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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曉》 第十二章 逃跑

作者:葡萄lala│2018-08-18 22:02:32│巴幣:4│人氣:70
  深夜。

  篝火劈啪的點亮了沙漠,溫暖的它和四周冰冷的夜風跳舞,奏出旅人特有的旋律。

  聖女裹著一條略有些厚重的毛毯入眠,火焰用光影在美麗的面容上跳舞。

  凱恩把披風的兜帽拉了下來,躺在較靠近火堆的位置,因為當時走得匆忙,凱恩身上只有一條厚毯和少量的乾糧;隨身攜帶的水壺也完全供聖女飲用,他自己只找了些無毒的仙人掌來攝取水分。

  在一同前行數分鐘後,聖女便嘗試用光明魔法治癒凱恩,但當白色的光球接觸凱恩的右手時,雖然可以融入進去,卻毫無效果。

  凱恩制止了聖女無謂消耗魔力的舉動,並告訴她所有的治療術都不會對自己產生效果,原因不明。

  還好在凱恩出現脫水的症狀前,他已經可以勉強控制右手了,對於凱恩來說,除非他的右手整隻斷掉,不然傷勢引起的劇痛並不能成為停止活動右手的理由。

  天空黑下去以後,凱恩升了火,吃了些果腹的乾糧後便睡去了,右手的傷勢伴隨大量體力的流失,少年需要更多的精神才能在明天順利到達位於要塞南方、哈肯沙漠東方的目的地——卡姆蘭荒野。

  他顯然不認為聖女有勇氣在這片危險的沙漠裡獨自返回艾倫尼,而聖女在白天的配合行動也佐證著這個想法。

  然而凱恩錯了,聖女並未入眠,裝睡的時候也刻意面向火焰,用閃爍的亮光抵擋自己的睡意,她雖然沒有強健的身體,但堅定的意志能夠克服一切。

  沙漠乾枯、環境惡劣,景色一成不變,但它仍然擁有美麗的月亮,懸掛在空中照亮著沙地。

  聖女悄悄起身。

  她走到凱恩旁邊,輕喚:「騎士大人……?」

  銀髮少年籠罩在斗篷的陰影下,胸膛平穩的起伏,沒有回應。

  「看來是睡了呢……」聖女靜靜的注視著少年,朱唇輕啟:「對不起……我不能回到帝國……我真的不希望再有更多的人因為我而受苦了……」

  一陣微風吹來,綢緞般的黑髮微揚,瀏海散亂的迎風招展,聖女抬頭望月。

  很亮、很圓。

  將直長的髮絲勾到耳後,少女把裹著的毯子蓋在少年身上,離開了。

  她已經看到了,遙遠的地方有一片火炬的光芒,那也許是艾倫尼的士兵吧……

  ————————————————

  清晨。

  凱恩睜開眼,迅速的起身環顧四周,左手搭在了後腰的匕首上。

  看來沒什麼危險……不對!

  「聖女!?」

  火堆旁空無一人,原本躺在那邊的少女已不見蹤影。

  「糟糕,不會是逃跑了吧……」做出正確的猜測後,凱恩低聲的咒罵著。

  責備自己。

  「昨天還是太草率了……沙子雖然很容易留下腳印,但無時不在的風卻會吹散它……這種情況下要找到逃跑的人並不容易……是太過疲累的關係嗎?」他用力的抓著自己的頭髮:「為什麼我昨天會認為聖女不會逃跑啊!」

  仔細一想,凱恩便發現聖女昨天種種怪異的行為:在路上不斷的觀察四周、一言不發的喝完了水壺裡的水、乾糧吃得比自己還多等等。

  看來聖女一路上都在謀劃著逃跑的事情……而凱恩因為焦急的趕路和傷勢帶來的微微發燒而忽略了一切。

  按著頭,少年很快冷靜了下來,分析著:「聖女的逃跑既然是有計畫的,那就一定會有一個準確的、可以一眼辨識的目標,而在幾乎一成不變的沙漠中,有高辨識度、而且不會令我察覺的應該只有一種可能——光芒。」

  「是了!聖女一定是看到類似火炬的光芒,認為可能是來找她的艾倫尼士兵,所以逃走了……」

  但其實凱恩很清楚,聖女救援隊為了救出聖女,帶了很多魔法卷軸,在一開始雖然很有可能被艾倫尼士兵靠聖女的祝福壓制住,但在祝福的時限過去後,萊曼隊長一定會抓準時機使用魔法卷軸纏住艾倫尼士兵,不讓他們去追趕聖女。

  東方的卡姆蘭荒野中雖然也有一座要塞,但兩地用來溝通的士兵早就被貝勒賽埋伏在一旁的小隊殺掉了,也不可能得知聖女被截走的信息。

  唯一有可能追來的,是那名強大的精靈,但那個精靈對凱恩懷有的強烈敵意是會驚醒他的,一名暗殺者對殺氣的敏感度是十分驚人的。

  思及此處,他快速的環顧周圍,發現東方遠處有幾個黑點。

  「應該是那邊。」凱恩捲起地上的毯子,將兜帽拉下來擋住沙漠的風,快速的朝東邊跑去。

  排除種種可能後,會在深夜裡發出火光的,只可能是兩種人——艾倫尼貴族在自己領地往返的私兵、以及做著人口販賣等不法勾當的旅商,凱恩可不相信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會有冒險隊來探險。

  不管是哪種,對於聖女、凱恩的任務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

  「哥布林!?」

  看著眼前只有一米高的綠皮醜陋生物,凱恩有些驚訝,他一直認為哥布林是住在有比較多食物的地方,但這些貪婪的生物卻出現在貧瘠的沙漠裡?很奇怪呢。

  「嘎嘎!人類!」

  「是人類!又一個人類!」

  「看起來是個男的!不知道能不能賣個好價錢啊嘎嘎嘎嘎!」

  這群哥布林一邊尖笑著,一邊拿出石頭打磨而成的短小匕首,朝凱恩衝了過來。

  五分鐘後。

  甩著匕首上紅色的血跡,凱恩冰冷的看著僅存的一隻瑟瑟發抖的哥布林……牠的同伴已經變成十幾具新鮮的屍體,在冥河旁等船中。

  「你剛剛說“又”一個人類是嗎?那在我前面的那個人類長什麼樣子?又在哪裡呢?」凱恩平靜的問道。

  「嘎啊……那是一個很漂亮的白色少女,隊長把她帶到巢穴深處了……嘎啊……好像是很高品質的奴隸,黑市上能換到很多亮閃閃。」這個哥布林像倒豆子似地、很沒有骨氣的說出一切。

  亮閃閃是金幣,哥布林總是喜歡閃亮的東西。

  「巢穴在哪裡?」

  「嘎啊……巢穴在……一隻耳!快殺了這個人類!」原本跌坐在沙上的哥布林突然看到了什麼,起身竄過凱恩的身旁……

  “噗哧。”凱恩左手的匕首化作黑影,收割了這個哥布林的性命,他回頭向身後看去。

  遠方有數十隻憤怒的哥布林衝來,牠們拿著小鐵劍,身穿皮甲,裝備看上去比這些火堆旁的哥布林強了許多,應該是負責戰鬥的隊伍。

  五分鐘後。

  凱恩坐在屍體堆成的小山旁邊,對唯一剩下的哥布林問道:「巢穴在哪裡?」

  這個哥布林就是被剛剛那個哥布林稱作“一隻耳”的那隻,牠手上的劍有著一些簡單的紋路、身上的皮甲也比較厚實,是小隊長一類的角色。

  哥布林在數量少時會暴露牠們膽小的本性,只見這個哥布林抬起手指、頗為畏懼的對凱恩說:「那、那邊——」

  凱恩順著他的手指,看到了一個在沙壁上的洞口,旁邊有幾個巨大的巖石,使洞窟較為隱蔽。

  「嗯,知道了。」確認了那個洞窟是天然形成的,而面前這些以人口販賣為本業的哥布林也會確保裡面的通道夠高、能讓“貨”進入之後,凱恩便結束了一隻耳的性命。

  「聖女……希望她沒事。」

  少年抖了抖斗篷上的沙,眼中有著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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