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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液傷身還是傷心? 後日談 其一.悠鳶

作者:挺逗得│2018-08-27 01:01:38│巴幣:6│人氣:107

鬼人公主


  惡鬼在燃燒的凍原徘徊,尋找著下一個可憐的獵物。

  不顧遍地士兵哀號,她只顧蹂躪他們。
 
 
 
  這個世界主要信仰的是現世神明,偶像崇拜則屬小眾。

  惡鬼的力量來源,鬼人們崇拜的神衹……愛好鬥爭的十臂妖神。

  大方地將自己的身體部分賜予信仰自己的凡人族。得到神明碎片的凡人異變,鬼人就此出現在大地,豪快地發笑,於戰場前行。

  她,鬼族的公主悠鳶在這些人之中更顯異常。

  所謂的魔角使,能夠使用冰火魔力的鬼人……

  同樣源自於妖神的碎片。

  祂是戰神,掌管著戰爭之火與弔唁之冰。

  要讓靈魂中的這兩道力量任一樣覺醒的機會不大。

  而她,彷彿妖神的分身那樣,能夠靈活的使用這兩種力量。

  沒有任何外力干涉她的命運,純粹的天才,純粹的異常。

  要說她的命運有甚麼特別的地方,也就只是一族之長的掌上明珠這種程度的好運罷了。
 
 
 
  她身處燃燒的冰山、凍結大地的異象景色,透過鬼面後方的暗紅眼盯住哭號逃跑的敵人。惡鬼寒冷的吐息從面具側面溢出,暗紅瞳顏色轉淡恢復成原本深邃的黑色。

  完全沒考慮體力分配的問題,她少見的大口喘氣。

  心亂如麻,投身戰鬥才能暫時放下一切。

  漂亮!獨自一人鎮守基拫東門的她今天又完美的擊潰、摧殘敵軍。這樣的偉業除了讚賞還能給她甚麼?


 
  一切都來的突然,先是熟悉的女孩展現其心中異常的價值觀使她震驚。再是對立場不同的親友造成正常方法難以治愈的重創。最後是那名曾經拯救過,性情善良的青年遭邪門的宗教組織迫害,進而喪心病狂的報復行動。

  接二連三的變化讓她來不及調整心緒。

  這時爆發的戰爭讓她決定將一切奉獻給戰場。正好、來的剛好……

  平時以溫和為註冊商標的悠鳶也流著戰爭之鬼的血,對待敵人自然不會手下留情。何況她是隻身對抗千軍萬馬,大多只用冰凍的方式對付他們以經算是仁慈了。在奇跡之力(魔法)發達的這個世界中,只要不被凍傷內腑,基本上不是難以救治的外傷。

  她清楚自己想保護的對象,沒有氾濫的慈悲心施捨給敵人。

  正因如此,她才會欣賞真心行善的韊汀。

  而那名擁有真善的勇者現在正在迷惘,更因為身份塑造一類的問題被夕季禁止參戰。

  無法阻止戰爭;經過凡.普勒強行引出的巨大盲點(上凡教)。韊汀正在面對以此衍伸的所有問題。

  凡.普勒的行動讓韊汀認為自己一直在拖延問題,想著總有一天在去改變陋習。

  他們(鳶尾花)一直拯救著他人,但是現在需要幫助的對像換成自己時,反而不知所措。

  韊汀的動搖連帶影響同伴。只有冷靜的鷹人躂渡除外。他總是曉得自己該做甚麼,不會輕易地出現迷惘。那種果斷正是悠鳶現在想要的特質。


 
  佇立於一人的凍原,她等待著阻斷她思考的敵人出現。

  ──來了嗎……


 
  總是學不會~~啊!不胡扯了,我會認真的繼續下去的……


 
  學不乖的雲壤軍送來下一批祭品,戰神的使徒眼神一變,代表她理性的黑色因魔力高速運行變的接近鬼人之神(妖神)那燦爛蕩金,接著沉澱為暗紅。

  經過半天的冷卻,冰原再次回味人群的慘叫聲。
 
 
 
  將城門用魔角之冰凍住,悠鳶在夕陽西斜時短暫的回到基拫城中。

  她往自己隊伍當作據點的旅店移動,沒有特別去注意空虛的街景。

  基拫現在人心惶惶,他們都害怕王國壓制了基拫之後,自己不知道會遭遇什麼樣的事情。

  正常的反應。

  沒有人會認為一座發展中的城市能夠扳倒一個頗具規模的國家。

  即便如此,生活照樣要繼續。

  會有商家拉開鐵門攬客,餐館依舊飄出烹飪的香氣,跑業務的上班族還是會為了微薄的薪資努力著,下工的工人們仍然尋找著能夠酒飽飯足的場所。

  刻意放空思緒的悠鳶走著走著,鐵板上的油滋聲意外的吸引注意,廉價的肉香飄散。

  (感覺阿西亞澤會很喜歡這種攤販……)

  「喲~~悠鳶,終於肯離開前線了啊!我可擔心了……」

  「阿西亞澤……」

  她真的在啊……

  抱著一袋跑出青蔥與麵包的購物袋,手拿肉串進食的阿西亞澤揮著肉串靠近悠鳶。


 
  沒有必要特地分開行動,悠鳶就這麼跟著阿西亞澤到處尋找坊間美食。看她不在意熱量的豪爽進食,悠鳶的目光下意識地看著穿著大小正好的休閒服下襬若隱若現的腰肢。

  別說贅肉了,那是副健康久經鍛鍊的好身材。

  在外冒險時,在好不容易找到的浴場洗澡那時,更是直接坦誠相見。這就讓悠鳶好奇了,飲食客氣的說也不可能出現「健康」兩字的阿西亞澤究竟是如何維持肌肉曲線優美的健康身體?

  「悠鳶妳啊……經常胡思亂想呢。」

  「诶?沒有,我沒在想為甚麼阿西亞澤怎麼吃都吃不胖這種事情!」

  誤以為藍髮同伴看穿自己的想法,悠鳶連忙否認。

  對她不打自招的行為感到可愛,阿西亞澤「呀哈哈~~」的笑了一下,才說:「我不是說這種胡思亂想,這種沒關係啦。只會讓我覺得悠鳶很可愛。──我說的是妳現在刻意不去思考的事情……」

  「……」

  「悠鳶,那不是妳的錯。也不是妳能掌控的事情。那是他們的選擇,夕季也好,妳的朋友也好,甚至是……那個少年也是。妳與他們的立場不同,沒有必要去想自己怎麼做才是對的。」

  看穿了她懊惱後悔的心情,曾經的街區統管人笑得像是引導迷途信眾的修女那樣。

  「可是!」

  「能夠保護到妳的朋友就夠了,原本做了那種事情就不可能全身而退。只是那樣的話還能再起。人只要還活著就能繼續前行,那也是『人』的義務……甚麼的。我也只是跟安麗麗德女士現學現賣的。」

  「如果我能在進一步的克制自己的衝動,這股藏在靈魂深處的好戰。重焚也不會變成那樣了……」

  「傻瓜……」

  對屢勸不聽的孩子只能讓她吃痛才有辦法了。無雙鬼姬沒有任何防備的讓人彈了額頭,而且力道還不小。

  「???」

  「別鑽牛角尖了!」

  按著痛處的悠鳶露出一副孩童不知道為甚麼挨打的模樣。

  「就說妳想太多了。算了,這樣的悠鳶才好玩吧……」

  「……謝謝。」

  阿西亞澤揮手表示不要在意。
 
 
 
  念頭一轉,悠鳶決定面對自己現在的迷惘之一。

  她朝夕季藏匿暴動參與者的地方前去。

  顧慮著與領主館暴動中與亞人們交戰的士兵的情緒,這些人被秘密的隔離。

  試圖找出他們動用私刑的士兵們不是途中遭到阻止,再不然就是人間蒸發。八成,是亞爾做的……

  因為一些原因,只要是夕季所期望的事情,亞爾都會默默地為她完成。

  悠鳶不是不懂那種直接了當的手段之中的方便性,可是在良知與道德感觀上,亞爾的作法實在粗殘。

  雖想提醒他,可是他的出發點也是為了韊汀兄妹兩分擔壓力。

  而且,亞爾就算當面答應她會換個溫和點的手段,估計私底下還是照做不誤。

  只要他有那個心,甚至可以不讓任何同伴察覺的做完那些事情。

  這或許就是一直以來針對韊汀的惡意並不多的真相。


 
  深呼吸,過了許久,她才輕輕地敲響房門。

  「重焚,我可以進去嗎?」

  「公主,您請進。」

  打開房門,迎面而來的消毒水味,管控病人狀態的電子儀器的低噪音。

  這裡是病房,在裡面待著的當然是病人。

  她,悠鳶為數不多的好友,重焚。

  在動盪基拫的叛亂中,於雙面作戰的另一側,上凡教堂裡大肆殘殺國教信徒的恐怖分子。

  現在完全沒了那時的惡鬼模樣,努力地用左半身撐起身子迎接悠鳶的她隻眼無神的看著悠鳶。

  她的左眼完全失去功能,右半身變得不太能夠施力。

  這副身體已經沒有辦法再支持鬼人誇張的戰鬥風格了。不,別說戰鬥了,連生活都顯得有些障礙。

  歉疚看著的她不但沒有因為這些傷害愁眉苦臉,反而率先打開話匣子。

  「那個女孩是叫做夕季對吧?她前陣子來跟我談過以後的事情。沒想到她不僅沒有追究我們的罪刑,還要幫我治療這些癱瘓的地方呢。說甚麼要幫我訂製個強化外骨骼甚麼的……因為不想戰鬥了。所以,我拒絕了。不過,眼睛看不見倒是挺不方便的……她的門路還挺廣的,竟然能夠找魔法師訂購高性能的義眼……」

  「重焚,我……」

  她是察覺了悠鳶的心情才會這麼做,悠鳶也發現這點,插嘴卻反而換來苦笑制止。

  「公主、悠鳶……妳不需要道歉。反而是我,讓妳留下不好的回憶……對不起。」簡單的低頭,數不盡的話語。

  「……只有這種時候肯叫我的名字、太狡猾了……」

  揪心的深吸一息。面前英氣全失的友人努力的調動顏面的肌肉作出笑容,她在強迫自己。強迫那顆還在淌血的心。

  「我會好好的復健,不久之後就能再靠自己的雙腳行走了。所以……妳不必為了這種事情自責,那是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錯都在我。

  她這麼說了,重情重義的她肯定不想再繼續傷害她心中那個溫柔的公主殿下了。

  「事實就是事實,我不會接受這種詭辯。從今以後,當妳需要的時候,我肯定會前去幫助妳的。」

  ──我必須面對。

  說起頑固悠鳶也不惶多讓,她就是要管重焚的閒事。

  她們不至於連童年玩伴在想甚麼都不清楚。

  即使經過歲月的積累,人最根本的思想性質是難以改變的。

  不知道是誰強硬的轉移話題,她們之後過上了一段沒有任何意義的雜談時間。

  這樣就好,不需要再去提起那些傷心事了。

  友人如此相處,便是最恰當的互動。不是尊貴的公主的護衛,也不是想阻止錯誤下了重手感到愧疚的加害人。

 


  惡鬼在燃燒的凍原徘徊,尋找著下一個可憐的獵物。

  不顧遍地士兵哀號,她只顧蹂躪他們。

  與昨天一樣,她心情依舊煩悶。

  不同的是,重量減輕了。她們第一次聊了那麼久。第一次聊起那些沒有營養的閒話家常。

  獨自站在火場中的悠鳶想,她們終於成為了不需要顧慮對方的朋友了。

  契機難以認同,可是又對此感到高興。

  ──還要繼續嗎?

  眼角餘光看見打斷自己短促思考的敵兵,悠鳶不禁苦笑。

  前線的士兵早就十分清楚敵我戰力差了。就算不想,也得被人推上前線。

  (被人逼著打不想打的仗……嗎?)

  真的很痛苦呢……她無比認同。


 
  直到心上人,韊汀.基拫前來迎接她回到夜晚的城市休息之前,她彷彿不曉得疲勞為何物,持續的展示著基拫──夕季.基拫所持有的力量。

  說不上開心,更不可能享受。

  她並非不懂青年為甚麼會做出那種事情,她知道所愛之物遭到剝奪肯定會像缺了半身那樣……

  「不想認同。」

  她不覺得青年企圖利用了韊汀這件事情可惡。

  「但是,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普勒先生。」

  她要否定那時放棄了自己的青年,並用行動告訴他。只要不放棄,不論多麼難熬的黑夜也有天明時分。

  苦笑逐漸的變的自信,士兵哀號的音量則不變。

  「夕季的事情也是,必須好好的傾聽她的想法。」

  不一定能夠理解,可是必須要去做。

  對!為了未來的種種。這是必修課題。

  讓人覺得難受的戰鬥持續著……

  但是,如果是為了他們兄妹奮戰的話,這股無解的煩悶總有一天也會自然消散吧。又一次讓人留下夢魘的悠鳶背對霞紅斜陽如是想。






  必須道歉,明明寫著一周一更,結果卻鴿了。

  關於之後的更新,這陣子大多都會以類似這篇的角色想法為主。

  請對忘了時間的我予以原諒,往後會盡量避免類似的情況。還請繼續指教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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