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打破沙漏 ４１

黑眼圈重到不行。



    看看時間，現在已經是清晨六點，我還沒睡著，這對於再一個小時後就要起床的我簡直是個災難，我知道自己應該要好好養精蓄銳，才有精神做好實習的工作，但只要一閉上眼，馬上就會重播在李醫師辦公室發生的事。



    在那個場景裡，我跨坐在廖柏瑀的左大腿上，而她則輕輕摟著我的腰，我們的唇一直分離又重和，就算已經缺氧，卻把暈眩的感覺當作激情的調味料，繼續難捨難分，而我的雙腿中間一直與廖柏瑀的大腿有意無意的摩擦著，總在接吻的空隙不小心發出呻吟。



    我已經忘記自己最後是怎麼從那種情緒中逃脫，已經不記得自己怎麼捨得從她的懷抱中離開，轉眼之間今天的實習就結束了，幸好今天九夜正好休息，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她。



    今天雖然沒有表演，但是凱哥約了我吃飯，我將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才發現自己衣服都沒換，就赴了約，簡直是蠢到家。


    凱哥也在吃飯的時候不斷問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說我的臉一直很紅，而且常常吃到一半就開始放空，還擔心我是不是發燒了。



「該不會...是有喜歡的人了吧...？」


「咳咳...咳咳！」凱哥的問題讓我立馬從放空中回神，還被飲料嗆得喉嚨火辣：「怎怎怎麼可能啦！我一直都在忙實習呀！哪有時間談戀愛？！」



    雖然凱哥不是什麼不能說或是不值得信任的人，但是這種事我大概連對蔡宥謙都不敢說，實在太羞恥了，我光是在心中想像就久久無法平復，更不用說要將它具體化說給誰聽了，那根本不可能。


    覺得有些對不起凱哥，今天約出來本來是要好好聊一下彼此的景況的，我卻因為廖柏瑀的事一直心不在焉，不僅沒辦法說自己的事給凱哥聽，也無法認真聆聽他說自己的事，在離別之前我頻頻向他低頭道歉，凱哥依然溫柔的笑著說「沒事的」。



    回到宿舍以後，顧寧好像也剛下班，一進門的她就看到我掛了一條口水在嘴邊，便拿起紙巾幫我擦拭，還一直憋笑問我到底怎麼了。



    當然的，這件事對顧寧更難以啟齒了，畢竟我們算是情敵...但即使發生了這些，我也很難確定廖柏瑀一定會選擇我，我們雖然接了吻，甚至做了幾乎快越界的事，彼此卻都沒提到我們之間的關係會有什麼變化。


    沒有一個明確的牽絆在，誰都會感到不安。


    如果在離別之前，有鼓起勇氣開口就好了...就算是結巴的言語也一定比癡心妄想還好。



    鬧鐘響了，我立刻按掉，不想在失眠的早晨還讓鈴響惱人，剛剛為了轉移注意力，早就打理好儀容，用了很多的粉底液才把黑眼圈蓋住，免得又引起別人注意。



    很難得的早到了餐廳，幸好早餐很早就開始供應，不然除了吃以外，在這個時間點我想不到還有什麼其他事能做，原以為餐廳應該空無一人，卻在我晃頭晃腦瞎逛的時候看見了一個人影，腳步放輕走近一看，居然是柳思卉。



「早安。」


「咦？啊，早安。」



    我忽然的問候似乎嚇到她，我看著她的背影震懾了一下，才轉頭過來回應我的問好。


    仔細想想，柳思卉這麼早很稀奇，我這麼早也是難得，總覺得冥冥之中有什麼巧合。



「妳今天怎麼那麼早？」


「妳才是吧，怎麼沒跟顧寧前輩一起來？」


「我才想問妳平常不是都會來宿舍門口等她的嗎？」



    一問一答，我倆對彼此的一搭一唱而露齒微笑，感覺好像沒有什麼跟她這樣一起歡笑的和諧記憶，還挺新鮮的。



「今天比較早來，想說顧寧前輩應該還沒醒，所以就先來吃早餐啦，妳呢？」


「嗯...我偶爾也想早起一下的嘛。」



    我又隨便編了個藉口搪塞過去。



    我印象中，柳思卉是沒有住宿舍的，每天都是通勤來醫院，因此還曾經看到她從一個男人的機車上下來，據說好像是她男友的樣子，不過最近好像很少看到了，大部分都是她自己一個人進出醫院的大門。


    從這個細微的變化中，我感覺意識到了什麼，不過我沒有多問，如果她需要談談的話，應該會去找顧寧，再者，如果她想讓我知情，她自然而然就會跟我說。


    我想，朋友之間是需要適當的隱私空間的，至少我和蔡宥謙是這樣，對方沒有提的事情不會過問，如果提出來了一定會盡全力幫到底。



    我盛完飯菜，在柳思卉身旁坐下，看了看她的餐盤，幾乎沒裝什麼吃的，只有兩片白吐司跟一杯牛奶，其中一片吐司還被咬了一口，而食物的主人正在無神的看著窗外。



    我懷疑她不是剛來，而是已經在這裡發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