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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LSS同人創作]試著追尋那飄渺的櫻花EP15─調查

Kaze | 2018-08-06 23:54:28 | 巴幣 4 | 人氣 112


       船鳴聲在外頭此起彼落,這本來對長期在鋼鐵叢林中工作的鞠莉來說,是不可多得的佳音,可惜現在實在是沒那個閒情逸致去欣賞那些。

       鞠莉老早就起床,或者說無法進入深層睡眠,盥洗後去了黛雅所在的房間卻沒有獲得回應,就是說黛雅已經離開了的意思。

       當然黛雅要離開這件事,鞠莉是知道的,而且船也是鞠莉秘密安排的,為了掩人耳目,甚至還大費周章一次出動了好幾艘船。

       「到這時都還沒回來……應該沒問題吧……」

       這一趟離開只是為了要回收計畫書,時間應該不會花太久,所以黛雅離去前和鞠莉訂下一個時間,假設時間到自己還沒回來的話,那就當計畫書已經被臥底拿走了。

       鞠莉一開始是反對的,計畫書的話自己也有一份,而且真要被偷走的話,或許還能將計就計。但行事穩健的黛雅不想要冒這個風險,堅持要去找找看。

       而現在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快三個小時,無論有什麼理由都該回來了才對,這才是讓鞠莉如此不安的原因。

       「神啊,拜託了。我沒有能力說服果南,不要又讓我失去黛雅……」

       「叩叩叩」,如此細微的敲門聲,還是讓鞠莉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無法提起勇氣去應門,等到門外傳來「大小姐,妳醒了嗎?」的聲音,鞠莉才冷靜了下來。

       「門沒鎖,進來吧。」

       伴隨著「打擾了」的開門,出現的是自己至今最信任的隨扈,雖然總愛掃自己的興致,但不管是什麼任務都可以完美完成,這次應該也有好消息吧。

       「已經照您的吩咐,藉打掃房間的名義,趁機搜過所有黑澤家下人的房間了。」

       「結果呢?」

       「很遺憾……」

       其實這樣還比較正常,那麼重要的東西總不可能就這麼隨便亂放,一般來講都會放在身上才對,不過自己沒那個權限,也不想用權限搜身。

       能不能用什麼方法不透過計畫書就找出臥底呢……

       至少現在臥底確定是還留在這座飯店裡,在等待的自然就是人來接應,然後再把計劃書給出去,那麼從接應的人來下手或許會比較好。

       對方不能行動的原因,是因為臥底和計劃書都在淡島,而想要進入島內勢必要乘船,現在這麼敏感的時機,再怎麼說都太過招搖。

       想要找出臥底順便獲得對方的線索,首先要回到沼津讓他們有機會合流才行,只是不確定接應的人是誰,這樣很容易會讓捕好的魚再度溜走……

       「大小姐,現在該怎麼辦?」

       「很麻煩呢,不知道會合的時間地點,甚至連跟臥底接應的人都……啊!」

       身為世界上數一數二企業的接班人,鞠莉的思考速度自然有別於常人,此時她的腦內已經有一個想法的雛形。

       「不知道也沒關係啊,如果可以自己指定接應的人的話!」

       「大小姐妳有什麼想法了嗎?」

       「嗯。Suwa,我們家應該還有一些武器對吧?」

       「好像,我還要跟總公司那邊確認一下。」

       「好,等確定還有存貨之後,有些事需要拜託你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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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時間接近凌晨,距離和鞠莉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大半天,話雖然是這麼說,黛雅並沒有打算要回去。

       稍早前,黛雅回到了黑澤家,想要找尋藏在裡頭的計劃書,然而找了很久還是一無所獲,最不理想的狀況依舊發生了。

       幸好臥底還在飯店動彈不得,暫時不用擔心會洩漏出去,只是制約對方的同時,自己這邊也被限制在島上,根本來講還是處於被動的狀態,這樣除了臥底以外的人反而可以肆無忌憚的行動。

       島上有鞠莉的隨扈和黑澤家的幾位男丁,這種情況下,雖然可能只是杯水車薪,但有學習過一點刀術的自己還是該立馬回去才對。

       自己之所以還在這的原因,是因為黛雅找尋計劃書的時候遇到了曜,兩人的談話中,黛雅總覺得好像有什麼蛛絲馬跡殘留著。

       「不好意思,請問有人在嗎?」

       黛雅進入一棟建築物裡小聲地詢問,沒過多久,從裡頭的房間出來了一個人,然後那個人見到黛雅後,臉上驚訝的表情全被黛雅看在眼裡。

       「晚上好,局長。」

       「大小姐……」

       完美的大和撫子式微笑和應對自如的語氣,與對方張大嘴巴的狼狽樣和顫抖的語音有著強烈的對比,這與黛雅的預想不符,不禁提起了戒心。

       難道連警察都被滲透了嗎?

       「啊啦,看到我有必要這麼驚訝嗎?」

       「騙人……妳怎麼還活著?」

       果然……

       「你好像知道不少事情呢,看來有必要好好調查一番了。」

       「欸?」

       拔刀出鞘的尖銳聲響,以及亮晃晃指著自己的凶器,讓局長沒能忍住往後退去,一個踉蹌摔在地上,黛雅見狀上前將對方壓制。

       黛雅掃了辦公室一圈,沒有其他警員的蹤影,而且對方身上也沒有配槍,目前自己處於絕對的優勢。

       「說!造成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是誰,還有把你的同伴,不管是黑澤家的、軍方的、警方的,全都給我老老實實地給供出來!」

       「妳……妳在說什麼,我完全不知道啊!」

       「噗唰」,刀鋒落在局長的耳朵旁邊,深深刺進了地毯。局長此時也很清楚,不管黛雅發怒的原因為何,她現在是認真的。

       「真虧父親當初那麼信任你,我也覺得你是一個值得敬佩、充滿正義感的警員。沒想到你居然背叛了深信著你的黑澤家……」

       「背叛?我沒有做出什麼出賣黑澤家的事啊!」

       「少裝蒜了!把黑澤家炸掉,害露比受傷,還和山賊聯手……你這人真叫我噁心!」

       「等等,炸掉?這是怎麼回事?黑澤家到底出了什麼事?」

       「到現在還想裝蒜嗎?你這不知悔改的傢伙!」

       「妳覺得我像是在裝傻嗎!妳才該給我冷靜一點!」

       局長瞄準黛雅重心所在的那一腳踢了過去,黛雅本能地想閃避攻擊,順便壓刀想多少讓對方安分一點,然而失去重心的黛雅下刀已經失去準頭。

       看準了這一點,局長左手肘迅速的朝黛雅的右手腕用力撞了過去,被突然反擊使黛雅一時無法應對,讓黛雅簡單的被局長解除了武裝。

       武器脫手、失去重心等因素,導致腦袋陷入混亂,局長抓住機會,藉肘擊的慣性,右手上來壓倒黛雅的左肩,將黛雅反制在地上動彈不得。

       「大小姐,請妳冷靜一點!發生了什麼事好好跟我說清楚!」

       「說清楚什麼!不就是妳們這幫人想要殺掉小原家大小姐,趁她來黑澤家時,引爆暗藏的炸彈,炸了黑澤家不是嗎?」

       「這種事怎麼可能!報紙上明明說是因為意外疏忽才引發的火災啊!」

       「什麼!」

       判斷黛雅應該不會再攻擊自己後,局長才把黛雅扶了起來,並從架子上拿了一疊報紙放在桌子上,內容不意外都是在報導黑澤家的事情,然而……

       「這些都什麼跟什麼啊……」

       廚房意外、翻倒燭火、宴會失控,每個版面都猜測了許多原因,都不約而同聚焦在「意外發生」上,但事實明明就不是如此啊!

       「不只這樣,妳看。」

       黛雅看向局長指的地方,「黑澤家全數罹難」幾個字就這樣印在上面,黛雅頓時明白為何局長看到自己的時候會有那樣的表情了。

       「到底是憑什麼才寫出這種東西的啊,報社就這麼唯恐天下不亂嗎?」

       「大小姐,麻煩妳告訴我全部的實情,或許我能幫上什麼忙。」

       雖然尚未釐清對方的嫌疑,但現在只能先相信他了。黛雅一五一十把經過全告訴局長,過程她一直觀察局長的反應,除了越皺越深的眉頭以外,並沒有其他的異狀。

       「竟然會有這種事……我們警方這邊也被騙了呢。」

       「警方都沒有要調查的意思嗎?」

       「相反,這可是黑澤家啊!就算其他人不查,我也一定會去做的!」

       「那為什麼?」

       「警方知道事件發生的當下,我馬上組織警部想盡快去現場,不過沒多久軍方就派人來,說因為牽扯到外國的重要人士,所以將由軍方調查。」

       「這樣說,你們就不去查了嗎?」

       「我也沒辦法啊,在現在的體制下,軍人的權力就是這麼高啊。」

       畢竟第一次世界大戰日本作為協約國的一員獲勝了嘛……雖然只是幫忙摸了敵人一下而已……

       「過不久就發來黑澤家無人生還的消息,雖然覺得很奇怪,但沒想到背後居然還有這麼大的算計……」

       「真是非常抱歉。沒問清楚就對你出手,作為黑澤家當家,實感羞愧……」

       「沒那麼嚴重啦,反正誤會解開就好。而且我也動粗了,抱歉。」

       看黛雅低下頭,局長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黛雅雖然揹著黑澤家的頭銜,但這副擔子對現在的她來說,可能還太過沉重了。

       人難免會不知所措,這個時候可以自己摸索,但如果有人可以幫忙指點的話,將會省上不少時間,一路走到局長的位子,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嘛嘛,這種小事先放一邊,來辦正事吧!所以大小姐妳今天是來找我報案的嗎?」

       「不,其實是有別的事情想拜託。」

       「什麼事?」

       「聽到剛剛的消息後,我更加覺得這是一個突破點,兩件事的後續處理有點雷同。」

       「後續處理?另一件事是什麼?」

       「你還記得幾年前大田先生,也就是前訓練營長的案子嗎?」

       「嗯,那案子最後也被軍方攔截了,雖說有抓到兇手……等等,該不會妳說的後續處理雷同是指……」

       「沒錯,我剛剛也說了,這次的事件軍方那邊也有對方的臥底,所以我在懷疑兩起事件是否有什麼關聯。」

       「原來如此,很不錯的著眼點呢。也就是說,妳想要我幫忙的,是關於幾年前的案子吧?」

       「是的。如果可以,請務必把已知的資料和情報全都告訴我!」

       「可以是可以,但在這之前……大小姐,妳打算一個人蠻幹嗎?」

       這句話其中的含意,黛雅當然有聽出來,先不說鞠莉同不同意,黛雅自己也認為不能再把事情弄得更複雜。

       而且,在這次事件中,有一個人的地位非常尷尬,既是自己這邊想要保護的對象,但對警察來說卻是無論如何都想抓入獄的人。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們這邊已經有計畫,還請不用擔心,只是最後捕抓犯人的時候就可能有勞各位員警的協助了。」

       「以員警的立場,我必須介入調查,但是……」

       局長皺著眉頭,內心正進行著交戰,老實說就算局長真的要介入,黛雅也沒什麼適當的理由阻止,濫用職權這個方法更是想都不用想。

       黛雅內心同時也盤算著,假設警察真的也跟進來淌這灘渾水,該怎麼做才不會讓事情變得更糟,同時又能保住果南的安全。

       說不定即使警察真的不是對方的同伴,但警察的加入就在對方的計畫中也說不定。

       「唉……這大概也是給妳的一個試煉吧。」

       「欸?」

       「黑澤家因為是大家的關係,自然少不了風風雨雨,光是妳父親就遇上了不少的鳥事,但是不管多少次都挺過來了。」

       局長放棄似的嘆了一口氣,隨即對黛雅露出了一個笑容,那並非無奈的笑反而能從中感受到一股溫柔,好比父親守望著讓孩子放手去嘗試的感覺。

       「好好加油啊,黑澤家的人可是不會這麼輕易就輸給其他人的哦。」

       「好的!」

       「那我們開始吧。啊,話先說在前頭,本來案史是不可以給非相關人士看的,雖然妳現在是市長……」

       「放心,我不會說的,我也不想造成你的困擾。」

       「好,那進來吧。」

       兩人走進剛剛的房間,裡頭有一扇很厚重的門,透露著閒者誤入的意思,局長提起腰間的鑰匙圈選了正確的鑰匙,打開門裡面書類的氣味馬上撲鼻而來。

       門另一邊的空間非常小,全都是架子,架上放著無數的文件。雖然不知道最早的文件是幾年前,不過沼津一個小小的鎮,案子還真不少。

       局長進去尋找資料的等待期間,黛雅也試著找尋看起來相關的文件,但對這方面實在是不甚了解,所以基本上只是走馬看花。

       「久等了,已經找到文件,我們去外面看吧。」

       兩人來到外頭的桌子,黛雅翻開看了文件的內容,然而上面寫的幾乎全是報紙上就能知道的資訊,也就是所謂的官方說詞。

       「雖然知道是軍方的關係,但只有這樣嗎?」

       黛雅失望地低下頭,這樣的東西根本稱不上是線索,如果真的就只有這樣,來這裡可以說只是浪費時間。

       「不,還有這個。」

       話說完,局長的手伸向檔案,並撕開了其中的內裏,從中掏出了一張紙,那是一枚有些泛黃的照片,看來應該是當時現場的景象。

       「這個是案發現場嗎?」

       「嗯,在軍隊還沒插手之前拍的,完全沒有動過的現場。」

       大致上還能看清裡頭的佈局,大概四到六張塌塌米大小的房間裡,牆上的血跡、倒坐在牆邊的營長,證物的標示等等都還很清楚。

       「局長,你知道的資訊有什麼?」

       「讓我想想……死因是槍殺,兩處都位在胸腔左右的位置,因為都是致命傷,所以推測兩槍的間隔時間非常短,還有死者臉部好像有被重擊的樣子。」

       「重擊?可是現場沒看到類似的鈍器……」

       「槍托吧,用槍托和刺刀做牽制,是軍人的拿手技。」

       黛雅重新將注意力放回照片上,努力找尋蛛絲馬跡,希望能獲得一點線索,不過能得到的資訊似乎也就如此了。

       「有現場的這些證物嗎?」

       「當然沒有,都被軍隊的傢伙處理掉了啊。不過,妳看看照片後面吧。」

       「後面?啊,這個是……筆記?」

       「我自己的習慣啦,這樣就算離開警局也可以繼續思考。」

        原來如此,黛雅依續審視每個內容,除了一些可能跟事件比較無關緊要的物品外,黛雅在意的證物主要有四個。

        第一個是槍枝,槍枝的來源不明,從牆上的血跡來看,殺傷力不小,應該不是日本持有的合法槍枝。

        第二個是子彈數和彈殼,檢查槍枝的時候,發現裡頭已經沒有子彈,而槍枝一次可裝填三發子彈,現場則發現三枚彈殼。

        第三個是死者衣服有被撕過的痕跡,其中幾塊碎片有留在下場,掉在離死者遺體有一點距離的地方,碎片上頭沾有血跡。

        第四個是在死者身上發現的紙條,上面寫的是「在含苞待放之梅所在的竹林之中」。

       四點之中,就第四點黛雅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沼津確實是有梅花沒錯,不過那裡應該是沒有竹林才對啊,那張紙條到底想要表達甚麼?

       不只那張紙,照片也有很多奇怪的地方,零零散散感覺有什麼關係又沒有關係,就像是缺少了一角的拼圖一樣。

       子彈數跟彈殼數搭不起來,除了死者身上的兩發以外,第三發子彈就算把外頭搜索一遍也找不到。

       兇手行兇完為什麼不把凶器帶走,卻放在現場留下線索惹人懷疑。

       為什麼死者的衣服會被撕壞,是爭吵過程中撕的嗎,可是又為什麼會沾到血跡,既然是致命傷的話……

       「大小姐,現在很晚了,妳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呢?這個案子離現在很遠了,一時之間我想也很難解開。」

       「說的也是,我也有點累了……這張照片可以借我嗎?」

       「沒問題,但別勉強,有需要幫忙就跟我說吧。」

       「嗯,我知道,那我先走了,抱歉這麼晚還來叼擾。」

       「不會,路上小心。」

       黛雅向局長道別,一個人走在漆黑的路上,這麼說來自己今晚的落角處還沒決定呢,既然沒有要回去,那也該有個地方休息。

       想來想去,黛雅還是決定回黑澤家的那間小屋子,沒過多久就來到了目的地,雖然並不是很安全,但也只能將就了。

       這間屋子本來是黛雅的房間,還小的時候,黛雅總喜歡在房間裡窩著看書,不過長大搬到宅邸後,這間房間也淪為堆疊雜物的倉庫了。

       平時也不會有人來,正因為如此黛雅才判斷這裡是藏計畫書的好地點,沒想到還是被人發現了。

       黛雅坐在地上,今天忙了一整天的她,腦袋早已昏昏沉沉。但她不想浪費時間,把相片拿出來,藉著月光開始思考各種可能性,但每條路都是無解。

       得出的結論都有破綻,可以用連自己都能想到說詞反駁,不只是為了揪出兇手,更是為了能讓自己信服,因此必須想出連自己都能接受的結論才行。

       黛雅手中握著陪伴著自己的長刀,集中精神不斷的苦思,最終連外頭的鳥鳴、溫煦的日光都沒察覺,就這麼度過了一晚。

──────────────────────────────────────────────────────────

       「這是怎麼回事……」

       曜看了看黛雅給的地址,跟現在這個地方毫無疑問是一致的,不過眼前的屋子實在不像是有人住過的樣子。

       外表一片焦黑,彷彿之前有遇上過火災,可是如果有發生這種事,黛雅應該會先跟自己說才對,難道黛雅自己也不知道嗎?

       總而言之,曜還是先推開了大門,小小的說聲「打擾了」,然後果不其然裡面也是面目全非,感覺僅存的物品都脆弱易碎,碰一下就會化為塵埃。

       「都變成這樣了,這裡應該找不到了吧……」

       在應該是客廳的地方晃了幾圈,沒有什麼令人在意的地方,曜繼續去查看每間房間,其中包含了可能是辦公室的地方,可惜都早已付之一炬。

       曜今天來這裡的理由,在於昨天意外在營長室裡發現的文件,即使沒有署名,但從筆跡曜就是知道是已故的大田寫的。

       從裡頭曜得知一些有意思的資訊,可是最後卻斷在一個很奇怪的地方,為了尋找下文,曜才來到了本應是屬於大田的家。

       「曜桑?」

       搜索完回到大廳,此時門外傳來了好像昨天才聽過的嗓音……不,昨天的確有聽過,只是在曜的預想中,這個聲音的主人現在不應該在這裡才對。

       「黛雅桑?妳不是回去了嗎?」

       「有……有點事情想調查,所以就留下來了。」

       「如果有想調查的事跟我拜託一聲就好了啊……」

       「曜桑妳都被軍方制裁了,我也不好叫妳幫我的忙,而且妳應該需要沉澱一下心情才對……」

       黛雅有些心虛的別開視線,自己也找不到什麼藉口反駁,對此曜嘆了一口氣,不繼續責備下去,畢竟自己總不能現在強押著對方搭船回淡島啊。

       「不知道黛雅桑妳想查什麼,但都變成這個樣子,恐怕什麼都查不到了吧。」

       「嗯,我來的時候也很驚訝,看來是對方縱火湮滅證據了。」

       「縱火?難道妳在調查大田先生被殺害的案子?」

       「我認為兩件事可能有關聯,所以昨天晚上特地去拜訪了警察局長,而且也得到了一些資訊。啊!正好可以聽聽曜桑妳的意見。」

       黛雅取出昨天收到的照片,曜接過手端詳了一會,曜仔細研究著照片,太陽慢慢越爬越高,而曜的眉頭則越皺越深。

       「這個就是當時的情況……」

       「有看出什麼嗎?」

       「嗯,稍微。首先是刺刀的部分,幾乎都沾滿鮮血,念於長度不短,造成的傷口絕對不小,甚至是會留下疤痕的那種。」

       「刺刀?」

       「就是位在大田先生右手臂上的傷痕,妳看傷痕的形狀而且血還滲出那麼多,看顏色絕對是剛留下的,所以之前就受傷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黛雅看了曜指的地方,的確跟曜說的一模一樣,之前黛雅一直聚焦在致命傷上,所以才沒注意……到?

       「可是局長說死者只有挫傷和槍傷欸,應該沒有刺傷才對啊?」

       「可是很明顯就是有刺傷吧,怎麼可能沒有傷痕卻留下痕跡?」

       黛雅沉思了一下,假如局長的證詞沒錯的話,那到底為什麼會有那個痕跡呢……只傷到外部而不傷到內部的情況……

        突然的靈光一閃,彷彿是拾獲最後的拼圖一般,黛雅找到了可以解釋,同時可以將事件串起來的可能性,昨天纏繞在腦袋的苦惱有種雨過天晴的感覺。

       「如果……受損的只有衣服呢?」

       「妳是說破損的只有衣服,血跡是後來才沾到的嗎?那也不可能,因為周圍流了那麼多血,就算真的沾到血,也一定不會只有那邊的部分。」

       「我的意思是,衣服在某個地方被弄破然後還沾了血,最後才穿到營長的身上的話,妳覺得呢?」

       「某個地方?」

       「我猜那件衣服其實是兇手的。」

       「欸?怎麼說」

       「兇手讓營長穿上了自己破損的軍服,然後兇手在從營長那裡,拿了一件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軍服離開了。這樣也不是不可能吧?」

       「有證據嗎?」

       「妳仔細看營長身上穿的衣服,不覺得尺寸有點太過小件嗎,尤其是袖子的地方,幾乎快拉到手肘了。」

       「確實……服裝應該都會符合自己的尺寸才對。」

       「更重要的是,雖然因為衣服破洞露出的手臂沾有血跡,但卻沒有順著地心引力從手臂流下來,那就代表其實營長手臂是沒傷的。」

       「原來如此,可是那不就表示使用刺刀的人就是……」

       「營長了呢。」

       「但為什麼會是對方被刺刀弄傷?是要攻擊大田先生時被反擊了嗎?」

       「關於這點……我心存懷疑。」

       「欸?為什麼?」

       「我們先去問一下附近的街坊好了,同時看能不能更加確定我的其他假設。」

       曜跟著黛雅在附近晃了一圈,位在訓練營附近的郊外,居民非常稀少,可是關於黛雅問的目擊情報,意外的有一些人記得。

       兩人回到屋子裡,曜看黛雅一臉自信滿滿的樣子,而曜還是有點搞不清楚,正等著黛雅解釋。

       「居民說那幾天確實有軍人進出過,但不只一人……應該是對方想要模糊視聽特意安排的。」

       「畢竟這邊人少,只要有人出入都會顯得很顯眼,所以才出這種障眼法。」

       「嗯,可是我大概可以推測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那妳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嗎?」

       「很遺憾,這我還不知道。但首先來說說兇手的身分吧,兇手的職業應該是軍人沒錯了。」

       「我想也是。」

       「然後關於案子的經過,我先從營長在這事件的位置說起。營長理所當然是被害者,但我認為它同時也是加害者。」

       「啥?」

       「就是說先開槍的人其實是營長,然後……」

       「慢……慢著,為什麼會……」

       「等一下,妳先聽我說完。唉……附近居民說當時來拜訪營長的軍人好像都沒有背槍,所以說那把槍應該是營長的。這樣可以接受嗎?」

       「嗯……嗯。」

       「再從子彈數和致命傷來下手。局長說胸口兩槍是即死型的致命傷,間隔很短。既然是即死,那可以推測後兩槍就是致命傷,而第一槍是營長開的。」

       「如果兇手先搶了營長的槍呢?搶奪的過程造成對方被刺刀刺傷,大田先生被槍托敲傷,最後對方搶奪到手連開三槍,應該有這種可能吧?」

       「沒錯,但考慮時間問題,應該三槍都會命中才對,當然也不一定是連發,不過營長背後的牆上並沒有發現彈孔,所以可以排除這個可能。」

       「也可能是打在別的地方啊!」

       「我覺得不太可能,妳拿過槍也知道,這種大小的房間,槍幾乎沒什麼效果,應該會用刺刀或槍托來攻擊,兩人也都很清楚才是。」

       「…………」

       「加上照片裡桌子前地板的血跡,離營長被殺的位子有點距離,也就是說這是兇手被刺刀造成的血跡,除此之外沒有濺到其他位置,所以兩人應該是定點搶奪槍枝的。」

       「那子彈數該怎麼解釋,妳說不可能打到其他地方……」

       「現場彈殼有三個,卻找不到第三發子彈,可能是子彈打入兇手體內沒有取出來吧。照片沒有拍到門口的那面牆,我想當時應該也是有血跡的。」

        事已至此,曜也想不到什麼值得拿來跟黛雅辯論的理由了,每條路線都指向黛雅的推論是正確的,所以她只能靜靜地看黛雅將事件導向結果。

        「這同時可以解釋被撕碎的衣服,之所以有沾血應該是用來清理和包紮傷口用的吧,畢竟如果看到滿身血跡的人,事後一定會留下印象,這對兇手是很不利的事情。」

       「所以真的是大田先生先攻擊對方,自己最後才被殺死的……」

       「兇手因為不明理由,或被營長叫來這裡之後,營長開槍攻擊卻失手,兇手想要上前搶槍時,被刺刀弄傷手臂,但最後仍成功用槍托重擊營長臉部,趁營長還沒重整態勢的時候,開槍射殺了營長。」

       「應該就是這樣」,黛雅呼了一大口氣做出結論。曜也只能靜靜的不說話,因為就算黛雅說的真的有什麼破綻,她也指不出來。

       「可是為什麼大田先生要攻擊兇手?」

       「不知道,這要等到我們發現兇手是誰才能曉得了。」

       曜無法輕易相信,因為她壓根就沒想過這個可能性,曜沒辦法想像那個印象中總是不苟言笑,同時又無比正直的大田會是加害者。

       但如果真的跟黛雅說的一樣,那份資料或許就派得上用場了,因為黛雅的推理有可以佐證的部分,至少可以撇除資料是假的可能性。

       「不過就算我的假設是對的,那也只能斷定兇手是軍人而已,軍人那麼多,要找出來簡直是海裡撈針。」

       「或許……有機會。」

       「機會?」

       「那把槍的結構看起來比我們在用的精密許多,沒有人教的話我想應該很難使用吧。」

       「妳想說的是……兇手會用槍的原因,是營長教的?」

       「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曜說著從懷中取出一些紙張,那是從曜發現的文件夾中拿出來的,以防萬一曜還是把文件夾丟回了原來的地方。

       黛雅接過了文件細細查看,然後臉色變得越來越差,眼神中充滿著不敢置信,因為上頭說的人與事都跟剛剛得出的結論有關連。

       「曜桑……這個是?」

       「這是我在營長室裡找到的東西,我本來還不敢斷定真假,可是剛剛黛雅桑的推論某種程度算是證明了這資料的可信度。」

       「妳說真假……如果這是真的,那不就代表……非法購入武器的人是營長嗎!」

       資料的內容算是老營長的自白,或許是記錄,上面是說老營長對於日本積弱不振的實力感到擔憂,即使經過明治維新已經增強不少,但比起西方的那些不斷革新中的強國還是有一大段差距。

       弱肉強食,世界的定則。老營長自認自己早就看清這一點,而且他也發現軍中有人跟自己的想法一樣,然而試著攀談試探後,卻失望透頂,那群人全是敢說不敢做的傢伙。

       這股熱情漸漸偏激了起來,老營長覺得想變強應該要去學習,甚至是去搶奪缺少的東西,不管是物質、人力或是理念。

       最後老營長認為要讓人見識到自己跟別人的差距,這樣才有警惕的作用,於是他開始默默非法採購一些武器,並發配給那些有任務要執行的人,想藉此讓其他人甚至是上頭理解實力的差距有多少。

       可惜這些努力可說是白費工夫,別說是其他人了,連拿到武器的士兵都不知道自己手上的東西有多麼強大。

       就在深感挫折的時候,有一個跟自己有同樣理想且一樣有行動力的年輕人,發現了老營長的行動並主動請纓,正愁想法和人手的老營長二話不說就對方加入了。

       年輕人表示,想法本身是沒錯的,只是使用的方法有問題。人總是要在感覺到威脅的時候,才會體會到那個強大,因此把武器給我方使用是行不通的。

       取而代之,則是把武器提供給山賊,讓他們去展現那份強大,然後再去遊說,這樣更能有效實現自己的理念。

       本來老營長不怎麼贊同這個方法,自己本身也是很厭惡那群山賊的,但年輕人說的也是有理,就懷著這不上不下的心情開始了行動。

       然而這股不安的情緒,卻在一戰漸漸傳回捷報後,慢慢的消失了。如果日本真的強大的話,那應該要漂亮的拿下勝利才對。但日本獲得的勝利,給他的感覺更像是撿便宜和搭順風車。

       自此之後,兩人就完全毫無顧忌的非法購入武器並賣給山賊,專心地向自己的目標前進,然後期望能藉此喚醒更多擁有這個意識的人。

       「難怪山賊直到現在還是那麼強大,而且這敘述跟鞠莉桑說的簡直一模一樣……」

       「基本上可以確定是同一批人馬了吧。」

       「曜桑,那妳對於……」

       「黛雅桑,快趴下!」

       曜壓著黛雅趴下,躲到陰影處,仔細看還可以看到曜突然流了一身冷汗,眼神還變得異常有殺氣,就像是在面對敵人一樣。

       「曜桑?」

       「我感覺有股視線……更準確講是有槍口正對著我們。」

       「欸?真的嗎?」

       「我也不確定,可是……」

       曜把窗簾拉了起來,並從地上拿起一塊木板,然後朝窗戶丟了過去。木板捲著窗簾擊破了窗戶,幾乎是那個瞬間外面就傳來了槍聲。

       「真的有人!」

       「嗯,應該是在我回來沼津的時候就被跟蹤了。可惡,大意了……」

       「不過他們直到現在才出手也就表示說,我們正在調查的事威脅到他們了吧?」

       「是啊……真頭疼,外面沒什麼遮蔽物,狙擊距離非常遠,看來又是走私的武器吧……」

       曜看向外頭,不只狙擊手,沒意外的話還會有其他人埋伏,而且剛剛的舉動也讓對方知道自己這邊已經注意到他們,恐怕過沒多久就會一擁而上了。

       雖然現在趕快離開,可能只會遇到幾名零散的敵人,但周遭還有一些民宅,可以的話曜實在不想冒這個風險,不過等他們包圍這裡情況只會更糟……

       「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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