，小真紅來了。」她突然轉頭看向門口。同樣拿著大包小袋的『真紅』終於來了。
「不好意思，剛剛人太多了，花了點時間…」真紅，不，『櫻』走過來，坐到紗藍旁邊，把其中一個紙袋遞向我：「這是穗之前訂的DxF。」
「謝謝，就跟妳們說我自己去拿就行嘛。」我收好紙袋，也倒了杯溫水放在真紅面前：「妳身手這麼好，人潮甚麼的應該難不到妳啊。」
「反正要去Aki那邊『工作』，就順便而已。」櫻喝了口水潤喉，才答道：「就是在Aki那裡被認出來了，被煩了很久。」雖然沒說明，但我知道她所指的『被認出來』，是被奈迷們認出來。
「看來真的要換個新造型了呢。」鈴輕嘆：「上個月的FC Event上很多人都看到我們了嘛。」
妳們是專程跑到這兒吐苦水嗎？
「吐苦水就別來這裡了，回家跟親親老公撒嬌吧。」我笑著說：「說重點吧，我們這裡五點就開門了喔。」
鈴換回『鈴音』的表情，用只有我們三人才聽到的音量，認真的說：「鈴音我呢，是來向小穗追討『結婚禮物』的。」
「過了八個月才來追禮物？妳玩我嗎？最初說不要送的又是妳嘛。」
「我是說『不用送實質禮物』而已。」她頑皮的貶貶眼睛，和平常一樣：「我說過，我想看到小穗也幸福嘛。」
鈴…
旁邊的櫻也拼命點頭。
我呆呆的望著她們，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現在也很好啊。」然後拿起杯子掩飾。
「穗知道我們指的不是這種嘛。」這次換櫻說了，這姊妹倆是想怎樣了？她也嘆口氣說：「穗之前和鈴鈴說過：『如果妳對我心懷愧疚，答應我一件事，結婚之後要過得幸福一點』不是嗎？可是幾個月下來，我們都只看到穗的強顏歡笑…不要忘記，我們可是同一位老師教導的，別以為這樣的演技可以瞞過了…」
「…小穗確實不是『范芸熙』，可是，某個人卻超像『徐子騫』的。」
「我、我跟祐希只是好朋友啦！」
「我又沒說是祐希。」鈴露出鮮有的奸笑。
「妳設計我！」
「才沒有呢。我只是想『提醒』小穗而已。」她拿出一個很精美的紙袋，那是『解語花』的袋子：「對了，差點忘了。前輩吩咐我替她送貨的。這是祐希前陣子訂製的東西，總算趕的及了呢。」
望著放在前面的袋子，我有點難以置信的問：「妳說真的？祐希…」誰都知道『解語花』的飾物、特別是向店主訂製的，都是『有情人的祝福』，即是說…祐希打算向某個人告白了？！祐希有喜歡的人了嗎？！
「我們只是負責送貨而已，不知道裡面是甚麼喔。不過，只知道這可是前輩親手製作的。」櫻代替鈴答道。
然後，鈴不知從甚麼地方拿出一樣東西，放到我手裡：「我們能做的就到這裡了。請好好的想清楚，『鈴音我』對小穗而言是怎樣的存在、『祐希』對小穗而言又是怎樣的存在……」
櫻也放了樣東西在我手裡：「說不定，我只是假設而已，祐希如果真的另外有喜歡的人了，就會離開穗…到時再來後悔就太遲了。試著想清楚…如果真的不喜歡祐希，那就請放手吧，讓祐希去追尋『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
她倆同時說：「人…沒有很多個『二十年』可以浪費的。」
祐希對我來說是甚麼…嗎？
我往廚房的傳菜窗口看了看祐希默默在流理台前努力的身影……
「…我明白了。」我看著手裡的兩朵花，鈴蘭和櫻華…這是她們的祝福，就像去年幫助那對香港歌迷一樣的祝福，不同的是，只是我收到這兩朵花。「謝謝…」
「待小穗想通後再道謝都不遲啊。」
「嗯。那麼，我們是時候回去了。明天見。」櫻先站起來，一手拿起行李另一隻手牽上鈴，慢慢走到門口：「明天見。」
「…路上小心。」
「祐希，我們下次再來嘗嘗祐希的拿手好菜了，明天見！」鈴對在廚房的祐希揮手道別。
祐希如常的沒說話，只是微笑著揮手。
晚上十一點半，關店後回到自己房間，翻出小時候到現在的日記，我將那兩朵小花放在床頭，躺上床。
先從『鈴』那邊開始回想吧……
我打開最舊的那本……
那是超過二十年前的了，我和『鈴』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那時候我才六歲，還在讀幼稚園。那天剛好就是平安夜……
我家是傳統到不行的古老家族，只會過日本神道教的傳統節日，而且也不會過甚麼生日的。
但是那天很奇怪的，父母親一大早就把我拉起來，替我穿上洋裝，平常除了上學外，根本不會穿裙子這種西洋服裝的，而且還打扮得像個公主一樣。所以我覺得非常奇怪，但那時候我才六歲，只是覺得很新鮮有趣。
初初以為，父母親是帶我去遊樂場之類的地方，因為我曾經說過，很想在十二月二十四日這天去迪士尼樂園玩。
可是，我猜錯了，他們是帶我去別的地方，也不是因為想『一家人親親密密』而出門，更加不會是去慶祝生日了。他們從來都只顧著家族面子甚麼的……
我很怕父親，因為幾乎沒看過他笑過。別的同學的父親就算怎麼嚴厲，他還是很愛他的家人的，但是…我不覺得我家裡有這種東西存在，雖然我是在稍為長大一點後，才明白的。
坐了快兩個小時的車，終於駛進一所西洋式的大建築群裡，那是我從未見過的地方，就算偶然能看電視節目，都沒有看過。
下了車後，母親牽著我，跟在父親身後，慢慢走進其中一棟建築物，大門口有幾個叔叔、姨姨在等著。然後母親跟我說，那天是去考入學試的，說是下個學期就轉學到這兒讀書甚麼的。
我很奇怪，因為從那些自稱『老師』的叔叔姨姨的口中，我知道，這間是教會學校，那是家族最深痛惡絕的存在。
不過，只要父親和母親高興、疼我的話，我甚麼都願意做。
入學試實在很簡單，不到一小時就完成了。
然後，老師們向父親和母親提意，讓我也參加教會的聖誕佈道會。父親一臉不情願的同意了。
老師們領著我走到一群同齡的小孩當中，向他們介紹我。
然後我聽見看到了有人在唱歌，老師說：那教徒們藉由聖歌，讚美著上帝，並且感謝著耶穌基督的誕生，感謝著上帝送了人們一個最棒的禮物——『救世主的誕生』。
畢竟我是日本傳統神社的千金，自然對於西方所謂的基督沒有什麼概念，頂多就是知道聖誕節的到來是一個值得慶祝的，充滿商業氣息得熱鬧節日。
我遁著歌聲走到台前，那一瞬間我呆住了。我以為自己看到仙女了。
站在最前的是個和我同齡的女孩，穿著天藍色公主裙的女孩，比洋娃娃還漂亮的女孩。聽著她唱著的『平安夜』，我敢發誓，我以前從未聽過如此好聽的聲音！
雖然我不懂基督徒們所謂的天使，更不明白基督徒們的教義，可是我知道自己那天遇到天使了！
那個天使，就是鈴。只有六歲的鈴…
回到家裡，母親卻跟我說，『贏過鈴』，就是我轉校的原因，也是父親和她送我去學唱歌和鋼琴的理由。
那晚的母親很可怕，不斷的重複說：『我們家的穗要每方面都比草薙家的丫頭強、穗是乖孩子的話，要和母親一樣恨她，恨她和那個生她的女人…這樣父親才會愛我們…』
然後，母親…將我拖到地下室的倉庫前。那是用來堆積雜物的，不但滿是灰塵，而且已經好多年沒有打開，充滿了發霉的氣味……
母親將哭著乞求的我用力推進倉庫裡，然後一張照片也被扔進來。
倉庫的門被關上，四周變得一片漆黑。
『我要教好你，一定要好好地教你…』母親不斷喃喃自語，她不留情地將門上了鎖。『給我看清楚，就是照片上的賤女人搶走你父親的心，給我認清楚那個賤女人的長相，牢牢地記住，永遠不要忘記她，不要忘記這個仇恨！』她凶狠地說道，不理會我的哭泣聲，轉身就走了…
那時才六歲的我根本聽不懂母親的話，只是…不斷的哭喊著，乞求母親放過自己…
『母親…穗會乖的，我一定會乖的，放我出去啊…』我到現在還記得當時自己是怎樣哭求的…
漸漸地我沒有了力氣，軟軟地坐在地板上，摸索到地板上那張被母親丟進來的照片……
照片上的是一個大概比母親年輕好幾歲的漂亮女人，還有個一對雙胞胎，其中一個就是早上看到的鈴……
之後的事情……
對了，我想起來了！
抹掉臉上的淚，我從床上坐起來。
怎麼我會把這樣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呢？！
那個可怕的晚上，除了那張照片上的笑容，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一直陪在我身邊……
因為那個人，我才沒有如母親所期望的，和她一樣怨恨…
雖然我一直在母親甚至所有人面前裝成『我討厭鈴』，就只有祐希知道我不但不恨她，反而對她…對，我喜歡鈴，喜歡這個『美好的存在』……
祐希…
就是祐希一整晚都在外面陪我，和我講話，我才沒有像母親一樣瘋掉…
為甚麼我會忘記了啦！
難道就是因為太習慣才會不在意嗎？
從我有記憶開始，祐希就一直都在。
祐希家裡，是一直侍奉我家的士族後人，年紀和我最接近的祐希就很自然的，成為我的保護者……
現在回想起來，不管甚麼時候，只要我需要，祐希都會陪在我身邊…
就算我被趕出家門後，祐希依然都在…其實我已經不是『大小姐』了，根本就不需要這樣啊…！
我不是『范芸熙』，我知道自己和祐希之間是相當曖昧，明明不是戀人，卻住在一起。剛開店的時候，不，直到現在還是幾乎每個客人都認為我和祐希是一對…
自從十四歲那年，我差點害死鈴、父母親將我趕出家族、奪去我原本的名字後，祐希就一直陪在我身邊，陪在已經失去一切，連『自我』都失去了的我身邊…
不論甚麼時候，只要我回頭，祐希一直都在……
不論是六歲那年，那個可怕的晚上…
十四年前的聖誕前夕，我耍了些小手段，留在學校和鈴一起唱歌，那是鈴被綁架得救、失去記憶後的第一次公開獻詩。那天休息時間，我跟她說了幾句話後，看到她一臉憂愁的拉著水原光走出去了。我支開幸江，偷偷的跟在鈴和水原的後面，也聽到她和水原說話，也看到她靠著他哭了快半小時的情形。她…以為我討厭她，恨她。站在遠處看她的我，也哭了。和鈴一樣，我也有可以哭泣的地方…
那個時候…我差點把鈴害死，家族將我趕走，失去一切、甚至失去生存意志時…
十年前…我終於鼓起勇氣向鈴告白，得到答案後…
每次、每次…都是祐希陪著我…
她們會提到『范芸熙』和『徐子騫』，說起來，又真的蠻像的，我指我們之間的相處模式…
回想這麼多年來，我對祐希的依賴…已經很深很深，甚至比我認知的更深…
從小到大，我可以用最真實的一面和祐希相處，自私也好、貪心也好、任性也好，我…不必掩飾自己的個性，反正在人前已經掩飾夠了…
現在想起來，就像鈴和水原之間的互動那樣，鈴可以讓他看見傷口，可以躲在他懷裡傾訴恐懼不安……
但是，鈴是愛著水原的嘛，我卻只是……
『人…沒有很多個二十年可以浪費的。』
她們最後說的那句話突然在我腦中響起。
祐希為了我犧牲了很多很多…
但我呢？
我又為祐希做過些甚麼了？
她們說的對，我…不可能再任性的把祐希留在身邊。但是，我…我很明白自己不捨得放祐希走。
但為了祐希好的話，就應該放手不是嗎？
但是…
剛才聽到祐希訂製『解語花』的飾物，我就很害怕…
祐希有喜歡的人了…？
以後祐希關心、愛護的對象，將不再是我了…？
我不要！
我…想要和祐希永遠在一起…
但…我又用甚麼身份去留住祐希呢…？
這樣的我…差點害死鈴的我…有資格嗎…？
讓祐希…自己來選擇吧…
不管怎樣，我希望祐希能夠幸福、快樂……
未完．待續
預告（？）：
下．初次與永遠的約定
這次應該會很快就能完成的了~~~
後半因為全是『穗』心裡所想的，所以會有點混亂…
OK，連我自己寫著寫著都覺得有點頭暈……
會提到台劇『王子變青蛙』的『范芸熙』和『徐子騫』，是因為我本身都非常非常喜歡這套劇，而且又已經設定了『鈴音』很欣賞喬恩和明道，所以『穗』應該也有看過這部劇的，因為『鈴音』喜歡，所以『穗』也去看了…
上集八千多字，真的是太長了嗎？
創作內容
[聖誕文] 愛是漸悟，不是頓悟[上]Blessing Gift？在那天遇上的奇跡
櫻紅札記 (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